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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天龙八部(旧版)-第178部分

小说: 天龙八部(旧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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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坦之暗暗奇怪:“此间荒野之地,四处无人,这十六个胡僧在这里捣什么鬼?难道是冲著我来么?”虽然这情形不像,但他是惊弓之鸟,躲在草丛中不敢有丝毫动弹。只见十六个胡僧坐定后,口中念念有辞,初时甚轻,细如蚊鸣,但渐渐的越念越响。游坦之听他们口中所念,都是些什么“哞尼诃摩哄”之类的梵咒,这些梵文语言,他一向听到了便头痛,可是这些胡僧偏偏念得声音极响。十六个人所念的声音一模一样,忽徐忽疾,忽长忽短,难得的是十六个人念得整齐无比,便如出于一个人之口。梵咒声大作之中,东北角上传来细细的“滋滋”几声,犹如午夜鬼叫,声音虽轻,听在耳中却是毛骨悚然。这声音一到,十六个胡僧的梵咒立时乱了一乱,但随即又变成整齐,那鬼叫般的声音又“滋滋”响了两下,胡僧的梵咒声又重叠混乱。
  游坦之向众胡憎瞧去,只见有的脸现愤怒,有的却显惶急之色,各僧念声一变,分成两组,听得出八个胡僧念的是一种咒语,另外八个念的是另外一种。那鬼叫般“呜呜,滋滋”也变了两种声音。众胡僧声音又乱,随即分成四组,分别念诵四种梵咒。游坦之自料已猜到了七八分:“瞧这情形,这些胡僧是在与人比拼法力。和他们作对的是谁?当然是少林寺中的和尚了,想必是他们要来接波罗星回去,少林寺的僧众却一定不放。”他正寻思间,随即知道这种猜想大错而特错,只见东北角上缓步走来一群人,中间一位身材魁梧的老翁,比之旁人高出了一个半头。这老翁尖著口唇轻吹口哨,每一吹动,便发出滋滋、呜呜的鬼叫之声。
  这群人都穿著黄麻葛布的单衫,大都拿著一柄又长又粗的钢杖。那老翁手中却摇看一柄鹅毛扇,脸色红润,又娇又嫩,满头白发,颏下三尺银髯,童颜鹤发,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这群人走到离众胡僧数丈之处,便站定了不动。那老翁嘬唇力吹,发出几下尖锐之极的声音。众胡僧抵受不住,功力较差的三人登时摔倒。那老翁羽扇轻摇,又吹了几下,羽扇一拨,将这口哨之声送了出去,对面胡僧又摔倒了四人。这么一来,众僧所念的梵咒已是乱成一团。
  余下九僧勉力支持,突然间同时头下脚上,倒转身来,滴溜溜的转动。游坦之见过波罗星曾用这法子和少林四僧相抗,知道是他们一种威力甚大的功夫。那老翁脸露微笑,看准了对方一有破绽,便是“滋”的一声叫了出去,有的胡僧应声而倒,有的斜身闪避,晃了几晃,又转了起来。那老翁的口哨之声,倒似是一种无形有质的厉害暗器。
  不到一炷香时分,九名胡僧中又倒了四名。只听得老翁身旁的众人颂声大作:“师父功力,震烁古今!这些胡僧和咱们作对,那真叫做萤火虫与日月争光!”“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可笑啊可笑!”“师父你老人家谈笑之间,便将一干妖魔小丑置之死地,如此摧枯拉朽般大获全胜,徒儿不但见所未见,直是闻所未闻。”“这是未有的丰功伟绩,若不是师父老人家露了这一手,这些天竺胡僧便道东土无人,任由他们横行无忌了。”“只可惜中原武林人士未曾亲眼目睹,就是说给他们听,那些孤陋寡闻之众只怕也未必相信。”一片歌功颁德的声音,洋洋盈耳,但那老翁只要嘴唇一尖,口啃声便如利箭般射了出去,丝毫不受歌颂之声的打扰。
  眼见他再吹几下,便要将十六名胡僧一齐制服,忽听得嘘溜溜一声响,胡僧之中发出几下笛声。游坦之凝目瞧去,见五名倒立的胡僧中有一人以笛就口,奋力吹奏,其余四僧在他身前排成一列,急速旋转,如一个肉屏风般挡著他,抵御那老翁口哨的侵袭。游坦之心道:“他吹笛干什么?”只听见身边草丛中簌簌有声,一条五彩斑烂的大蛇游了过来。游坦之识得此蛇极毒,又知人虽怕蛇,其实任何蛇虫禽兽,只有怕人怕得更加厉害,只须不加招惹激怒,一般毒蛇都不会自行向人攻击,当下缩身在草丛之中,一动也不敢动。只见这条毒蛇笔直的向那老翁游去。这蛇尚未游出草丛,老翁身旁一群弟子已惊叫起来:“有蛇,有蛇!”“啊哟,不好,来了这许多毒蛇!”“师父,这些毒蛇似是冲著咱们而来。”游坦之向呼叫声处望去,见十余条大大小小的蛇儿从四面八方冲向那老翁和群弟子。人丛中更是七张八嘴的乱叫乱嚷:“可惜咱们的克蛇至宝碧玉王鼎不在这里!”“阿紫这贼丫头,捉到了她定须碎尸万段!”“多说什么,快打,快打!”“若不是阿紫将玉鼎偷盗了去,啊哟,不得了!”游坦之听他们提到“阿紫”,初时还道是另外一人,后来听一人将“阿紫”和“玉鼎”并提,又说那玉鼎是克制毒蛇的至宝,一颗心不禁怦怦乱跳:“他们说的便是姑娘,这……这口玉鼎,难道是姑娘从他们那里盗去的?”众弟子提起钢杖,向蜿蜒而来的毒蛇砸去,只有那老翁神色自若,仍是撮唇作哨,向敌进攻。对面的胡僧笛声不歇,其余四名胡僧也是越转越急。游坦之心想:“在这旷野之地,这几条毒蛇转眼就给他们用钢杖打死了,有什么用?”但毒蛇越来越多,片刻之间,这一干人身旁聚集了数百条之多,而且其中有三四条竟是大蟒蛇。这几条蟒蛇游将近去,转过尾巴,登时卷住了两人,跟著又有两人被卷。这些人若要拔足奔逃,蛇群自是追赶不上,但师尊正在迎敌,群弟子一步也不敢离开,只是舞动兵刃,乱砸乱斩,被他们打死的毒蛇少说已有八九十条,但被毒蛇咬伤的,也已有七八人。那些蟒蛇更是厉害,皮粗肉厚,被铜杖砸中了行若无事,身子一卷到人,却是越收越紧,再也不放,尖锐的笛声之中,巨蟒浙增,只一顿饭时分,已有十七八条巨蟒到来。那老翁见情势不对,想要退开,不料两条小蛇猛地跃起,向他脸上咬去。他怒斥一声:“好大胆!”羽扇一挥,一股劲风推出,将两条小蛇击落,突觉一件软物扑向足踝。他知道不妙,飞身而起。只听得嘘溜溜一响笛声,四条蟒蛇同时挥起长尾,向他卷了过来。那老翁身在半空,砰砰击出两掌,将前面和左边的两条蟒蛇击开,身形一晃,已落在两丈之外。便在此时,第三条、第四条巨蟒的长尾同时攻到。他情急之下,运劲又是一掌击出,掌风到处,登时将一条巨蟒的脑袋打得稀烂。
  他这一运劲和巨蟒相斗,顾不得再吹口啃。四名胡僧缓得了手,一齐取出短笛,吹了起来。五笛齐吹之下,蛇群加潮涌至。那老翁又劈死了三条巨蟒,但腰间和腿上却已披两条巨蟒缠住。他奋起平生之力,大喝一声,将缠在腰间的巨蟒扯为两截,溅得他满身都是鲜血。岂知蛇性命最长,此蛇虽断,一时却不便死,吃痛之下,猛力缠紧,只箍得那老翁腰骨几欲折断。他用力挣了两挣,又有两条巨蟒将身子甩了上来,在他身上绕了数匝,连他手臂也绕在其中,令他再也没法抗拒。游坦之在草丛中见到这般惊心动魄的情景,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他明明见那老翁凭著本身功夫,毫不费力的便可将十六名胡僧一一打倒,岂知这些胡僧练就一门以笛驱蛇的邪门功夫,竟尔反败为胜。只是这种凭邪术取胜的门道,未免令人输得难以心服。
  那些胡僧见一众敌人个个被巨蟒缠住,除了呻吟怒骂,再无反抗的能为,便不再吹笛,头上一使劲,倒转身子,顺著站立。第一个吹笛的胡僧满脸虬髯,显是这些胡僧的首领。他走前几步,尖声道:“星宿老怪,你我来到中原,河水不犯井水,为什么你好端端地捉了我养大的蛇儿来开膛破肚?”
  原来这个童颜鹤发,飘飘欲仙的老翁,正是中原武林人士对之深恶痛绝的星宿老怪丁春秋。他为了星宿派三宝之一的碧玉王鼎给女弟子阿紫偷盗而去,遂连派数批弟子出去追捕,甚至连大弟子摘星子也遣了出去,但一次次信息传来,均是十分不利。最后听说阿紫倚丐帮帮主乔峰为靠山,将摘星子等人伤得半死不活,星宿老怪丁春秋又惊又怒,知道丐帮是中原武林第一大帮,实非易与,于是亲自东来。
  他志在夺回碧玉王鼎,至于寻乔峰的晦气、擒回阿紫惨酷处罚,都还是次要之事,因此一路上安份守己,倒不去招惹旁人。他所练的那门“化功大法”,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没有新毒加以克制,不免渐渐的发作起来,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他当年亲眼见到本门的一位长辈,在练成化功大法之后,被他师父制住,并不加以戕害,只是将他困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自己忍不住将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星宿老怪虽是狠毒无比,但想起这件惨事,兀自心有余悸。
  那碧玉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的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丁春秋有这王鼎在手,捕捉毒虫不费吹灰之力,“化功大法”自是越练越深,越炼越精。练这门功夫犹如酒徒饮酒一般,一上了瘾,每日里越饮越多,不能自休。这功夫只有向敌人使用,自己体内的毒质才宣泄一部份在敌人身上。但他僻处星宿海旁,周围数百里之内,任何武人都不敢走近,有哪个敌人给他泄愤?这么每七日加一次毒,只增不减,日积月累,体内所蕴积的毒质,自是多得惊人了。阿紫十分的工于心计,在师父刚补完一次毒虫那天,辞师东行,待得星宿老怪发觉王鼎被盗,已在七天之后,阿紫早已去得远了。她走的多是偏僻小路,追拿她的众师兄武功虽比她为高,智计却是远远不及,给她虚张声势,声东击西的连使几个诡计,一一都躲了开去。
  星宿老怪所居之地是阴暗潮湿的深谷,毒蛇毒虫繁殖甚富,王鼎虽失,要捉些毒虫来加毒,倒也不是难事,但平常毒虫易捉,要像从前这般,每次捕到的都是稀奇古怪、珍异厉害的剧毒虫豸,却就是可遇不可求了。更有一件令他担心之事,只怕中原的高手识破了王鼎的来历,谁都会立即将之毁去,是以一日不追回,一日便不能安心。他自己极不愿意再到中原,但一个个弟子都不能夺回王鼎,权衡轻重,只得冒险一行。
  他在陕西境内和一众弟子相遇。大弟子摘星子武功全失,己被众弟子一路上殴打侮辱,虐待得不像人,二弟子狮鼻人潜吼子接领了大师兄的职位。众弟子见到师父亲自出马,又惊又怕,均想师命不能完成,这场责罚定是难当之极,幸好星宿老怪正用人之际,将责罚暂且寄下,要各人戴罪立功。众人一路上打探丐帮的消息,一来各人生具异相,言话行动无不令人厌憎,谁也不愿以消息相告,二来萧峰到了辽国,官居南院大王,武林中真还少有人知,是以竟然打听不到半点确讯,连丐帮的总舵移到何处也查究不到。丁春秋焦躁之下,心想少林寺负中原武林重望,中原武人的一举一动,少林寺的众高僧无有不知之理,虽然他实不愿公然与少林为敌,但想自己和少林派倒还没什么梁子,以礼相见,问一个消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总能给这个面子,于是率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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