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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天龙八部(旧版)-第122部分

小说: 天龙八部(旧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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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常跟我单独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假装晕倒,他来给我搭脉,我反手一扣,就抓住了他的脉门,他动弹不得,只好由我摆布。”乔峰不禁好笑,心想:“这薛神医只顾治病,哪想到这小鬼头有诈。”阿朱道:“我点了他的穴道,除下他的衣杉鞋袜。我的点穴功夫不高明,生伯他自己冲开穴道,于是撕了被单,将他手脚都绑了起来,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他,有人从窗外看见,只道我在蒙头大睡,谁也不会疑心,我穿上他的衣衫鞋帽,在脸上堆起皱纹,便有七分像了,只是缺一把胡子。”
  乔峰道:“缺一把胡子。那薛神医的胡子半黑半白,倒不容易假造。”阿朱道:“假造的不像,终究是用真的好。”乔峰奇道:“用真的?”阿朱道:“是啊,用真的。我从他药箱中取出一把小刀,将他的胡子都剃了下来,根根都粘在我脸上,颜色模样,没半点不对。薛神医心中定是气得要命,可是他有什么法子?他治我伤势,非出本心。我剃他胡子,也算不得是恩将仇报。何况他剃了胡子之后,似乎年轻了十多岁,相貌英俊得多了。”说到这里,两人相对大笑。
  阿朱说道:“我既扮了薛神医,大模大样的走出聚贤庄,当然谁也不敢问什么话,我叫人备了马,取了银子,这就走啦。离庄三十里,我扯去胡子,变成个年轻小伙子。那些人总得到第二天早晨,才会发觉。可是我一路上改装,他们自是寻我不著。”乔峰鼓掌道:“妙极,妙极!”突然之间,他想起在少林寺菩提院的铜镜之中,曾见到自己的背形,当时心中一呆,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安,这时听阿朱说了改装骗人之事,又突然起了这不安之感,而且这种不安比以前更是强烈。他道:“阿朱,你转回身来,给我瞧瞧。”阿朱不明他的用意,依言转身。
  乔峰沉吟半晌,除下外衣,给她披在身上。阿朱脸上一红,眼色温柔缠绵的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冷。”乔峰见她披上了自己外衣,登时心中雪亮,手掌一翻,抓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原来是你!你受了何人指使,快快说来。”阿朱吃了一惊,道:“乔大爷,什么事啊?”乔峰道:“你曾经扮过我,冒充过我,是不是?”原来这时他恍然想起,那日赶去相救丐帮的兄弟,在道上曾见到一人的背影,当时未曾在意,直至在菩提院铜镜中见到自己背影,才想起那人的背影和自己直是一般无异。
  乔峰那日赶去相救丐帮群雄,到达之时,众人已先行脱险,人人都说不久之前曾和他相见。他虽矢口不认,众人却无一肯信。当时他莫名其妙,相信除了有人冒充自己之外,更无别种解释。可是要冒充自己,连日夕相见的白世镜、吴长老等都认不出来,那是谈何容易?此刻一见阿朱披了自己外衣的背影,前后一加印证,心下登时恍然。虽然此时阿朱身上未有棉花垫塞,这瘦小娇怯的背影,和他魁梧奇伟的模样大不相同,但天下除她之外,更有谁有这等冒充自己的妙技?
  阿朱却是毫不惊惶,咯咯一笑,说道:“好吧,我招认了。”便将自己如何乔装他的形貌,以解药救了丐帮群豪之事说了。乔峰放开了她手腕,厉声道:“你假装我去救人,是何用意?”阿朱脸上露出十分惊奇的神色,道:“我只是开开玩笑,有什么用意?我见他们待你这样不好,心想乔装了你去解他们身上所中之毒,让他们心下惭愧,也是好的。”她叹了口气道:“哪知他们在聚贤庄上,仍是对称这般狠毒,全不记得旧日的恩义。”乔峰脸色越来越是严峻,咬牙道:“那么你为何冒充了我去杀我父母?为何混入少林寺去杀我师父?”阿朱跳了起来,叫道:“哪有此事?谁说是我杀了你父母?杀了你师父?”乔峰道:“我师父给人击伤,他一见我之后,便说是我下的毒手,难道还不是你么?”他说到这里,右掌微微抬起,脸上布满了杀气,只要阿朱对答稍有不善,这一掌落将下去,便有十个阿朱,也是登时毙了。阿朱见到他的神气,心中十分害怕,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只要再退两步,那便是万丈深渊。乔峰厉声道:“站看,别动!”阿朱吓得泪水点点从颊边滚下,颤声道:“我没……杀你父母,没……没杀你师父。你师父这么大……大的本事,我怎么杀得了他?”最后这两句话极是有力,乔峰一听,心中一凛,立时知道是错怪了她。左手快如闪电般伸出,抓住她的肩头,拉著她靠近山壁,免得她失足掉下深谷,说道:“不错,我师父不是你杀的。”要知他师父玄苦大师是玄慈、玄寂、玄难诸高僧的师兄弟,武功造诣,已达一流境界。他所以逝世,并非中毒,更非受了兵刃暗器之伤,乃是被极厉害的掌力震碎脏腑。阿朱小小年纪,怎能有这般深厚的内力?若是她内力能杀死玄苦大师,那么玄慈这一记般若金刚掌,也决不会震得她九死一生了。
  阿朱破涕为笑,拍了拍自己胸口,道:“你险些儿吓死了我,你这人说话也太没道理,要是我有本事杀你师父,在聚贤庄上还不助你大杀那些坏蛋么?”乔峰见她轻嗔薄怒,心下歉然,道:“这些日子来我神思不定,胡言乱语,姑娘莫怪。”阿朱笑道:“谁来怪你啊?要是我怪你,我可就不跟你说话了。”乔峰呆呆出神,忽然问:“阿朱,你这乔装易容之术,是谁传给你的?你师父是否另有弟子?”阿朱摇头道:“没人教的。我从小喜欢学人样子玩儿,越是学得多,便越是扮得像,这哪里有什么师父?难道玩儿也要拜师父么?”乔峰叹了口气道:“这真是奇怪了,世上居然另有一人,和我相貌十分相像,以致我师父误认是我。”阿朱道:“既是有此线索,那便容易了。咱们去找这个人来,拷打逼问他便是。”乔峰道:“不错,只是茫茫人海中去找这个人,实是艰难之极。”他凝视石壁上的斧凿痕迹,想探索原来刻在石上的到底是些什么字,但左看右瞧,一个字也辨认不出,说道:“阿朱姑娘,我要去找智光大师,问他这石壁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我不查明此事,寝食难安。”阿朱道:“只怕他不肯跟你说。”乔峰道:“他多半不肯说,但硬逼软求,总是要他说了,我才罢休。”
  阿朱道:“智光大师好像很硬气,很不怕死,硬逼救逼,只怕都不管用。还是……”乔峰点头道:“不错,还是去问赵钱孙的好。嗯,这赵钱孙多半也是宁死不屈,但对付他我倒有法子。”他说到这里,向身旁的深渊瞧瞧,道:“阿朱,我想下去瞧瞧。”阿朱吓了一跳,向那云封雾绕的谷口望了一眼,说道:“不,不!你千万别下去。下去有什么好瞧的?”乔峰道:“我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这件事始终在心头盘旋不休。我要下去查个明白,看看那个契丹人的尸体。”阿朱道:“那人摔下去三十年了,早只剩下几根白骨,还能看到什么?”乔峰道:“我便是要去瞧瞧他的尸骨。我想……他如果真是我亲生父亲,我便得将他尸骨拣上来,好好安葬。”阿朱尖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仁慈侠义,怎能是肆暴恶毒的契丹人后裔。”
  乔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天一晚,明天这时候我还没上来,你便不用等了。”阿朱大急,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乔大爷,你不要下去!”乔峰心肠甚硬,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道:“聚贤庄这许多英雄好汉,都打我不死。难道这区区山谷,便能要了我的命么?”阿朱想不出什么话来劝阻,只得道:“下面说不定有毒蛇毒虫,或者是什么凶恶的怪物。”乔峰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头,道:“如果有怪物,那最好不过了,我捉了上来给你玩儿。”他向谷口四周眺望,要找一处勉强可以下足的山崖,盘旋下谷。便在这时,忽听得东北角上隐隐有马蹄之声,向南驰来,听声音总有二十余骑。乔峰当即奔跃而去,绕过山坡,向马蹄声来处望去。他身在高处,只见这二十余骑一色的黄衣黄甲,都是大宋官兵。乔峰看清楚了来人,也不以为意,只是他和阿朱所站的所在,正是从塞外进雁门关的要道,当年中原群雄所以择定此处来伏击契丹武士,便是如此。乔峰心想此处是边防险地,大宋官兵见到面生之人在此逗留,多半要盘查诘问,还是避开了,免得麻烦。于是回到原处,拉著阿朱往大石后一躲,道:“是大宋的官兵!”过不多时,那二十余骑官兵向岭上驰来。乔峰躲在山石之后,已见到为首的一个军官,不禁颇有感触:“当年智光大师、赵钱孙等人在此埋伏袭敌,想必也是在这块大石之后,如此瞧著他们驰上岭来。今日峰岩依然,当年宋辽双方的武士,却大都化作白骨了。”正自出神,忽听得两声小孩的哭叫,乔峰大吃一惊,如入梦境:“怎么又有了小孩?”跟著又听得几个妇女的尖叫声音。他伸首外张,看清楚那些大宋官兵,每个人马上都还掳掠了一两个妇女孩童,所有妇孺都穿著契丹牧人的装束。好多大宋官兵,都伸手在契丹女子身上摸索抓捏,猥亵丑恶,不堪入目。有些女子加以抵抗,便被官兵殴击。乔峰看得大奇,不明所以。
  这些人从大石旁经过,径向雁门关驰去。阿朱道:“乔大爷,他们干什么?”乔峰摇了摇头,心想:“边关的守军怎地如此荒唐?”阿朱又道:“这种官兵就像盗贼一般。”说话之间,岭道上又来了三十余官兵,驱赶著数百头牛羊和十余名契丹妇女,只听得一名军官说道:“这一次打草谷,收成不怎么好,大帅会不会发脾气?”另一名军官道:“辽狗的牛羊是抢得不多,但抢来的女子之中,有两三个相貌不差,陪大帅快活快活,他脾气就好了。”第一个军官道:“三十几个女人,大伙儿不够分的,明儿辛苦一天,再去擒些来。”一个士兵笑道:“辽狗得到风声,旱就逃得精光啦,再要打草谷,须得等两三个月。”乔峰听到这里,不由得怒气填胸,心想这些官兵的行径,比之最凶恶的盗贼更有不如。突然之间,一个契丹妇女怀中抱著的婴儿大声哭了起求。
  那契丹女子伸手推开一名大宋军官的手,转头去哄啼哭的孩子。那军官大怒,抓起那个孩儿,摔在地上,跟著纵马而前,马蹄踏在孩儿身上,登时踩得他肚破肠流。那契丹女子吓得呆了,哭也哭不出声来。众官兵哈哈大笑,蜂拥而过。
  乔峰一生中见过不少残暴凶狠之事,但这般公然以残杀婴孩为乐,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气愤之极,只是他为人沉稳,当时并不发作,却要瞧个究竟。这一群官兵过去,又是十余名官兵呼啸而来。这些大宋官兵也都骑在马上,手中高举长矛,每个矛头上都刺著一个血肉模糊的首级,马后系著长绳,缚了五个契丹男子。乔峰瞧那些契丹人的装束,都是寻常收人,有两个年纪极老,白发苍然,另外三个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看之下,心中已是了然,这些大宋官兵出去掳掠,壮年的契丹牧人都逃走了,却将妇孺老弱捉了来。只听得一个军官笑道:“斩得十四具首级,活捉鞑子辽狗五名,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升官一级,赏银百两,那是有的。”另一人道:“老赵,这里西去五十里,有个契丹人市集,你敢不敢去打草谷?”老赵道:“有什么不敢?你欺我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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