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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柳残阳渡心指-第78部分

小说: 柳残阳渡心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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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沿着他们的面颊往下淌,似泪在流,但十个人却没有一点声息发出!

  微微走了几步,关孤朝那十名大汉冷冷的道:“如果你们想逃,现在还来得及——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十个穿着黄色油布雨靠的大汉木立不动,十双眼睛去惊恐的瞪视着关孤,难以察觉的,他们全在抖索……

  关孤望着黑沉沉的空间,现在,雨势业已减少了很多了;他又缓缓的道:“不要迟疑,在这里,你们不会再有任何侥幸了,要去就快去吧——在我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

  十名大汉面面相觑,在一阵僵窒之后,十个人终于慢慢挪动了脚步,一点一点往后倒退,突然间,他们转身奔逃,那么仓皇失措的向黑暗中亡命逸去。

  摇摇头,关孤吁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右大腿处的伤势,血仍在流,伤口大约深有半寸,割裂的地方有如一张婴儿嘴似的微微颤动着,肌肉往外翻出,痛得有些麻木了,但尚不及初时那样的刺心……

  “哇——”

  一声吼号骤起,一名白袍人打着旋转跌了出来,然而,吼号未停,即已断气栽倒!

  关孤望向丰子俊那边,眼前,他仍为未能占着上风!关孤冷冷的,道:“潘兆,你以为你们还有希望?”

  “阴人妖”进退攻拒,形如疯狂,他尖叫道:“别得意,关孤,你的乐子在后面……”

  关孤淡淡一笑,道:“那的确是以后的事了,至少你们再也看不见了。”

  潘兆叱了一声,一双匕首连戮九十一次,身形贴扑,躲过丰子俊的回击十刀,匕首分而倏合,点刺来人两胁!

  单足旋回,丰子俊“嗖”的闪开,他的“龙头薄刃刀”在一片煞光四溢中,突然反手倒穿,“噗”的一记,又是一条白袍入被通了个透心凉!

  这时,仅存的两名白袍人中那个身材粗短,神形精悍的人物蓦地揉身侧进,手里那把光如青焰的三尺利剑向前猛刺,丰子俊刀如流虹,兜数暴截,一个穿着黄油布人衣靠的仁兄已悍然扑来,“银锥盾”旋舞似轮,“扣骨钩”飞快如梭,丰子俊在与那使剑白袍人物的接触中,全身立时横起,双腿电弹,那身穿黄油布衣靠的仁兄已攻击落空,同时更被踢得一头撞出,重重的碰上了后面一张八仙桌上!

  就此一刹——

  “阴人妖”潘兆及时闪进,匕首快起快落,“哧”“哧”两声,丰子俊肩上一记,腰侧一记,血光甫现,他的刀身暴落,潘兆急缩之下业已晚了一步——左手五指整整被削掉了四只!

  “嘿叱”一声,那粗壮的白袍人猛地攻上,剑势浩滔,又毒又狠的分刺丰子俊全身七处要害!

  这时,仅存的一名白袍人,两个“三人妖”手下也打铁趁势,同时围杀上来!

  丰子涌咬牙切齿,目透血光,他大吼着不退反进,“龙头薄刃刀”的刀身辉灿似落霞层叠,江水决堤,波波粼粼,

  又涌荡排挤着迎向敌人!

  失掉四指的“阴人妖”潘兆厉啸如位,他口咬一柄匕首,右手握着的右一柄匕首却似毒蛇伸信,淬插丰子俊背心!

  匕首的去势是快不可喻的,但是,就在够上位置的刹那,仿佛是九天之外有一抹冷电激射而至,“呱”声暴响,潘兆的右手已齐腕削断!

  猩红的鲜血标溅中,潘兆痛曝失声,丰子俊已挡开了那使剑白袍人的攻击,刀过处,将另外仅存的一名白袍人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这时,潘兆猛然回头——他知道断了他手的人是关孤,而关孤如今正站在那里凝视着他默默无语,“渡心指”斜指地下,晶莹如镜的刃面上,一滴一滴的血珠子可不正在缓缓淌落!

  “关孤啊——”

  尖号着,潘兆面目扭曲,双目突凸,他失去了理性也似,像一头疯牛般凶猛的朝关孤撞去!

  卓立不动,关孤那么冷酷的出剑——剑尖一弹倏回,潘兆蓦地全身蹦起,平着重重跌倒,咽喉处,血如泉涌!

  那边的丰子俊,在血透重衣的情形下简直已不要命了,他晃掠扑腾,“龙头薄刃刀”凝成千百条光带绕回飞舞,似瑞云游空,流电闪耀,顿时只见肉抛血洒,两名最后剩下的“三人妖”属下亦各自一头翻出!

  丰子俊踮步紧逼,一百一十三刀自一百一十三个不同的方向劈向那使剑的白袍人,这人好生剽悍,竟然不退,立刻也运剑挺上,在剑芒的流转翻飞里硬敌丰子俊的攻势。

  丰子俊大怒若狂,他厉吼着,“龙头薄刃刀”掀起波波光涛,飚然狠削猛劈,同时身形穿掠腾翻,刀光如匹练环舞,更由各个迥异的角度暴刺而出!

  “哇——嗷!”

  使剑的白袍人踉跄退后,身上顿现十道血槽,他瞑目切齿,在鲜血如注中竟然再次歪斜斜的冲来!

  丰子俊也恨到极点,他碎地侧旋,反手刀,排成一片广阔的光影,斜斩急削,于是,那位早受重伤的自袍人连一声惨叫亦未及发出,竞似被分了尸一样,整个身躯分向不同的方向抛掷而出!

  退后两步,丰子俊马上以刀拄地,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阵,然后,他苍白着脸,回头找关孤——

  关孤正在六步之外朝他微笑颔首示意。

  丰子俊苦涩的用力摇摇头,道:“多谢你了——姓潘的这一匕首差点便扎进了我的背心……

  关孤静静的道:“不用客气——这是潘兆的疏忽,子俊兄,他忘了我还站在一边替你掠阵,他不该忘了这一点的……”

  丰子俊吃力的道:“这家伙功力好辣……关兄,若非有你助我一臂,方才这个阵仗,只怕我就有亏要吃了!”

  关孤低沉的道:“若是以一对一单挑,潘兆大约敌不过你,子俊兄,老实说你的艺业要比他高一筹,但再加上旁

  边这八九个帮手——尤其那使剑的小子,你就要作难,子俊兄,这使剑的人物也颇为精焊呢……”

  丰子俊点点头,道:“他会是谁?”

  关孤淡淡的道:“据我想,一定是那前往‘蝙蝠岭’送信给‘三人妖’的‘毒剑’朱嘉——胡钦的心腹护卫!”

  “哦”了一声,丰子俊道:“难怪这小子一身本事如此踏实!”

  关孤冷笑道:“尤其他那股狠劲毒劲与悍野劲,更是叫人侧目,这朱嘉可真是胡钦的死党,看他从头至尾的表情吧,像能生吃了我们;为了救主,他也算尽了本份了……”

  丰子俊叹了口气:“不过,胡钦这等老贼又哪里值得这么为他拼命呢?”

  关孤一仰头,道:“立场不同,看法自然遇异,这就很难说了,子俊兄,连秦桧此等奸臣亦有三个好朋友哩

  丰子俊微微笑了,游目四顾,不由又有些怔忡,他沉缓的道:“关兄,‘三人妖’全叫你歼灭了!”

  关孤道:“只算两个半,潘兆乃拜你之助,先削落了他的四根手指,否则,怕也没有这么快。”

  丰子俊摇摇头道:“哪里话,不管我有没有削落他的四根手指,只要关兄你看中他了,他一样毫无幸哩。”

  忽然,关孤问:“子俊兄,你伤势如何?”

  丰子俊笑了,道:“没什么大碍,左肩上这一下子扎进去不浅,大约伤了点筋骨,但养歇一段时日即可痊愈了,右腰眼的这一下幸亏捅斜了,只穿过肌肉未曾波及肾脏内腑,不使它炎肿溃烂就没关系,很快就会收口的!”

  他一下子也瞥及关孤的腿伤,不由惊道:“老天,你也伤了?”

  关孤一笑道:“皮肉之伤,比你更轻,没什么大不了!”

  丰子俊忙道:“关兄,我们赶紧去找点金创药抹敷一下吧,然后休息一阵便可以上道上。只怕‘悟生院’的追骑再赶来!”

  望着屋顶。关孤道:“我要烧掉这处罪恶之源——免得再为其他歹人利用!”

  丰子俊同声道:“好,但也要在我们离开的那时。”

  关孤点点头,道:“当然。”

  丰子俊移动一下,道:“我去请大嫂她们和我拜兄过来了?”

  关孤略一沉吟,道:“这大厅情景太过憎怖,舒家母女和银心他们过来未免不宜,子俊兄,我看就在厅后的回廊上请她们暂歇吧!”

  四周一瞧,丰子俊颔首道:“说得是,我们就在那里见了。”

  关孤低声道:“你行动方便么?”

  丰子俊笑笑,道:“放心,没有问题。”

  说着,丰子俊匆匆走了,关孤独自靠在一张椅子上歇了一会,然后,他先行推开右侧门来到后面的回廊上,虽

  然大腿的伤势又开始了抽痛,但他不愿坐在地下,便微闭着眼,倚在墙边等候。

  片刻后。

  一阵细碎快速的步履声传了过来,紧跟着响起南宫豪焦灼的语声:“关兄,关兄,听子俊说你伤啦!”

  睁开酸涩的眼皮,望着业已走到面前的南宫豪,关孤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关系……”

  南宫豪急促的道:“快到那边去,我大嫂子和侄女,李发他们都在回廊的那头一间小客房里,我已经把李老弟背了上来,为了急着来看你,只有也把他先放在那边了。”

  点点头,关孤偕同南宫豪行向廊右的转角处,一边走,他边道:“子俊兄呢?”

  南宫豪道:“我着他设法找金创药去了,约莫很快就可回来,关兄,你真的没有事么?我看这一家伙也不轻哩!”

  关孤业己感到有些晕眩了,眼睛看出去也微微发花,他知道,这是流血过多与极度劳累的结果,但他却不能说出来,否则,对目前已经忧惶交加的这些人更是一种打击,无论如何,他都要尽最大的力量撑下去——一直撑到死也不能颓倒!

  沉沉的,他道:“真的不关紧,南宫兄,你不要担心,这点伤委实影响不了我,多少年浴血江湖,就这么软弱还行?”

  吁了口气,南宫豪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子俊也挂了彩,我查看了一下,好在也不算重,没伤着要害,他告诉我这是‘三人妖’的杰作!”

  关孤道:“不错,是他们干的!”

  南宫豪又佩服的道:“但他们更没讨了好去,子俊说那‘三人妖’全叫你摆平啦,连胡钦、温幸成,加上他们的手下人?”

  舐舐干裂的嘴唇,关孤道:“是的,但也多亏子俊兄。”

  “嗤”了一声,南宫豪道:“你别朝我家兄弟脸上贴金,他吃几碗于饭我还不知道?这场戏里你是正角儿,他就好比龙套,揍合著点缀点缀罢了……”

  关孤笑道:“你将我捧得太高,把子俊兄贬得过低了。”

  这时,他们两人已转过廊角,前面豁然一爽,原来,此处的回廊乃是楼侧部分的敞廊,旁边是并排的落地花窗,外面,便遥对蒙蒙夜色了。

  南宫豪道:“他们就在里头。”

  说着,南宫豪上前推开两排花园中间的一扇同式花格子门,灯光透出,李发正卧在一张斑竹躺椅上,银心则小心翼翼的用一块手中蘸着清水在为他拭擦头脸上的血渍。

  门儿推开之时,坐在两张瓷鼓上的舒家母女慌忙站起,他们一见是南宫豪与关孤,紧张的神色才松懈下来;舒老夫人苦苦的一笑道:“关相公,累你受苦了……”

  关孤微微躬身,道:“老夫人不用客气。”

  站在舒老夫人旁边的舒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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