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梦 作者:徐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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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的工作很简单，哪里需要帮忙就去哪里，扫地搬货倒水收垃圾，什么都做，但就是与技术不搭边。（后来林晨才知道，他做的工作就是几年后出现的四川民工做的活）
林晨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啊，怎么老是做粗活，每天干下来比在家乡劳动还累，这样下去怎么写论文啊。可是就业难，要把户口留在城里更难，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所以他任劳任怨，极积地做任何一件事，并且默默地学着别人的技能。
每天晚上还是回到学校过夜，日子就这么过去，工作虽累，但充满希望，只是对原缘的思念却一天比一天深，听着收音机的的歌曲：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林晨不由痴了，思念，又岂止是这个滋味？夜半人静，有时他难以入睡，便会到两人相识的地方，抚箫慢吹《明明知道相思苦》。
这一天收到的信让林晨大吃一惊：原缘将留在她实习的单位工作。
那么，自己是否就要与她天各一方了？如果没有原缘，自已还有理由在这儿呆下去吗，户口留在城里还有意义吗？可是父母一直希望自己留在城里，变成一个城里人，能让父母失望吗？如果自己到原缘的城市，能找到工作吗？原缘对他越来越冷淡，自己该如何选择？这一夜，林晨彻底失眠。
没有缘，这一生再也没有快乐，再也没有意义。林晨终于下定决心，尽一切可能与原缘呆在同一个城市。他打听到几天后原缘所在的N市会举办一种叫做“现场招聘会”的活动，需要用人的单位会集中到一起招聘员工，据说这种方法效率很高，有些沿海发达城市早就开始这样做了。林晨欺骗了叶枫经理，说是学校还有课程，得到了几天假期，买了火车票直奔N市。
招聘会的结果让林晨很失望，没人要应届毕业生。唯一一家生产电扇和电机的企业接受了林晨的“自荐书”并且热情的接待了他，但是第二天到工厂面试的时候，林晨却凉透了心这是一家废弃的厂房，只有几个工人，到处是生锈的机器和铁块。虽然领厂导如伯乐看到千里马一样欣赏他，但他还是离去了。自己能留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林晨打了原缘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就在她的附近，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中午十二点十分，林晨在原缘单位附近的铁路桥上见到了她。缘显得安祥而美丽，几个月的工作让她看起来更加稳重和成熟，但是在正午的阳光下，却显得有点脸生苍白憔悴。“你怎么突然来了，你不是在工厂实习吗？”她有些惊讶，有点埋怨他的突兀，但没有欣喜。
“我想你，来看看你。” 林晨笑嘻嘻地说
“现在你看到了，快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工作。”
林晨有点失望，没想到原缘会这样说，更没想到一见面就立即叫他回去。“我是来找工作的，我想留在N市，跟你在一起。。。。。。但是没找到理想的单位。”
缘的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即然没找到，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拜拜。”
林晨如一盆冷水当头而下，看着她离去，身体变得有此僵硬，一时脑海中有些空白。如果他这时在缘的前面，就会发现缘满脸痛苦，两颗晶莹的眼泪已经滑了下来。
林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呢？缘为什么这么冷漠地对待他？分别也就几个月，怎么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自己在她心中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么？他想了很久，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留在这儿，最好是与原缘同一个企业，古人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第二十九章 噩耗
一个人遇到最大的困难的时候会想到谁？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会想到谁？很多人是想到父亲吧。林晨也想到了父亲，尽管父亲不可能帮他解决问题，但他需要父亲坚定、从容、不畏惧一切的精神支持自己，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困难能让父亲倒下，他是他坚定的靠山。
N市在F市与到林墩之间，虽然不算远，但还要转几次车，等林晨到家乡的时候，天已快黑了。
一到村里，林晨就感到了意外，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周围笼罩着一层悲哀和妖异的气氛，路边还有出葬时所用的草纸钱，难道，是谁去世了吗？
几个苦豆腐的远房亲戚走了过来，身上带着白花：“小晨啊，你回来了晚了一步，你师父走了。。。。。。”恍如一道惊雷击中林晨的脑门，他一下呆住了，可是接着的话更让他目瞪口呆：昨天下午才下葬，今天早上就发现坟被人掘开，骨灰盒找不到了。。。。。。谁做的孽啊！你师父老实巴交，可没得罪过谁啊！天杀的啊！”
林晨耳朵一阵嗡嗡直响，这是真的么？自己老是做奇怪的梦，这次也是做梦吧？
一个无私传授自己知识，教导自己为人的老人，一个与世无争，顺天应命的老人，一个饱受情感、肉体、贫困折磨的老人，就这么死了。自己不是想要毕业后赚钱孝敬他吗？可是他等不到这一天了，一个曾有传奇色彩，学识渊博如海的人英年早逝了，他还差几天才60岁生日！
什么是死？死就是永远离你而去，不再回来；什么是死？死就是烟消云散，一无所有；什么是死，死就是人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然后归于无知无觉！是不是如老师所说，死是一次结束，却孕育着一个生的开始呢？林晨想起自己送烟给苦豆腐时他的欣喜，想起他目送自己时的眼神，那照耀着他的朝阳。。。。。。他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一个老人说：“小晨，别忙着哭，你师父传你占卦术，你现在可要好好算一下，看他骨灰到哪儿去了！”林晨清醒了过来：这可就奇了，按当地风俗，人死如灯灭，以入土为安，就算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能挖人坟墓毁人尸骨，何况是一个老实得被称为苦豆腐的人。难道是老师他降妖捉鬼太多，妖魔鬼怪回来报复了么？也乎不大可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晨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擦干眼泪，摸出三枚“乾隆宝通”，心里默默祷告：老师，您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算准这一卦，找回您的骨灰，才不枉费了您的一翻教导。想完丢出铜钱组成的是《地山谦》之《地泽临》，尸骨之类以官鬼爻为用神，从卦象上看，坤为地，艮为山，兑为沼泽、浅河、稻田之类，现在用神从艮变成兑，说明尸骨从山上的土中被移到了浅水处。仇神亥水临螣蛇暗动来克用神，螣蛇代表虚妄、鬼怪、虚惊、疯人之类，暗动即偷偷地做，难道是疯子做的？用神虽被克，但化回头生，明日卯日，用神得生，巳时冲动亥水，定然可以找回。
“从卦象上看，我师父的骨灰被人从山上移到了浅水的地方，明天早上可以找到。昨天有没有疯子之类的人到过我师父的坟墓？”
“有，昨天天黑前还有人看到村里的女疯子在他坟前游荡，但是今天问她，她什么都不说，我们拿他没办法。。。。。现在天也快黑了，也只能明天去找了，但愿你能算准。”
林晨问了苦豆腐的坟墓所在，不顾天黑和众人的劝阻，向山野间急急奔去，虽然骨灰都不在了，他也想去看一直。
在天完全黑前，林晨终于找到了坟墓所在。坟背靠群山，面临一条小河与一片稻田，山势缓而雄奇，水流静而曲折，翠竹轻摇婆挲，稻苗起伏似碧波。苦豆腐给自己挑的葬身所在，确是风景优美，灵气充足，从风水或是从美学来说，都是一个好地方。
眼看着天黑下来，没有办去寻找了，林晨坐在坟前的乱土堆上，看着那一个黄土小洞，心里感到异常失落，是失去师长和知己的落漠。人生如此无常，当日一别就成永隔，何处再去找寻他的音容笑貌？任你如可英雄了得权势通天，或者只是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死了就没有任何区别，只能与这黄土作伴，再也没有任何喜乐忧愁。人人都怕鬼，林晨却恨不得苦豆腐真能英灵不泯，化为鬼来见他，总比什么都没有，就此变成虚无的好。
林晨等了很久也没见到鬼，这段时间来的压抑、无助、惶恐，失望、失落等情绪却涌上了心，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在这四周无人的山野间，他终于放开了自己的胸怀，让一切如洪水倾泻而出。哭声，只惊起了一群宿鸟。
也许是苦豆腐在天有灵，也许是林晨的卦真的很准，第二天九点半，亲人们终于在稻田里找到了骨灰盒，重新安葬。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竟然也来了，正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地想找人报仇，林晨不想再看，摇摇头叹息一声走了。
林重也很伤感，苦豆腐是他知心的好友，那天晚上只有他守着苦豆腐，看着他咳得吐血而亡。林晨忽然想起苦豆腐的那些书，每一本都是民族魂宝啊，现在还在不在？林重摇头：“我离开后，苦豆腐那些平时不见踪影的亲友一下全来了，书被他们轰抢一空，剩下的一些，也被他赶回家的儿子一把火烧了（本地习俗，死人的非贵重物品都会烧掉）。”
林重这时才想起林晨怎么突然回家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林晨把实习及自己就业的想法告诉父亲。林重沉思一会后说：“我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你想去哪儿你自己决定，你的选择就是你的命运，你的命运就是你的选择，所以努力去做就行了，考虑结果怎样。得与失，那是天注定的，不能强求！”
林晨一脸的犹豫，其它的事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关于缘的事不行。可是原缘所在的企业是本省知名企业，甚至在全国都有些名气，林晨如何能进去？缘为什么对自己改变了态度，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难道如他所算的卦，两人无缘？到现在为止，林晨算的卦都很准啊！
林重搜尽记忆翻烂族谱，终于想起有一个同族的人曾在N市当过大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他试一试。
第三十章 求人
林晨生平第一怕，就是怕求人。去求一个素未谋面的大官，只因是同族之人，他会帮忙吗？可是如果不去求他，那就唯一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为了原缘，再大的困难，再多的难堪都要去试一试，林晨心里暗下决心。
那位传说中的大官身在何处已不可知，但是他的堂弟却可以找到，父亲带了林晨去拜访他。由于是同族之人，又是邻近乡村的人，那家人热情地接待了父子俩，并答应给予帮助，临别给了林晨一张名片。当林晨拿到那张大官的名片时，他有了一点信心：这第一步己成功了。
那位大官现在住的地方就在林晨读书的F城市，没想到又回到了原处，父亲己经帮不上忙了，一再叮嘱保重之后，目送着林晨上路。
三天后林晨带着那张名片，来到了一套高尚住宅前，看着要走上这以前望而却步的禁地，他的腿肚子有点打颤，这人对他来说真是个大官啊，当过县长，名片上写的是N市市委书记，现在当的是什么官还不知道，他会帮一个穷小子吗？他会不会象对一个乞丐一样一脚把他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