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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柳残阳如来八法(邪神门徒续集)-第69部分

小说: 柳残阳如来八法(邪神门徒续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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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神狂放的大笑道:“罢了!罢了!……”

  于是,在日影的移换中,在蹄音的扬沉里,马儿加快了速度,路,也就一大截一大截的被抛在后面了仆仆风尘,风尘仆仆……

  没有停歇,除了暂时的用餐休憩之外,都在疾速的赶着道儿,途中没有再遇上金衣帮的徒众,三更时分,十只尖锐的眼睛,已可遥遥望见远处一片明灭的灯光,这点点的灯光,散发看熟悉与可亲的气息,衬托着安祥与静谧,但是,又何尝没有一个人的辛酸与痛楚,悲愤与惆怅渗杂在这会是旧地故土的情景中呢?在这片安祥的灯火中,又何尝没有隐伏看血淋淋的暴风雨呢?

  江青猝然勒住□辔,语声平静而淡漠的道:“到了。”

  紧倚在他身傍的夏蕙,温柔地仰起脸儿,悄然道:“凌云山庄?”

  江青缓慢的点点头,目光迟滞而沉重的注视看周遭的景色,神情在“带着浓厚的落寞,在依恋中渗揉看丝丝的苦涩;是的,这地方,就是这地方,曾埋藏了他幼年的欢笑,剥夺了他强烈的自尊,阻截了他的豪情壮志;还有,还有那永不能忘怀的赤子初情,这被讽辱和嘲弄的赤子初情,这自卑而痛心的赤子初情,这蹦跳看的、活生生的、血淋淋的,却被扔到绝望之渊的赤子初情啊……这一草一木,这一山一石,这一亭一阁,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他不用看就可以在脑海中塑出它的形状,太熟稔了,太长远了,可是,那上面都有刺,都有血,都有挥不去,挥不掉,令人痛楚的回忆啊!那里,他曾与小师妹携手踏青,那里,他曾与小师妹共赏秋月,那里,他沉醉在她迷人的笑里,那里,他自感幸福的扑捉着她给他的几句悄刁细语,那里,他目睹另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微笑,那里,他见她偎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原来,这本是自己用美梦编织成的图画啊),那里,他如晴天霹雳似的得到了她要与另外那个男人成婚之讯,那里,他看到师父满足的笑脸,那里,他承受讽辱、讥诮,那里,他听着萧鼓笛笙,那里,他孤独而悲哀的注视看红罗锦帐、□光箸影、宾客来往、贺声不绝、喜礼如山,还有,还有那即将成双成对的两个人……轻轻的,慈祥的,一只手抚在他的头顶上,声音在爱惜中揉和看异常的关切:“我儿,难过么?”

  江青悚然一颤,回首凝望着那爱他更逾自己生命的老人──邪神,在他的回眸中,隐约有一抹极难察觉的泪光微闪即逝。邪神心疼的摩挲着江青丰厚的黑发,深挚的道:“我儿,你是性情中人,更是一个淳厚朴实的好孩子,假如为父是你,处在眼前的境地,也会与你产生同样的感触,但是,为父却会将它很迅速的淡忘,即便不能淡忘,也更将它深埋心底。孩子,不要去做已经无法追捕的傻事……”

  江青苦笑了一下,轻轻的道:“是的,爹,青儿并不想追忆这些苦涩的往事,青儿只是有看感触与憾然,恨自己为何不早跟青儿现在身边的人们相处,为何不早点生下来就认识你们,为何不早点生下地便夭折而死……”

  邪神生气的哼了一声,沉声道:“孩子,你岂敢在为父未去之前便先死么?你岂敢不孝敬为父至终年么?你岂敢在为父之前言那死之真谛么?”

  江青有如响雷击顶,惶恐地道:“不,爹,不,孩儿不敢。”

  邪神和缓的笑了,温和的道:“对,这才是个好孩子,年纪青青的,说什么死死活活,说什么悲悲切切,还有为父在此,纵或什么事为父也会代你作主,现在,我们先下马在此处暂歇一阵吧!”

  此言一出,各人已纷纷下鞍休憩,江青亲自过去扶下夏蕙,二人缓缓行到一株柏树之傍,夏蕙靠在树干上,一只美眸却带看迷蒙的光彩,静得几乎有些冷漠的凝望着前面明灭的灯火。

  半晌。

  江青低沉的道:“情人,在想什么?”

  夏蕙没有说话,微微仰起颈项,注视看夜色中朦胧的山峦,那隐藏在夜雾中的层叠群山,彷佛是一座座飘忽得难以捉摸,又含有淡淡愁郁的云里蓬岛,在这寒意仍重的晚上,更有一番令人生起长远幽邃之感的力量。

  江青沉默了一会,又轻轻的道:“蕙,有心事么?”

  夏蕙缓绶转过面孔,那张美丽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却又似深刻的哀怨,她故意装出一副笑脸,悄然道:“为何不叫我妻?”

  江青轻轻一笑,道:“妻。”

  夏蕙红看脸儿,却细微的“嗯”了一声,悄声道:“哥,你刚才又在想什么?仍忘不了那位华小燕姑娘么?”

  江青面色陡地严肃起来,他双手按住夏蕙双肩,语声沉穆得像是自肺腑中挖出:“蕙,你看看我,华师妹并比不上你,我不会再记着她,永不会,我忘记她会像忘记一个浪花中的泡沫,但是,我却不能忘怀往昔她给予我的痛苦。自然,我不会去报复她,在那时,她只是一个情窦初开,对虚浮荣华有着强烈羡慕的女孩子,那痛苦,也含在她的浮薄与幼稚中抵消殆尽。蕙,在刚才,我只是有着太多的感触,幸与不幸的,幼时与年长的,酸涩与悲楚的,蕙,我毋庸对你隐瞒什么,就像我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一样,你相信么?”

  江青一口气说到这里,面孔已有些微的涨红,他激动的揽夏蕙入怀,又低微得彷若呢喃般道:“你相信么?相信么?……”

  夏蕙温柔得令人心疼的将面颊贴在江青脸上,细语如顶、如丝:“我相信,嗯,我死都相信……”

  二人的心蹦跳着,隔着两个躯体,却有着相同的节律,彷佛是一个躯体,彷佛是一颗心……

  在这一刹那,二人又再一次地感到深长而隽永的韵意,在这一刹那,二人又寻到了永恒……

  那边──

  邪神笑眯眯的斜睨看眼睛,老怀弥慰的冲看长离一枭呵呵一笑,低声道:“卫老侄,这种情景,这等风光,够得上旖旎醉人吧,屈指一算,也有一甲子多未曾看见了,未曾亲身享受过了。”

  长离一枭潇洒的微微一笑,颔首道:“前辈,吾等皆系过来之人,这滋味,在回忆中追思一下,也就够美的了,人一生,不可能老是逗留在青春年代,也无法追回已成过去的时光。前辈,在目前,在吾等这个年纪,有些情感是可以代替男女相悦之情的……”

  那神默然一哂,朝长离一枭会心的点点头。

  大旋风白孤在远处伸了个懒腰走了过来,有些疲乏的道:“仁伯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探访那位华大掌门呢?”

  邪神轻咳了两声,低沉的道:“青儿,你与蕙丫头过来一下。”

  白孤转首望夫,龇了龇牙,皮笑肉不动的道:“唉,唉,老四真是个风流种,情种,他把夏蕙那妮子宠坏了,看以后这丫头片子不骑到他头上才怪邪神哈哈大笑中,江青已挽看夏蕙走了过来,大旋风白孤眼珠子滴溜溜的向二人脸上转了一阵,怪声怪气的道:“我说老四啊,这滇境地带,气候好,确较中原暖和上那么一点儿,可是却也不大好受,你也不凑过来商量商量正事,却老是与那妮子情话喁喁,惹人心养情急,该打该打!”

  红面韦陀战千羽解开随身携带的皮酒袋,仰着脖子灌了两口,又顺手丢给自孤,边笑骂道:“好丁,好了,你那张嘴巴停一歇就不舒服么?碎嘴嚼舌的,真是老厌物一个。”

  邪神微笑摆手,道:“青儿,咱们何时入庄?”

  堡青沉吟了片刻,道:“爹,天亮的时候,好么?”

  邪神沉劲有力的道:“好,堂堂正正,与旭阳同进。”

  正在这时──

  远处一阵衣袂瓢风之声微微传来,大旋风一个翻身,待要迎去,长离一枭已气定神闲的一摇手道:“不妨,是在前面担任戒备的飞雷聂栋。”

  说话间,一条人影已如飞而到,果然正是那位号称“飞雷”的长离豪士。

  “聂栋,有什么不对么?”

  飞雷聂栋须角鼻洼微微见汗,显示看他是经过了一阵剧烈的奔走,这时,他有些喘息的道:“回禀岛主,弟子奉命于凌云山庄左近伏探,凌云山庄表面上虽然平静如恒,其实内里却是剑拔弩张,早已严密戒备,可惜这些守卫之人,大部皆属武功平庸之辈,弟子一连摸进他们三处暗桩,那些防守之人竟都全然懵懂不觉。而在凌云山庄之外,却更是惊险重重,处处伏敌,金衣帮的人马已等于包围了凌云山庄,几乎在每一倏通路隘口,险要之地,都有他们的人手潜布;这些人非但艺业不凡,警觉性亦十分敏锐,甚为不易接近,看情形,金衣帮已经完全布置妥当了。适才,暗影中又来了一批为数甚伙的金衣帮援手,行动之间,像是十分紧张……”

  长离一枭默默沉思不语,邪神在傍捻了胡髯,低声道:“看情形,怒江派不妙了,让他们受受教训也好……”

  江青嘴唇嗫嚅了一会,终于说道:“爹,只怕怒江派经不得这次教训,金衣帮做事向来都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

  邪神深邃的双瞳闪了一下,道:“那么,吾等看情形予以援手?”

  江青垂下头,轻轻的道:“救他们一次吧,就是这一次……”

  长离一枭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已经很够了,实在不值得。”

  江青诚挚而恳切的看了长离一枭一眼,这一眼,已经述说得够多了,解释得够多了,长离一枭轻喝道:“好,吾等便与金衣帮较量一番。”

  大旋风白孤一拍双掌,叫道:“要得,白某早就想和他们一结旧账,这些小子们近年来也实在太狂了,蛮边四省他们几乎横行个遍,妈的,连白某都想轰出去……”

  红面韦陀战千羽以指比唇,嘘了一声,道:“老二,你叫个什么劲,四弟也与金衣帮有过纠葛,反正就在这一次清结罢了,却犯不看像这等大呼小叫地。”

  飞雷聂栋又躬身聆听了长离一枭几句指示,返身自去,当他身影隐没于黑暗中后,邪神已招呼各人寻找掩蔽之处坐下养息,准备天亮进庄。

  绝斧客陆海与闪雷邢铮二人亦已派出警戒把风,马匹由天星麻姑钱素看管,邪神独自盘膝坐在一丛杂草之后,长离一枭、大旋风白孤、红面韦陀战千羽三人围在一起低声谈话,夏蕙则依在江青身傍,坐在那棵大柏树下轻悄的睡去。、夜,寂静得很,有看茫茫的寒意,四周,还迷漫看薄雾,飘飘渺渺的,像纱,像缦,有看一股幽幽的韵息。于是,东方的天际微敛泛白了,似翻过身来的鱼肚,空气十分清新,却有些冷丝丝的,周遭,开始响起悄细的岛语吱喳。邪神早已起来,在雾中徘徊散步,他笑望看天际,愉快的道:“今日是个好天气。有阳光,有鸟语,有花香,呵呵,还有那不愿闻,又非闻不可的血腥气。”

  长离一枭与战千羽、白孤等人亦已站起,行向邪神身边,白孤嘻嘻一笑道:“仁伯大人,今天可能会很热闹呢?”

  邪神微笑道:“是的,这一个心愿完了,我们就可以专心一意为老夫的儿子筹划婚事了。”

  长离一枭凝眸注视东方,而东方,已有霞光金芒在那里闪耀,一轮鲜丽光明的红日,缓缓地自起伏的山陵后爬升,美得很,似在象征一个新开始的生命。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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