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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翻云覆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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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立着,终于将那竹笛放到唇边,幽幽吹了起来。笛声清亮干净,一曲《汉宫秋》于这无人深山处 



声传幽远,良久不绝。 



  初时起调平和,可吹至半途,一个音调却忽然一颤,竟是右手手指无力,拿捏笛孔不稳所致。愈往后 



来,因手腕无力而无法吹准的历音、打音便愈见频繁。 



  夏云初心中一酸:如今竟连吹笛也成难事?原奉平静祥和的笛声中,便不由自主带了悲愤之意。 



  吹至曲中一个历音,手腕微痛,指法变换不及,却吹成了滑音。商调蓦然被拔了个高,穿云破晓般直 



奔羽调而去。 



  便在此刻,一声清越箫声在不远处柔柔加入,和着夏云初的《汉宫秋》,缓缓迎住他方才变音之处。 



那箫声气息空灵纯正,又隐隐挟着一股温厚内力,竟将他的笛声渐渐引回正途。 



  夏云初一惊,回头看那箫声发处,却正见不远处那人背对他立着。 



  看不见他难看面容,只见他手中一管玉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泽。山风吹过,卷动那人身上翻飞衣角 



,衬着他挺拔匀称,孑然而立的身影,竟是说不出的飘然潇洒,风采翩翩。 



  夏云初心中一宽:原来那人腿已好了,却不知是何时将毒逼尽的。 



  音由心生,这心念一宽,自己笛声中凄凉悲伤之意也渐渐淡了。 



  这《汉宫秋》原本就是笛箫合奏之曲,此时二人无语相和,每逢夏云初心神不定或手伤导致音残之际 



,那箫音便不动声色补了不来,始终不离不弃,幽幽如在他身侧。   



  一曲既终,那人缓缓转了身,向夏云初走来。 



  来到近前,细细向他脸上端详,淡淡道:“世人传你杀同门夺掌门,想来必属不实。”   



  夏云初身子一颤,抬眼向他望去。 



  那人微微一笑,焦黄面皮上依旧阴沉晦暗:“我只见我所见,信我所闻。纵使言语神情可做伪,你那 



笛声中屈伤痛,却是作不了假的。” 



  他顿了顿,脸上忽然许暖意:“更何况似你这般自顾不暇还要兼善他人的性子,说你做出那等龌龊之 



事,除非我死了,才会相信。” 











第四章 



  夏云初心中蓦然发热,满腔心事终有个人知道,一时间胸口发堵,说不出话来。 



  那人复又道:“不管怎样,你也算救我一场,若我再不坦诚相见,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我姓余,单名一个飞字。”口中淡淡一笑,抬手在鬓角一揭,一张人皮面具霍然落下。露出一张截 



然不同的面孔来。 



  月辉从暗色苍穹洒将下来,仿佛忽然全悉数照在这男子面上。月华虽美,映在这男子剑眉、挺鼻阔额 



上,却仍顷刻间失了颜色。 



  那人静静瞧着夏云初片刻失神,也不点破,半响方自嘲一笑:“在江湖上行走须隐藏面貌的女子极多 



,可如我般不想招摇过市的男子缺少。” 



  夏云初面色忽然一红,方醒悟自己这般紧盯着一个男子委实失态,心中想道:“原本只道这人生得难 



看,不料……却是这般丰神俊朗。” 



  余飞悠然靠上身侧一株苍柏,剑眉一挑:“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若是你心中有什么憋屈得久了 



,不妨说来听听。” 



  想了想,又懒洋洋道:“我平素最不爱听不相干的人废话,你若不想说,也随得你。” 



  夏云初沉默半晌,心中千言万语被这人一挑,真的忽然全数涌将上来。这日所受一切是二十年来从未 



所遇却偏偏没办个人倾听安慰,饶是他意志坚定心性强韧,却也时时有茫然无措之感。 



  涩然开口,他的语气却平静:“我原乃白派弟子,想必你也知道。便在月余之前,师父召集了我们门 



下弟子,道是他年纪渐大,有退隐山林闲云野鹤之意,宣布大师兄即将接任本派掌门。大师兄一向性情厚 



,武功在教中数一数二不说,人缘也是极好的,待我……更如亲兄弟一般。” 



  凄然望着手中竹笛,又道:“师父这宣布原本是大家意料中事 



  便也没人惊讶,只是纷纷上前道贺。晚问更是有好些师兄弟买了酒水,大伙儿一起帮大师兄庆贺。 



  “可这天晚上,大家一一散去之后,忽然从大师兄所睡房中传出一声惨叫,尖锐刺耳。我们习武之人 



原本耳聪目明,慌忙赶过去看时,却都惊得呆了……但见大师兄胸前插着一柄长剑,满身是血,昏迷不醒 



。 



  “大家醒过神来,师父忙上去急着止血拔剑,这一拔之下,几名师兄弟都怔了,齐刷刷向我望来,我 



更是脑中一片迷糊,原来……那剑竟定我的。我明明记得睡前将剑放在房中桌上,此刻却又怎么会在到师 



兄身上?” 



  “便如此,你们白雪派就定了你的罪?”余飞伸手在树上摘下片树叶来,在唇边一吹,呜咽地响了几 



声。 



  夏云初眼中迷茫更深:“不是。师父当时也是不信,只叫人将我关了起来,说是大师兄伤虽重,却似 



乎有救,只要他醒了,一切自然明白。” 



  “他死了?” 



  “没有。”夏云初咬住了嘴唇:“过了两天,我被带出关押之处时,身边的三师兄告诉我说:大师兄 



醒了。我心中狂喜,只道自己这莫须有的冤屈立刻便能洗刷,却不料……” 



  他顿了顿:“见到大师兄时,他虽脸色惨白,却神智清醒’,一见我来,他竟指着我道:“是你! 



  是你杀我……”我这一下全懵了,连师父和众师兄弟也全相竟失色。” 



  他唇边一缕苦笑浮上:“以后,便纵我再辩解不认,也是无用了。大家都道是我觊觎掌门之位,见大 



师兄得承心中不忿,便暗中痛下杀手……三日后,师父终于狠下心来,亲手将我右手手筋挑断,逐下山来 



。”   



  那日受刑之时,师父久久不忍下手的神情如在眼前,他心中又是一痛,师父自小将他这孤儿养大,犹 



如对亲子般疼爱有加,如今认定他是这等卑鄙狠毒之人,心中不知多么又气又痛。   



  余飞目光闪动,忽然道:“你们师兄弟中,可有平素里心高气傲或城府极深之人?”   



  夏云初一怔,想想方道:“应是没有。师父择徒极严,师兄弟大 



  余飞冷冷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别人图谋掌门也未可知。” 



  夏云初摇头:“若是别人伤了大师兄,他又为何一口咬定是我?” 



  余飞道:“有人假扮成你的样子行刺,也有可能。似我方才那人皮面具,易容高手做来绝非难事。” 



  夏云初茫然想了良久,复又否定道:“不会。大伙这么多年同吃同住,一起习武一起成长,彼此身形 



都熟悉。纵然扮成别人,一个小动作也泄了底。骗外人容易,骗我们自家兄弟却难。” 



  余飞拧了眉,不语。 



  半晌又道:“既然如此,会不会是你大师兄忌惮你对他有威胁,想主动除了你?” 



  夏云初苦笑:“我平时与世无争惯了,在门中武功又非最强,众人都是知道的。大师兄又怎么会忌惮 



我?” 



  余飞凝神向他看来,淡淡道:“你身上独特之处——你自己也许不知,可别人却没都瞎了眼。” 



  夏云初一怔,不明白他口中“独特之处”所指为何。 



  余飞微微一笑,前些日面上霸道冷漠之色全都不见,这一笑竟如春风拂柳,秋水漾波:前些日你自己 



伤成那样,却还对我这陌生人古道热肠。我若是现在这副面貌示人也罢了,可偏那时是一副丑怪凶恶的模 



样,你也一样不分厚薄,算是我平生未见了。” 



  夏云初见了他这一笑,脸上忽然一热。怎么这人一但笑将起来,竟比平El冷眼看人时温暖上了千倍百 



倍?淡淡道:“丑怪也好,好看也罢,不都一样是人?” 



  余飞点头道:“这是其一。更何况似你这般经历,不仅没颓废潦倒,怨天尤人,已是奇迹。可见意志 



之坚已少有人及。” 



  夏云初望着远处山峦,慢慢道:“事情既已发生,总得面对……难道张惶失措,痛哭流涕,便有用了 



?” 



  余飞望着他侧脸上一闪而过的倔强神色,忽然有片刻的出神。良久方道:“不错。云弟说的极是,倒 



是我见识短了。” 



  这声云弟叫得自然之极,夏云初微微一愣,深心处有根心弦似乎悄然一动。 



  天地茫茫,师门鄙弃,原本孤苦无依的心忽然一暖,但觉眼前这人竟如十分亲近一般。 



  扭头一笑:“承蒙不弃,云初便也称你一声大哥,不知可好?” 



  余飞微笑道:“当然。此后我二人便少了那繁文耨节,不要拘束才好。” 



  忽然狡点一笑:“没准你大师兄和我一样对你情有独钟,你却屡次坚拒惹恼了他,故此设下陷阱害你 



。” 



  夏云初直听得目瞪口呆,方才这余飞还正经八百,此刻却隐有邪笑,说出这荒诞不经的话来。 



  猛得想到那被萧红屿压在身下肆意凌辱之事,心中又气又羞,呸了一声,霍然转身,便欲行开。 



  身形方动,手臂却被余飞擒住,用力一带,将他拽到胸前,一股火热气息直扑夏云初面上。 



  这动作原本没什么,但在夏云初眼中看来,却是心中狂跳。 



  日前被萧红屿一夜折磨,已让这青涩少年明白男人间也可有荒诞情事,此刻被余飞拉到胸前,一张英 



俊面孔直逼眼前,直惊得他面色急变。 



  身形疾缩,举手去卸余飞劲力,幸好他未残的左手尚在,掌形变换间,疾拍向余飞肩头。 



  余飞“咦”了一声,识得他这招貌似轻灵,却隐有后着。忙身子滴溜溜一转,放开夏云初手臂,闪开 



他这掌,急急退回几步,正色道:“云弟莫气,方才的确是大哥我言语放肆,行动无礼了,请千万见谅。 



” 



  夏云初一怔,倒也不好再发作。悻幸甩动手臂,却觉如若无事,显是他丝毫未用内力。 



  想起他那箫声中隐含的内力刚厚连绵,若真用上三分,又岂是自己挡得了的? 



  急欲转开话题,他强笑道:“那大哥又为何……被那乌衣教的尧绿川追杀?” 



  余飞懒懒一笑:“他不过是贪我这副好皮囊罢了。哼……我倒不讨厌男子间情爱之事,只是最恨人逼 



我。” 



  夏云初听得他口中毫无遮拦的言语,脸腾地飞红起来,“哦”了一声,却不知怎么答话。 



  余飞又冷笑一声:“哼,若非他使诡计下毒伤我,便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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