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清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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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疏疏的胡杨林在见证历史的无情，漫天的风沙冷漠的掩盖一切的悲伤、嗜血、贪婪。沙漠之中出产特色的沙金，火属性矿物还有各种奇兽，让这里成为猎奇者的天堂。也因为混乱的秩序。让这里成为猎杀者的圣地。如此宽广的沙漠，如此稀疏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的不毛之地，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制约，没有条条框框，这里是自由的港湾，这里是黑暗的藏污纳垢所。在这里，武力至上，没有武力，没有安全。这是楚飞云为所有族人挑选的最后一个据点。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
当然。他没有率领族人踏入沙漠，只是在边缘的高山之中寻了一处山脉安顿下来。
楚飞云站在山顶，遥望这一片沙漠，黄沙漫漫，他的脑海中浮想联翩，他想到了家族的未来，这一片沙漠就是他眼中的一块沃土。
“所有人就地安排，开凿几个隐蔽的山洞安顿所有妇孺小儿，挖几条地道。设置好陷阱。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据点了。黑石镇，暂时我们是不会回去了，下次回去的时候就是我们报仇的时候。”楚飞云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一千多号人以极大的热忱忙碌在这一片山岭之间。这是在构建他们新的家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除了陈安之。
陈安之根本不在这一群人当中。
自从那天晕迷之后，他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梦境当中，脑子里闪过无数荒诞恐怖的镜头——
陌生的场景。
风雨飘摇的丛林，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
在刹那的闪电点亮夜空的同时。无数狰狞的面孔幻化在四周，
每个人都闪烁着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滴答的雨水，
惨白凶厉的尖牙，
顺着嘴唇滴落的黏液，
嗜血的红眸……
让这一切变得恐怖异常。
奇怪的是睡梦之中，陈安之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盘坐当地，心中默念一种不知名的经文，内心平静异常，甚至还有心思打量这些厉鬼的面孔。
忽然，厉鬼面目变幻，化作了齐伟诚的模样，背后沈水潮鬼鬼祟祟，陈安之想起了万毒海边对他们联手推下悬崖的那一幕。
“纳命来，纳命来……”
厉鬼不断的嘶吼，作势欲扑。
忽然又一变，厉鬼化作慈祥的长者，正是族内五长老的模样，手里拿着一颗糖，轻轻的招手：小安之，来，吃糖…一如小时候。
身旁幻化的陈安平神色愤愤的说着，爷爷，你偏心…。
所有的所有，都如此怪异。
陈安之有那么一瞬间，双眼茫然，不知所措。
四周的厉鬼始终无法近身，然后他们就变得狂暴起来，手里的糖化作长枪狠狠的刺来。化作陈安平的鬼影拔出一柄剑狠狠的劈砍。
陈安之认得那柄剑，那是父亲送给他的最欢喜的一柄剑，那是他的生日礼物。
……
所有的厉鬼都被无形的罡气挡在外面，陈安之能清晰的看到他们的嘶吼，愤怒，绝望，狂暴。
可是，他毫无畏惧。
看着这一幕幕，他忽然心有所感。
雾非雾，花非花，一切虚妄都是空，破妄存真，唯心唯力。
坐忘收心，主静去欲，静则生慧，动则成昏，与道冥一，万虑皆遗，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是谓坐忘。坐忘无极，有形无形，坐而忘之。
忽然，坐忘功的心法流转心头，陈安之忽然生出了另一种体悟。
整个天地陡然一颤，漫天的厉鬼被一股天地浩荡的沛然之力震个粉碎，所有的影子如同镜片一般碎做一块块。他甚至还看到了碎片里那些人恐慌的表情。
但是他没有表情。
他忽然悟了，自己本心强大，一切神魔外相皆不为所动。一切无为法，术法自随。
陈安之就这么躺在地上，神色安详。
他的脑海里，黑色小鼎轻轻的颤动，一旁悬浮的黑色书页之上，原本漆黑的书页，第一行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道“字。
这个“道”字不知道是用何种字体写就，字体繁复，没有人认识，但是字体道韵天然，大道天成，所有人一看到它就知道它是道字，仿佛它天生就是道字，所有的其他字体都是为了临摹它的神韵而被创出一般。
“道”字蕴含一种玄妙的先天道则，自黑色书页上浮现出来之时，天空之上，艳阳高照，忽然平地一声惊雷，吓煞了劳作的所有楚家族人。
惊雷一闪而没，消失不见。
陈安之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虚弱，好像，貌似有些口干，肚子饿？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好像眼皮有些沉重。
临时搭的草棚里，楚若琳还在一旁昏睡。从黑石镇的楚家庄园外千里奔波来到西漠的不毛之地，可谓是颠沛流离，辗转迂回。陈安之一路昏迷不醒，被家主安排了守卫重任的楚若琳只得天天守在陈安之的旁边。这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一份超过负荷的重任。
“嗯…。嗯…。这是哪里？”陈安之终于奋力睁开眼帘，印入眼帘的除了一片大山，还有远处模糊的大漠风景。他的脑子有些迷糊，似乎还未睡醒，这是哪里？可是他很虚弱，他抬了下眼帘就无力的闭上，嘴里低声的呼唤道：“水，水，我需要水…。我好渴…”
乍然惊醒的楚若琳，看到虚弱之中意图挣扎的陈安之，惊喜的叫道：“你醒了！哦，水，水，你别动，我这就跟你去拿。吴妈，快，快，快，给我拿点水来。拿水壶来！”
楚若琳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终于弄来了水，然后轻手轻脚的把水壶拧开了口，小心翼翼的将清洌的泉水滴到陈安之的嘴巴里。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渐渐地开始红润起来，陈安之贪婪的张开嘴，猛的起身，抓住楚若琳的双手，将壶口塞到嘴里，开始大口灌水。
“放手，你别急，慢慢来，别急，别急啊。”楚若琳唰的一下就脸红了，她苦口婆心的慢慢劝着，心跳比平日快了几倍。
牛饮了几口的陈安之松手倒头就睡，这一次他的呼吸沉稳而均匀。
楚若琳看着安静睡着的陈安之，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五官，似乎，他也挺好看的…。
第六十八章 消息
“哎哎，哎呀，羞死人了。“楚若琳捧着脸，一脸通红的跑了出去。她要去禀报爷爷，如果陈安之醒来，就速来禀报，这是楚飞云之前吩咐好的。
“爷爷，陈安之醒来了。“整理好情绪的楚若琳来到山顶之上，楚飞云还在遥望远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望着他的后背，楚若琳轻轻的道。
收回思绪的楚飞云大喜道：“好啊，走，咱们去看看！“
来到草棚前，此刻陈安之已经醒来，正盘膝打坐。只见他神色淡然，双目自然下垂，眼观鼻鼻观心，似乎神游物外。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陈安之的身上飘散出来，随着他的运功，肌肤呈现出一种稚嫩的红光，如同婴儿的肤质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楚飞云陡然一惊，这，这，这怎么可能？这分明是将要步入先天的迹象。
人自母体降临，呼吸到第一口后天浊气，强烈的刺激总会让婴儿哇哇大哭，实则是为了适应后天的气息。从此，人体从五谷杂粮之中汲取能量，身体不断被后天的气息污染，渗透。及至成长，无数的武者勤行修行，只为了锤炼身体，排除身体杂质，回返先天。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精深的造诣。楚若琳不知道什么先天后天，可是以楚飞云的眼力岂能看不出这个少年的气息、肤质，已经是半只脚踏在了由后天回转先天的门槛上。
这太难得了，更难得的是这个少年才多大？十岁？十五岁？如此年轻就能完成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梦想。这得是有多逆天的际遇？这一刻，楚飞云的眼神炙热起来。这分明就是一尊未来的大神，落在谁家。谁家未来就是一方巨擘。
“咳咳！“楚飞云咳嗽一声，惊醒了陈安之。这才上前一步道：”小兄弟，老夫楚飞云，是若琳的祖父。这次得你出手相助，这才捡得一条性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有所求，老夫一定尽力满足要求。“
陈安之慌忙站了起来，躬身抱拳道：“前辈言重了，前辈是若琳的长辈。此番也只是恰好小子有这个能力罢了。当不得前辈如此大礼，小子也没想着挟恩图报什么的，尽力而为罢了。“
“好一句尽力而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敢问小兄弟家住哪里？出身何门何派？老夫看小兄弟出手不凡，一定是名门之后。”楚飞云示意坐下，然后随便找了个石墩上坐着，浑然没有高手的模样。
陈安之扫了一眼楚若琳，恭敬的道：“小子只是若琳的朋友。来此没有其他目的的。“
楚若琳看着目光扫来，小脸微微红了一下，轻哼了一声。
楚飞云扫视了一下两人。忽然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我不是怪罪你，要找你麻烦。咱们家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老夫只是看小兄弟器宇轩昂，武功不凡。心中有几分好奇，到底是出自哪一家之后。说不定，老夫和小兄弟的祖上有旧也不一定呢。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救命之恩。老夫感恩戴德，一定会厚报。“
“前辈。前辈，别这样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家父从小就这么教导小子。小子出身陈家庄，家父陈玄飞，家祖陈星洪。“陈安之赧颜的连连摆手，然后报上了自家名讳。
“哎呀，原来是江南第一大庄陈家庄的公子，真是失敬失敬。“骤然一听，楚飞云连忙起身拉着陈安之的手，连连摇晃，嘴里不停的说着：”陈星洪前辈人送外号‘南剑’，那可是纵横江湖一甲子的高手，老夫仰慕很久了，可惜无缘得见啊，可惜，可惜。‘白发剑魔’陈玄飞，那也是江湖之上响当当的汉子，想不到今日能见到陈家庄的翘楚，真是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陈安之被夸的不好意思，可是楚飞云如此盛情，那种激动的神色连陈安之都被感动了。只得傻傻的重复：“前辈过誉了，前辈过誉了。”
“爷爷，你干嘛，吓到人家了！”楚若琳看着眼前的两人，也被两人的表现惊呆了。
“哦，哦，老夫失礼了，失礼了。小兄弟不要见怪，见到南剑前辈的后人，老夫失礼了。”松手退了回来，楚飞云连连道歉。眼睛里却是笑开了花。
借着刚刚的机会，他摸了摸陈安之的骨，搭了搭脉。骨骼清奇，脉象沉稳，经脉通透，实在是练武的好苗子。这种好苗子被看到了，那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哪有可能放过？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将他留下来，实在不行，也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影子，这样的奇才只要不陨落，十有都会成长为一方巨擘，到时候，到时候，嘿嘿……。楚飞云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个买卖，值！
正说着，楚飞跃走了过来，附耳低声道：“大哥，外面有新的情报，还请过目。”说完，他看着陈安之笑了笑，退到一旁。
“丫头，你好好照顾我们的贵客，老夫出去一下。”叮嘱了一下楚若琳，楚飞云起身道：“小兄弟，你就先安心休息，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老夫还有要事，先出去一下。”
“前辈慢走！”陈安之起身恭送。
刚走，楚若琳“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不错呀，还记得姐姐我的叮嘱。不错不错，以后就跟着姐姐混吧。貌似，你们家很厉害的样子？”
陈安之被吓了一大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