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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狡狐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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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幕轻寒,斜光到晓穿朱户。
自梦中醒来,龙望潮发现自己偎在一堵厚实温暖的胸膛里,莫怪自己不用抱着那条被子也能睡得如此酣畅。
龙望潮搧搧眼睫,鼻间闻到属于殷非墨特有的清香味儿,忍不住合起眼偎得更近,假装还未醒来。
如果我和你可以一直这样相拥而眠该有多好?我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幸福无比;但是……你偏偏告诉我,先前的温柔都是骗人的,害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是鼻子酸酸的。
你要知道,我龙四少从没喜欢过男人,更何况还是被当成女人压在身下?但因为是你,我才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就算你不是莫非烟而是殷非墨,就算你是只臭狐狸而不是温柔的人,即使你心眼坏、个性差,我心头仍记得你先前对我的好,但你却说什么都是假装的。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假装不喜欢你,假装很讨厌、很讨厌你……
想到这里,龙望潮又觉得眼里泛涌上一股热潮,鼻子也泛起一阵酸,他咬了下唇将眼泪用力忍住,揪住殷非墨衣襟的手更是用力。
顶上传来殷非墨带笑的迷人嗓音:「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我在作梦,别吵我啦!」
眼睛睁也不睁,只泄愤似地吼了句,龙望潮抓紧殷非墨的衣服,将脸埋得更深。
对,他在作梦!梦里殷非墨就像莫非烟一样温柔,而且还说喜欢他,两人永远不会分离,然后因为情投意合,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便你吻我我吻你、你摸我我摸你,翻云覆雨、云雨巫山,滚来滚去直到永远……糟!鼻子不酸了,却忽然有股热热的感觉……
殷非墨轻笑一声。「喔?敢问小神龙在做啥梦?不会是你一夜四、五次,神勇无比之类的梦吧?」
「……」为什么连这个他都猜得到?龙望潮霍地睁开眼睛,怒瞠杏眸。「谁像你那么下流?」
「喔?那你鼻子下面是什么?」殷非墨好笑地伸出手,替龙望潮抹掉那摊鼻血。「你倒说说,究竟是谁下流哪!」
龙望潮涨红脸,心虚的辩驳:「我是……我是因为最近吃的东西太燥热,上火了!」
「是吗?那来插几针舒活一下……」
殷非墨作势要往怀里掏针,吓得龙望潮连忙坐起身。「不、不用你大费周章,这种事冲冲冷水就好了!」这一刺还得了!
殷非墨跟着起身,而听龙望潮这么说,唇畔笑意更浓了。
他凤眸往下瞟去,点点头。「你说冲冷水啊?这是应该的,只是你要冲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呢?」
「什……」顺着殷非墨的视线往下看,龙望潮白净的脸庞轰的瞬间烫热。他赶紧遮住一大早就因邪恶思想而「性」致高昂,急着出头的小弟弟,这会儿说出的话都打结了。「这……这是因、因为……」
还没想出理由搪塞,人便被殷非墨一把揽了过去,结结实实的热吻了一遍,害龙望潮的小弟弟更是激动不已。
本以为接下来便是脱光光衣服的步骤,所以龙望潮手便自动自发的搭上殷非墨的衣结;熟料殷非墨突然抽离他的唇,漾开微笑。
「虽然我很想现在便领教一下小神龙的神功,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今早要赶路,实在没那闲工夫,不过……」殷非墨眼睛往下一溜,这回笑容里添上几许诡诈。「看你这模样,不舒解一下是不行了。我知道男人那话儿上头有几处穴道,只要在上面插上几针便能退欲火,我帮你吧!」
闻言,龙望潮吓得往床角一缩,死命捣住要害。
「你……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在那上面插针?那不痛死人了吗?」
殷非墨兀自笑得灿烂无比。「当然是真的。」说着,他竟伸出一只手按住龙望潮,另一只手掏出裹针的布包,拈出一枚细亮的金针。「不会很痛,大概跟你被人踹到一样而已……」
「你你……别乱来,一不小心弄伤它……对你也没好处!」床弟这种事,两从尽兴所得的乐趣绝对大于一人。
瞪着殷非墨拿着金针的手,龙望潮不断在心头祈祷这回他会像上次在官亭客栈一样收手。
听他说出这种话,殷非墨笑得更欢畅,作势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上的金针。
「我的技术你用不著担心。」
言罢,正欲持针向下刺落时,却见龙望潮原本惧怕的表情突变,随即瞪著他的手。
他愕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殷非墨一愣,循著他的视线看去,见是昨晚留下的伤口,只是淡淡一笑。「小伤而已。」
「这算什么小伤!」龙望潮连忙捧住殷非墨的手,什么害怕也忘了,急得不得了。「你瞧这上头伤痕这么多,还都红肿了,怎么不包一下?」
殷非墨手指修长漂亮,就像件艺术品,怎可留下难看的疤痕?
龙望潮随手将他手中尖锐的金针拿走丢到一旁,又自怀中掏出手巾搁在一边。
「金创药呢?」
「喏。」殷非墨依言将药瓶掏出。
便见生活向来要人打理的龙四少仔细将药倒在他双掌上,细细抹匀了,又把手巾撕成两块,笨拙但努力地包扎起来。
殷非墨倒也乖乖地随他忙著,只将视线定在他端正的脸上,心头泛起久未有过的暖意;他仿佛回到初月谷里,飞卿责骂他总是不小心,爱弄伤自己的那段时光。
只是这回斥责他的人变成一名少年;人事虽非,却勾出他许久未曾有的悸动。
待龙望潮好不容易将结打好,殷非墨便忍不住低头含住他的唇瓣,恣意的吻了起来。
「等……」龙望潮脸蛋微红的推开他,「不是要赶路吗?」
殷非墨唇角噙笑,哑声道:「但我现在觉得领教你的神功比较重要。」
正欲把人推倒在床上时,门外传来乐风然洪亮的叫唤声——
「殷兄弟,马都给你备好了,快和龙小弟出来吧!」
「他在叫了。」龙望潮咕哝一声,却环紧殷非墨的脖子,不打算松手。
他龙四少正在兴头上,那老家伙真是杀风景。
殷非墨皱起眉,不想理会;而门外的乐风然却等不及,又重重拍起门板。
「殷兄弟?殷兄弟?睡死了吗?」
「……啧!」
床上两人同时咋了下舌,不甘不愿地坐起身理好衣服。
殷非墨打开门。
乐风然见他表情极臭,一脸疑惑。
「殷兄弟,为啥脸这么臭?」他不会是坏了什么好事吧?
「你说呢?」殷非墨让开身。
乐风然看清里头的模样,见龙望潮边系衣结边瞪他,只能干笑。
「欸,真是抱歉,不过等你捡回命,以后爱做多久便做多久。总之,马和粮水都给你备好了,阿畤说夏侯方往徽州去了,你快点去追吧。」
「嗯。」殷非墨点点头。「多谢了。」
乐风然又端起脸,再严肃不过的说:「此行一去肯定会有凶险,你路上可得多多留意。要知修罗狐狸再出江湖,少不得又是一番追杀,看过你真面目的人虽然不多,毕竟也不在少数。」
殷非墨颔首。「我记得了。」
第三章
热闹的徽州城内,近来出现一宗悬案。
有名十多岁的少年卖身葬父,卖了近一个月,却始终没卖成。
并不是少年长相丑陋无人想卖,反而他一露脸便引来许多人围欢出价,因那少年模样儿生得煞是清秀灵动;只是无论他人价碍出得再高,他都只有一句话——再多的钱也不卖。
「搞什么嘛,再多钱也不卖,那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有好事者忿忿离去,但又有更多好事者围了过来,只盼能说得少年心动,成功卖下他。
当龙望潮与殷非墨来到徽州城,便听见这传闻,殷非墨是兴趣缺缺,但龙望潮偏嚷著要去凑热闹。两人不费任何工夫便找到买身葬父的所在地。
龙四少兴致勃勃的挤进人群里。
只听一名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肥脸大肚男,张着像挂了两条肉肠的嘴开价:
「一百两银子,卖不卖?」
这已是这一个月来的最高价码,试问有谁卖身葬父能卖到这么高价钱?不过瞧他那倨傲模样,买回去当娈童,调教起来一定更添乐趣,一百两不算贵。
少年抬起巴掌大的脸,灵动的眼底闪动着异常的坚决。
「不卖,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卖。」
龙望潮看了,不禁对一旁的殷非墨嘀咕道:「既然不卖,作啥坐在这里?妨碍交通嘛!」
不过这少年长得当真讨喜又好看,他龙四少向来喜爱欣赏美丽的事物,这家伙算挘У蒙纤谋曜肌
听见他的咕哝,殷非墨只是扬扬眉,双手抱胸一脸无聊。
龙望潮将视线调至少年身旁竖着的牌子,就见上头写着——
八十老父,一命呜呼,家贫无以为葬,故而卖身葬父。
只求薄棺一副,墓碑一面,牌位一座,银子几两。
愿有心人发善心,让沈白得以全孝。
而少年后头,则是一具草席包覆的尸体。
「不过,这也真是可怜的了……」龙望潮瞅著少年褴褛的衣衫,还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身躯,忍不住轻喟一声。
他突然举手高喊:「两百两银子,卖不卖?」
「不卖,再多钱了不卖。」沈白头也不抬,如是回答。
有人开始咒骂起沈白的无聊。
龙望潮又喊了一次价:「两百五十两!」
一名老者劝道:「小兄弟,这家伙不过是华众取宠的无聊之辈,你何必随他起舞?」
「可是……」龙望潮咬著下唇,眼睛盯著沈白单薄的身躯。
只听沈白又回答:「不卖,再多钱也不卖。」
脑满肠肥的有钱老爷发怒了。「你当自己是啥有骨气的钱铮铮汉子吗?既然不卖,放那牌子有啥用!」
他冲过去拿过那木牌,用力往下一砸,随即拂袖而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殷非墨总算将视线调至人群中央,像是再也受不了这无聊至极的戏码,他冷淡地丢出一句话:「既然多少钱都不卖,那就免费拿走吧。」说著将龙望潮一推,推到沈白面前。「快点拿,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别在这里耗时间。」
「……」这是啥歪理?龙望潮愣在沈白面前,而围观的人也是一呆。
多少钱也不卖,那就免费拿走——虽然霸道,不过也是解决的办法之一!想通这点,有人了然点头,也有人扼腕不已,真是白白便宜了那小子。
沈白听了,满面怒容地站起身,恶狠狠的看向胆敢坏他好事的家伙,却在看清殷非墨的脸孔后,张大嘴巴,连要骂些什么都忘了。
「喂?」龙望潮看沈白呆了,伸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你气呆了吗?别生气,那家伙嘴巴就是这样坏。你要是不卖,本四少给你几两银子,让你去卖件棉袄穿。」
他伸出的手忽地被沈白用力拍掉,就见原本冷怒著脸的家伙神情一转,竟喜孜孜冲到殷非墨面前,激动地大喊——
「恩公!」
「……」殷非墨挑高眉,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对这声恩公睬都不睬。
龙望潮跟著跑到殷非墨身边,看见沈白眼底的爱慕与崇敬,后知后觉的叫道:
「喂,你打什么鬼主意?什么恩公?这家伙可没花半毛钱,算啥恩公?你别乱叫!」说着他赶紧推推动也不动的殷非墨。「走啦、走啦,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少待在这里招蜂引蝶了!
「是你说要来凑热闹,现在倒怪起我来?」
殷非墨好笑地睨了满脸醋意的龙望潮一眼,顺他的推势迈开步子;但沈白却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上来。
「恩公,你忘了我吗?」灵动的眼底换上一抹令人疼惜的哀伤。
「你?」殷非墨弯下腰,笑觑他一眼。「我可不记得在哪里惹上你这风流债,你可得提醒一下,我才想得起来哟!」
「殷非墨!」龙望潮气得猛拉他衣袖。「你、你……管他这么多做什么?」还有,不准对这臭小子笑得这么勾人!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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