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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黄易-大唐双龙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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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裕时间提货运货吗?”
    徐子陵皱眉道:“能否跑得过风湿寒我还不敢肯定,但必跑不过瑜姨,你想清楚了
吗?”
    寇仲笑道:“捉迷藏就是捉迷藏,和比拚轻功是两回事,若论逃命工夫,他们那是我中
原双龙的手脚。”
    徐子陵童心大发,笑道:“谁批准你把自己由扬州双龙升格为中原双龙呢?”
    寇仲一边拨水,一边笑道:“这就叫进步。是了!究竟该约小段他们在那碰头呢?”
    徐子陵道:“横竖巴陵离此不远,索性到那去找素姐,省得她寻不着我们。”
    寇仲叫绝道:“妙计!我们先找到那四个小子再仔细研究,来吧!”
    话毕两人再潜进水去。
    两人沿江奔驰,到了地势较高处,伏在一块大石後,全神贯注下游的方向。
    寇仲道:“为何还未见人,难道高估了他们?早知如此便和小段他们一起押送我们的宝
贝盐货好了。”
    徐子陵皱眉道:“我有很不妥当的感觉。他们可能已绕到前面等待我们送上去。”
    寇仲骇然回头,刚好捕捉到前方密林处,有一群鸟儿惊飞起。撞了徐子陵一把,低声
道:“还是你行,现在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轻笑道:“现在我们好好调息,养精蓄锐,到他们忍不住潜过来时,我们才
走。”
    寇仲苦忍着笑,翻身仰卧草丛,舒服地叹道:“天上究竟有多少粒星星呢?”
    徐子陵学他般放开一切地躺下来,凝望繁星满天的壮丽夜空,道:“眼前这一切是多麽
奇异,自有天地以来,这些星星就永恒地存在着,不断循环往复,又在无限变化中隐含不变
的定律。假若我们的武功能学星星那样,变化中隐含不变,是否亦可变成永恒不息呢?”
    寇仲动容道:“这道埋比井中月更深奥,姑名之为『星变』,但怎用在武道上呢?”
    徐子陵这刻完全忘了苦苦追杀他们的跋锋寒和傅君瑜,肃容道:“这或者就是娘所说守
一於中的道理。我们和人动手时,千思万虑以谋胜,变化足矣,但尚未能真把握万变中那奥
妙的不变,故始终未达最上乘的境界。”
    寇仲剧震道:“我明白了,你的守一於中说的只是心法,等若井中水月,照我看该像瑜
姨所说的弈剑之道。虚空就是棋盘,星星正是棋子,棋虽千变万化,但必须依某一特定的法
规运行,所以我们只要掌握到致胜的法理,千变万化也不离不弃,便终可制敌取胜。”
    徐子陵坐了起来,苦思道:“假如我们下棋时每一步都迫得对方不得不作反应,自能控
制全局,但若遇上跋锋寒、杨虚彦或老爹那种高手,我们根本是给对方迫着来应付,只能见
招拆招,甚麽变与不变都派不上用场。”
    寇仲亦坐直身体,搔头道:“坦白说,我也愈弄愈胡涂,但可否反过来说,假若我们能
掌握到敌人的不变处,等若知他怎样下棋布局,不是便可稳操胜券吗?”
    徐子陵瞧往跋锋寒两人可能藏身的远方密林,摇头道:“身在局中,只知败敌保命,怎
再能掌握不断变化的全身,除非能超越棋::”说到这,两人同时一震,你眼望我眼。
    寇仲颤声道:“他奶奶的娘,我知甚麽是弈剑术了。那就首先要明白棋盘那永恒不变的
法则,像那天瑜姨看似毫无道理的几下砍劈,偏偏迫得我不得不变招相迎,完全失去了主动
之势,正因她先一步把握了我能下的几棋,武术到了这种境界,才有『技进乎道』的味儿。
不过她的道行太浅,几之後,就给我的变化迷惑了。”
    若傅君瑜知道自己随口的一番话,使这两个武学的天才作出了无与伦比的突破,必会非
常後悔。
    徐子陵仰观星象,喃喃道:“弈剑术,弈剑术!”
    寇仲呻吟似的叹道:“不是星变,而是棋变。不!还是星变好一点,玄一点,以後我的
井中月就改名作星变宝刀。”
    徐子陵摇头道:“不!你那把刀仍叫井中月,不能叁心两意,星变是我的。”
    寇仲失声道:“你不是认真的吧!难道你可把星变两字雕藏手上吗?那左手是星变还是
右手叫星变。又你和人决斗时,叫人小心你的星变手吗?哈::”徐子陵和他笑作一团时,
两人同时心生警觉。
    跋锋寒和傅君瑜在左侧二十丈许外出现,疾若流星般往他们掠过来。
            
第八章 妙计脱身
    寇仲和徐子陵一先一後,在山野间没命飞窜,此时两人已接近筋疲力尽的情况,但因强
敌紧缀,只能往山势险峻处急急逃去。
    自叁天前在长江旁给跋锋寒和傅君瑜缀上後,他们由江阴往东急窜数百里,途中经过义
兴、永世两大县城,虽施尽浑身解数、诡谋妙计,始终撇不掉跋锋寒和傅君瑜两人。
    至此才知跋傅其中必有一人是追蹑迹的高手,不由叫苦连天。
    这晚跋锋寒两人愈追愈近,曾试过离他们只有百来丈的距离,幸好遇上一道穿越深山穷
谷的急流,兼之倾盘大雨,两人顺流冲下十多里,才把大难临头的时刻又延长了少许。
    两人从河爬起来时,不但力尽筋疲,还因途中与河石的碰撞弄得衣服破烂,满身伤痕,
狼狈不堪。寇仲则连井中月都掉失了。
    在豪雨下两人登上一处悬崖,终支撑不住,卧倒地上。
    寇仲喘着气道:“该把风湿寒撇掉了吧?雨下得这麽大,甚麽气味痕迹都该给冲去
了!”
    徐子陵仰脸让雨水利箭射在脸上,叹道:“望是这麽望,这小子像是要和我们比拚意志
般,谁先倒下谁就要输了。”
    寇仲辛苦道:“假若今趟可逃出生天,我们的轻功必大有进步。唉!我们当日起程时多
麽豪情壮气,岂知给这不分善恶的恶阿姨加上个风湿寒,便弄成我们这丧家犬的样子。”
    徐子陵整个人伏在地上,俊脸贴着崖沿的泥淖,呻吟道:“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照我看今趟应已离开险境,就当是修练了叁天好哩!”
    寇仲探头往下方望去,见到一道瀑布从左上方崖壁处奔泻而下,落处的小湖四周是黑压
压一片密林,在山峡间延绵远去,直至不知有多深多远。
    又把头探出少许,下方崖壁离他约十丈许处,特别横伸出一棵老松,枝繁叶茂,异常壮
观。
    寇仲心中一动道:“小陵快来看,下面竟奇迹般长了株大树,该是别有洞天,不若我们
下去一看究竟,说不定有洞穴一类的处所可给我们躲上几大,正好害得恶阿姨和风湿寒走跛
了脚都找不着我们。”
    徐子陵勉力撑起身体,爬到崖边,尚未有机会往下望去,倏地一震道:“糟了!”
    寇仲大吃一惊,循他目光瞧往对面隔着深谷,比他们的危崖低了约五十丈的一座小山,
却不觉任何异样的情况,忙问道:“甚麽事?”
    这时雨势更趋暴烈,兼之深山夜雨,不但视野难以及远,连说话也要提高音量才可听
到。
    徐子陵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他们追来了,刚才一阵狂风吹至,把一下树枝断折的声音
送入我耳内。天!他们怎办得到呢?”
    寇仲也一阵心寒,在这种环境下,敌人究竟凭甚麽能耐仍可不即不离的吊在他们身後
呢?沉声道:“你还有气力吗?”
    徐子陵摇头苦笑,反问道:“你呢?”
    寇仲叹道:“我们两兄弟都是同样货色,你不行我自然不行。不过照我看恶珂姨和风湿
寒也该不会比我们好得多少,否则就不会撞断树枝,现在唯一生路,就是下面有个洞穴,怎
样?要不要试试?”
    徐子陵道:“照过去几天的经验,无论躲到那最後他们都有办法找上来。但今晚显然连
他们都给这暴雨打乱了听觉,才让我们能破天荒的在这处躺了近半个时辰。假若我们能利用
这有利的形势,说不定可逃出生天。”
    寇仲想起瀑布泻下处在林木间形成的小湖,心中一动道:“现在是连宁道奇、傅采林都
睁目如盲,假设我们::哈::有办法了。”
    两人各捧一块包扎着破旧外袍的大石,并肩立在崖沿处。
    此时後方破风声起,由远而近。寇仲向徐子陵眨眨眼睛,蓦地两人同声发喊,先把两块
大石抛下,才跳将下去。
    当两人安然落在下面的老松上时,石块仍在急堕途中,衣袍拂动的声音,不断减弱,真
的与他们跳下去没有分别。
    两人大气也透不出一口,伏在老松上不敢动弹。
    “咚咚”两下水响,由下方百丈处隐约传来。
    傅君瑜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道:“好小子!竟又给他们逃了。”
    跋锋寒叹道:“这两个天杀的小子的勒力确是惊人,胆子更大可包天,君瑜还要追
吗?”
    傅君瑜狠狠道:“追到天脚底我也要追。”
    下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听得面面相觑,怎都想不明白为何傅君瑜会这麽咬牙切齿的恼恨他
们。
    跋锋寒忽道:“雨愈下愈大了。”
    上方一阵沉默後,跋锋寒柔声道:“可否待我办妥一些事後,才再陪君瑜去找那两小子
算账呢?”
    傅君瑜冷冷道:“谁要你陪?滚去见你那东溟派的丫头吧!”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
    东漠派那丫头岂非东溟公主单琬晶,难道她这麽快也给风湿寒勾搭上手?跋锋寒苦涩地
笑道:“君瑜,我们不是早说好做一对知己朋友吗?为何你现在的语气却像个妒忌的情
人?”
    傅君瑜沉声道:“你真当我是好朋友吗?今趟你跋锋寒自动请缨来对付那两个小子,说
到底只是为了讨那丫头的欢心。难道是为了我这好朋友吗?”
    跋锋寒哈哈笑道:“君瑜爱这麽想,我也没有办法。大丈夫立身处世,须能放手而为,
不被任何人左右,才有痛快可言。无论君瑜如何看我,君瑜始终是我入中土後结交的第一位
红颜知己。”
    傅君瑜淡淡道:“你爱怎样说便怎样说吧!我傅君瑜从开始便知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杀
了那两个小子後,我立即返回高丽,永不再回来。”
    风声响起,傅君瑜显是含怒下舍了跋锋寒而去。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边道:“这小子落单了,应否乘机来个突击呢?”
    徐子陵应道:“你还有力气吗?”
    寇仲颓然摇头。
    上面的跋锋寒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的冷笑:“傅君瑜你算得甚麽,怎到你来
左右或明白我。”
    话完迅即离开。
    下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却听得心生寒意。
    两人在下面没有找到山洞,只好爬回崖上,待到雨势稍竭,方小心翼翼的离开山
区。
    他们朝东北奔去,翻过一座青的山岭,在一处树木郁的小谷中摘果充饥,休息了一晚,
待体力尽复,才继续行程。
    经过这叁日的逃亡生涯,两人都有劫後馀生、重见天日的感觉。
    两天後他们遇上一个村庄,入村问路,才知巴陵就在东南五十里许处,不由喜出望外,
向村民买了两套粗布衣服,顺道借宿一宵,天未光就往巴陵赶去。
    由於知道迟早会再遇上跋锋寒或傅君瑜这可怕的劲敌,他们比之以前任何时间更专志於
武道,钻研新领悟得来的弈剑之道。
    途中休息时,寇仲道:“还记得毕玄那对男女弟子吗?看来他们一点都奈何不了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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