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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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人。她草草地料理了家务便上了床,且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睡前她劝自己,何必瞎操心呢,偷干净了也不关自己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
珍珍这样想着,说明她还在生方腾造的气。能不生气吗?一个家庭的主人,一出门就是几天几晚上不回。生气归生气,更多的还是担心。一个人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事,能睡得着?珍珍在床上翻江倒海的,这样睡也不是那样睡也不是,无论哪一种姿势都睡得不舒服。她烦死了。不知折腾了多长时间,她自己也记不清楚,到最后人已是迷迷糊糊的。“珍珍!”“珍珍!”有人叫自己。睡梦中的她听见有人在喊,口里也应着,她看不见喊她的人在哪里,于是像躲迷藏的到处找。“开门唦!睡得那沉?”一个声音仍在高叫着。屋子里有了亮光。老爷子听见儿子的声音,干咳了两声起身开门。方腾造推着自行车进门,跟父亲说了几句话又敲珍珍的房门。那门擂得山响,才将睡梦中的珍珍擂醒。“你怎么这多瞌睡?全村的人都醒了,就是你在做梦。”珍珍好歹不说,呵欠连天的又回到床上。方腾造进房门时将包包往床上一丢,说:“几十岁的人还有那多瞌睡,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你看你,你是不是该操点心啦?莫要只晓得吃了睡、睡了吃!”
珍珍一听此话来了精神,睡在被子里舒舒服服暖暖和和,嚼七嚼八有精有神。她数落方腾造这数落方腾造那,方腾造被她指责得一无是处。方腾造的眼皮子在打架,瞌睡不依不绕地硬是要关眼门,珍珍哪里肯放过,大一声小一声地贴着方腾造的身子嚼。方腾造烦死了,真想送她两拳头作霄夜。只是苦于深更半夜的,闹得四邻不安。硬的使不得,那就来软的。为了讨自在,方腾造不得不低头给她说好话。方腾造说都是我的不是,不该让你操心,不该让你半夜起床担心受吓,有事记得请假,以后一定改正所有的缺点,决不再范错误。行了吧?方腾造话说完了人也睡着了,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珍珍望着丈夫酣睡的样,心里又升腾起几分怜惜,其实他也够苦够累的。珍珍再也不说什么了,再嚼就没什么意思。瞌睡吵醒了,想再睡就困难。珍珍平在床上,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房顶,思想开始慢游。一会儿是大女儿的婚期快到,一会儿是小女儿打电话说谈了男朋友,惟独儿子在远处一点信息没有。如今儿女们都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谈婚论嫁的年龄就是用钱的年龄。不是怕在孩子们身上用钱,钱赚着就是孩子们用的,只是眼前经济太紧,有点利润就往生意上投资往生意上滚。一直滚得人两手空空,气都不能喘一口。方腾造说,莫急,到明年就好了的。到了明年把账还清,再赚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打二万块钱用,这根本不是问题。珍珍说,你总是说得好!去年盼今年,今年盼明年,明年再盼后年,总是在盼,好了吗?方腾造回答,说你这个人真是个女人,目光短浅得很!创业哪有不难的,刚刚起步你就想赚个盆满钵满,一座金山?天上又没掉金子银子哩!这几年吃些苦,负责以后有好日子过。包你有福享!珍珍根本不信。珍珍说,算了吧,我这个人生来没有福相,苦命!
第一章 9 媳妇是别人妈养的
天亮的时候,珍珍接个电话,是货车司机小杨打来的,问方腾造今天用不用车。珍珍将睡梦中的方腾造摇醒,把事给他说了一遍。“用啊用啊!还有两车拖到我自己的池子里。”珍珍起身到厨房,用锅铲刮了两下锅又臼了一碗水一冲就算洗净。她灶上一把灶下一把,一碗白面就端到方腾造手中。方腾造吃东西很泼辣,面里没蛋没肉的,他照样吃得有滋有味。一碗面条三下五去二地喝进肚里就出门,再回来吃饭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方腾造今天整整拖了两车萝卜到自家大门口堆放着,然后又请人一框框往池子里转。这几天忙的都是这件事,梅雨腌的萝卜比方腾造的还多。她所有池子都淹得满满的,帮了几天忙,腰都累弯了,吃的不是苦。这个女人的心真大,她是作方腾造的指望。方腾造想的是一起下池子一起出酱园,将来卖的时候也好一起卖。就算累掉十斤肉,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再长十斤肉不就回来了吗。咬咬牙,把这关挺过来就好了。
两堆萝卜像两座白玉山耸在大门口,过去过来的人都说方腾造非发财不可,他们投以羡慕的目光。方腾造笑眯眯地:你们未必不希望我发财?发了财大家都有酒喝哩!帮忙的人拿着框子端出端进,他们跑得很快,按件拿钱,效果很好。不一会儿,大门口到后院就拖起一条槽子。方腾造一筐又一筐地往池子里倒,不停手不停脚不歇气,累得大汗淋漓。那件深蓝色的秋衣湿漉漉贴着后背,一扯一动地还冒着热气。老爷子一直在旁边观察,当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卖命,无比心疼。他悄悄来到方腾造跟前,语重心肠地:“你这个伢,休息会唦?请了人还把自己累得那很!今天做了明天不做的?”
只要父母在,儿子一百岁在自己父母眼里也是个孩子。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呢。方腾造冲着老父亲一笑,说:累不倒的!帮个手早点搬完,免得堆在门口占位置。再又怕落雪下凌,冻坏了还不浪费钱!其实老爷子能读懂儿子的心,他无非是想少请个人节约二十块钱。老爷子想帮忙,来,看到他爷俩那个亲热劲,瘪瘪嘴,还“啧啧啧”了几声。说就知道心疼你儿子,别人都该死。珍珍的话是阴着说的,所以声音蛮小,她怕老爷子听见。她知道,老爷子有时候的聋是装出来的。这不,老爷子果然听见了。老爷子说:“这个伢!说些苕话,我不心疼自己的儿子难道心疼别人的儿子?”珍珍一边走一边说,“怎么就不心疼媳妇呢?”珍珍不回头地,还故意提高嗓门。“个杂的,我都喜欢,都是我养的!”珍珍一脚迈出了门,最后一句话还留在屋里。珍珍说,“喜欢个鬼!媳妇是别人妈养的!”老人家放一只一次性杯子在儿子面前,说喝点酒吧,累了一天的,喝点酒润润筋骨,解解泛,晚上再睡个安稳觉,恢复得快。老爷子为儿子斟了半杯白酒,一两的样子。爷俩各自喝着,特带劲,谁也不用谁劝。老爷子今晚的酒喝得很开心。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10 苦捐
喝到一半时,村长方庆福来了,人未到声音先进了屋。方腾造连忙起身相迎,让村长喝两杯。村长说喝过了喝过了,再喝就醉了,在兄弟你这里我不会客气。村长方庆福长得很有些福相。圆圆的个子胖胖的脸,走路四平八稳,说话斯斯文文。村长说:前两天我就来过几回,总是碰不到你的人,我知道你很忙。我们开了个村委会,就上次桥头闹事作了商量。派出所下来调查也有结果,现在已是水落石出。确定杀人者确实是村里的后生。
方腾造的动作慢下来,他“哦”了一声,“真的是村里伢干的?”“嗯!”“人家物证人证俱在,飞得脱?”“那怎么办?”方腾造问。“怎么办,现在这三个伢都说不是自己杀的,谁敢承认呢?医院里等着钱哩!几万块啊!昨天我们几个再次碰头,钱肯定要到位,否则派出所就要抓人走。人家现在要求私了,赔钱别人治病。我觉得别人还是蛮有人情味,如果真的抓走了,我们方家村族大户众的,多没面子,以后在众村邻中怎么抬得起头?”
“那你的意思是?”方腾造问。村长方庆福说:“发动全村人捐款,每家每户三百元。”方腾造说,那百把户人家也补不好那大的窟窿啊!村长说,我们先号召大方家村人捐款,再动员小方家村人赞助,然后在外面找一些有钱的族人帮忙。我想,都是一个方字,一笔难写,大家会出力的。事情安排得清清爽爽,走出门大家脸上都有光。方家村人从来不掉底子。我们现在接到捐款万把块,村委会每人先带头,我自己已经捐了四百,你呢,不管怎么说啊,在村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小是个企业家,应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太寒碜有失你的身份!
方腾造听明白了村长的意思,方腾造说:看来出个三二百元是不行的,要我拿个千儿八百我还蛮困难。别看我货进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那可都是赊来的。我这个酱品场表面上红红火火,其实是个空架子。村长听了没做声。方腾造想,你就出了四百,言外之意我不能比你少。我为什么要比你多?我一分钱就不想出!别拿名人企业家的帽子来框我。钱没赚着光是人来想心思!村长听了方腾造的意思,无意思地笑。村长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几年赚钱还是蛮难的。你上有老下有小,找你开口也是不###心,但村里出了这种事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都是养儿养女的人,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假使是你的孩子范了错误呢?人,都是需要帮助的;人,也要帮助别人!方腾造觉得村长说话还是蛮有理,只怪自己手中无钱。他说这样吧村长,我呢多的没有,少了又拿不出手,我就比别人多出二百,五百块总可以吧?
村长摇头。村长说,别人可以,你不行,这个数太不配你的身份。一千吧,就一千!你要是有困难我帮你借。这都是要上榜的,账归你,荣誉也归你 ,好事总是要人做的。方腾造说不过村长,没办法,硬着头皮叫珍珍拿一千块钱来。珍珍早就不耐烦的,你叫她拿钱还不火冒三丈。“拿拿拿,我又没开银行哩!银行的钱还要还本付息,我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哪个的钱是大浪打来的?一千块,你又不怕把嘴巴撕开了!”珍珍怒气冲冲地将碗往桌子上一墩,“你去找别人,我没有钱。我在外面到处都是债,八个坛子七个盖的,哪有钱往水里丢!”一千块呀,差不多是农民半年收入,眼睛都望穿了,这一拿走,比挑她的心窝子还疼。珍珍又不苕不傻的,怎会眼睁睁地让别人挑自己的心窝子呢。珍珍接着说,“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杀了人还要人帮忙出钱,那以后怕是还杀得有劲!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往那黑窟窿里丢,何况我没钱!”珍珍的态度很坚决,她端着茶杯,起身离开饭桌,离开了这个让她掏钱的地方,躲到后院里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章 11 真相大白
老爷子有一句无一句地听着,听又听不清白。只看见他们仨人的嘴巴在动,又不晓得意思,但他从儿媳妇的脸色看得出肯定不是好事。他太了解珍珍的个性了。自她踏方家的门二十多年,她的出脚动手,起眼动眉老人都有看得仔细。人家是有事在心里,春风在脸上。珍珍跟别人截然相反,她做不到那个假。她听不高兴的话,遇到不快乐的事立马表现在脸上。想她憋在肚里藏在心,难!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耳朵闭了,但视力还可以。他猜肯定出了事情,老人想问问,话到嘴边几次才开出口。
“庆福,你是个大忙人,随便是不会上门的。是不是村里有么好事?让我也高兴高兴!老爷子人老,但说话灵光得很,听起来还蛮顺耳。村长方庆福想说什么却被方腾造接了过来,方腾造说“没说什么,你家喝酒吧。”儿子这么一拦,老人家不便再问什么。他想,儿子是不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或者说真的有事不想让我知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