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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十年-第5部分

小说: 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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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看破红尘的眼睛,是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佛性,淡然的安定,却不属于这样的夜。

    蓓蓓,看到了么?那个男人。如果你能把他引过来说话,我输你一打啤酒。

    蓓蓓暗笑,不错嘛,小妞儿,挺有眼光。

    然后,扭着小腰走了过去,这个妖精。

    妖精蓓蓓不知道说了什么,有目光射了过来,洞穿并熟悉的,心居然慌乱了一下。于是,那个高大的男人走到了我的身边。微微笑笑,说,你输了我半打啤酒。

    这个蓓蓓。而我,输得心甘情愿。

    很长时间来,第一次这样尽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我喜欢的类型。

    字字珠玑的谈话,纵使无言,也如沐春风。

    只此一夜,散了,便尽。我知他是卓,每夜都会去没有酒吧的卓。

    微醺中,卓说,我认识你的,对么?眼神无比温暖。这样的男子,只有在醉的时候,才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

    我微笑不语。卓,这一生遇见过你,足矣。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冰蓝也有自己的原则,重要的是,也许因为你这样的男子,便会失去了原则,不能承受,只能转身。

    第二天清早,我在没有酒吧的墙上写下两句。

    悲秋燕赵素朴一陶

    回到城市,我开始不停地写字,写给他看,这个能读出我文字底层声音的男人。我想,之所以不舍得离开,也便是因了此,因为他的关注,我便有了写的冲动,这是从未有过的。因为要证明自己是个聪明有才情的女子,便在不断地努力,让他欣赏,让他提起冰蓝这个名字时都是骄傲的语气。

    冰蓝,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我很挂念。卓的语气里有了份牵挂,虽然只是文字,也能感觉到。

    我在丽江遇到一个女子,让我觉得很熟悉,偶尔会有错觉,那就是你。

    怎么会呢?她什么样?

    不算漂亮,但有锐利的眼神。一个非常聪颖的女子。

    我笑,心底里有花儿暗自开放。

    尘世间,多少的注定,多少的轮回,我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发生,一定。

    想起很多年前,和蓓蓓去旅游,路遇一老道,仙风道骨,天在下雨,有些寒意,他就兀自那么走着,衣衫已湿,因是同路下山,便递去一把伞,老道未接伞,却是一句,孩子,你承受了太多的苦,今后还有更多的苦。

    心惊,我是不信命的,莫名便被打动了,追问。

    老道说,不成理论不成家,痴人水性似落花。若问君恩须得力,到头方知事如麻。

    什么意思啊?

    不必认真,不必认真。老道叹气,加快步伐,转眼就不见了。

    云山雾霭。

    后来,专门去找一大仙算命。

    他说,你华盖封顶,在古时是娘娘命,一生不愁吃喝穿戴,但是感情路实在崎岖,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还有你自己都会痛苦,乱啊乱,剪不断,理还乱。

    大仙让我随手写下五个字。

    我随手写下:别问我是谁。

    大仙在纸上一顿乱画,然后说,你这一生要卷入三角恋中,而且会当第三者。

    我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要不要化解?

    根本就不可能,何来化解?

    还是太过自信。命中注定的劫数,躲不过,只有承担。

    今日相乐 皆当喜欢    文 / 乱谈

    卓来了我的城市,没有打声招呼,在公司的楼下,不期而遇。

    冰蓝,我知道会是你。

    刹那间的慌乱。很快镇定。我是妖精,妖精怎会慌乱。

    微笑。

    你还是来了。

    无论是专程还是顺便,我知道,卓一定会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一笔,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有时候,人的直觉非常奇妙。素不相识,只是一眼,便能产生感应。

    卓牵我手,仿佛本该如此,我竟也不抗拒,我不相信前世,却又无法解释这种熟悉,连气息都那么熟悉。

    卓像父亲般的牵着我,也会忽然孩子般地吻我的额头和面颊。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赖皮撒娇,让卓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我走。和小冰在一起,紧张刺激,永远都是不停的争执和猜疑,两头刺猬一样的相互依赖又相互伤害,而卓,给我慈父般的感觉,宽容,信任,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并不孤独,可以有人这么深切地切入到你的内心世界。

    卓在我的城市呆了三天,换取了我在另一个陌生城市的两年。

    那三天,是和卓在一起最快乐的三天,像两个孩子一般。

    偶尔,梦里还会出现小冰的身影。

    卓说,冰蓝,你不快乐,你的眼里有太多的忧伤。

    卓,我原来也是个快乐无忧的孩子,美丽自信。

    我每天都要熬夜,很晚很晚,有时候是为公司赶稿子,有时候是写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时候,仅仅是睡不着。卓不要我熬夜,说这样会老得快。他说不能用自己的相机记下我最美的一刻他会不甘心的,他说他嫉妒那个拿走我最好时光的家伙。心里撕裂的疼着。

    卓说,冰蓝,给我两年时间,让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让我教给孩子他应该知道的事情,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也不知道两年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但是,请你给我两年的时间。

    好的,卓,只要你说,我就等。

    原以为我的心就此死去了,既然你能救赎,那么我愿为你再死一次。

    冰蓝,无论怎样,我要你快乐地生活。

    好的,我会。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是,在卓面前我很乖,我不吵架,不发脾气,没有任何的恶习,不是故意隐藏,只是没有,他给我带来内心的平静。有时候我很想找茬来跟他吵架,但是做不到,也找不到。就是这样的,蓓蓓说,这不是爱情。

    卓是个善于思考且理想主义到骨子里悲观的人,不走入他的灵魂深处,你无法窥视,而他,拒绝任何人的走近,酷似冰蓝。

    两个有相同灵魂的人。表面开朗,内心是无止境的孤独和悲哀,无人可以救赎,无人可以明白。卓曾在冰蓝的一篇文章后跟贴:人的一生有许多孤独困苦的时候,不是金钱,不是地位,而是没有人理解,没有共鸣。就象一个孤独的行者在沙漠中捡拾起一袋金子一样,珍贵而无用的礼品。人的一生该作些什么?

    人的一生不该作些什么?

    求生之中透着对死亡的恐惧,生活之中透着对诸欲的贪焚,这是人性。人和一切动物无有区别,为欲所驱使。般若波罗蜜,一切可说一切不可说。小小的躯体在宇宙洪荒之中不若是流沙一枚,相互拥挤的沙子却不是一体的,所以人和自然一样不团结。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也是个不快乐的人。

    收到卓手写的信,因为冰蓝喜欢。很洒脱的字,在老式的泛着墨香的信纸上。每每拿着卓的信坐在午后的阳光下读,心里便会一阵阵的温暖,尽管,字里行间偶尔会透露出一丝的倦意。

    卓开始写诗,因为冰蓝喜欢。卓说,认识你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己还能写诗,还能写文章。卓写了很多很漂亮的诗,而我,独独喜欢其中的一首名叫《后山》的,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想,卓是否会挥笔丹青,为我勾画一轮意想之外的后山。也因了这诗,我决定,离开这个已经熟悉且留有许多回忆的城市。

    后山

    从来没有认真爬过几日里有些松散惦着那儿的草草花花沿着满目的绿微有些困倦不见风吹树影挥笔丹青曾许诺为你画下一幅

    后山月于秋愈感高洁水与智相和怀仁天下又怎能抚琴悦于百鸟没有砍柴的人在这里驻首没有流水

    夜 初上明灯山影如魅 无人猫鸣若泣张开爪牙的风欺凌于孤鸿将她的痛苦远播

    后山意境中的剥离初始于清静于心无风无树无月

    后山意象之外一堆野火没有开始烟逝于来的时候

    冰蓝,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你现在所有的一切。

    蓓蓓,一切都还能再有,可是他只有一个。

    你中邪了,冰蓝,别忘了,他有家室。

    可是他们已经分居,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男人的话你也能相信?尤其是这种老狐狸,你记住,一个可以抛开结发夫妻的人也会抛开你,蓓蓓怒发冲冠。

    不,不会,而且他不老,也不是狐狸。我怒道。对于卓的信任,我从未动摇过。

    冰蓝,你过了玩这种感情游戏的年龄,收手吧。蓓蓓的语气放软,你欣赏的不就是他的聪明睿智么?若真是聪明人,又怎会下如此大的赌本去预付未知,况且你也不是贤妻良母的料,亏你还自诩冰雪聪明,这点都想不透,真是猪头一只。知道什么叫结发夫妻么?不要以为见缝插针那么容易。

    蓓蓓,我没有玩游戏,你知道的,我的心早已经死了,谁救活了它,它就是属于谁的。别的,我不在乎。

    你会后悔的,如果说和小兵在一起是个悲剧,那至少你们是两败俱伤,至少你们中间的是爱情,现在,你就是飞蛾,火只是在乎那种被追随的刺激,才不在乎会不会烧疼你。

    我甩上门,不再跟蓓蓓争执。把自己甩在松软的大床上,很快,我将离开这里,离开这张我喜欢的大床,离开这里已经熟悉的一切,离开蓓蓓。

    我不忍。

    蓓蓓在沙发里蜷着,把自己扮成一受伤的小鹿,极度不开心,看到我陪着笑脸出来,转手扔向我一个坐垫,你去死吧,死了也没人管!不知好歹的东西。

    俨然一老妈子的语气。

    蓓蓓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知道,她是从骨子里疼着我的。

    晚上,一遍遍地听梁静如的《勇气》——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 你的真心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 更害怕错失你。

    离开了才知道,原来适应是那么的难。

    我没有去卓的城市,聪明如冰蓝,怎能让自己去面对任何一种尴尬,无论是卓给予的,还是其他任何人。

    我记得曾经对卓说,干脆我去你那里吧,得到的回答是含糊其词,这辈子,不会再有同样的问题。而卓,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我将永不踏上他所在的那块土地。

    在离卓不远的城市里,租下了一套老屋。我是一只为爱情流浪的小猫,从一个城市的身上爬到另一个城市的身上,不知疲倦。

    老屋在老城的中心,很老的城市,很老的街。破旧的自行车三轮车吱呀吱呀地拧着。

    窄窄的石板巷子,深的,暗的。偶尔,街上会传出胡琴的声音或是谁家老留声机的唱片声,细细的,心都提了起来,千回百转地绕着,丝丝环环地扣着,细到让你心疼,然后忽然消失,留你的心悬在了半空。

    果摊上吆喝着的男子,豆腐西施,路边摇着蒲扇晒太阳的老人,时间一凝固就是一天,望着青石路扳出神,石板已被目光看穿,不好意思起来,泛着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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