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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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姐把头偏向一边。
棍子指向无双,脸仍然面向黎姐:“你不说他帮你说。”
黎姐仍然不说话,不过脸色有些泛白。
荆婆婆指向无双:“你说!”
无双轻咳一声,环顾四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暮雨两个月前因避难只身来到嫠妇村。经查实,暮雨生于书香门第,身家清白,且不会武功,”顿了一顿,无双转向黎姐,“这些想必在带她回村子的时候就查证清楚了吧,嫠妇村规矩,道德败坏者不入,身家不明者不入,杀人害人者,居心不良者不入,心存邪念者不入。嫠妇村有两个例外,一个是青芳,一个是阿罗。你对青芳有恨,对阿罗有愧。如果没猜错的话,阿罗就是长春园里被你毁容的*。”
凌云想起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脸上疤痕触目惊心。
“您要害暮雨,无非是人之常情。”无双又在故弄玄虚。
听到这话,黎姐多少有些惊讶。她已经做好被揭露的准备,没想到眼前的孩子会帮自己说话。一直没用正眼看无双的黎姐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人。
无双脸上仍然蒙着老人的面皮,妆容被雨水冲成春日的苏堤——花红柳绿,又在大堂阴干这么一会,脸上的脂粉又凝固起来,成为一坨坨的色块,看不清他本相。一说话,他脸上的皱纹不自然地运动,只能从他未完全变声的声音判断年龄。
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竟如此圆滑,一看就知不是善类。
眼前返老还童的少年还在喋喋不休:“一个地方的规矩要维护必须使出非常之法,对大多数妇女来说,鬼神巫法之类最有威慑力。您管理嫠妇村二十几年,使多少妇女得到庇佑我们都看得到,嫠妇村的传说是您编的,您就必须维护传说的真实性。”
无双看看荆婆婆:“婆婆您也别生气,他们都是在外面世界死过一次人,出去就等于万劫不复。黎姐也是为他们好不是么?”
“混账!”凌鹰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杀人偿命乃国家之法,怎么能用一句人之常情就轻松盖过?”
无双拼命向凌鹰使眼色,凌鹰视而不见,继续攻击黎姐:“这个老巫婆明明就是嫉妒人家能够合家团圆。八年前卢氏要出村改嫁,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里。十年前汪刘氏儿子来接她回家养老,结果两人被发现死在家门口。这些不用说都是她干出来的!”
凌鹰指着黎姐,一脸的正义。
无双咬牙切齿地提醒:“没证据不要乱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有她才能让这么大的事情不了了之,而且凭我多年的查案经验,第一眼就看出这女人不是好人!”
对凌鹰这种火上加油的话无双暗暗叫苦:要是惹恼了黎姐,以她的武功,要是打起来,这里面的没几个能好好的活着出去。
偷眼望去,只见黎姐稍微缓和的脸色开始出现异样,像暴雨前的云山,崩塌在即。
凌鹰是那种嘴快过脑子的人,偶尔有一次脑子跟得上趟了,又捅出大娄子。
无双没来得及出口补救,黎姐就出手了。
她迅速移动到凌鹰身边,掐住的脖子,速度之快,没给他一点反击的机会。
无双把凌鹰支开有两个目的:一是要他看住阿碧,二是让他少掺和少犯错。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眼见一息之间凌鹰就要身首异处,无双吓得闭上眼睛。眼皮还没合上就感觉到头顶一阵发凉,赶紧睁开眼睛,荆婆婆已经欺到黎姐身前。
荆婆婆驻拐站定,直勾勾地盯着黎姐。黎姐手劲一滞,凌鹰乘机挣脱,飞快地跑回自己人那边。
确定暂时安全无双开始准备谈判,武力不能解决的问题只能靠嘴皮子补救。
“你要是杀了凌鹰恐怕阿碧再不会认你这个娘而且你的小外孙就没有爹了。”无双怕以后没机会说似的,憋足一口气把这话说完。
凌鹰和黎姐一个忘了逃命一个忘了追杀,两人被惊得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大厅里一片寂静,无双窃以为自己能一句话就化戾气为祥和,却不想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宁静。
一群人又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被围在中间不明就里的阿碧显得手无足错。
“阿碧,把事情告诉婆婆吧,反正纸包不住火,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无双不断给阿碧使眼色,心里默默祈祷她能顺着意思说。
凌鹰也拼命祈祷,祈祷阿碧不会见坡下驴,缠上便不放了。
阿碧不知如何回应,挨个地看着再坐的人。
黎姐把阿碧的无措当作娇羞,顿时火冒三丈,顺手甩过去一个茶杯,把凌鹰打得向后翻倒,跌得四脚朝天。
“啊&;#8226;&;#8226;&;#8226;&;#8226;”害怕凌云被再次重击,阿碧捂着耳朵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不要再打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明天就行礼拜堂,礼成后我们几个就出去,他留在这里做上门女婿。”怕节外生枝,无双接过话头就开始谋划。
婚礼现场,一片肃杀,没有三媒六聘,没有观礼的人群,更没有红绸没有喜袍,新娘盖头蒙脸,躲在房间里。不知道的以为进错门,来到葬礼现场。
新郎官凌鹰一脸呆傻,估计是还没从莫名其妙当上新郎官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黎姐冷冷地注视着一切,与其说是见证不如说是监视。用一群不相干的人自由换女儿的幸福。这笔交易看似很值得。
那边厢礼成进入洞房,这边荆婆婆护送三人出城。
在无双等人出城之后,黎姐当众宣布把嫠妇村的执事职务传给阿碧。也就是说从此阿碧掌管嫠妇村的生杀大权。
据守门的关姨称,并没有见荆婆婆出城却没见到她进来,但是第二天却见到阿碧扶着荆婆婆出来晒太阳。
荆婆婆还是那么衰老,她全部力量压在阿碧身上,两手挽着荆婆婆。两人看上去是互相扶持着走。
四个个人出了嫠妇村绕过门楼和农田,直奔官道,凌云帮哥哥换作另一种装束,四个人仍然乔装上路,两天之后到达柳州。
一路上,凌鹰聒噪个不停,言谈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说,阿碧是不是黎姐的女儿?”凌鹰像是在问无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无双没有回答,他在想的是比伦常更深远的东西。一个睿智的老者,一个不喑世事的姑娘,一个亦正亦邪的女人,三个人就是嫠妇村的全部。幸或不幸,谁也说不清。或许这些是他不应该关心。嫠妇村有自己的规矩,能够建立女人的庇护所实属不易,要管理这些女人更难。或许黎姐做错了,但这些都不能用正义和公允来衡量,世间没有永远的公义,罪恶不是都会得到应得的惩罚。有些地方连江湖都不能涉足,更别说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