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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丐妻妖娆 作者:冷木帧(纵横女生网2013-10-31完结)-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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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危险的讯息过于强烈,舟中的人被惊醒了,只听一声暴躁喝骂“你找死啊”,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关节上,传来了剧烈透骨的疼痛。
那人在狠掰她绷紧的手指头!企图消除她的扰乱,使船再度安然静止起来。
薛浅芜情急下,做出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动作,她的一手仍自抓紧舟沿,强力撑住身子,一手松开,死死搭上了那人的手腕。她抓得那样紧,除非那人拉她上船,否则想要摆脱,只有自断手臂。
那人没预料到她会如此狠而准的冥顽,想要把她甩开,奈何薛浅芜有了他的手臂做支点,扭转回头,张嘴咬上他的肘弯儿处,大有咬不掉一块肉不松口的架势。
彼此在疼痛的静默中,瞪视对峙,忽然同时惊呼出来:“是你!”
薛浅芜此时的表情姿势,皆是极为夸张。她既别扭着身勾头咬他,又在咬他的同时,侧着脸怒看他。听得这一声叫,薛浅芜趁他分神的当儿,抓着船沿的那只手,往他脖上一挽,成功攀爬上了小舟。
然而有些尴尬的是,舟太窄了,只够一人平躺,所以薛浅芜等于说是压在了那人身上。
“你嫌羞不?这是第几次压在我上面了?”南宫峙礼开口,就是这么鄙弃和嘲弄的一句。
薛浅芜的脸发着烧,忍住骂他的冲动,不去答他的话,毕竟寄人舟上,还是礼让些好。尽量蜷缩起了身子,让两人重合的面积尽量小些。
可惜这舟,好似特比量着他的身子订做,南宫峙礼大喇喇地躺着,无论薛浅芜怎样曲,该挨的地方挤挨着,不该挨的地方也挨着。最为郁闷的是,薛浅芜的衣服刚从水里捞出,比在雨中湿的还要彻彻底底,又把身形贴裹了个一览无余。
南宫峙礼挑剔地看着她,薛浅芜原本以为他又要拿她身材说事儿,暗自做着心理准备,哪知他来一句控诉:“你把我染湿了,我也成了透明裸了……”
薛浅芜打眼一看,可不是嘛,南宫峙礼的衣服被她弄湿了,那袭黑色似乎变得稀薄起来,隐隐透着暧昧,底下是蜜褐色的肌肤。
薛浅芜好是为难,再想想他的话,越品越觉邪境百出,不也暗指她是透明裸吗?盈盈眸子不再瞧他,转而滴溜溜地看向周围。这一片水里的荷茎,如杂草般纤细而深,荷叶密得几乎透不进半点风,小舟藏匿其间,不仅岸上的人看不出来,就算到了跟前,若不注意也看不到。头顶白花花的太阳,光线被遮了个尽去,满世界里都是碧荷荫凉清色如许。
如若不被薛浅芜打破了宁静,当真是夏日极好的世外桃源。看来南宫峙礼还蛮懂得享受的啊。薛浅芜想至此,转移了话儿道:“你怎么在这里诈尸躺着?”
“你不让我住在坎平鞋庄,我又没个去处,总不能在烈日下暴晒吧?所以租了一条小渔船儿,没吃的了打些鱼卖,有吃的了就在这儿睡觉……”一番委屈哭穷之后,南宫峙礼以居功自傲的姿态,戏谑挑着她的下巴,眯着桃花眼道:“我若不在这儿,你不就魂丧淤泥了?”
“什么魂丧淤泥?”薛浅芜白他一眼道:“我的魂是净的,只是身陷淤泥罢了!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我之魂儿!”
南宫峙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弧度:“要不我再扔你下去,让你‘出淤泥而不染’,做回荷花?”
薛浅芜吓一跳,戒备地看着他:“我在鬼门关上徘徊,好不容易捡回一命,你若害我便是逆天,就相当于暴殄天物!”
“好个暴殄天物!”南宫峙礼被她的词喜得哈哈直笑,狂妄的笑声冲破了荷叶层。
薛浅芜被笑得发毛,说道:“你就不问我是怎么掉进来的?”
南宫峙礼懒懒地道:“本尊不管过程,只看结果,就是被你染成了透明裸!你看着办吧……”
薛浅芜不和他搅缠,忽似想起什么,拍着他大叫道:“快些起来!这儿极度不安全了!别让人家主子发现!我把那竹篱笆卸掉了大半边,还摧残得大片荷塘不成样子!若被主人逮着,会往死里赔银子的!”




第一壹一章  婉妇驯暴夫,一箭双穿心
南宫峙礼一听要赔银子,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直了身,差点没把薛浅芜掀翻进莲藕坑里。他指着她的鼻子尖,嫌弃祸害那般,训斥她道:“你这个二女人!你把人家竹篱卸掉,不还一样掉进淤泥坑里了!就算搭着了我,终究难逃现世现报!自作孽,不可活,本尊走了,你在这儿好收场吧!”
在薛浅芜的傻眼中,南宫峙礼身影一晃,从小舟里跃出,在密密麻麻的荷叶间穿梭而去,好似风雨欲来穿林打叶之声,“沙沙”“娑娑”作响,转瞬没了踪影。
她独自木呆呆、半侧卧在小舟之中,世界变得一片静寂。却又像潜伏着危险的不确定因素,在下一秒就要吞没了她。
直到从残缺的篱笆边,传来一声粗暴大汉的吼骂:“哪个作死的贼泼,把大爷的栅栏拆了?”那声音充沛洪亮,中气十足,好像是个常年杀猪的,听得人胸腔内嗡嗡震响。
薛浅芜一哆嗦,惊醒过来,这下完了,人家主人来捉贼了,这还了得?
只听这雄浑至极的屠夫音质,就足以把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卸成九九八十一块儿!薛浅芜略略一迟疑,当即作出决定,驶着那蚱蜢舟,往被拆篱笆的对面奋力划去。
对于把舵,薛浅芜是个外行,尤其在这众多的荷叶障碍物间,更增添了不便。无数大大小小的荷叶,纷沓扑面而来,向她点头致敬,荷叶心里的残露被打翻落,沾湿了她刚晾干的脸颊。
蚱蜢舟开路的痕迹过于明显,被岸上的人察觉了,那人骂道:“好大胆的蟊虫,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毁我赖以养家糊口的莲藕池!今天我不抓着把你千刀万剐了去,算你命大!想我‘荷花屠’的名号是虚叫的?”
薛浅芜慌张中,差点吐血,见过荷花这般清香高雅的词,是怎样被糟蹋的吗?后面加一“屠”字,就是古今罕有,唯此绝配!真难想象,这样一位花中屠圣,是如何养得这一片好莲藕的!
那人看出了薛浅芜逃往的方向,骂句“往哪儿钻,看我怎样来个捉鳖!”于是也往另一面跑去。
薛浅芜处于大不利的境地,无论怎样,自己在荷叶间行船,都不如他岸上走得快,怎样都会被截个正着。薛浅芜一时间,想起了“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只不过她常拿来整人的这招儿,竟落到了自己身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他瞧出自己的方向意图。薛浅芜使劲划着舟儿,不辨南北,忽左忽右,在整个荷花池横向乱撞起来。
一时之间,花残落,叶残破,好是一片凌乱狼藉。
岸上的人被她晃得眼花缭乱,往东追时她往西了,往南堵时她往北了,如无头苍蝇般,被她戏弄了几圈儿,本就肥壮胖硕的荷花屠,在烈日下气喘吁吁,挥汗如雨。跑到最后,流进他眼里的汗水越来越多,竟是火辣辣的涩,让他几乎睁不开了眼。
薛浅芜趁他歇菜的当儿,一鼓作气,沿着直线,径向有篱笆的北岸划去。到了岸边,险险停稳了船,她抓紧竹篱笆,一个翻身跃过,恰如离弦的箭一般,不顾烈日当头,狂跑起来。
荷花屠缓过了昏昏的神儿,向她追去。一男一女、一胖一瘦,一块头儿巨大,一身影儿极小,两人间拉开了十来步的距离,她拼命跑,他用力赶。
他追不上薛浅芜,薛浅芜却也甩不掉他。
再往前跑,就是坎平鞋庄了,说什么也不能把人丢到家门。想至此处,折回身子,见巷就拐,见弯就转,兜了一大圈子下来,那荷花屠终于不见了踪影。
薛浅芜长出了一口气,扶着一处屋檐,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呼吸炙热,就差七窍流血了。消耗水分太多,口中干渴难忍,就近找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想要讨碗水喝。
一位长相颇是柔婉甜美的妇人,打开了门。薛浅芜以可怜的眼神,弱弱说明了来意,那妇人和气地笑了,没有作声,转身给她舀了一瓢清水出来。
薛浅芜端起就喝,大口大口下肚,如饮甘泉佳酿。妇人蹙着浅烟纤眉,心疼地道:“慢着点儿!不然会伤身的!”
薛浅芜没听到她开口,起先还以为她是个沉默类似于哑巴的呢,听这一声,不禁耳朵酥软,吃惊羡慕极了。万没想到,一介粗布妇人,竟有如此美妙的嗓音,黏黏的甜甜的,好似扯不断的棉花糖,让人一听神魂皆沉醉了起来,心里满是温柔怜惜。
薛浅芜正要赞叹,哪位男人有如此耳福呢,忽然大门被踹开了,粗重暴戾的声音响起:“他奶奶的!累死老子我了!气死我了!他奶奶的龟孙子……”
那妇人一转身,急忙迎了过去,为他擦着脸上的汗,绵软妩媚的甜嗓音,细细担忧地道:“怎么了这是?”
闻声已觉不妙,薛浅芜打眼看时,虎背熊腰、面堂黑红的彪形屠夫,不是刚才追赶自己的汉子,又是谁来着?
他不会是这甜甜美妇人的丈夫吧?如若真是,那倒堪称绝配了。简直对比到了极端,可谓登峰造极的一对儿!
听了妇人的话,那男人的线条柔和了些,神情明显驯服很多,粗暴嗓音低缓下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质感:“荷儿,咱们的心血白费了,莲藕池被人糟蹋了,今年收成肯定会跌许多……”
薛浅芜的心突突跳着,刚被凉水压下去的热腾腾感觉,又回到了脸上。微侧着身,低低把头垂着,企图不让男人看到自己的脸。
同时脑中闪过一丝情由,怪不得这男人叫“荷花屠”!原来妇人名为“荷儿”!想必是人们为他起的绰号了。只看妇人之姿,年轻时定也是芳华绝美的人儿,正如颜色动人的荷花,是很多小伙子心仪的对象。然而不知何番纠扯,她爱上了或者说是跟了一个很剽悍的莽男子,于是就有了“屠”字的诞生。
那荷妇人听他这话,美目里满是忧色并着焦急道:“怎么回事?”
男人强压怒火,对着小绵羊似的妻子,以一种粗犷奇异的温柔,平抚她道:“你不要担心,也损不了多大年成!就算莲藕会减产些,咱还有一池子的鱼苗呢!”说完这句,才讲述道:“一个泼皮女儿,趁着这太阳当头、我一时疏忽看管时,把篱笆端掉了半边,然后开着小船儿,藏进了荷叶里,还弄倒了一大片!八成是想着池子里有鱼,企图不劳而获,偷偷捕得几条的,正好被我撞上,夹着尾巴逃了……那丫头诡谲得很,奶奶的竟坑得我迷失了方向!她要是哪一刻再撞到我这儿,我非收拾她个七零八散不可!”
那被换作荷儿的妇人,微微伤神了一刻,仍自柔柔软软,劝说她男人道:“算了吧,毁了就毁了,咱们再把那拆坏的边儿,修葺一番就是!”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给她些教训!”男人闷声瓮气地道:“便宜了她,只怕她还会来!”
妇人半睁半漾着美目,拉着他请求道:“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好吗?”
薛浅芜听这话,心里又紧张又祈祷,你们赶快去吧,我也好趁机会溜走了。
“你还是别去了,看了难免心疼落泪,过些时日叶子重新长出来了,你再去看……”男人笨拙地柔情道:“外面天热,太阳又大,你要是晒黑了,或者中了暑气,又该有人说我对你不住,把好好的一朵花给屠踏了!”
妇人浅婉似水笑道:“她们都是些该打嘴的!再者说了,人家意思哪是把我屠了?还不是因为你昔年,是这街上第一号的屠夫?后来碰着了我,因为我见不得杀腥,才改了行换了道儿,做起这种莲藕养鱼苗的活计?街坊叫你为屠,只是为了保留一份回念罢了!”
男人亦粗哑地笑了:“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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