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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吃醋王爷 作者:月夕沉(晋江vip2013-03-04完结,狗血王爷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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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仔细侧耳倾听,也再不闻任何声响。她疑惑是否刚刚听错了,但终是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踏出,沿着那小径行去。
  穿过整座园子,苏辛再未听到任何声响。这实在是段奇妙的经历,她一个人静悄悄地走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园子里——园中林木参差,风吹花落,光摇影动;头上乌云压顶,墨潮汹涌。间或大灯笼上沉红的“恒”字被吹转来,正对着她,那红被灯笼里的烛火映得那般深沉,似是生生从那火光里渗出来的。
  苏辛看着自己的发丝被风吹起,那风并不温柔,同样的发丝轻扬,比起阳光柔漾下的婉媚,苏辛的景况却是令人微微指尖发凉。十指连心,那凉意能直直逼进人心里。
  相较于此时恒王府堂内的繁喧,这西边园子里的黑寂便直是另一番天地。世界之奇妙,莫过于此,本是近在咫尺,却偏能天涯望断。
  苏辛倒是没多少恐惧,或说她的恐惧大半被这突如其来的新鲜感和兴奋感给挤没了。她觉得自己瞬间成了个遗世独立的女英雄……
  那园子直通西池塘,仅一门之隔。那门,还是个满月门,朝里望去,西池塘一片沉黑,许是大片错落的树影遮着,竟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苏辛不知道为何会有那种“深邃”的感觉,分明也不过就是另一个园子罢了,从这里也望不见那一池沉碧静波,却让她禁不住就觉得“深”,直欲把人吸进去一般。
  苏辛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缓缓地走进那片沉黑。
  身处其中,她才发现,原来所谓沉黑,也不过是从外面瞧着而已,一旦置身其间,便自然而然能瞧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她此时正立在整个池塘的大东头,是一个侧拐角处,能望见池塘边那处画角飞檐的亭阁一角——正是红素越顶而逃的所在,也是她随晋蘅出府夜游时跳板式的所在。
  苏辛静静地立了一会儿,耳畔只有风声呜鸣,打着她的脸,倒也干净清爽。她寻思着莫非刚刚小径上的不是田嬷嬷或蓝漪?莫非她当真听错了?转念一想,定不是蓝漪二人,二人应早就汇合而去了,怎会等到这时候?她虽不知具体时间,但与晋蘅闹这一场,也应没少费工夫,那二人就是爬,也早就爬到这儿了,怎会让她听到那踏枝声响?
  苏辛摇摇头,欲待转身而去,她也着实觉得有些凉了。况且,那凉,还不止凉在身上。刚一斜眼,却蓦地似是见一片白影掠过,一展眼,又已无踪可觅。
  那片白影于这沉黑的园子来说,太过显眼突兀,虽是一现即逝,却让人看得分明。至少苏辛是没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立时轻手轻脚地沿着树影靠过去,将自己隐避在暗黑的树影下,边走边想,这王府里平时只有晋蘅穿白的,但他此时不是应该正在内堂“母慈子孝”么?
  心中疑惑,脚下却不慢,一霎时便将要转过那亭阁的正面,浑然忘了这府里穿白衣的人,还有一个她自己。
  她不敢贸贸然出去,先仍是躲在树影里,但半天不闻响动,终是按耐不住,悄悄探出个头,正对着斜地里一水之隔的矮灌,但只见对面矮灌中有一处婆娑摇曳,似是颤栗般抖抖瑟瑟。
  苏辛一惊,赶忙重又隐在树后,虽是隔了小半个池塘,但实际上并不十分遥远。苏辛刚定了定神,却蓦地发现不对,刹时冷汗浸透,如此沉黑的园子,即使能看到些轮廓,也不会将对面灌木瞧得如刚才般清晰,那分明是灯火映出来的!
  苏辛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这西池塘没点一只灯笼,那灯火……她将目光掉转至侧朝向她的亭阁,脚下不觉又向前移了几步,只几步,顿时定在那里。
  那渐渐露出真容的亭阁里竟有一扇窗透出刺眼的光来。那光也是摇曳着的,东飘西荡,虽是耀满了整扇窗子,却还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流动之感。
  更诡异的是,本来空无一物的窗纸上竟渐渐从下纸缘上升起两个影子来,愈渐变高变大,直至占据了整扇纸窗。这也正是苏辛突然立住的原因。
  那两个影子似是凭空出现,或者说从天而降?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苏辛狠摇了下头,再狠狠定睛瞧去,她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虽然她时常在不如意时便埋怨老天……
  像是配合那两个影子的出场,对面矮丛中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尖叫,旋即被掩去。
  矮灌中果然有人!还是个女人。苏辛微蹙蹙眉,估计应该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但究竟刚刚是哪个如此不镇定,就难说了。
  苏辛在考虑是应该静观其变呢还是出去伙同那二人将屋子里装神弄鬼的人给揪出来。
  正自踌躇,兼觉得此事很有些蹊跷,苏辛一时呆立不动。忽地一声咽低起,一个女子声音哀怨缥缈,“又是今年此时了……”
  那声音不是人发出来的!苏辛当即就有这种感觉。因为那沙沙哑哑、余音绕梁般的余韵分明得是有特殊音效辅助才成的,但这里能有什么?所以,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办到的。
  紧接着更为高大的黑影垂头道:“念儿……”依旧是回声缥缈,只是这声音里,更为浑厚深情,又夹杂着些微遗憾和怀念。
  苏辛不知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她挑眉寻思,难不成是一年一度鹊桥会的戏码?这二人与恒王府有何关系?又与晋蘅有何关系?为何要挑他的生辰来此装神弄鬼?他们究竟意欲何为?他们难道是武林高手?她实在想不出能将话声控制得如此唬人又极具穿透力的法子、除了那传说中高超的内功之外还有什么……
  或许还有,那就是鬼了,看那矮灌中人被吓的模样就知道了。
  “你何必再作此深情模样?”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清清泠泠,含着淡淡的嘲讽。
  “那你又何时告诉我你当年为何突然病情加剧,撒手人寰?”
  苏辛一激灵,靠,还真不是人!
  至少那两个影子所扮演的角色不是人……
  “现下再提起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
  男子似是急了,“你每年都是如此,今日必须告于我知!”
  女子一笑,甚是凄凉,“你当年若非先弃我不顾,又怎会……罢了,我许是应感激你的,将我从路边捡了回来……”女子的话声渐杂哽咽。
  苏辛感觉像是在看一幕露天电影,那纸窗,就是个投影的白幕。
  “你我皆知时辰有限,你莫要再折磨于我,我只问你,是不是那萧氏加害于你?”
  苏辛一怔,心中急转,“念儿”?一念斋?萧氏最不待见的地方,是以荒废多年?心中一乱,脚下便出错,一动脚步,正绊在块石头上,“哎”一声便要歪倒出去。忽地一股力气将她拉回,使劲一拽,便将她抱在一边,重又隐在树影深处。
  那对黑影刹时朝这边转来,先后问道:“谁?!”
  


☆、第二十五章  误会

  苏辛觉得那两声“谁”此起彼落,接的甚是流畅,像商量好一般,不争不抢,极有秩序。
  那对影子的声音听着颇生,他们又提到萧氏,而这偌大的恒王府,却是只有萧子雅她姑姑一个萧氏。她判断这二人身份非同一般。
  那么是谁要假扮他们在这里唬人呢?目的究竟何在?苏辛百分百相信对面灌木中的是田嬷嬷和蓝漪二人,显然她们是被派来观察情况的。那么,也就是说萧妃知道这回事,她是何时知道的呢?
  刚刚那女子说什么又到了“今年此时”,难不成当真是年年来此?还是只是句闲话,碰巧言及而已?
  苏辛更加兴奋紧张,她觉得她就要揭晓一个大秘密了。早就看萧氏不像好人,瞧,报应来了,仇家上门了吧?
  苏辛很不厚道地乐了,没心没肺扒在人家怀里就乐了。
  拽她回来的是个白衣高个子的人,你猜是谁?
  苏辛不用猜、想都不想就觉得是晋蘅。她不客气地紧攥着人家的衣襟,攥紧再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是反复,乐不拢嘴。
  那人轻“哼”一声,蓦地抓紧她手硬是拿了下来。
  苏辛抬头,顿时呆住,“怎……呜……”被那人手快赶紧捂住,但听他轻言道:“莫做声。”他向外瞧了瞧,才低头嘲讽道:“你倒是不客气。”说完也不见他撒手,仍是一手紧圈在苏辛的肩上,一手紧抓着苏辛双手。
  “怎么会是你?”苏辛想挣开。
  “嘘!小声些,你不想知道这年年闹鬼的西池塘是怎么个闹法儿?”他倒是轻若耳语,听得苏辛耳朵直痒痒。他觉得既然是她先不客气,那他也没必要装君子。
  “怎会是你?”苏辛也学乖了些,尽量小声地问道。
  那人竟是石楚。
  石楚瞧了她一眼,本不欲理她,因为那边厢戏台子上的唱词又开始了……
  “念儿,莫管他,每年都会有些不速之客来打扰我们,她便是要我们即使死了,也不得安宁。”语调舒舒缓缓,却别有一番冷意透骨。
  石楚却于此同时道:“我瞧见你偷溜出来,怕是要来此,便先在小径上等。”
  苏辛全副精力都集中在那重又开口的一对儿影子上,哪有闲心分与此?竟压根儿就没听到石楚说了什么。
  石楚见她侧耳静神,了然她未听己言,心中竟有些失落,不知如何,竟又言道:“你在堂上未瞧见我?”
  苏辛皱眉,虽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他声音就萦在耳畔,甚烦,举眸就瞪了他一眼,轻斥道:“闭嘴!”
  晋蘅本不想请石楚的。
  石楚看到了请帖本不想来的。
  但萧妃说请,晋蘅又不肯将烦石楚的原故说出来,于是,请了。
  石楚不想来,但就在要将请帖丢给仆从的当口,袖子里的半截玉簪掉了出来,他赶忙抓住,若是晚些,只怕就要再摔出两截。他来了。
  他果然见到了她。她的头发很丑,因他之故——其实明明是为了姜怀,他知道得清楚,但他就是觉得他也起了极大的作用,而就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大作用”,让他将姜怀从此次事件中彻底抹掉。
  这一点倒是跟晋蘅殊途同归。晋蘅知道他二人是为了姜怀而大吵了一架,却不清楚苏辛是觉得对不起姜怀才一气之下如此,他以为她是见不得石楚之怒。晋蘅挫败得很,也好奇得很,怎么二人不过一面之缘,石楚对她情绪的影响就能臻此境地?他私心以为,她即使要盛怒,也理当对着他才是。
  再说石楚。虽然她的头发很丑,但他看着很顺眼。他不知她为何会一个人躲在暗处角落中的柱子后头。当她茫然地看着堂上晋蘅与那舞姬、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他蓦地觉出一种哀凉。他不知自己是为她而悲,还是只是不知不觉间想起了父亲。或许,他父亲的那份孤寂和情伤已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烙印,一经触及,便动永伤。
  没一会儿,她转眼瞧向自己这边,竟忽然笑了。在她笑的那一刻,他的确心中紧跳了几下,可转瞬便即明了,她不是在对他笑。或许,她压根儿就没看到自己。石楚刹时也觉得有些好笑,朝她笑笑,尽管明知道她定是看不见的。所以那笑,事实上是一种对自己的嘲讽和调侃。
  后来,事情就更有些奇妙了,让他有种牙疼的奇妙——也或许,那疼,实际上是一种痒痒,他也说不上来。直到她被鱼刺卡住,他也才恍然,不是牙疼,而是“如鲠在喉”……
  他越发地瞧晋蘅生气。晋蘅枉负盛名,竟尽做出这令人不屑之举。先是姜怀之事,即便苏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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