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欧罗巴-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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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应付海拔问题，中国队今年1月在海埂一直训练到月底，当然，为了打英超，我只在海埂呆过几天。
伊朗队似乎也在没落，海外球员远远比不上鼎盛时期，不过对于近年来成绩惨淡的西亚足球，伊朗还是旗帜。
裁判哨响，我们在狂热伊朗球迷的压力下，开始了十强赛第一个客场的征程。
其实中国队前两场开局已经算非常好，一场大胜，踢平小组最强对手，良好的形势，让中国队一开场就气势如虹。
我努力寻找着伊朗队后防线的战机，闷热的德黑兰天气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伊朗队的阵型不俗，他们留一个高中锋在前面，5个中场自由度很大，让中国队在开场二十分钟无所适从。
希丁克经过研究，赛前要求我们正面攻击伊朗两个中卫。
荷兰人不愧是战术大师，他的方法很快收到了成效，我给伊朗两个中卫制造了很大麻烦，上半场30分钟，我在禁区前被放倒，一个位置非常好的任意球。
我挤入禁区，和伊朗队后卫相互拉拽着，随时准备抢点。
看台上发出巨大的噪声。
我这才感觉到，足球确实是没有国界和种族之分的，足球在伊朗，一样狂热，一样风靡。
队长郑XX站到球前，他选择了一个非一般踢法，一脚贴地猛射。其实也属无奈，伊朗队人墙很高，如果踢弧线球，绕过人墙后下坠一定不够。
我看见球猛地从伊朗队队员跳起的脚底窜过，心里一喜，连忙冲向伊朗队球门。
然后我就看见伊朗队失了重心的门将来不及移动，球直接奔进了伊朗队大门。
真是太幸运了！中国队似乎一帆风顺。
我们带着1比0进入中场休息。
希丁克也似乎很满意，他鼓励全队说：“很好，下半场一定要保持住阵型，拿下这场比赛，我们出线就成功了一半。”
可就是成功一半这句话，让我心里不太舒服，希丁克似乎忘记了，这是中国队。
我曾经在童年听师傅这么讲过：“有一年国家队外围赛踢地非常好，在大连一开场就2比0领先伊朗，可惜他们信心不足，最后被连扳4球。”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还会亲自见证这一场面，而且，是作为中国队队员。
下半场，我愣是看见被希丁克调教地好好的防线忽然松散，伊朗一个，两个，又一个的进球。
慌乱的后卫，木头人一样的门将，一切都和我记忆里那么相似，伊朗球员不停地奔向场边狂欢，这些我一个都不认识球员，此刻，仿佛是以前足球记录片里那一个个击沉中国队的波斯枭雄附体。
巴盖里，阿里。代伊，马达维基亚，卡里米。
上下半场，中国队就像变了一支球队，我在前场一点办法都没有。
终场哨起，大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1：4，伊朗的球迷们在看台上欢呼着，他们大多身穿长袍，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欢庆。
我脱下球衣擦着汗水，怎么会是这样？我看着场边的希丁克，他也有些犯傻。
好好地一支球队怎么就突然崩盘了？一个个场上队友从我身边走过，大家都静默无声。
助理教练，替补球员各自收拾东西，面无表情的离开。
我回到更衣室的路上，更见到一件思所非议的事情，面临1比4的大败，可某位国足却拿着电话，一脸笑容的煲着电话粥，小心肝，小宝贝儿地叫个不停。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这是噩梦吗？
我们在德黑兰呆了两天，然后直接飞伊拉克挑战，伊拉克整个国家都还在重建中，20多年前战火遗留的疤痕，四处可见。
伊拉克队曾经是中国足球的克星，可这届十强赛，他们已经实力不济，中国队耗尽90分钟，终于凭借老赵一记远射，1比0拿下客场胜利。
真是峰回路转，就在我们以为1比4已成过去，中国队再次赢得小组先机时，没几天，我们在乌兹别克斯坦居然0比1输给了首轮4比0轻松击垮的乌兹别克斯坦队。
我在场上用尽了力气，可在中场支援力度不大的情况下，我毕竟不是超人，一个人无力干掉对方4，5个防守球员。
而后中国队回到大连修整，渡过轮空一轮。
这样，亚洲十强赛5轮过后，伊朗5战10分领先，乌兹别克斯坦9分紧随，中国队5战仅获得7分，日本队4战5分，被逼到死胡同，伊拉克5战3分。
这就是说，我们客场迎战日本队的比赛，将成为两队出线的生死战。只要我们不输，那怕打平，就能带着8分在上海打对抗两伊的最后两个主场，出线希望很大，而日本队，拿不下3分，则有可能爆冷出局。
生死战，打平就有希望。
老一辈的中国球迷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五　　忘记过去，我是新的一代

大连的足球训练基地内，被掐断了网络信号、电视信号，我们所有国家队队员每天上下午各开会一次。
“谁也不准看新闻、看电视，你们必须什么都不想，一定要踢好对日本队的比赛。”领队恶狠狠地说。
我们除了来回于训练场和基地大楼，被限制一切外出活动。
虽然中国足球早已冷淡，可这次国家队是自1997年以来，最接近靠自己实力打出线的一次，当然2002年世界杯，在大部分球迷心目中，被认为“不算”。
最后三场球，日本和伊朗都是难度极高的硬仗，中国队要么创造奇迹，打出外围赛，要么，和先辈们一样，折戟沉沙，再次留给球迷们四年唏嘘。这些，谁都不用看新闻，大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听见有队友悄悄抱怨着，“还有十来天了，拜托快打完吧，老子都快窒息了。”
一种非人的压力，笼罩着全队。虽然被与世隔绝，可基地不断增加的安保，甚至有很多防爆警察出现在我们视线远处。
中国足球就像一个干涸的沙漠，一点点水，就能激起动静。
我忍不住还是给师傅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明哥，明哥在电话那头告诉我，师傅身体不好，在住院，可在病床上，还是不顾病友反对，场场必看我们的比赛。我惊慌地问明哥，师傅是什么情况。明哥告诉我，问题不大，肝肾有点毛病，大概跟师傅年轻时呕了不少气有关，接着，明哥把电话给了师傅。
“小麟子。”电话那头传来师傅的声音，还算洪亮有力，我略略放心。
“孩子，我知道不该再给你压力，”师傅在电话那头缓缓地说：“可你要想想小时候吃过的苦，我看的出，你还没踢到在英国时候的80％，”师傅轻咳了两声，“我们这一代对于中国足球的执念，我们的那些说法，再隔几十年终将和师傅一样长埋黄土，不会有人记得，你们是新的一代人，你们应该做的，是忘记过去。你该怎么踢，就怎么踢，去场上追求胜利吧，小麟子，他们只是亚洲的后卫，防不住你的。你是我一生的骄傲，明白吗？”
我心内沸腾翻涌起来，师傅这这席话，让我如醍醐灌顶，我闭上眼睛，眼前晃过在荷兰的一幕幕，在巴西的一幕幕，在英国的一幕幕，我是新一代的人，忘记历史吧，踢球而已，我能帮助狼队打赢切尔西和曼城，就能帮助这支球队打赢那些亚洲对手。
“老头子，你给我养好身体，赶快出院。我一定把国家队带出线。”我从未对师傅这么不恭敬过，可我现在必须强悍起来，我需要扫除一切畏惧，不管中国队是怎样，我在场上一定要比所有队友精神上更勇猛，更加大无畏。
一个人的精神力，有时候可以带动一支球队，有多例子，举不胜数。
我再次飞到了日本，大巴依旧驶过涉谷街头。国家队和日本队的比赛，还是在东京代代木体育场进行。
不过这次，谁都没了看MM的心情，这是一场决战。
教练组考虑再三，决定，我们在比赛当天上午才飞抵东京，下午踢完就走，不在日本停留。
希丁克变得紧张，他在大巴上，不断跟我们强调，一定不能出现对阵伊朗时那样后场失控的情况。
“抢死他们！”希丁克说：“你们太在意结果了，什么都别想，就踢人，明白吗？日本球风偏软，你们就要硬，下脚要狠，动作不要保留，明白吗？”
秃头翻译大叔为了体现出希丁克的气势，拼命地喊着。
“都给我大声的回答三声！”领队站了起来，怒视全队。
“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呐喊有点窘，还是跟着全队齐声高呼着，不能不说，有时候这样的方式还蛮有作用，国家队沉闷的空气好了很多，我感觉到队友们似乎有点跃跃欲试。
和日本队生死战，其实不用动员。在这次相对干净的环境里，没有假球，没有被操控，大家都是凭实力踢一场球。所有中国球员心中，都想干掉日本队，这无可否认。
我看向窗外，羽田还在河口湖边吗？这样的局势，幸好她不看足球，不然以她的身份，会非常尴尬吧。
我有种是参军上前线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样，我必须站地比国家队其他队友要高，我要站在比日本队更高的高度，去击破他们，至少，在心里层面要做到。
代代木体育场的人流涌动着，日本方面对这场球也格外重视，比赛还有一个小时，代代木体育场就爆满了。
理论上，日本还可以拿到12分，如果接下来比赛全胜，出线不成问题，所以，他们首先必须在主场拿下中国队。
我不知道日本的舆论怎么说，不过从看台激动的球迷可以看出，这是一场日本队一点闪失都不能出的比赛。
决战前的空气凝固着，夏天的球场骚动着。
球员在通道列队时，一排防爆警察隔开了两队。我观察了一下日本队球员的神情，好几个日本球员也在看着我。
日本是个很奇怪的民族，当你比他们强大时，他们看你是畏惧地，而他们强大时，不少人是跋扈地。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
在近代，心灵平和的日本人也有很多，他们在音乐和文化上，几乎领导了整个东亚。
我这是第三次来日本，日本街道干净，风景优美，大多数日本人都很友好，礼貌。所为一个中国人，我表示非常纠结。
因为我要去球场上，和他们的国家队刺刀见红，这是必须的。我会毫不犹豫地使用任何我会的招式，打败日本队。
代代木体育场的欢呼声响起，我们跑步入场。
满满地体育场，疯狂地飞舞着各种日文旗帜，十万名日本球迷大声用日文高喊着什么。
奏完国歌，列完队。队长郑XX把全队叫到一起，我们先发11人围成一圈，相互压住肩膀，闷头大喊了一声：“加油！”
有时候，压力喊出来比较好。
我从来没感觉到国家队这么团结过，有时候，有的情感会让你战胜私欲，比如现在，国家队所有队员都激昂着，这我前所未见。
看着同样拥成一堆加油的日本队，我轻吐出一口气。
这是一场恶战，一场胜负生死，不见血不回头的决战！
日本队的球员也一个个眼神坚毅，对他们来说这场球，更是背水一战，只可胜，不可平。
开场哨响，赛前，我还是忍不住看了日本资料。
这场比赛，日本队先发了门将楢崎正剛，这名已经37岁的门将1998年就代表日本队打了法国世界杯，把守日本大门15年，被誉为“铁壁”，本来在2010世界杯之后，他准备宣布退役，但2012年又突然复出，日本队的后继门将无力，因此他还是入选了2013参加世界杯外围赛的日本队。
这次外围赛，日本队打地磕磕拌拌，小组妖队乌兹别克斯坦彻底搅乱这组局势，除了实力下降太大，一直送分的伊拉克，中国、日本、伊朗三强被乌兹别克斯坦弄的晕头转向。
日本队前几场失球过多，守门员换来换去，最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