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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天下布武录-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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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夭笑一众是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他们却又庇护了两千多的流民,并且得到了百姓们的真心爱戴。
    这人世间的善恶,还当真不是那样好界定。正如任夭笑所说,白乱乱那样的小孩,眼中的世界也太简单了一些。
    车队白日行驶,夜间扎营,越过一重又一重被冰雪覆盖的山峦。天气越来越寒冷,空中已见不到雁影。
    路上时有大小势力甚至妖族部落设置的关卡,但既然是商队过境,付些钱也便能够过关。狄临剑看重的是寻梦寨这四年积累的兵力,对于金银并不太在意。
    吴锋和狄临剑坐在同一驾马车中,一边掀开车帘观赏外头的风景,一边攀谈,渐渐越来越熟络。
    两人意气相投,虽然一个是中原武士,一个是魔教妖人,却也能够互相交心。
    从狄临剑口中,吴锋得知了目前魔教的格局。
    五胡乱华之后,慕容、拓跋等大世家渐渐融入中原人当中,而留在北莽大地上的胡人,以四派势力最大,号称北修罗、东仙台、西安东、南阴魄。
    四派当中,仙台魔宗势力最大,支派最多,为目前的魔道第一大派。十数年前,仙台魔宗宗主伊中棠更是发兵西进,越过乌拉尔山,将魔道四大派中的阴魄殿打得俯首称臣。从此仙台掌握了魔道三分之二的力量。伊中棠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统一魔门,而后聚集北莽全部的力量,南下中原。
    而芦名教作为四派中仙台魔宗的附庸,势力范围在北莽中土交界处大草原的东部,辖有一百万以上的人口,其中大部分是牧民,但也有少数人以耕种为生。
    吴锋询问了狄临剑关于奴隶制的问题,据他所知,魔道修士的修炼往往需要残杀活人,因此在北莽,普通百姓和大部分武者都会被贬为奴隶,每年都会有数十万人遭到杀害。
    对此,狄临剑表示并不否认杀人练功,但也宣称,数十万人的数据,无疑是道门对于魔教的过度歪曲。流窜在中土的魔道散修一般格外嗜杀。而在北莽,只有修为较高的魔道修士才需要利用人命来修炼,普通魔道修士使用动物即可。因此,往往战俘便足够所需了。
    “况且,我们芦名教受到你们中原人影响,无论是文化还是制度,都学习中原,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功法也有所改进,需要杀人的地方变得极少了。因为所有的百姓都是自由民,有更多人可以进行修炼,芦名教的人口虽然只有百万,却能动员一万多的正规战士和十倍于此的民兵,实力还要在四大派中的阴魄殿和安东府之上呢。”狄临剑道。
    芦名教作为仙台魔宗的附庸,便有胜过阴魄殿和安东府的实力,足见仙台魔宗的强大。但这也同样证明了仙台魔宗的力量存在松散的一面,未必无隐忧。
    狄临剑又道:“中原的门派之主与豪族,以自己的贪婪残暴害死百姓,与杀人修炼,有何差异?更不用说不少道貌岸然的掌门,照样暗地里修炼我们魔道的功法!”
    吴锋知道狄临剑说的是实话。就譬如杨麒将云海岚炼成了活死人,但如果要豢养一个活死人的话,需要每个月喂食十个童男童女的鲜血。封魂之术这样恶毒残暴的功法,必然是魔道功法无疑。
    当然杨麒并没有真的让云海岚去吸血,而是把云海岚镇进大墓里发动由枯转荣之术获得福报。只是杨麒究竟有没有真的豢养活死人作为自己的打手,谁又知道呢?
    但狄临剑的话,吴锋终究难以接受,只是含糊应对。
    魔道杀人炼魂,道门也屠城灭国。武士之间的战斗,同样会烧杀抢掠,屠戮妇孺。这一切的一切,差别究竟在哪里?这人世间的灾难,又该如何去化解?(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出塞
    吴锋知道,自己的血脉中隐藏有残暴嗜血的因子。但至少,他如今对于世间苍生,依然是充满怜悯的。
    狄临剑也知道十四岁的白衣营统领显然不会赞赏于魔门的杀人炼魂,于是话题又转到了芦名教大小姐盛醉香的身上。
    芦名教主还有一重身份,那便是草原上柔然一族的左帐汗王。
    柔然是草原上许多部落的综称,分为三大帐:左帐、右帐和金帐。虽然三帐都属于胡人,但其中只有芦名教掌控的左帐王庭才完全处于魔教的控制之下。因此,魔门和胡人也的确不能完全等同。
    又譬如修罗门的领民虽然都是胡人,但修罗门的门主,号称魔道第一高手的乔北溟,却是中原血脉。
    大派的大小姐,都可以称作公主。但盛醉香的父亲盛宣怀是汗王,那么盛醉香便是名正言顺的公主殿下,毫无水分。
    在中原,皇帝一般都是傀儡,公主也并不值钱,还不如大派小姐来得尊贵。但盛醉香这样既是魔道巨擘之女,又是公主殿下,无疑便身价倍增。
    以狄临剑之洒脱,言及盛醉香时,却好似对待天神一般,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崇仰之意。仿佛自己的生命,都是由盛大小姐所赐予。
    在充满尔虞我诈的魔门,能让属下忠诚到这个程度。吴锋对这艳名著于天下的美女,也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狄兄……你莫非是喜欢盛大小姐?”
    狄临剑骤然一惊,却见吴锋的双眼清澈如水,如能看到他心底。
    他眼神突然黯淡,长叹一声,缓缓道:“我配不上她。”
    这样说。其实已经是默认了。
    好一阵,狄临剑又道:“大小姐是天空上最美最圣洁的云霞,地上的奔马再神骏迅疾,也只能抬起头去仰望,永远不可能触碰。”
    说这话时,他又显出了肃穆的神色。
    吴锋本想劝慰他几句。但却知道以狄临剑对于盛醉香的敬畏,反而会适得其反,只得也叹息一声,并不作声。
    却见狄临剑拍了拍他的肩头,将车帘掀得大开,指着外头道:“看,已经是出塞了。”
    车轮不再颠簸,道路平坦起来,看似无穷无尽的吕梁群山。终于走到了尽头。
    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断墙,灰泥剥落,砖石倾颓,镌满了风雨的痕迹。
    那是云秦大帝留下的长城,将茫茫草原和浩浩中土分割开来,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在北疆。
    但岁月的风霜,令以最坚固的巨石砌成,更是镂刻了阵法的城墙也无法抵御。
    哪怕经过历代的修缮。一旦乱世来临,长城又会恢复到年久失修的模样。一个个巨大的裂口,足以让车队在长城内外来回穿行。
    这断颓的裂口,是长城的伤痕。可这长城的修建和补修,数千年来埋下了多少枯骨,滴下了多少百姓的血泪。它又何尝不是大地的创伤?
    穿出这一道豁口,便是出塞了。极目望去。一片开阔,都是茫茫的深草,却已然枯黄。
    天气已极冷,遍地凝霜。但草原上降水不多,此处并没有落雪。许多地方草能高到两三米,在寒风的吹拂下摇摆纷舞,化成一片苍黄色的波涛。
    万里穹庐,在这样开阔的地面下,也显得无比地寥廓。
    狄临剑喝停了车队,与吴锋一同走下马车,迎着寒风,并肩伫立在路旁,望着这一片一望无际的草海碧天。
    “这就是草原了,如果是春天夏天,还要更美十倍。”狄临剑极富感情地凝望着这一切,道。
    “我知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吴锋念出了极为有名的草原歌谣。
    他生长在群山密布的并州,也是第一次瞧见如此旷远博大的天空,完全没有山峦的遮挡,真正的一望无际。
    长空之中,一只孤雁正缓缓向南飞去,发出清越的长鸣,音域极广。但这鸣声竟毫无悲伤之意,而是透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清傲。
    “那是霜翎铁雁,要在冬天才会南飞,而且极少结群,是一种非常特立独行的灵禽。”狄临剑道。
    如此旷远的天地,也确然会催生出无数如狄临剑这样的率性男儿,还有盛大小姐那样行事卓然不羁的奇女子。这茫茫草原的场景,的确催人壮怀。
    然而一味的壮怀,也会让人失去对生命的珍视。草原和罗荒野中恶劣的环境,血腥的搏杀,一味的弱肉强食,令胡人养成了嗜好杀戮轻贱人命的习性。魔道修炼体系发源于胡人之中,魔教又扎根于北莽,并不是巧合所致。
    两人回到马车中,催动车队继续前行。辚辚的车声伴着萧萧的马声,长长的车队,向着芦名教掌控的地域迫近。
    “大小姐并不在会津城,而在偏南的一处草场中,我们应该就要到了。”狄临剑对吴锋道。
    会津城,是芦名教在茫茫草原上修筑的一座城市,约有十五万左右人口,完全采用中土的建筑方式。它是左帐王庭的王都,也是草原上最大的城市。
    胡人逐水草而居,本来并不筑城。但最近数百年来,不但是芦名教,草原以北的魔道门派也都开始建筑城市和城堡,以聚集人口、控驭要害之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胡人的确也在慢慢走向文明。
    草原实在太过广阔,狄临剑口中的就要到了也并不快。又经了两天多,车队才抵达了一处不小的牧民营地。
    下车之后,吴锋立刻感觉到一股牛粪的气味扑鼻而来。
    入冬之后,牛羊马匹都要聚集在避风的营地当中,免得被白灾大量冻死。人口和牲畜的聚集可以提供热量,不过气味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处营地大约能有五六千人,算得上非常大了。牧民们在冬天仍然有充足的精力,一个个高声喧哗,或是载歌载舞。也有商贩们大声叫卖着来自中土的各种物品。
    在营地的中央,有一个大红色的毡布营帐,外头立了两根高大的木柱,顶端刻成狼头形状,上有奇怪的花纹,好似某种神祇。
    “公主殿下,请让我再见您一面,阿勒颇哪怕是死也是值了!”一名身着蓝色摔跤袍子的精壮青年半跪在帐外,大呼道。
    帐内骤然传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如论娇媚婉转,其实这声音尚及不上云海岚,大抵是胡人女子的声线不够柔美。但偏偏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节奏在其中,令人听了忍不住要心跳不止。
    帐门骤然敞开,劲风席卷,却不见人影。
    只见一把霜白色的刺剑飞掠而出,那青年措手不防,被刺剑自上边掠过,带着飞起,刷地一声,竟是钉在了门口的木柱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魔教第一妖女
    吴锋心下一寒,暗思这盛大小姐竟然戾气如此之重,动辄杀人。
    但定睛看时,并无鲜血,也没听见惨叫之声。
    那青年却是不知道怎么挂到了木柱上,拼命挣扎着。
    原来那刺剑打飞了青年头上的皮帽,扯着长长的头发一同钉进了柱子里,头发一根未断,全部给镶嵌了进去,青年自然就被提着头发挂在了柱子上。
    青年的头发似乎颇为坚韧,并没有被拉断,但也就导致他被稳稳地挂在三米多高的木柱上。木柱牢固地扎根在地面上,毫无倒下的趋势。
    几个奴仆模样的少年飞奔上来,高叫着:“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他们不敢放倒木柱,柱子上是他们部落的图腾。
    青年试图将刺剑从柱子上拔出来,但刺剑上依然流转着一股电一样的流光,他将手贴近去,立马痛叫起来。
    奴仆们扯住他的腿,试图将他拉下来,却令青年越发痛得呲牙咧嘴。
    最后,青年终于忍痛拔出小刀,割断了自己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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