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第8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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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汉军的反击1


黑夜中的大地显得格外的寂静，那不显月色的天空，让高陵城更加增添了几分夜的寂静。在这没有夜间娱乐的时代，城中的百姓，此刻也都陷入睡梦之中。
然而，在城中的一些地方，却有着一些人不甘寂寞。
高陵城城南，林家大院内，聚集了高陵城内三十余家大大小小大族的家主。
章郭家家主章林一脸凝重的对左侧首座的李家家主李庆林说道：“李兄，昔日我们都在你李家汇合，今日筹备行动之关键时刻，为何要换至林家之中？”
李庆林脸色不变，但心中却想起前几日罗大人所言，这些家族家主此次之所以要行动，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大王，而是为了他们自己。这些混蛋，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林大人的支持，在赵军破城之前，他们会有现在这般多的家财？不知道这些家族所占的财产之中，有多少是依靠官府的暗中协助才能得到。现在竟然不提大事，反而怀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章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既然如此，那李某也就直说了。我李家现在已经在行动了，不过，我李家此次行动任务非常重要，所以，罗将军亲自负责监督。所以，我李家现在已经不能召集诸位商议大事了。”
“另外，现在在这里的诸位都是一样的，手中的家财，所占的利益是怎么来的，你们都很清楚，我们谁也无法退出。就算你们不愿意配合行动，只怕日后赵国稳定这里之后，赵国官府也不会放过你们。别忘了，你们手中都很不干净。”
林家家主林枫笑着说道：“好了两位，我们现在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我们自己，当然，也是为了汉中王。如果不能战败赵军，如果不能让赵军退出西雍州，你们不仅家财皆失，就是性命，只怕也难保全。正如林兄所言，我们手中确实不干净，而赵国也定然会拿我们去收买那民心。所以，现在不是讨论其他的时候，等让赵军退却，你我都是大功一件，日后赏赐，必定不会少。”
章林瞥了瞥嘴角，他也知道，自己如此询问，也不是时候，只不过，章林感觉这李庆林似乎与自己等人不同罢了。
另一李家家主李丰忍不住跳了起来，嘴里愤恨不平的说道：“赵国制度和政策是不错，可是，是对那些泥腿子和商人不错，对于我们这些占据了大量田地的人，可是很不好的。另外，为了收买民心，我们这些大族，往往就成了赵军的牺牲品。所以，想要保全家财，想要保命，此刻就该放下其他，共同举事。”
坐在主座的一魁梧大汉冷声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始按计划行动，让提前准备的私丁行动吧。别忘了，林书成林大人在这里有安排，谁要是胆敢拖后腿，一律杀无赦！”
大汉一发话，诸家主顿时无人多言。他们都知晓，此人是林书成安排进来的武将，也是负责他们行动的主事者。
大汉扫视诸人一眼，沉声道：“下面我安排行动事宜，明日夜晚展开行动。”
…………
渭南县城外，赵军大军齐齐云集城下。
“放……”
看到中军之地帅旗之下传令兵令旗挥动，肃立在投石车军阵旁边的小校冷然下令。早已经做好准备的辎重兵同时奋力拉动手中地缆索，将抛石车的近端狠狠下落。霎时间，数百块磨盘大的巨石已经高高抛起，挟带着凄厉地尖啸，翻翻滚滚地向着渭南城东城城墙撞去。
“轰轰轰……”
巨石临城，巨大的撞击声顷刻间绵绵不息地响起，整座城墙都开始呻吟、颤抖起来，这渭南城东城原本就被司徒亮先前砸过一次，虽然经过修缮，但也经受不住赵军投石车持续不断的攻击。
而城墙之上的汉军士卒和青壮民夫更是遭遇惨烈的打击，不少躲避不急的士卒直接被石块直接砸中，骨碎筋断、惨死当场，还有石块轰然一声，砸入燃烧地油锅之中。锅碎油溅、烈焰翻腾，十数名守在油锅边的士卒不及避走，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轰！”
一块巨石几乎是贴着乔玄的耳侧掠过，重重地砸在城楼上，顿时在青砖铺就的城楼上砸出一道凹坑。坚硬地青砖也被砸碎了好几块，露出底下斑驳的黄土来。
“大人，城墙被赵军半日攻击，已经出现裂痕了！在这般下去，只怕城墙会坍塌。”乔玄身侧的副将脸色发白的禀报道。
“以势压人，如之奈何！”乔玄淡声道，“传令下去，城墙士卒暂且退避，将火油和经过火油浸泡的易燃之物置于城头之上，等待赵军临城。”
霎时间，在乔玄军令之下，城头之上的汉军将士全部撤离，消失在城头之上。见如此，赵军将士自然不会视若未见，当即就派出步卒开始攻城。
片刻之后，城头之上就出现攀爬上赵军的士卒。这些赵军士卒见城头无汉军据守，一边查探情况，一边掩护下面的士卒继续攀爬。
“不对！你们看地面之上！”一个小校看见地面之上汉军尸首旁边的破碎布匹和士卒身上那徐徐渗出的黑红色液体，惊声道。
“该死，是火油！他们将火油倒在这些尸首的身上，地上也洒满了了火油！撤！快撤！”另一个军官仔细查看之后，顿时凄厉的嘶吼起来。
“咻咻咻……”就在此时，一阵箭雨从城墙角落射出，落在地面之上。
“不好！该死！”军官意见那火箭出现，顿时面如死灰！
“轰……”火箭落地，霎时间城头之上就燃气熊熊大火，将正顺着城墙准备攻入城内的赵军士卒裹入火海之中。霎时间，城头之上想起一片惨叫之声，无数赵军将士在火海之中夺命而奔，奈何，火焰焚身，挣扎之下，也难逃其中。不少身处城墙之侧的赵军士卒，更是在逃命之下，直接跳下城头，以至摔伤摔死。
“传令，收兵！”赵询一见城头情况，顿时冷声下令。
“大王，天色已晚，且城头火焰腾空，今日无法继续再战，不若今日停战，明日继续。”司徒亮见此，也是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赵询明白，司徒亮一是担心自己恼怒之下，执意继续攻击。但现如今城头大火，难以逾越。此外，士卒士气也收到影响，不利继续进攻。当然，司徒亮最担心的还是其他三门，或许，在那里也会是如此情况。
“好……好一个乔玄，好一个林书成，果然厉害。”赵询沉声道，“能将己方将士的尸首当作攻城之物，能无视己方城防被烧毁，确实不凡。传令，撤军！”看了看天，赵询冷声下令道。司徒亮担心，赵询同样也担心。赵询发现，这乔玄守城，似乎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也被顾及了。
…………
夜幕降临，因为是月初，所以天空并无月亮。甚至是因为天空的阴云，使得天空被遮掩得严严实实，透不下一丝星光。黑暗笼罩着整个高陵城，让大地一片漆黑。
因为虽然大军以支援南方战事为由南下，但是，城中的巡逻士卒还是一如既往。不过，比之之前赵军刚刚占据这里，还是松懈了许多。
城北、城东输出民房、商铺之中，突然冒出来无数手持利刃的家奴、兵丁。他们身上大部分都穿着普通百姓衣衫，不少还衣着店铺小二的服饰。不过，虽然如此，他们皆身带武器。
城北为首的则是正是李家家主李庆林和林府出现的魁梧大汉张元，其后则是各家家主。李庆林平手持宝剑，一身戎装，一脸肃杀之色。
“诸位，你我都是高陵城大族子弟，也是汉中王治下之民，赵军欲灭杀我等，夺我家财，我等不得不奋起而战。今成成败在此一举，事关家族兴亡，望诸位万不可轻忽。”
章林、李丰等自然满口答应，此刻，他们也没有退路了。扫视诸人一眼后，魁梧大汉在李庆林的示意下，将手中长宝剑往前一指，命令道：“全军听令，朝府衙进发，沿途不许喧哗、生事，待擒住了赵军主帅刘文契后，汉中王对所有人都将重重有赏。”
一听到重赏，那些家兵们都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个雄赳赳的朝着城中心的府衙刺杀了过去。
在李庆林行动的同时，李家、张家、郭家也都带着各自的家兵在城中各处出现，他们分别向着城中各个官府衙门杀去，同时，他们也在四城门通道之前，开始做着拦截准备。三十余家林林总总。竟然凑足了五千余人马。
五千大军，没错，就是大军。虽然他们没有衣甲旗帜，但是，这些人确实是军队士卒。从他们的行进和配合来看，五千人马之中，最少有三千是士卒出身。当然，也称不上是什么精锐之师。
“这……”见到齐聚将军府的两千士卒，章林、李丰、林枫等大族家主都大吃一惊。虽然他们麾下的私丁也有不少是长安派来的人安排进来的协助人手，但是见到这么多人出现在城中，也大出他们所料。
“怎么？人多不好？”李庆林大笑道。
“不……当然越多越好！”几个家主顿时大喜道，此刻他们也明白，长安的支援越多，他们成功的几率级越大。
“傻蛋！还真以为我们能一举拿下高陵城？那些好处不是那么好拿的。”看到几个家主的表情，李庆林怎么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其自然明白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这城中有五千人是不假，但是，其中只有三千是士卒，另外的可都是各族的私丁。此外，他们也没有甲胄，没有强弓劲弩。
“弟兄们，杀入将军府，拿下赵军主帅，回复我汉军统治！给我杀！战后府中财物，弟兄们人人有份！凡赵军之人，格杀勿论。”汉军将军张元
“杀啊！”一听说有财物可分，那些家兵和士卒们顿时就耐不住了，在各个家族家主的带领下，猛然朝将军府冲了过去。
于是，不少私丁和士卒除了直奔府门之外，还将木梯子扛了出来，顺着梯子就往将军府的围墙上爬去。
“弓箭手，放！给本将军将这些乱臣贼子杀下去！”
眼看就那些士卒、家兵快要爬上墙头的时候，墙头上突然冒出一大帮身着铁甲的卫士，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横刀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那些士卒砍翻。而后，将军府之中更是万箭齐发，向着府外的叛乱之军舍去。
与此同时，在城中各处，那些在各族家主的带领下，也开始准备对城中军营救援和四门连接军营通道之地纵火，以拦截赵军的支援。
“该死，怎么回事？为何这将军府会有这么多守军？”李庆林一见那将军府之中不断飞射而出的箭矢，顿时脸色剧变，不由的为今夜的行动担心起来。这将军府有这么多守军，那会不会是赵军早已经有准备？既然赵军有准备，那自己等人的行动岂不是早在赵军的眼皮低下，被对方看的一清二楚？那罗将军他们的行动呢？
李庆林不由望向身边从长安来的汉军将军张元，而张元此刻同样是脸色剧变，一脸的凝重之色。
“张将军，不是说赵军的动向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这将军府之中没有赵军的人马么？怎么会……”李庆林不由颤声询问道。
张元脸色难看，涩声道：“这个张某也不清楚，希望情况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吧，否则……”
否则什么，李庆林不用想就知道，要是一切都在赵军的监视之中，他们的行动，丝毫作用没有，反而会将所有的人一网打尽。如果林书成林大人的谋划失败，那长安三辅之地，西雍州之地可就不怎么好了。
“哐……哐……哐……”
一连串的门窗破裂之声从周围响起，张元和李庆林回首四顾，只见将军府周围的民宅和大户府邸屋门猛然被打开，从里各有一大队身着铁甲的士卒奋勇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