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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锦屏春暖(完结)欣欣向荣-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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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听的这雍和堂的大夫最善妇人脉息,便借着买绣线之机,出来求个生子之法,却不想正撞上宛娘,本来匆匆而过,伴琴虽觉眼熟,却也没想到便是宛娘,上了马车刚要走,从车窗的透纱帘中瞧见那妇人失魂落魄的走了来了,便让停住马,待那妇人从马车前过,仔细瞄了几眼,这一瞄便认了个底细,不是梅公子那个心尖子的寡妇还是何人,却怎跑到扬州来。

    且瞧她脸色憔悴,身上衣裳也旧的不成样子,难不成被梅公子厌弃,流落此处,念头至此,便觉定是如此了,男人哪个不是贪新忘旧的,短了三五日,长了也不过不去一两年,枕边千般温存,早已忘却,更何况这宛娘不过一个姿色平常,性子寡淡的寡妇罢了,比对自己眼下处境,伴琴心下略畅,女人若无心计,早晚是这个结果,自己该早做打算才是。

    叹了一声,唤车夫回转,行到街角又觉不不对,便是被梅公子厌弃,何至于跑到扬州城来,这里跟青州府何止千里,低声吩咐车旁的婆子,叫去跟着宛娘,瞧她在何处落脚。

    伴琴回了府,便到上房来见吴氏,进了屋见陈子丰也在,自前日他的寿辰,夜里便去了贵香阁,怎的今儿舍得回来了,却不敢露出声色,走上前见礼。

    陈子丰瞧了她一眼,略皱皱眉道:“不好生在府里,出去作甚?”吴氏道:“她去挑绣线,想我们姊妹几个俱都是蠢笨妇人,论绣活儿针指,也就她还拿得出手去,眼瞅就端午了,我让她给爷绣个艾草荷包戴在身上,也应个景。”

    陈子丰脸色略缓,伴琴这才退立在一旁,只听吴氏道:“这两日都不见爷,今儿你既回来,我这里正好有个疑心要说与你听。”

    陈子丰吃了口茶问:“甚么疑心?”吴氏道:“前儿你做寿,李琴娘来了后宅给我磕头行礼,送了十来支纱堆的花过来,说是旁的物事也不稀奇,这花倒比外头卖的好,让我跟几位妹妹戴着耍子。”

    陈子丰笑道:“既她有心,你们收着便是,却疑心她什么?”听话音儿,倒是着紧护着那李琴娘呢,吴氏不免游戏醋,轻哼一声道:“几朵花罢了,我疑心她做什么?只我瞧着这花,倒想起宛娘来,她手巧最善堆花,在青州府,过年时,她堆了几支送我,我瞧着新奇,足戴了好些日子,不舍丢下呢。”

    陈子丰一听,蹭一下站了起来一叠声道:“快拿来我瞧。”吴氏不想他如此急躁,唬了一跳,忙让丫头去捧了那盒子花进来打开,又把自己曾戴旧了的也拿来。

    陈子丰这一比对可不吗?若说这纱堆的花也平常,只这式样却少见的紧,上月里,他便收到梅鹤鸣的亲笔手书,言说让他帮着寻访宛娘行踪,才知哪位又逃了。

    陈子丰是不大能明白梅鹤鸣的心思,却也知道,那宛娘真是梅鹤鸣心尖子上的人儿,跑到天边儿去也的寻回去,原先还说扬州跟青州远隔千里,宛娘一个小脚妇人,怎会跑到这儿来,只着紧的寻访了些日子无果,便丢下了,哪想到真在他这扬州城里。

    伴琴也听得真真,心里暗讶,还说那寡妇遭了梅公子厌弃,却不想是她自己逃出来的,想到此事难以瞒下,倒不如说与他知道,没准还能念着她些功劳,便道:“今儿在路上瞧见个妇人,倒似梅公子的哪位内眷,便让婆子跟着去瞧了住处,就住在街市西边剪子巷口的小院里。”

    陈子丰听了,忙使了几个妥帖的人,去剪子巷暗处守着,免得又失了宛娘行踪,自己看到前头书房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青州府。

    宛娘大约做梦也没想到,即便在这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也会遇上梅鹤鸣的人,所以说,命这个东西很难说。

    再说梅鹤鸣,这两月把青州府周围每一寸地儿都快翻了个过子,可就是连宛娘的影儿都没有,找着找着,梅鹤鸣有时都觉得,这一年来的日子,不会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吧!怎的好端端一个人,就会没了呢,她一个年轻妇人,能跑去哪儿?

    几日过去,梅鹤鸣还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找到宛娘之后怎样怎样罚她,一月过去吗,梅鹤鸣想着寻到宛娘便问问她,为什么几次三番要从他身边逃开,这两个月过去了,梅鹤鸣只求能把宛娘找回来,他担心她,担心的成宿成宿睡不着,担心没自己在身边,她吃什么?喝什么?就她那个不讨喜的性子,若让人欺负了去,该如何?做梦都是宛娘向他求救的情景,更何况,她肚子里或许还有了他的子嗣。

    连急待奔波,一进五月,梅鹤鸣便大病起来,不是实在起不来,不定又出去寻人去了,把个吴婆子给心疼坏了,她们家爷从落生到如今,何曾这样过,为着一个宛娘,真是什么罪都受了。

    陈子丰的书信到时,梅鹤鸣略好了些,仍不能下炕,勉强瞧了信,这一瞧,真是又恼又恨,却终是提了两月的心放下了些。

    不想他在青州府折腾的时节,宛娘早已南下到了扬州,梅鹤鸣立时吩咐让备车去渡口乘船南下,挣扎起来,下了炕,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往前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吴婆子急忙扶他坐在炕沿上劝道:“既得了信,爷便缓缓养好病再去不迟。”

    梅鹤鸣咬着牙,强又站起来道:“等我病好了,说不得她又跑去哪儿了。”随喜儿跟常福儿两个跪在地上道:“爷便缓一日,再去吧!横竖不急在一两日,这一路南下又是车又是船的,爷本就病着,若有个闪失,老太太岂不要了奴才等的小命。”

    梅鹤鸣喝道:“若不去,爷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既得了宛娘的信儿,他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了。

 73章

    宛娘进了药铺才发现自己想的挺好;到底抓什么药却是难题;以她那点儿从电视剧里看来的药物认识;就知道红花麝香桃仁貌似有活血落胎的功效,这样的药既然可以落胎;在这封建的古代有哪个良家妇人会买这些,她贸然买这些岂不引人怀疑。

    宛娘瞧了瞧四周,貌似自己进来已经有些惹眼儿,若再抓堕胎药,说不得就被人盯上,她如今这个身份哪里能让人知道,伙计见她愣着不说话便问:“小娘子;抓什么药?方子哪里我瞧?”

    宛娘一想;是啊!自己手里没有药方子怎样抓药;岂不越发令人疑心,伙计再要问,宛娘已磨转头快步出了药铺,伙计不禁挠挠头,这小娘子虽眼生,却生的比那些妇人白净好看,原还想问问底细,不想话也没说一句就跑了,只得悻悻然给后面的老婆子抓药。

    宛娘沿着原路家来,插上门坐在门垛子里发呆,手不禁贴在肚子上,若她真狠心打了这孩子,它会不会怨恨自己,若她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可行?

    耳边听得叩门声响:“秋娘开门,是娘回来了。”宛娘忙站起来开门,接了老陈氏手里的花匣子问道:“怎的今儿这样快。”

    老陈氏进了院,掸了掸鞋上的土道:“真真运气到了,和该着咱们发财,今儿我刚去了河边。就被上回那个什么琴娘的花魁娘子叫到船上,把花一总都买了,还另给了我五两银子,说下个月便是鲥鱼肥美之时,要陪客人去湖上品这味时鲜,需打扮的鲜亮些,这五两银子是定钱,让买最好的纱绢,给她堆些精巧新奇的样式送去贵香阁里。”

    宛娘先是欢喜,继而心里一动,想出一个主意来,便跟老陈氏道:“娘,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老陈氏道:“自然要留下,你可别动旁的心思,你这腰身虽不大瞧的出来,算算日子,怎么也有三个月了吧!落不得的,便是月份小,落胎也最伤身子,且有性命之忧,我们村隔邻的媳妇儿就是,先头生了俩丫头,怀上第三胎便让人瞧了,听说不是小子,便寻郎中开了一副落胎药,吃下去当晚上足折腾了一宿,第二日胎是落了,命也没了,留下她两个丫头成了业障。”

    宛娘道:“先头我是虑着咱们终是外乡人,我又顶了秋娘的名儿,如今有了身子,让人知道怎生好,咱们又刚落下脚,手里的银钱都使净了,也不能躲到旁处去,今儿有了这五两银子,便有法儿想了,不如咱们舍了此处,另寻一处清净院落吝下,只做着堆花的营生,想来衣食温饱也不难。”

    老陈氏道:“我心里也想了几日,这里终不妥当,守着街市,人来人往的,我不在家,就你一个年轻妇人,也怕那些轻佻的泼皮无赖瞄上你,来寻麻烦,不如另寻一处的好,待我明儿寻人扫听扫听。”

    娘俩个商议好了,便造饭吃了,在灯下堆花做活计,次日一早,娘俩刚吃了早上饭,就着日头不高,正在院子里挑那些绢纱零头,就听门口仿似有马嘶声,不大会儿,便有人叩门。

    老陈氏忙去开门,见是严府里的安嬷嬷,忙让进来道:“嬷嬷怎的寻到了这里,若有事,让小子知会一声便是了,何必还劳动您老跑一趟。”

    宛娘也上前道了个万福,安嬷嬷略扫了眼四处道:“是我们家姑娘的差事,老奴哪里敢耽搁了,打你辞了差事,我们姑娘做针线的心思也懒了,眼瞅入了夏,正预备着要给姑娘裁定衣裳,我们姑娘便说,秋娘会裁衣裳,我们夫人也说你手巧,便让我来了,秋娘若得空,跟我去一趟,我们家姑娘成日念叨呢。”

    宛娘想起那个姓安的,不禁有几分踌躇,只安氏夫人待她不薄,若不去,也着实说不过去,又想过了些日子,那姓安的说不得早走了,便是他不走,也没有一个男人总在后宅里走动的理儿。

    想到此,便点头道:“劳嬷嬷大老远走了一趟,这就去吧!”

    宛娘跟着安嬷嬷坐车去了严府,从侧门进去,也真是巧,到了仪门外迎头便撞上正从里头出来的安凤宣。

    宛娘愣怔一瞬,迅速垂首避开去,只可惜,这一眼安凤宣便想起来,青州府遇见的那个要挟自己的妇人,旁的便不一样,这双光彩流转的眸子,却露了底细,怪道上回听着她的声儿耳熟,她是梅鹤鸣的爱妾,却怎跑到这扬州城来,莫不是又逃了。

    今儿瞧见了眉眼儿,安凤宣倒更有些想不通了,这妇人虽生的白净,也算不上姿色出挑,以梅鹤鸣非佳人不喜的习惯,这样姿色的妇人该入不得他眼才是。

    安凤宣立住脚道:“你叫什么名儿?”宛娘心话儿,自己这都走的什么倒霉字,不早不晚怎又遇上了这厮。

    宛娘垂着头压,低嗓音道:“秋娘。”安嬷嬷也是纳闷,他们这位大爷可是有了名儿的不近女色,别说秋娘这样姿色平常的,便是艳若桃李,也不曾见他多瞧上一眼,更别提还特意询问名字,这秋娘真不知哪儿入了大爷的眼,只在这二门首立着像什么话,便道:“大爷,姑娘还等着呢。”

    安凤宣点点头:“既梦兰丫头等着,去吧!”宛娘如蒙大赦,跟着安嬷嬷走了进去,刚走到粉壁跟前,就听安凤宣不怀好意的说了句:“这会儿手里倒没拿簪子……”宛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亏了安嬷嬷伸手扶住了她。

    宛娘没回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心里却跟十五桶水上山一样七上八下的,这厮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他知会了梅鹤鸣,自己便再也藏不住了,想起两次逃跑都遇上这混蛋,真不知是什么孽缘。

    严府自然有针线绣房,宛娘来了,不过画些衣裳样子让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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