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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61部分

小说: 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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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会经常泛滥发生水患了?”说着也在书册的配图上一指。
    “正是。”晏云之微微一笑,颔首道。。
    “那这里呢,这里也有故事吗?”桑祈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又翻了一页问他。
    晏云之便有条不紊地继续讲解起来,用一个又一个耐人寻味,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串联起了书上的知识。
    桑祈听得入迷,只觉自己像一只小船,他是驾船的竹蒿,带着她在浩瀚的学海中遨游,轻而易举地避开暗礁湍流,采撷鲜美的莲子。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过了子时。
    闫琰也在旁边跟着听了好半天,见晏云之终于讲完了半本书,上前拉住他道:“师兄,要不我这术数,你也给我讲讲吧。”
    晏云之淡淡看了他一眼,喝茶润着喉,干净利落道:“不会。”
    ……哪里是不会,分明是偏心眼,闫琰嘴角一抽。虽然老大不乐意,却不敢找晏云之的茬,识趣地走开了。寻了个靠墙的椅子坐下来,从背后朝两个人做鬼脸。
    桑祈刚才学了太多需要消化,便盯着书本,大方地一摆手,道:“不碍事的,你去教他吧,我自己温习温习。”
    晏云之不知是听了这句话,还是感受到了闫琰的恶意,一回头,冷眼睨了一眼,闫琰立马老实了。
    遂又转过身来,云淡风轻道:“没关系,他不用我教,已经准备睡了。你若累了,我们下盘棋歇歇?”
    睡了,这么快?桑祈疑惑地也回头去看。
    闫琰刚想起来喝口水,听到这句话,立马又把屁股按回了椅子上,闭着眼睛装死。行动上不敢有违,心里已经把晏云之怨念了一万次。
    “也好。”桑祈便不疑有他,回身去拿了棋盘来,同晏云之对弈。
    屋外,依然风雨大作。
    屋内,晏鹤行和闫琰都睡下了,只剩下他们二人醒着,闲敲棋子,静听雨声。一旁的油灯上,火苗不时跳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将这一角落照得温暖安详。让人全然感觉不到,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午夜,喧嚣得好像永远都不会停的大雨,除了山洪还将带来多少未知的危险。
    桑祈慵懒地撑着头,不落子的时候,将白玉棋子捏在两指间把玩,轮到自己的时候再轻轻放下,目光一直盯着棋盘,知道对方厉害,不敢掉以轻心。
    晏云之却坐得端方,执着黑子,从容而落,有的时候甚至根本不看棋盘一眼。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小心翼翼,一盘棋下了很久都没有个结果,先困的当然是注意力集中的桑祈。
    一开始还偶尔低声同他聊几句关于上次严桦问她的那个问题,关于之后宋家如果再找茬怎么办的问题。这会儿眼皮终于是真的抬不起来了,懒懒地摆了摆手指,胳膊力道一松,便倒头就枕到胳膊上,在桌上睡了过去。
    晏云之无奈地笑笑,轻唤她两声,都没唤醒。
    于是悄然起身走过来,帮她调整了个舒服些,第二天不会落枕的姿势,又拿过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后,才坐了回去,继续看自己的书。

  ☆、第九十五章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雨夜,深山里形单影只的古观,院外停着三架马车,不时从中传来阵阵鼾声。观内,晏鹤行在里间的卧房睡着,闫琰在椅子上半躺睡着,桑祈趴在桌案上睡着。只有晏云之一个人还保持清醒。
    烛光照亮他面前的一小块天地,供他揽卷阅读。也照亮了桑祈的睡颜,他只需一低头就能看见。
    龙章凤姿的俊朗公子,读了会儿书后,目光落在了面前女子的娇颜上。发现她睡着的时候,那明亮炫彩的眸子阖着,整个人显得没那么爽朗鲜活,样子却意外有几分乖巧。白净细腻肌肤上,没有一丝瑕疵,看上去十分光滑,安安静静得像上好的釉面。要不是浓密的睫羽偶尔微微颤动,会让人恍惚觉着,面前的人只是个巧夺天工的精美瓷器。
    他不知不觉,就凝视了一会儿。
    桑祈好像是发觉了这道视线,又好像是做了什么梦,眉心微蹙,转了转头,扭了个姿势继续睡。
    晏云之便抬起手来,轻轻挪动烛台,放到更靠近自己一边,用一本书卷挡住了能照到她脸上的光线,之后复又专心地看自己的书了。
    趴在桌子上到底不舒服,桑祈睡了一会儿,变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打着哈欠爬起来,睡眼惺忪地问:“什么时辰了?”
    晏云之闲闲看着书本,头也没动一下,淡声道:“早着呢,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
    “脖子疼。”桑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睡了。要不你睡吧,有什么事我看着。”
    她以为,看晏云之的样子,好似一直没睡,应该是担心雨下得太大的话,观里也会出事,所以才守夜来着。
    却听对方平静道:“我不困。”
    不太相信地望过去,只见他书册后面的那双眼眸,依然幽深清澈,黑白分明,确是看不出疲惫。
    便打着哈欠叹:“真怀疑你是不是真是天上的什么神仙,都不用睡觉的吗?”
    晏云之翻动了一下书页,但笑不语。
    “或者说,你熬夜熬习惯了?”桑祈揉着肩膀,给自己倒了口水喝,声线微哑,眼睛也还被困倦纠缠着睁不开。
    “算是吧。”晏云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个答案当然不能除却她心底的疑惑,桑祈耸耸肩,回头看去。朦朦胧胧地能看到闫琰正睡得沉,便只得再转过头来,将声音压得低过窗外的雨声,感慨道:“这也是个心大的。”
    “你若想去那边睡,把他叫醒就是。”晏云之道,“你是女子,他本该有君子风范,只是不小心睡过去了,醒来自会让你。”
    “不用了,我是师姐,也要有风范的。”桑祈又打了个哈欠,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花道,“反正我睡了一觉,也不太困,陪你一起坐着吧。”
    说着,拿起了刚才晏云之立在她面前的那本书,随便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然而……本来就没睡够,书本内容又无聊,没多大会儿就又困得昏昏欲睡,开始以头点地。
    晏云之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在她马上就要晃倒了的时候,悄然起身,挪了个位置,将她稳稳扶住,坐在了她身边。
    桑祈只觉,好像靠在了什么软一些的物体上,比桌子舒服多了,觉着这个挺好。一满足,一放松,便又睡了过去。
    晏云之便伸臂将她扶正,以免她睡着时滑倒下去,又用一只手稍稍将其固定,而后稳如泰山地坐着,一边看书,一边充当人肉靠垫。
    鸡鸣时分,雨也渐渐小了。
    闫琰踏实地睡了一夜,因着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醒转,还没等抻开僵硬了一夜的胳膊腿儿,就不小心看到了不远处的晏云之,和正靠在他身上的桑祈,一时惊愕万分,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刚要喊出声来,便见晏云之回眸,表情坦荡如常地看了他一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赶忙捂住嘴,瞪大眼睛,点头如捣蒜。
    心里面设想了无数个此情此景的解释说法,最终还是觉得,看晏云之平时的为人,和刚才那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应该就是见桑祈睡得太不舒服,稍微尽一下师兄的义务,帮帮忙而已吧。
    再想想自己大大咧咧地占了个好位置,不由羞愧,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在他身边附耳道:“让桑二过去睡吧,那边舒适些。”
    晏云之余光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桑祈,再看看闫琰腾出来的位置,淡淡道了声:“嗯。”
    便将书册放下,小心地把她抱起来,“放”了过去。
    这边用两个方椅拼起来的小空间,刚好够她躺下,闫琰还很有眼力价地帮忙拿了几本书过来给她做枕头。可好不容易安顿好她,师兄弟二人刚要走,桑祈似乎睡梦中感觉到自己被挪动了,很是不满,翻了个身,用力扯住了意识中的“被子”。
    迈了半步出去的晏云之,只觉衣角猛地被人抓了一下,脚步一顿,停下来回头看她。扯了一下,没扯出来。再稍微用力扯了一下,还没扯出来。
    于是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俯下身,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拨开。
    闫琰在旁边看着,又想阴阳怪气地咳嗽了,出于怕被他白眼,才拼命死撑着,扭过头当什么也没看见。
    终于得以抽身,晏云之果然瞥了他一眼。
    闫琰赶忙连连摆手,走远些才低声道:“我真没看见刚才你摸她手了……”
    “什么叫摸她手了?”晏云之微微挑眉,问道。
    “就是……”
    这下可他难住了,纠结半天,学着以前对方的样子,仰头答了句:“字面上的意思。”
    晏云之低头看书,面容淡然,语气无波地道了句:“无聊。”
    得,又碰了一鼻子灰,闫琰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戏谑地笑。
    终于舒服了些的桑祈,按照没有人叫她起床的状态,稳定发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抻着懒腰从临时睡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躺着的了。挠挠头,起身下地,发现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而窗外的雨声似乎已经停了。
    于是开门出去,只见晏云之和闫琰正好推开道观大门进院。二人身上都披着蓑衣,一个表情淡泊,脚步沉稳;一个面色有些焦虑,纠结地在泥地里跋涉。
    一见她,闫琰先咧嘴不怀好意地乐了一会儿,才道:“你可算是起了。”
    桑祈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揉着被光线刺激的眼睛问:“路况如何?”
    看他俩的样子,应该已经去查探过了吧,院子里停的马车也不见了。
    “清理了一部分,马车还不能通行,他们先停在外面了。不过等地上晒干些,人可以走过去。”闫琰指了指头顶许久不见的大太阳,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
    “现在还泥泞湿滑,我们过了晌午再走。”而后又把晏云之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看晏云之没有表态,默认了这个说法,桑祈便也就没有异议了,点着头,四下环顾一周,奇道:“师父他老人家呢?”
    “去后山了,说是看看那边受灾是否严重。”晏云之说着,视线看向院内一角。
    桑祈跟着看,才发现昨夜的惊风急雨中,有几根粗壮的树枝被吹折,落了一地。仿佛昨夜经历了一场浩劫,从这些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身上,还能看得出战况的惨烈。上山来的时候还清宁平和的古观,一下子变显得破败了许多。而再抬眸向观外的山上看去,只见万物都被雨水浸润透了,草木呈现出苍翠欲滴的色泽,*地蓄满水坠着。
    不由唏嘘,一时恍惚,生出山中方一日,世上已然过了千年的感慨。
    好在,晏鹤行去看了一圈,也很快就回来了,说除了发生滑坡的地方之外,别处伤亡并不惨痛,只吹折了几棵小树。
    于是又在这儿吃了午饭后,师兄妹三人带着各自的车夫,一起启程下山。马车则暂时安置在了道观外,等派人来疏通了道路之后再取。
    晏云之走在最前面带路,闫琰和桑祈在后。
    走了一会儿,桑祈发现闫琰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低低地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便凑近一些,一边专注地盯着地面,挑好下脚的地方,一边好奇地问:“你这一脸奸笑的,是怎么回事?”
    “啊?”
    闫琰那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料到被识破,摸了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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