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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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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第二天,宋落天便又难得一见地出现在国子监里,暗暗在教室中寻觅一番,留意到了顾平川。
    昨天回家得知大伯那房的人又欺负上门的顾平川,此时此刻显得十分气闷。自己夜里要上门去说理,却被母亲哭着拦住,说什么君子志不在此,不可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长辈顶撞,否则传出去的话,他未来的仕途就完了。
    那该如何?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幼弟受苦,自己却有口不能言么?
    他本该撑起这个家,也只能是他。
    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仕途可言了,何不干脆完得彻底!他越想越恨,握着书册的手指紧了紧,险些把无辜的书页揉成一团。
    宋落天瞅准时机,摇着扇凑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顾平川察觉到,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他,表情说不出得厌恶。
    宋落天自觉高贵,看不上他家境“清贫”;他也自觉高贵,看不上宋落天的纨绔。互相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很是微妙。
    宋落天虽然不太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但答应了妹子的事儿可不能怠慢,皱着眉头轻咳一声,率先打破僵局,道:“顾兄……近来可好?”
    没话找话,来者不善,顾平川冷冷看他一眼,敷衍道:“尚可,宋兄也别来无恙。”
    俩人兄来兄去的,一看就都是虚假的客套话。
    宋落天皱皱眉头,不想绕弯子,迅速切入正题。嘿嘿一笑,趁四下无人注意,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宋某听闻,顾兄为女子之事所扰,实在叹惋。以顾兄的才学仪表,如何不是洛京万千少女春闺梦里人的典范?”
    “可是女人啊就是这样,矜持,假正经。你弱她就强,你强她才弱。想让女人为一个男子倾倒,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知道你对她有多么多么好,而是要她明白你对她有多强烈的*。尤其是对付桑祈这种性子刚强的,更是如此。她表面越是倔,内心就越渴望被强势的男子征服。”他说着,偷偷从袖口拿出一个纸包,放到了顾平川桌上,压低声音道,“愚弟不才,但愿此物,能助顾兄一臂之力。”
    说完若无其事地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走的速度还挺快,好像跟顾平川说话这种有损身价的事做多了,整个人都会不好似的。
    顾平川清正优雅的长眉此刻紧蹙,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他虽从不参与贵族中的玩乐,对于当中玄机也知晓一二,从纸包中露出来的一点点暧昧的粉色细末,便不难判断出此物用途。漆黑的深眸凝视着它,暗暗握紧拳,眼底起了一阵风暴。

 
  ☆、第四十六章 :你是不值得同情,相反还很欠揍

桑祈听说顾平川邀自己到谢雪亭小叙的时候,正和卓文远商量晚上去哪儿吃点好吃的。谢邀后,笑容凝在嘴角,眸色中亦是光影不明。
    “不想去便拒了。”卓文远懒懒托着腮,凤眼微眯,友情提醒。
    桑祈淡淡一笑,摇摇头,却道是:“没事,就是见一面。”
    言罢收好东西便潇洒前去赴约。
    谢雪亭在蜿蜒曲折地从洛京穿城而过的洛水河边,自河堤探出一角,深入河内,有一窄桥连通。亭八角,春可赏柳絮簇簇,夏可观荡荡风荷,秋可听清涛阵阵,乃是洛京一景,只有冬天冷清。若非下雪时日,少有人来。
    桑祈远远便能看到顾平川备了清酒小菜,正在亭中自酌,深吸一口气,故作无事走了过去。
    顾平川抬眼看到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当做问好,一仰头又灌了下去。喉结一滚,几滴琼浆从嘴角溢出,被他无所顾忌地抬袖拂去,抬手道:“坐。”
    桑祈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明眸凝视于他,若有所思。
    “今天邀你来,就是想对先前的失礼赔个罪。”顾平川似是有些喝多了,明显显出醉意,举樽又饮了一杯道:“这杯,我先干了,不该欺骗你的感情。”
    桑祈微微一笑,坦言道:“没事,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太信,也没付出什么感情。”
    顾平川闻言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两声,自嘲道:“对,聪明。”说着拿起酒壶,给她斟了一樽递过去。
    “来,一起喝,这杯我敬你机智。”
    桑祈看了看杯中酒,没有伸手去拿,只道了句:“家父不让在外面乱喝,这份敬意我心领了吧。”
    顾平川一听,面色沉了沉,有点不高兴,摇摇晃晃地起身,绕过桌子朝她走了过来,亲自帮她把酒樽拿起来,递到唇边,蹙眉道:“那怎么行,不给我面子?”
    “不是,父亲真不让喝……”桑祈尴尬地推脱道,稍稍偏身离他远了些。
    这个与宋落天的动作有些相像,仿佛在嫌弃他是瘟神一般的反应,成功激怒了顾平川。只见他手上动作一顿,陡然发起脾气来,将酒樽狠狠扔到一边,扯着桑祈的衣领便把她拉了起来,一个转身,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将她禁锢住。
    他个子很高,一压上来,桑祈顿觉天黑了一块儿,连阳光都照不过来。面前的男子一身酒气,抓着她皓腕的手颤抖却有力。
    顾平川薄唇勾起,往日英朗的面容,染上几许酡红后,此时此刻竟显出几分邪魅,单手捏住桑祈的下巴,俯身盯着她的眼眸,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声线低沉而嘶哑,压抑着盛怒道:“为什么看不起我,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些犯过错的是他们,不是我!我命应由我,不由天!这不公平!”
    “你先冷静一下。”桑祈扯了扯他的胳膊,蹙眉道。
    可对方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此时又用上了十足的力道,这一下竟纹丝不动。
    顾平川捏着她光滑如瓷,水润盈透的面颊,眼里尽是嘲弄,冷笑一声,自顾自继续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人。门第出身,有什么用?空有祖上积德,便可经世治国了?我顾家德行败坏,不尊孝道……呵呵,这一个个高门大院里,又有几家是干净的?又有几人不肮脏!”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狠狠压向她,一探身,便朝她的柔唇咬了下来,就好像这便是整个大燕门阀政治的代表,他要张开自己愤怒的利齿,生生将其撕扯个干净。
    然而,就在顾平川的双唇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桑祈身子敏捷地一缩,利用自己相对娇小身体柔软的优势,出其不意在他肋下狠狠打了一拳后,趁他闷哼吃痛,闪身从他的怀抱里钻了出去。而后二话不说,回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干净利落,并使出了十成力量,顾平川脸上当即便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痕,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皱着眉头,向后一跌,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
    桑祈也退后两步,与他拉开些距离,一边理被弄乱的衣裳,一边平静地看着他道:“晏司业对我说,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我明白哪里别扭了。对,顾平川,你是不需要同情,因为你根本不值得,你命该如此。”
    “一派胡言!”顾平川面色如纸,愤怒道,“论才学,洛京有几人能超越我;论品格,我从小就以一个圣人的标准对自己严格要求,简直达到了变态的地步,又有几人能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们?”
    他像一头挣扎已久的笼中困兽,悲愤交加,歇斯底里。
    桑祈却一脸冷漠,“起初看你的文章,我也觉得你确是大燕难得的青年才俊,后来才明白,你只是生气。只是一味地怨天尤人,控诉这世界对你的不公,想把愤怒都发泄出来而已。并非什么胸怀苍生心系天下之辈,只是对自己的命运都无能为力,自暴自弃,只想着依附别人,贪图捷径的懦夫。”
    她说完这句,衣服和头发都理好了,也没发火,也没叫嚷,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怜悯,道:“白日里,宋落天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在窗外,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我觉得你非但不值得同情,相反还很欠揍。”
    言罢便转身施施然离去,丢下一句总结的话语:“顾平川,我桑家的男儿,即使落在敌人手里,受尽百般摧残,都要死得顶天立地,是真正的男子汉。你,连入赘都不配。”
    顾平川全身一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一袭骄傲的红色长袍飘然离去,久久一动不动。
    终于在她彻底消失在视线后,自嘲地苦笑一声,拿起给她倒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天桑祈没见到顾平川来。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她有点坐不住了,时常会想,那天自己说得是不是有点过火,这家伙不会一个想不开,投河自尽了吧?
    于是虽说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要是事情闹得太大,还是多少有些良心不安,偷偷来到晏云之处,想打听打听顾平川的消息。谁知一进门,便看见那日亲眼见着宋落天递给顾平川的纸包,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晏云之的书桌上。
    “这……”她眉心一蹙,有些不懂了。
    晏云之本在写字,闻声抬头看她一眼,反问:“怎么?”
    “我不明白。”桑祈边说边摇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晏云之想来明白她来的目的,却并没有解释纸包的事,只语气淡淡道:“顾平川病了,前日练了一夜剑,许是出汗,染了风寒,正在家休养。”
    桑祈还是蹙眉摇头,继续道:“我不明白。”
    晏云之低头继续写字,微微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应该明白。”
    从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桑祈恍恍惚惚地出了门,一边往教室走着,一边做出一个决定——亲自到顾府去看一看。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卓文远说了个大概后,卓文远放心不下,非要跟她一起去。想起顾府那气氛,有个人陪着也好,桑祈也就没拒绝。二人准备了一些药物补品后,便一同来到了顾家。
    见顾母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桑祈有点内疚,说了几句话,才留卓文远一个人帮忙照顾顾母,自己跑到了顾平川那儿去。
    他年仅八岁的弟弟很懂事,帮着母亲照顾兄长,见有客人来,施过礼乖巧退下。
    房中只剩二人,顾平川烧得有点厉害,全身酸痛无力,不方便起身见客,只挂了帘子,躺在榻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桑祈看前几日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大病一场,看上去十分憔悴,不由唏嘘慨叹。
    隔着帘帐,那头的顾平川眼眸微动,没有说话。。
    “那天我刺激到你了,所以才发奋图强的?”桑祈自顾自地说着,语气很无奈,“可也不是这么个争气法啊,你读了那么多书,还不知道有个道理叫过犹不及?”
    “用在这里不太合适,顾某这种情况应该叫矫枉过正。”顾平川的声音低低地从帘帐后传来,听上去有些虚弱无力,却还是坚持纠正道。
    还能有力气说话,看来烧得不算严重,桑祈也就松了口气,耸耸肩,有些羞愧道:“我没想到那个药粉你并未使用。”
    顾平川沉默少顷,才嘶哑地叹了一声:“怎么可能用……但确是我失态了,本想着病好一些后便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
    围绕着这个邪恶药粉的话题聊下去,实在有些尴尬,桑祈轻咳一声,决定换个内容,一边看着他书桌上的书,一边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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