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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反正都要在一起-第22部分

小说: 反正都要在一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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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可意根本顾不上跟她说话,只急匆匆地往屋里冲。
  陆童吼她:“哎哎哎,鞋都不换?昨天下午我才拖的地——”
  话音未落,就看见尤可意又拿着钱包紧赶慢赶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出门之前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句:“严倾出事了,我去看看他。”
  “哎?去哪儿看啊你?”陆童拽住她的胳膊,一头雾水,“再说他出事儿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了又——”
  “回来再跟你说!”尤可意一把抽回手肘,头也不回地往电梯里跑。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一个劲地催促师傅快点,再快点,催得师傅频频从后视镜里瞧她,“我说姑娘,虽说这大半夜的没交警,好歹c市也是咱省府,电子眼到处都是。你这一个劲儿催我,没瞅见红灯啊?被拍了照扣了分,你叫我怎么做生意?”
  叽里呱啦一大堆,尤可意根本没心思听,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
  她坐在后座往窗外瞧,这座城市繁华又忙碌,就连夜里都是灯火辉煌。可是思绪飘到了严倾那里,她又忍不住想,这样明亮的一座城市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有一大堆晦暗的角落,一大堆看不见未来的人挣扎在那些角落里?
  她没有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完完全全把那个男人当成了一个弱者,一个值得人同情关心的没有家的漂泊者,直到她下了车,跑进了警察局。
  因为斗殴,今晚的警察局简直热闹得不行。
  一群混混蹲在办公室外面的空地上,天寒地冻的,那群“热血男儿”分为两波,彼此都还在一口一句跟大爷和母亲挂钩的脏话,就好像真的仅凭嘴皮子就能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这样又那样。
  不少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警察人数少,拿着警棍在人群里走,不时桶一下特别嚣张的人,凶巴巴地吼一句:“嚎什么嚎?老实点儿待着!”
  还有几个警察在两拨人正中央,把几个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的人给死死按住。
  总之这情形不是一般的乱。
  她站在那群人前面,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直到办公室里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尤小姐,这儿!我在这儿!”
  尤可意的目光一下子越过人群朝那间办公室看去,只见陆凯被拷在窗户边的防护栏上,另一只没被铐住的手正像一朵迎风招摇的花儿似的朝她挥舞着。
  屋子里还有几个人,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来,她抿了抿唇,绕过人群走进了那间办公室。
  事情的始末简直令她震惊。
  严倾和那个什么老方的纠葛一直没有断过,上一次他替尤可意挨了老方三刀,这一次陆凯直接领着人去老方的场子捣乱,想要替严倾出口气。结果寡不敌众,一帮人都挂了彩,陆凯的兄弟东子还被老方给扣住了。
  严倾赶过去的时候,老方就那么端着杯酒坐在酒吧包间的沙发上,淡淡地吐了一圈白雾出来,微微一笑,“你的人又来砸场子了。”
  东子被人按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刚吼了一句“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倾喝止了。
  “闭嘴。”是森冷且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
  东子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他是在严倾的人,性子冲动又毛躁,如果不是陆凯带着他,严倾大概也不会要他。
  老方说这屋子里就四个他的人,如果严倾要把东子领回去,也行,慢慢打,打倒了四个,放他们俩安然无恙地回去。
  “严哥也是老江湖了,这点规矩,不会不明白。”
  老方笑得很绅士,还比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哦了一声,笑着说:“对了,严哥也是个讲规矩的人,时间上也得有点规矩才行。”
  他比了个手势,按住东子的那两个人一个掰开他的嘴,另一个开始往里面灌东西。
  桌上摆着一包白色的粉末,还有一包已经空了,只剩了张包粉末的纸。
  昏暗的包间里,老方的笑容有些迷离,有些模糊,他彬彬有礼地说:“都是好东西,就当是我这个晚来的新人孝敬严哥的得力干将。”
  然后门合上了。
  很短的时间里,东子已然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口吐白沫。
  严倾太阳穴突突直跳,明白如果没被及时送去医院,东子可能会没命。然而包间里还站着四个打手,每一个都蓄势待发,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切都按照老方的计划来,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才过了没一会儿,就有警察撞开了门。所有人都被抓进了警察局,包括斗殴的人,以及……包间里正在打架的严倾,和倒在沙发上吸…毒过量的东子。
  ……
  陆凯的语文功底有多差劲,尤可意算是见识到了,絮絮叨叨没头没尾地说了半天,她好不容易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一名负责记录的女警察在那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再对一遍口供!”
  陆凯开始带着脏话和笑脸卖萌,尤可意没有笑,只是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了句:“严倾呢?”
  “在里面。”陆凯没有再笑了,低声说,“老方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现在严哥在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录口供,事情可能……有点麻烦。”
  “麻烦?”尤可意不清楚所谓的麻烦是什么。
  斗殴的不是严倾,涉毒的不是严倾,有麻烦的应该是老方,又怎么会是严倾?
  但她仍然问了一句:“如果他有麻烦,你找我有什么用?”
  陆凯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根救命稻草,“老方在里面有人,比我们的关系铁,要不也爬不了这么快——”
  “说重点。”尤可意打断他。
  “上次你不是打电话吗?不是认识局长吗……”陆凯的声音低了下去,“想请你帮个忙,把严哥给弄出来,涉毒这事儿……有点棘手。”
  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词语令尤可意有片刻的怔忡。
  这不是法制节目,也不是香港警匪片,而是真真实实在她面前上演的情节。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了陆凯片刻,慢慢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上。”
  然后脸色阴沉地转身就走。
  “哎!尤小姐?”陆凯朝她大喊。
  尤可意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了。
  再一次绕过那群人时,她经过了一间屋子,大门紧闭,窗户里灯火通明。
  她侧过头去看,然后停住了脚步。
  严倾坐在桌子后面,侧对着窗口,神色平静地看着对面的警察,间或回答一句什么。他的额头似乎在流血,她的视线往下移,然后面色一僵。
  她听见了警察问他:“那个男的脑袋被你打破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不知道死活。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打他?”
  尤可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像是有所察觉一般,严倾很快侧过头来,只是微微一偏,目光便与她相接。
  那不过是须臾的对视罢了,却又好像有人用手拨弄了分针秒钟,钟表霎时静止。
  警察不耐烦地用圆珠笔敲了敲桌子,“说话!”
  她看见严倾用那种平静到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又淡淡地把头转了回去。
  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她。
  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他说:“喝多了,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十足的混混样,他甚至淡淡一笑,“还有,那个人长得丑,我看不过眼。警察大人,喝醉了打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儿吧?要赔钱是不是?我赔得起。”
  装疯卖傻,就好像自己真的喝醉了一般。
  尤可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这样不属于她的世界里的一幕场景。
  有民警走过来问她:“小姐,你找人?”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位民警叹口气,“都要过年了,还不让人省点儿心。一群流氓土匪,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不把人命当回事……”
  警察也是有脾气的,被折腾到这个时间点心里也憋得慌。尤可意听他唠叨了几句,终于察觉到自己该离开了,摇了摇头,穿着这滑稽可笑的搭配,重新走上街头,坐上出租车,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窗外依旧灯火辉煌,而她的眼前却只有在警察局里看见的那一幕。
  那个男人背影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挂了彩,嘴角有淤青。他看起来从容镇定的,像是高山白雪一样高不可攀,然而他的手却被那副冷冰冰的手铐锁住了,嘴里说着事关人命却又毫不在意的话。
  令尤可意心寒的是那副手铐。
  被手铐铐住的严倾。像是一个可笑又古怪的征兆。
  他孑然一身坐在那里。
  他孑然一身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他更加不在乎那些孑然一身活着的人,那些人生或者死,似乎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把自己锁在了那个怪圈里。
  尤可意有些冷,忍不住在后座瑟缩了一下。
  她想起了严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尤可意,我是个混混,是个无业游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哥。劫富济贫的事情我不做,那是罗宾汉的职责。伸张正义的事情也不是我的菜,那是警察的饭碗。我不过就是个喊打喊杀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罢了,你看看清楚。”
  “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你是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同情不是你任意妄为的借口,我再说一次,希望你认认真真为自己、为你的家人考虑一下,别妄下定论,把我当做什么需要你这样的千金小姐给予温暖和怜悯的可怜人。”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像忽然之间才意识到,他也许真的不是她想象中那个需要人给予温暖与关怀的漂泊者。
  他不是弱者。
  他只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为了不被强者打败,所以不断蚕食掉其余弱者的人。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严倾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鱼肚白了。
  他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然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弯弯曲曲的,像是深不可测的人心一样。
  陆凯匆匆忙忙从后面赶来,嘴里不断叫着“严哥”。
  严倾顿住了脚,回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陆凯低头小声说:“严哥,东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不是我硬要带他进来,也不会惹出昨天的乱子——”
  “没事。”严倾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他做的事是他的选择,与你无关。”
  “那他现在在医院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是不是要去——”
  “看他?”严倾接过了他的话,然后毫无笑意地弯起唇角,“陆凯,为了和毒品撇清关系,我已经求了最不想求的人。如果这时候你执意要去医院看东子,把自己拖下水,你尽管去,我不会拦着。”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陆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然而片刻后,他又回过身来,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陆凯,一字一句地说:“上一次我挨了刀,叮嘱了所有人不可以告诉尤可意这件事,你不顾我的话,擅自做主让她来找了我。而昨晚我出了事,你又一次把她叫过来了。”
  这里出现了片刻的停顿。陆凯有些不知所措。
  “严哥,我,我就是……我以为她能帮到你,我——”
  “帮我?”严倾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弯起唇角轻笑两声,像是嘲讽似的说,“陆凯,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平白无故热心肠到来警察局帮人的人吗?乐于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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