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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绮罗香-第29部分

小说: 绮罗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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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宣大是迷茫,仰头看着程氏:“难道不是母亲要取她的性命!”
  程氏眉头微蹙,当着慧理却不愿斥责儿子,只转身对慧理道:“请大师来看看。”
  慧理轻轻伸手去搭绮罗的脉象,良久方道:“是牵机丸。”
  程氏倏然惊动,咬牙道:“竟还有人用这阴毒之药?”
  “除了我那个师弟,也没旁人擅使这样的毒药了,”慧理摇了摇头,轻声道,“小姑娘不仅服了牵机丸,恐怕还服了暂时压制毒性发作的药物,这才会昏迷过去。”石宣不敢相信所闻,慌乱道:“怎么可能这样,虎叔已经找国师要了解药来,毒明明已经解了!”慧理仔细看了绮罗的舌苔,又诊过另一只手的脉象,坚定道:“牵机丸的毒性绝没解过。”
  石宣忽然跪下,对着慧理叩头连连:“请师父救救她。”慧理目光一闪,沉吟片刻,却望向了程氏。石宣又惊又疑,便也抬头看着程氏,颤声道:“母……母亲。”
  程氏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你乱想些什么!”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宣儿,你也长大了,此事也不想瞒你。十五年前你父王随陛下出征之时,忽然起病,三日而暴亡,中的便是牵机丸的剧毒。”说着她瞧了眼慧理大师,又道,“此药毒发甚剧,针石无效,当年慧理大师就在你父身旁,施展医术,也不过为他延了三日性命。”她说到这里,目中已泛泪光,低低道,“你父临终前,担心你的安危。便求慧理大师将你带走,不在宫中养大,便也是这个缘故了。”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石宣呆若木鸡。谁能想到当年父亲竟是中毒死的,当年连师父这样的杏林高手也束手无策,今日的绮罗……又该怎么办?他愣了一愣,忽然拔足向外跑去。
  “宣儿,你去哪里?”程氏大急。
  可石宣仿若未闻,径直竟是奔了出去。
  程氏面上神情复杂,眉头微微耸动,目中泪光粼粼,仿佛想起了许多旧事。良久,终是叹了一声,回头望着慧理道:“请您救救这个孩子把。”
  “此毒因从蛊虫而起,故而解药是从蛊虫的母体里炼出的,一毒一药解,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慧理看向绮罗的目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声道,“此女与老衲也颇有缘,老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力为她多延几日,请夫人为老衲准备一间静室。”
  程氏自是命侍女去安排妥当,慧理将绮罗平放在榻上,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布包,打开只见里面都是银针,长的若寸余,短的如牛毛,他起手运针飞快,在绮罗的诸多穴上都施了针,不多时慧理额上已密密地浸出汗来。
  从旁望去,程氏只见绮罗的面色虽仍是青灰,但罩的那层乌气却好似褪去不少。此情此景何等熟悉,她顿时想起十几年前的情景,默然在心里低低道:“命……这都是命……”
  石宣盛怒之下,入宫便先要去找佛图澄。可到了内宫宣阳门外,却见宫门已落了锁,守城的侍卫虽然客气周道,却直言告诉他,陛下这几日都有外臣觐见,若不奉诏不可入宫。石宣这才想起祖父的谕旨,自己已是开牙建府的世子,不能随意入宫了。
  进不得宫,石宣调转马头便去了明堂,可石虎亦不在堂中,从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石宣忽地愣在玉阶下,抬头只见一轮明月高挂空中,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他这一日都在忙碌,全靠一股劲支撑着,直到此时所有的退路都被切断,他方觉浑身上下都乏透了,好似连提步再行的力气也没有。他想了想,又抱着最后一丝奢望,问那侍卫道:“虎叔若是不在,小冉将军可在否?”
  侍卫颇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回答。
  身后忽有人朗声道:“你找冉将军做什么?”
  石宣回过头去,却见一个清秀俊俏的小侍卫站在数步外,正好奇地望着自己。
  他顿时燃起一丝希望,一把抓住那小侍卫的衣领,道:“快说,冉闵在哪里?”
  那小侍卫身材不高,生得又瘦弱,竟然毫无防备地被他提了起来,顿时面上涨得通红,大声道:“快放我下来。”
  石宣心急如焚,只揪着衣领不放:“快说!”
  小侍卫生得颇是清俊,一张小脸竟比女子还娇嫩些,此时面上尽是羞愤的神情,咬牙道:“我哥哥跟随中山王一同去征兵,午时便已出发。你若想找他,过半个月再说吧。”
  石宣蓦地心中一颤,手忽然一松,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小侍卫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一边揉着腿,一边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轻没重!”
  石宣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他呆呆地望着远处出神,心神却已全乱了。
  小侍卫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见他毫无反应。
  “哎,你这人到底怎么了?”
  石宣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人!”小侍卫气得冲他的背影嚷嚷。
  “玉琪,那是什么人?”
  小侍卫回过头去,只见阿霖站在数步外的玉阶上望着自己,旁边还站着樱桃,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道:“阿霖公主。”
  阿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小侍卫,只见她帽子也戴歪了,一身戎装足像是大了一号套在身上,颇有些不伦不类,她不由得笑道:“你想去找你哥哥?”
  装扮成小侍卫的正是冉闵的妹妹冉玉琪,她这些日子与阿霖也混熟了,再加上本就是爽朗的性子,被她说破也不否认,红着脸道:“是啊,在这里闷也闷死了,我也想去练兵。”樱桃掩口惊呼道:“女儿家怎么能去沙场上?”
  玉琪大是不悦,瞪了她一眼。却听阿霖说道:“古时候有一位妇好夫人,上阵打仗英勇无比,比男人还要厉害。”玉琪大感知音,望着阿霖道:“阿霖你真有见识。”樱桃却歪着头笑她:“你怎么出得了城呢?”玉琪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看,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块腰牌,小声道:“我有这个。”
  阿霖与樱桃定睛一看,正是一张明堂的出城令牌。阿霖心中一动,不由得点头赞她道:“你准备的周全。”
  “那当然,”玉琪极是得意,笑道,“哥哥和王爷今日过了午时才出城,还要祭军酬神,点校令官,最多不过出城二十里就要安营扎寨,我现在赶过去,明天清晨就能赶上他们。”她自幼和冉闵冉隆兄弟生活在一起,熟知军中事务,说起来自是头头是道。她身边站了一匹白色的宝驹,此时一扬前蹄,打了个响鼻,仿佛在应和主人的话。
  “玉琪,你能带我一起去吗?”阿霖忽然目光一闪,开口问道。
  “你去干什么?”玉琪没料想她会这么说,顿时愣住。
  樱桃亦是惊诧,扯了扯阿霖的袖子,小声道:“公主,你何必……”
  阿霖并不理她劝阻,只望着玉琪,柔声说道:“我……我有一件心愿没有完成,求你带我去……”
  “你不想嫁给陛下对不对?”玉琪忽然眨了眨眼,这些日子她多少也听冉闵说了要把阿霖送进宫的事,不由得大是同情,“陛下都一把年纪了,确实不该嫁她。”她又看了眼阿霖,机灵道,“你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人?”
  阿霖面上一红,索性做戏到十分,顿时红了眼眶,小声道:“是,我喜欢的人不是陛下。所以我……”
  “那就是了,”玉琪一握拳,忽然生了几分好汉之心,她从小书没念过,话词本子倒是听了不少,最爱听便是什么好汉仗义救佳人的故事,此时不免义气澎湃,问道,“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出征了?”她仔细观察阿霖神色,“你喜欢的是不是我哥哥?”阿霖一愣,一时倒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我哥哥,难道是中山王?”玉琪倒是锲而不舍地八卦起来。樱桃望望玉琪,又看看阿霖,不知她们两人在唱哪一出,索性闭嘴不言。
  阿霖被她乱点鸳鸯谱,不知还要问到什么人,赶紧胡乱点点头:“就是中山王。”玉琪恍然大悟,有些同情地看着阿霖,一竖拇指,赞同道:“中山王端然是位大英雄。”阿霖被她缠得头疼,赶紧祈求说道:“好玉琪,求你带我去见中山王好不好。”
  “包在我身上了!”玉琪一拍胸脯,大声道,“我这就带你出去。”说罢,她拉着阿霖便上了马。
  “公主!”樱桃着急地在马下叫她们,“奴婢也跟你去。”
  “你去什么?”玉琪望着她大是不解,“难道你的心上人也出征了?”
  阿霖望着樱桃的目光却很坚决:“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到了后……自会和你联系。”
  整整三日,石宣守在绮罗身旁,一瞬也没合眼。慧理大师每隔三个时辰便要给她施一次针,他毕竟年过七十,体力渐渐有所不知。石宣细细地在旁学了针法,索性便接过银针,亲自照料起绮罗。他本就在医道上精研颇深,此番更是打起了十成的精神替绮罗诊治,半点也不敢放松。绮罗却始终昏迷不醒,昏迷中兀自不断翻滚低吟,状似痛苦至极,唯有每次施针后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好似解了不少苦痛。
  慧理见状悄悄掩了门,在门口遇到程氏投来的关切目光,他微微叹气,摇了摇头。程氏心下不忍,隔着虚掩的门缝瞧着儿子满头大汗地施针的样子,小声道:“还能延多久?”
  “大概便是今夜了。”慧理悲悯地合上双眼,双手合十。
  程氏微微一怔,脱口道:“这孩子与他父亲一样,是个至情至性的性子……”当年那段秘事,慧理大师亦是知情的。他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若真如此,也是他命里的劫数。”
  “不,我断然不许!”程氏脸色苍白,果决说道。可她瞧着儿子的目光中更见心焦。
  到了日暮时,绮罗的毒性果然有了反复,额上冷汗噌噌,面上灰气亦更浓了几分,她虽然闭着眼,可双手死命地抓着自己的皮肤,道道抓痕见血,仿若苦痒难当。石宣本伏在她身侧小寐,骤然惊醒过来,慌忙牢牢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绮罗身子一僵,忽然向一侧仰面卧倒,脖颈一软,却呕出一大口血来。血渍殷红,直溅了石宣一身,石宣大惊失色,慌忙喊道:“师父,快来啊。”
  慧理闻声推门而入,取出银针,急在绮罗的神门、太冲、内关诸穴施针,又推拿了好一会儿,绮罗这才安定下来,面上的灰气却有些发黑了。石宣手心里全都是汗,急道:“师父,她这是怎么了?”
  “小宣,”慧理缓和了语气,似在思索怎样措辞,好久方才低声道,“你还记得师父给你讲过的故事吗……世人活在世上,原只是度过这一遭轮回,生死都有命数……”
  他话音未落,石宣忽然变了脸色,断然道:“师父,我不信命,我不会让她死的。”
  慧理微微一怔,却听石宣开口道:“师父,你曾经说过,天竺有一种秘法,可以以血换血,以命易命,这是真的吗?”慧理变了神色,嘴唇微张,却不言语。
  石宣凝视着双目紧闭的绮罗,目中有慧理看不清的复杂神情,只听他忽然说道:“师父,我愿意以我的命,换绮罗的命,求您成全。”
  慧理睖睁着望他,心里忽然划过十余年前那个人的声音,嗡嗡然在耳旁作响。他素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有德高僧,可这一刻,面对亲如骨肉一般的徒儿所说的话,他双手微微颤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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