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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刀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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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了晚上。

    伸手不见五指——还不至于,夜空上的繁星太光彩了。

    在沙漠上坐下的两人正面对面——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耽搁每晚的例行公事,于是咎儿的白发又被缠到七花的上半身上。以立于沙漠中的天守阁为背景,服装奢华的女子,以及将她的白发缠满全身的大个头男子——相当前卫的图画。

    加上,咎儿的和服有些敞开了。是宇练的零闪的痕迹——不过,对于原本就把和服穿得松松垮垮的咎儿来说,像这种程度的破口,只能算是她的风雅之一。

    “你偶尔会说些很像小孩子的话啊……你到底几岁了?比我大吗?”

    “那种事无所谓把。我不想被你在年龄上说三道四。总之,我脸上没有不高兴。”

    “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事啊。”

    “就算我有,也不会特意说出来的。就算对你说,也是对牛什么什么。”

    “……省略过头了吧?”

    对牛弹啥。

    再怎么不高兴,至少也要说到这里吧。

    “比起这个,七花,你想要确认什么?宇练的那个拔刀斩确实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我认为当时没理由中断战斗。”

    “不,其实我不是打完完全中断战斗啦——虽然只是想中断一会儿,可前提是,我想确认他是否会答应。”

    “…………?他是否会,答应?”

    “就是说,他是否会追赶离开那里的我和咎儿——这么一回事。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嗯,确实。”

    “咎儿跨过门槛,进入那家伙的房间的瞬间他砍了过来——反过来说,只要不进入那个房间,他是不会攻击我们的。”

    我想先确认这个——七花说道。

    “好像……确实是那样啊。可是那又怎么了?”

    “这是一般的简述和拔刀斩的区别……啊啊,不过我没有实际用过刀,所以这不是对使用者来说的不同,而是对进攻它的人的不同。”

    以冰床道场为例子,自从来到本土,七花曾被咎儿带到许多剑道场。第一个目的是咎儿为了拟出征刀的战略,她需要了解一定程度的虚刀流的动作,第二个目的则是为了让在无人岛上成长而没有实战经验的七花,虽然达不到实战,却能积累足够的经验。可是那却超不出修炼的范畴——即是说,充当七花对手的人使用的,不是真剑而是木刀。

    因此,使用需要划过刀鞘的拔刀斩的人,在修炼的对手当中一个都没有。七花所知的关于拔刀斩的只是,故此只有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东西——不过像那样实际相对后,他体会了几个要点。

    “如果把刀啊……哎,不管是木刀还是真剑,如果被这样加起来的话——会很讨厌的。”

    “嗯?那是必然的吧。没有人被武器瞄准却感觉不到压力的。”

    “嗯—。不是这个意思……。”

    七花斟酌语言。

    他无法准确地用话语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刀这个东西,作为武器的同时,也是最为有效的防具。用刀接下刀的攻击然后白刃相交你推我我推你,不过在这之前,如果像这样。”

    七花将缠着白发的手臂,呼地朝咎儿捅出。嗯,咎儿做出微妙的反映。

    “我的话是用手刀啦——如果被这样刺出来的话,第一不易靠近,第二不易进攻。”

    “以棒代墙吗。”

    “嗯,这个说法很简洁。”

    七花看到对方听懂自己的语言,开心地笑了。七花的语言即便客气地说也显得笨拙,能够听得懂它多亏咎儿一点就通。

    架起剑使其夹于敌我之间。

    这句是在现代的剑道之中也存在的教诲。实际做一遍就会明白,敌人筑起的“墙”,在进攻时将会成为较大的障碍。当然也有很多例外,只要不是虚刀流,自己也拥有这面由刀筑起的“墙”,所以从中可以拟出战略——。

    “让你见过的‘菊’是个很好的例子,虚刀流的基本是,将刀看成对手的一部分进行攻击——就是反过来利用对手的物我一体,先打破防御壁。不过说来,这个基本现在被你封印了。”

    无刀夺取——听上去好听,可是如果将虚刀流的招数用在刀上的话,大部分情况下会让刀身粉碎的。既然刀的征集是这个旅行的目的,那就不能使用这项基本了。“保护刀”——这是咎儿让他严格遵守的规则。实际上,这个枷锁是让虚刀流的大半招数变得无用的,非常沉重而严厉的规则——可是目的使然,那就没办法了。“

    “嘛,虽不至于‘打破’,也要做到‘打乱’剑之‘墙’的程度——可是说到拔刀斩,它原本就不存在那面‘墙啊’。

    “啊啊……对了。既然须要划过刀鞘,那就能以收刀的状态摆出架势。……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把宇练盘腿而坐的姿势,称为他的架势……不,拔刀斩有时也叫座合,那么那也应该可以叫做架势吧。”

    “不管怎样,毕竟用那种姿势使出了那个速度。如果那都不算全力的话,确实无法想象所谓最高速度是怎样的。不过超越光速什么应该是不可能的。”

    “谁知到呢。有可能不是虚张声势。无法看见,也许因为它真的超过了光速。”

    “零闪——吗。”

    七花忽的斜眼看了一下下酷城。无法看见——要说到这个,这座下酷城也是如此。在无法看见的城中挥舞的,无法看见的剑——宇练银阁。

    “就是说,拔刀斩没有‘墙’,所以容易进攻吗?”

    “反了,咎儿——因为没有‘墙’,所以更难进攻。看得见的东西,可以回应——看不见的东西,可以躲开。可是,对于没有的东西,是既无法回应也无法躲开的。”

    “…………。”

    “把刀收进刀鞘就等于是藏起了自己的手牌——我爹是经常这样说的。嘛,说明白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攻。不仅如此,进攻的时机被对方掌控着,所以无法轻易出手。明明是我方主攻的,可是对方的攻击权却先于我方。就像刚才的咎儿那样,被进入攻击范围就拔刀,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明了。我们明明不能轻易出手,对方却能随心所欲。后发先至之式,迎击的姿势——同时也是个最具攻击性的剑法。”

    “是说——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敌人进攻吗。”

    “是啊。就算不是这样,拔刀斩原本就很麻烦。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麻烦?有什么好麻烦的。剑就是剑呀。”

    “呃呃……那个。”

    奇策士咎儿。

    驱使千姿百态的智略与谋略,从大局上指挥战争作战的组织,军所的总监督——虽然她有这个头衔,可是再重复一遍,她丝毫的武艺修养都没有。

    她没有任何战斗的心得。

    虽然在到访不承岛之时,以考验虚刀流的名目带刀,但那把刀却已经送回了尾张。这是她作为奇策士的骄傲——不,也是对她自己的教训。自己要不拿起杀死了父亲,使自己的一族灭亡的“剑”,而达成自己的目的——故此。

    她其实没有多少关于剑术的知识。

    说到底她的职责是指挥大局。

    当然,对进行说明的七花来说,他自己也等于使没有实战经验,所以两人都是半斤八两——所以这是一场靠咎儿的聪明才得以勉强成立的,很微妙的对话。

    “这跟刚才的‘墙’的话题也有关系——比如像这样,一把剑砍了下来。”

    在咎儿面前七花挥动手刀。

    “你会怎样躲开?”

    “我肯定躲不开。”

    “我说你干嘛要说得那么得意……。”

    “不可以接下的吧?那么,像这样朝右侧——。”

    “正确答案应该是右前方。虽然不知道仅限于虚刀流,还是一般的流派都有同样的,一般,面对这种纵向轨迹的攻击,有‘向前躲避’的教导。”

    “原来如此,哎,在相互夺命的时候被对方接近确实很讨厌。如果是在自己进攻的时候的话,那就更讨厌了。”

    “面对突刺也是同样的应对方式。只是——。”

    将贯手停在咎儿喉咙前,七花接着挥出横扫的轨迹——用手刀模拟拔刀斩的轨迹。(译者:七花,可别一个失手把咎儿给……)

    “这样一来,向前是躲不开的。向右也一样。”

    “即使躲开,刀也会追上来——吗。”

    “如果不能接下,就只能后退。”

    就像刚才那样,七花说。

    刚才的情况是,与其说后退不如说强制被拽回——咎儿也许觉得现在不是怀着怨恨之情对这种细节吐槽的时候,

    “那么,”

    催促七花。

    “没有对策了吗?”

    “如果能接下的话就接下好了——可是,他用的刀是斩刀‘钝’。如果是不入流的防御,只会被整个砍死——就像庭庭的忍着卷在身上的,那条锁链一样。在虚刀流里,和作为突刺对策的‘菊’一样,也有对付包括拔刀斩在内的横扫形轨迹的剑击的招架之招数,名字叫‘樱’——可是如果使用它的话,会折断斩刀的。”

    “那就本末倒置了。”

    “没错,本末倒置。哎,就算不是如此,我还看不见那个零闪——看不见的东西顶多能躲开。看不到轨迹,只听见收刀声,这代表几乎同时完成了开始和结束。那种东西,毫无准备当场就上的话,肯定不可能接得下的。”

    “这样岂不是一筹莫展了。亏你还说出那样的大话——。”

    你只是认识虚刀流到这种程度——这确实算是大话了。就算有拔刀斩对策的“樱”,如果不能使用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这样反而像在找借口。

    “不,咎儿。不要这么武断,我不是说没有对策——只是,那家伙……宇练银阁不是有只精通拔刀斩的剑客的感觉吗?虽然这会给人偏科的印象,可是反过来说,他对拔刀斩有着绝对的自信。咎儿——庭庭那儿的那个忍着,名字叫什么来着?”

    “真庭白鹭。”

    “对了,那个白鹭啊——。”

    被一刀两断的真庭白鹭的尸体。因为在进入下酷城之前,七花已经把尸体埋进沙漠的沙子下了,所以看看四周也已经找不到。虽然咎儿说忍者不需要埋葬,但七花说这事马虎不得,说什么也不肯退让。

    “你认为他为什么会败给宇练?”

    “你说为什么——好奇怪的问题。那种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恐怕是变成那个零闪的牺牲品了。那个切口不可能是别的。”

    “是的。那么,为什么白鹭眼睁睁让自己成为零闪的牺牲品了——你不觉的奇怪吗?上次的蝙蝠这样说过,忍者的卖点是卑鄙卑劣——这样的忍者为什么偏偏要从正面迎战宇练呢。”

    “…………。”

    确实,咎儿点头道。

    “确实很奇怪。尸体还不陈旧。宇练和白鹭的交手应该就在不久前——可是看宇练的样子,他似乎没有负伤……身为真庭忍军十二头领,却未使对手负伤任人宰割什么的……。”

    “虽然蝙蝠标榜自己喜好款待,不过那样的忍者是少见的吧。”

    “嗯……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见解吗?”

    “这也不算什么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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