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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济世(完结)作者:酥油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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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世煌接过咖啡随手放下,一声不吭地等着他开口。

    刘汉思低声道:“今天,谢谢你。”

    他们虽然是表兄弟,但没有亲近到干预对方的私生活,可这次不同,孟瑾这个人绝不是好对付的,仲世煌不想为了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与对方闹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己方理亏的情况下,于是暗示道:“孟家在龙城很有影响力,我们与他们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刘汉思焦急道:“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是直的。”

    仲世煌愣住。看孟瑾一口一个老婆,他还以为两人关系早定,就差一纸婚书,没想到是孟瑾剃头挑子一头热?想起嚣张霸道的孟瑾在感情上栽了个大跟头,他心里止不住地幸灾乐祸。

    刘汉思道:“我一见他就喜欢,可他只把我当朋友,有时候会找我出来他倾诉心事。”

    仲世煌安慰他:“他与孟瑾从小一起长大,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外人不好插手。表哥这样的条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搀和进去?”

    刘汉思呼吸骤急,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仲世煌:“我一见他就喜欢,不为别的,就为他长得……长得像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仲世煌心里咯噔了一下。

    刘汉思见他没反应,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伸手去抓仲世煌的手。

    仲世煌下意识地避开。

    刘汉思急了:“我和你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关起门来更是一家人,你,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不能不管我!”说到后来,竟有点耍无赖。

    仲世煌气乐了,心想:你喜欢我这么久,还在外面花天酒地地胡搞?被他这么一闹,仲世煌对他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语气生硬地说:“表哥你说笑了,我们关不关门都是一家人。你永远是我哥,我家人。”

    刘汉思嚷嚷道:“古代表兄妹还能结亲呢!”

    仲世煌道:“你我生活在现代,我们也不是表兄妹是表兄弟。”

    刘汉思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道:“你说来说去,是瞧不上我,喜欢那个保镖。”

    仲世煌不动声色道:“表哥胡说什么?”

    刘汉思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天在病房,你叫我给他倒水我就知道了!”

    一句话,将听墙角的温故砸得两眼冒星。

    仲世煌道:“他和我一起经历生死,我当然对他好。你是我表哥,我当你是家人,替我倒杯水很正常。”

    刘汉思道:“你不用解释,我们这样的人,看这些事情最明白不过。”

    仲世煌摇头:“不,表哥,你一点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他不服气地问。

    仲世煌语气倏然变冷:“你要是明白,今晚就不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明白,就应该知道我和你是表兄弟,有些事情绝不可能。你要是明白,就不会去招惹孟瑾!”

    刘汉思脸色刷白,呆呆地看着温柔表弟转脸成冷酷表弟,小心脏一抽一抽的。

    仲世煌见吓到他,露出一抹浅笑:“表哥,夜深了,你早点睡。我走的时候和爷爷报备过,或许明早爷爷还有话要问你。你好好养精神。”

    刘汉思脸色更白,看着他嘴唇颤啊颤。

    仲世煌干脆拉着他出去。

    到门口,刘汉思一边抓住他的手道:“我问过,那个保镖就是个农村人,没文化没素质,你与他差距太大,怎么一起生活?爱情的火花很美,可烧的时间太短,一下子就没了,过日子要的是门当户对。你说我是你哥,你家人,你就听我一句劝,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

    这是劝吗?这完全是诅咒!

    全身心沉浸在爱情糖水里的仲世煌心里冒火,嘴里说:“表哥,你这话不对。农村怎么了,没农村你吃什么?啃进口的咖啡豆吗?农村人怎么没素质了?你去大街上转一圈,一口一句*的有几个是农村来的?看人不是看地方看出身,是看人本性。”

    “你这是承认了?”刘汉思脸由白转黑。

    他不想撕破脸,说话留三分余地。“我什么都没承认,只是就事论事。”

    刘汉思抬头看他,眼里掉出两颗金豆豆。

    仲世煌:“……”

    “咳咳。”楼下传来仲敦善的咳嗽声。

    刘汉思脑袋一缩,收起眼泪,转头就跑。

    温故站在一楼的角落里,看着他从楼梯上溜下来,跑回房间,才满意地点头,正要往上走,突然感应到自己贴在套间门上的禁制被动,瞬间挪回房间往床上一躺。

    仲世煌推开门,就看到温故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子上。

 第20章 告白之夜(下)

    他脑袋里顿时闪过四个字:玉体横陈。于是不淡定了,人站在门口半天没挪一步。

    温故在床上忐忑地等着,检讨自己动作太慢,没来得及塞进被子里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温故借着翻身,面朝着门,眼睛张开一条细缝。

    仲世煌缓缓走过来,将另一边的被子折过来盖在他身上,掖好背角,一丝风都不让吹进去。

    温故双目紧闭,呼吸平缓,装睡技艺高超。

    仲世煌盯着心上人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始终迈不开步子,犹豫了下,干脆蹲下来,静静地欣赏起来。

    “……”温故睡得很辛苦,正打算再翻个身,屁股朝他,鼻子就被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清亮的触感好似夏日里的冰西瓜,瞬间冻掉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仲世煌不知道温故正受煎熬,见碰了他鼻子没反应,又忍不住碰碰脸颊,柔软的肌肤如磁石般牵引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顺着流畅的弧线到了下巴,目光却定在微启的嘴唇上。

    恶魔在耳畔张牙舞爪,蛊惑着他向前。

    理智像腐朽的门闩,轻轻一碰就掉了下来。

    仲世煌一只手按在床边,嘴唇慢慢地靠近,任由自己的气息与他的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眸光爱怜地看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心好像被睫毛样的小刷子扫来扫去,既想不顾一切地亲上去,又怕唐突。

    温故被轻柔的暖气吹拂,心跳几乎停止,嘴唇和下颚的感官无限放大,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仲世煌的一举一动。

    仲世煌忍了忍,没忍住,脖子稍稍向前,唇瓣温柔地贴住温故的,一触即退。

    温故鼻子哼哼两声,佯作睡梦中苏醒,惊愕地看着蹲坐在他床边的仲世煌:“你怎么在这里?”

    仲世煌庆幸关着灯,没有暴露自己脸上不同寻常的热度:“你睡觉踢被子。”

    温故“啊”了一声。他自小乖顺,睡觉也安分,哪里会踢被子?

    仲世煌站起来,抓着被子,嘀咕道:“居然睡在被子上,也不怕着凉。”他顿了顿,状若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我和你一起睡?”

    温故汗毛直竖,脱口道:“不用!”

    仲世煌狐疑地看着他。

    温故道:“我不习惯两个人睡觉。”

    仲世煌随口道:“你以后结婚怎么办?”

    温故道:“我不结婚。”

    仲世煌心里甜丝丝的。

    “君不见多少痴男怨女翻脸成仇作怨偶。”温故低声道,“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与其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倒不如潜心修……修心养性。”他到底不敢说修道。

    仲世煌觉得他言辞怪,语气更怪,怀疑自己适才的举动被察觉了,心头一紧,试探道:“怎么突然说起爱情来了?”

    温故道:“也不是突然,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仲世煌想起他被人悔婚的历史,稍稍放心,转念又不是滋味:“想起你那个无缘的未婚妻了吧?”

    温故愣了愣,才道:“也没什么可想的。”

    他眼神回避,更令仲世煌深信不疑,顿时,一腔情丝熬黄连,嘴里都是苦涩,一天的劳累翻卷,头昏昏,眼花花,竟有些坐不住,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望着窗户定了定神,才道:“很晚了,你早点睡吧。别踢被子了,夜里头冷,容易着凉。我就睡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过来。”

    温故看他疲倦的背影,心情莫名低落,久久不能回神。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之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仲世煌竟然对他怀了那样的心思,这是对,还是错?

    他想到张文希。若张文希未死,今日是否也是一般的结果?

    温故盘膝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嘴唇。仲世煌轻如鸿毛的一吻砸进心里,重如泰山,引起的又何止是震颤?

    他拿出青圭,读着来回不下百遍的文字,生出异样之情。

    明明是自己暗恋他,怎会反过来?

    他叹了口气,正要收起青圭,却发现后面多了一行小字——万念俱灰入正道,嗔痴怨恨终成空。

    万念……俱灰?

    一觉醒来,仲世煌又精神奕奕。他很想得开,温故这个年纪,有个初恋也很正常,自己不也对刘汉思起过异样的心思吗?孤舟远行,总会看到其他风景,重要的是,停泊在哪个港口。他很有信心自己会成为那个被停泊的港口。

    熬了一整夜的耿颂平打电话给仲世煌,听着对方近日里难得轻松的语调,好奇道:“碰到什么好事了?”

    仲世煌道:“想通了一个难题。”

    “不会是一加一等于几吧?”

    “趁你没有暴露更多的智商缺陷,快点说什么事。”

    “……警察找到了那辆黑色桑塔纳,你猜那辆车登记在谁的名下?”似乎知道仲世煌会不耐烦,耿颂平揭晓答案,“陈发。”

    仲世煌皱了皱眉。

    耿颂平道:“有意思吗?那个鸭舌帽的男人将陈发的车开到停车场里。胡胜才给陈发儿子的养父母送一万块钱。胡胜才又开车送那个鸭舌帽男人去了锣鼓村。陈发死在了锣鼓村后山。鸭舌帽男人将陈发的车从停车场里开走了。这三角竟然串起来了!”

    仲世煌道:“不,不是三角,是一条线。陈发在线的最下面,所以最先被抛弃。胡胜才一头牵着陈发,一头牵着鸭舌帽男人,是他们的中间人,所以第二个抛弃。那个鸭舌帽男人才是这条线上最上面的一个点。”

    耿颂平道:“你是说,那个鸭舌帽男人是主谋?”

    “或许是,或许上面还有人。但他是关键。陈发越狱之后跑来锣鼓村后山才被杀,胡胜才在拘留所自杀,这个人手里一定捏着他们两个人的把柄。”

    耿颂平道:“陈发应该是为了儿子,可胡胜才是自杀的,他又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人手里呢?”

    仲世煌想到父母惨死,恨意直冲九霄:“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我知道。”

    耿颂平要挂电话,又被仲世煌叫住。

    “再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赵树青。”

    耿颂平心头一凛:“你怀疑他?”

    “不是。”仲世煌羞于启齿,半晌才道,“你帮我查查,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与什么人来往。他的未婚妻是谁,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他的父亲……嗯,和他有关的,都查一查吧。”

    耿颂平听得云里雾里:“你查这些做什么?”

    仲世煌道:“我有用。”

    “什么用啊?”耿颂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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