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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吴山点点幽-第18部分

小说: 吴山点点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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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你身后。没人进去,它被柴草封死了。
  再细看,果然在荒树杂草世界之中隐约有一处黑色入口。
  转身近前,弯腰钻进榛莽之中。感觉进入了一座植物纠结成一团的黝黑大墓之中。
  树隙竹缝中隐现两冢,一冢前荒草乱树丛中卧一大石碑,已断成数块。另一冢前竖一巨碑,完好无损,只是也被藤树遮挡住了。
  我喊起来:我看见了,里面真的有碑,你进来一下!
  农妇循声也钻了进来,嘴里不停地说:呀,你胆子真大,我从来不敢到里面来的。
  她凑到近旁。用脚踏、用手折,帮我拂开那方竖碑前的枝蔓。但压下一把枝条,新的更多的枝条又从四面八方纷纷横斜了过来。
  光线暗淡,碑上的字模糊不清。但刻纹精美考究。碑上刻有“得吉山水”等字,依稀可辨。
  我们走吧,农妇急着离开,我随其后钻出榛莽封闭的墓圈。
  我要走了。问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如何联络?可能什么时候凑巧能帮上忙。
  她一听异常兴奋,立即收工端着茶蒌和我一起下山。路过那株千年古罗汉松,她说这树灵呢。我说,怎么文革期间没被砍掉呢?
  这树很灵的,农妇再三说,没人敢碰它。村里经常有人看到有火蛇缠绕树根,她本人也曾亲眼看见过。用手比划成粗粗的水桶状说,有这么粗呢,是大王蟒蛇,哗哗地从眼前滑过去,把身底下的草都压平了。又指着不远处绿阴深深中的白石古井说,那井水可好了,天然矿泉水啊。
  一只草狗跑上山来,在茶园绕行不去,现在又跟着下来,率先跑在前头往村里去,像是农妇家养的狗。
  农妇家就在村头灵源寺筹建处大殿的背后。院子水泥铺地,堆了一地的旧玻璃瓶,大约是准备用来灌药水卖的。一排三间简易平房,无任何装修,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农妇的男人站在院门口,旁边停着一辆装货的小三轮,他个子不高,五十出头的样子。农妇也是这个年龄。
  男人拿出一张儿子的名片给我,但又说名片上的单位已不是儿子现在的单位了。问他俩的名字,都不肯说,说喊儿子的名字就可以了。
  这时,女人使了个眼色给男人,对我客气道:拿斤茶叶尝尝吧?
  我知道制作一斤碧螺春茶叶大约要费多少工:最早于三月上旬采集的春茶,因尚在春寒料峭之间,那时的茶树只露出星星点点极细的小芽尖,须摘7~8万个芽头才能制成一斤极品碧螺春,因在清明之前采摘,俗称“明前茶”,十分金贵,一二级的明前茶每斤也大约需6万左右的芽头;现在虽是清明过后制作的炒青,一斤茶叶也起码要摘4~5万个芽头,内里付出的辛苦可见一斑。我忙告辞,边说不喜欢喝茶,不用客气,边快步走出门去。这时,家家户户在升火烧饭了。
  这村叫上湾村,村后就是碧螺峰的山坞,在村庄与通往山脚的道路之间,隔着一道连绵的低冈丘地,冈上分布很多大石。农妇说,叫石牌山,像一只鸡的形状。
  我随便看了一眼,树丛遮掩丘岗,看不出什么形状。只觉得它像一道纵向绵亘的天然绿色石墙,把小村遮挡护围了起来。
  

波光夕照中的渔洋山,你还能安静多久?(1)
首次路过渔洋山,是因为人们在山脚紧靠太湖的地方开了一条路,以便从西山这边也能沿湖直接抵达光福境内的玄幕山,原先没修这条路时,渔洋山濒湖的这一面,很少有外面的人走进去。
  直到明末有个叫董其昌的人被赐葬在渔洋山下的渔洋湾,这座山才被人经常提起,当然是在书画界。有人说,在整个中国绘画史上,还找不出哪位书画家像董其昌那样被人们广泛关注和探讨、研究和解读。
  可以说,从清朝到民国到现今,渔洋山因董其昌而一直被海内外所关注,而我对此的了解则很偶然。先是北京故宫博物馆白发苍苍的史树青先生等几位知名文博方面的专家学者,当面对我很激动地说起苏州太湖之滨的乡村和山野人文底蕴非常深厚,应该妥善保护与合理利用,“比如,董其昌的墓就在太湖边上的渔洋湾里,单这一条,就够海内外文人和学者慕名而来了!”
  这让我对渔洋山开始留意。一次在途经渔阳湾时,便特意下车沿渔阳山西麓的乡间小路一直走到藏在山坞深处的昙花庵。返回时,同行者说,董其昌的墓就在这座山坞里。
  我当时便抬头放眼向坞内望,只见此坞宽阔平广,已为田畴与桑园,当时是初夏,烟青濛濛的山围之下,是广阔的绿色田园,杂以苍翠的树丛与灌木。
  唔,这地方不错。心里便暗暗点了点头,很喜欢那一片原始和宁静。
  然后在夜读乡史时,不经意间,这里那里,读到了前人去渔阳山寻访董墓的文字,十分形象具体,令我看得津津有味。但一晃,又有两年过去了。
  终于,在冬日的某个周末,我打电话约当地的一位朋友陪我去渔阳山,因这位朋友曾告诉我,他于上世纪九十年代陪一位华侨专程去那里寻访过董墓。
  那天我们约好下午出发。
  先经过藏书,路过越溪境内时,见路旁有宝华寺的指示牌,便先进去看一看。宝华寺在旺山的山坞里,坞平而广,遍植苗木,中有村庄。谷底群山连绵,正中一座山端庄如金字塔形状,已被辟为公墓。宝华寺就在山谷东侧,黄色寺墙一直伸向山脚,墙外有一长渠,渠上架桥,桥前竖一新的石牌楼,经牌楼过石桥,便见寺门掩映在一片修篁之中。(20…2)
  寺新建没几年,里面还没完工。和看门的一位老奶奶聊了几句,她说庙虽是新的,但宝华寺的历史很古老,这一大片土地本来都是庙产。
  离开宝华寺继续前行,越溪已被规划和建设为工业开发区,原先的自然村落都被搬迁,田野中修起大路,盖起成片水泥厂房。越溪后就是胥口,那里也新辟了一个胥江工业开发区,准备招商引资,基础设施的框架已经打好。
  这意味着,原先尽显江南田园风光的太湖之滨,也将工厂林立了!
  从胥口沿太湖岸线一路往西。车外,右边是田野、村落和山影,左边濒湖,冬季芦根枯黄,下午日头西斜,照得湖水闪亮。
  在进入渔阳山脉前,先看到被采石所劈的山口大片的嶙峋峭壁。有几座吊车正在黄裸一片的残山峭石间整理山体,为复绿做准备,山脚的采石宕口也成基建工地,大约要在上面盖房子。
  公路在湖山间蜿蜒。愈往里走,山野自然的风味愈纯。在渔阳湾的西入口处停车,那里矗了一块有关昙花庵的大广告牌,一条土路穿过靠山的小村庄,继续向坞内延伸,并顺山势拐了个弯,昙花庵就深藏在渔阳湾西侧最底部的山根下。到庵前才见那里正在大兴土木兴建新的房子,原先玲珑精致的小庵,恐怕很快就将膨胀为显山露水的大庙了。
  从昙花庵原路返回,由路口至谷底庵前的路还是原始的泥土路,前两天刚下过雨,路面凹凸不平,满是车轴压陷的印痕,有的深痕里还有积水。针叶脱光的水杉在路两边断断续续地排列成散兵状的队形,在冬天里它们是深棕色的,但仍十分修长秀气。
  途中询问乡人,董其昌的墓在这坞里吗?答是。又问在坞的什么地方?那人就用手往坞内一指,在那里面。
  渔阳湾的山坞很宽阔,渔阳山呈“冂”字形,如两边有长长扶手的大太师椅一般,在东西两侧的扶手处,各有一个小村落倚山而建,坞的中间是广阔而平缓的山坡地,被村人辟作桑园与苗圃。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波光夕照中的渔洋山,你还能安静多久?(2)
“从哪里走进去近些呢?”
  “从对面路口进去。”农人遥指山坞的东侧。
  于是回到湖边大路,改从渔阳湾东山脚进去。从同样的一条原始乡间小路往里走,绕过一棵古树下的池塘,走向中间大片桑田里,寻寻觅觅,哪有什么坟?
  突然,听朋友在一边叫起来:“会不会是那里?”
  忙转头去看,见其手指着附近桑园里一处枯藤绕树处。
  趋前一看,果然!一丘土坟,从坟前石碑可见为吴荫培所立,这是一狭石条碑,碑前又有一方石碑,也说明此为董墓,并定为吴县文保单位。
  坟在低矮的桑树株中,仅为一座隆起的荒丘而已,简陋得令人难以置信,这就是董其昌的墓?可能吗?
  一棵一米多高的裸树(冬天落光了叶子)紧贴着坟边孤伶伶地站着,褐色枝干上缠挂杂乱的黑色枯藤。
  和友人在这空旷的桑田中站了一会。他前后左右四处张望,说,这坟地选了一块风水极佳的位置。然后指点给我看。此坟位于三围皆山的坞中心,正面对太湖,视线极畅亮宽阔。不光后有靠,前有照,青龙白虎两侧,而且湖上如蓬莱仙岛般浮现几波淡青色的山影,如笔架一般。
  这是案山,而且是笔架山,风水极佳,他说。在整个苏州只有两座这样的笔架山,一在光福,一在渔阳山这里。
  渔阳山三面皆临太湖,当年未筑湖边公路时,从附近玄墓山望去俨然漂浮湖中,其中峰坞幽阒游者鲜至。民国时李根源专程来寻董墓,只能翻山越岭,且土人云渔洋多湖盗,掳人勒赎,不可轻往。舆夫有戒心不敢行。李根源仍一意前往,由邓尉山东麓走梓里,又南行经桑园、吕浦口、保华庵、蒋墩、沿渔洋西麓行约五里,踰岭入坞,至背山面湖的渔洋里。当时由董姓者引至香光墓前,墓石刻“明董文敏公墓,民国已末吴中保墓会建,吴荫培书”,这块墓石至今尚在,就是我今天看到的这块。但当时李根源看到的董墓,仅乱坟中一土堆,现在则虽仍是一土堆,但乱坟已易为桑园。
  当时,李根源终不能释然骤信乱塚之坟为香光父子之塚,便在村人中询根问底,又遍寻全山未得踪迹,折至村中于董姓桑园边得一碑,乃香光曾孙为山兴讼之刻石,字半模糊,大意谓康熙间香光另一曾孙不肖,盗卖山地与沈某。诉吴县批准治其曾孙及居中人潘某罪,永远保护坟山之意。李根源正于意犹未尽之时,舆夫附耳来言,惧湖盗来求速走,这才罢休。
  上个世纪的事情,六七十年过去了,如今土堆依然,心中产生的疑问,也和李根源当初一模一样。
  李根源那天离开董墓后又去了昙云庵(疑即为现昙花庵),最终登法华岭眺望湖山形胜,长沙、叶山诸岛陟入湖中,风景绝佳。是时东南风飚起,湖涛汹涌高数丈,迎面扑人而来。当时慨叹:“海宁观潮亦不是过”,“光福诸山当以此为最胜,石壁次之,余则逊此远矣!”
  可惜我未能亲眼一睹那场“海宁观潮亦不是过”的太湖潮涌,这天下午在渔洋山麓看到的太湖,是波光夕照中宁静的白玉盘。
  归来夜读清沈德潜《游渔洋山记》,十分的有趣有味,特录全文如下:
  渔洋山,王阮亭尚书取以为号者也。山在太湖滨,从元墓山(即玄墓山)还元阁望之,如履舄在几案下,可俯而拾。予爱山之名,欲往游焉。取道米堆山钱家坎上阳村,一路在梅花园中,花光湖影,弥漫相接,烟云往来其间,欲动欲定。沿湖滨行,湾环回折,始疑其近,久而逾远,过十余里入渔洋湾,董文敏归骨于此。居人如鹿豕状,见余至,以游人不到处,甚骇。绕湾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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