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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霜重叶更红-第73部分

小说: 霜重叶更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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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辛的气再也憋不住:“肖局长,我们是修水库,不是开矿,人定胜天,连这都战胜不了,奶奶的,照你说的办,等到猴年马月?”说着,又神秘兮兮眨眨眼:“你们可能还没听到,叶书记讲,已有传闻,我国马上要跨入一天等于二十年大跃进时代(4),总不能老牛拉慢车,按常规办事。”

  肖冰又是一惊:盲目上马,将是什么后果?她不敢想下去。水电系统不是垂直关系,不便多说,何况,有叶辉撑腰,如今的叶辉,在汇江所属十余市县的头头脑脑,均望尘莫及,即使汇江市直各部门领导,又有谁见了不矮三分?

  回到住地,心有不甘,向章勇、马其二人分工:“明天,你俩顺河床两侧,细细勘察下,我粗略看,这种夹砂岩层似是筛子底,很难堵漏,我与郝辛、梁枫调查下沿河老农,计算下洪峰流量,无论如何,必须为人民生命财产负责。”

  章勇、马其均有同感。第二天走后,她邀郝辛、梁枫说明去意,郝辛不耐烦了:“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建库大军部分已进驻指定位置,这一拖再拖的。”很不情愿引肖冰向沿河农村走去。

  到头一个村,让村干部找了几个上年纪长者,说明来意,众人到河边,指给经他们记事起最大洪峰淹没河岸位置,肖冰粗略计算了下,山洪最大时达秒近千个流量,河床坡度陡,水流湍急,修起拦河大坝,怎能抗住洪峰冲力?

  当提到筑坝蓄水时,几个老者异口同声:“漏水河,这名字你们读书识字人还不懂?洪水来时,那样凶,转眼不见了,它跑哪去?钻了地,这河两岸全是漏斗儿,要不,千百年来,别处河水长流不断,这儿总是个旱河滩?”

  肖冰似证实了自己判断,不自觉点了下头。

  郝辛大不以然,还没出村,就不满地:“奶奶的,一群老保守,要是吃皇粮,早捉了他妈右派。”

  又沿河走了几个村,说法似串通一气,全是一个样。

  令郝辛大为光火。

  晚上,章勇、马其回来,汇报的情况与肖冰得到的信息雷同。两人还特地让乡亲帮忙,捌出两块夹砂岩石,带回住地。

六 大坝争论,肖冰被拨白旗 慰问演出,岳萍怒斥叶辉 27
肖冰鼓足勇气向郝辛建议:要么先钻探河底岩层,掌握第一手材料,或请省厅专家,共同考察论证。否则,图纸难以设计,大坝一旦出事,下游几十个村庄和数万亩良田,将受到直接威胁,这关系到人民生命财产损失和不可想象后果。

  “什么?”叶辉一听,撕去往日斯文。“好个臭老九,后台垮了,丈夫又被批斗,本该规规矩矩,仍冥顽不化,有意对抗组织,进行阶级报复,十足个右倾分子,根本跟不上时代步伐,一日千里大好形势,全然看不到人民群众战天斗地力量,马上通知苟仁来一趟,做下她的工作,尽快拿出设计方案、图纸。”

  哪料,苟仁也未能撼动肖冰:“不探明河床岩层结构,怕是省厅专家来了,也不会苟同,它关系到大坝存亡和人民生命财产损失。”

  苟仁立功心切,只想跟着叶辉鼓点起舞:“你、你只管、设、设计,我、我签字,承、承担、一、一切后果,这、这总该、该行了吧?”苟仁见叶辉弓拉得很硬,箭在弦上,担心无法交差,手拍胸脯,大抱大揽。

  肖冰既痛惜又气愤:“苟局长,你有多少财产来承担万一出现的险情?即使是万户侯,我问你,人的生命是钱能买到的?”

  苟仁气得猴脸铁青,显出副“哀”其不幸,“恕”其不争样子,“肖、肖副局、局长,顶、顶下去,只、只怕你……”

  肖冰明白他语带刀子威胁,凛然道:“有心理准备,啥都不怕,但我是有原则的,违反原则的事我不干,光明磊落做人,入党多年,总得兑现当年举手宣誓诺言。”

  苟仁不可理喻,悻悻而去。

  叶辉面目狰狞:“我就不信,离了胡屠户,就吃带毛猪。”忙指示:让梁枫设计,他不早想晋升工程师,一个旧知识分子,口口声声要职称,告诉他,只要完成此任,给他申报,让他戴上那顶酸帽子。

  不巧,梁枫不慎跌到岸下,造成轻微脑震荡,一条胳膊骨折,住进医院。

  肖冰对梁枫这一“跌”,心不由一酸,清楚他万般无奈,抵制,后果不堪设想,顺从,一个知识分子良知还未泯灭,为保持晚节,怕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叶辉终恼羞成怒,亲自到汇江,向王谦、赖青汇报,并拿回尚方宝剑,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决不能让肖冰这个臭老九挡道,摆在她面前两条路:要么尽快拿出设计方案,要么拨她白旗(5),就地劳动改造,接受教育,脱胎换骨。

  夜,无声的夜,笼罩着沉沉大地,巍巍太行矗立在苍穹天际,寒星闪烁,长夜漫漫,肖冰在室内踱着,心中激荡难平,一片愁云残雾,深深陷入担忧中: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抱着一腔热血,却得不到组织理解?强忍着泪水,这种委屈,有种被政治强暴的感觉。不设计出大坝方案,清楚迎接她的是什么,但她决不能拿人民生命财产作交易。悠悠万事,上不可逆天意,下不能违民心,已清楚日昏鼓声急,一股早来的萧瑟秋风会将自己卷去,追往思今,不堪其忧。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显瘦削,两个肩胛尖尖地顶着单薄衣服,经过激烈思想斗争,先暗暗告戒章勇、马其,万一叫他们设计,以刚走出校门不久,知识、技术和实践经验不足,巧妙拒绝,并将撬出的“岩块”偷偷带走,遇机会去省厅找专家鉴定,并设法把鉴定结果保存下来。将这一切安排后,她,毅然选择了后者,宁可被拨白旗,也要做不愧于党和人民的事。

  对肖冰历史,叶辉知根知底,清楚是姓刘的当年部属,因进军汇江常委一事,姓刘的几次从中作梗而流产,要不是这次“停职检查”之隙,王谦、赖青力荐,赵宏学习未归,组织部长再难招架,又要泡汤。先前还惧他几分,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何惧哉!为报一箭之仇,该出手时决不手软,立马让郝辛使人写了份诬陷材料,直送负责整风运动的赖青。

  赖青心照不宣,如获至宝,大笔一挥,拨了肖冰白旗,着令就地劳动,以利世界观改造。

  赵宏市长对肖冰工作十分钟情,任劳任怨,不惧苦累,实干和敬业精神难能可贵,得知后专程从省城赶回,找王谦据理力争:“不仅要尊重肖冰意见,更要爱护这样德才兼备人才,是位难得的好同志,决不是什么所谓右倾分子。”

  王谦终翻脸,语中带刺:“一个右倾分子老婆,资本家小姐,何以敢公开向组织叫板,早清楚一定有人给她撑腰,看来我市右倾势力,不可低估。”

  这话再明白无误,赵宏市长一片诚心,竟被隐射成肖冰黑后台,右倾势力代表人物,话不投机:“王谦同志,请记住说的话,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含怒而去。

  至于章勇、马其,按肖冰叮嘱,再三自愧技薄知浅,难当此任。叶辉、郝辛虽知有肖冰“余毒”作祟,毕竟是走出校门不久小青年,被苟仁带回市局接受审查。

  叶辉扬名心切,彰州水电局能在这样项目伸上手的,不外杜昌、梁枫两人,杜昌既打成右派,岂能“邀鬼招魂?”他不会放下身价,绝不“礼贤下仕”请他出山。何况,他当时宁肯被捉右派,曾据理力争,死都不干。梁枫住院,据医生讲,短期难以治愈,刚走出中专校门两名学生,不堪此任。已是蜀中无大将,只有让这两位“廖化”当先锋了。

  郝辛正如他所吹,确是发动群众高手,抓住广大社员不明真象,盼水心切愿望,草图没出来,各路筑坝大军已安营扎寨,万马千军,场面可畏壮观:挖基的,运土的,砸夯的,号子声此起彼落,人们川流不息,一幅幅大标语气吞山河,高盖五岳:

  “筑坝堵水锁江河,从此种地不靠天!”

  “双手搬倒太行山,一脚踢翻漏水河!”

  “……”

  肖冰被编入挖河打基队伍群中,瘦弱身体,麻杆粗两臂,抢起镐头似有千斤重。虽弱不禁风,仍咬牙苦撑,挥汗如雨干着。在“抢晴天,战风雪,倾盆大雨只等闲”战斗号角声中,夜以继日,从不哼一声。当见挖出坝基不出她所料,仍是砂石岩层,郝辛便让填土打夯。

  在这上面建坝,犹似空中楼阁,大水会从下面渗透、冲出,将坝掀翻,见群众昼夜奋战,于心不忍,犯颜苦谏,提意制止,并再三恳请,邀省厅专家论证。郝辛冷冷一笑:“用你们臭文人话,叫螳什么胳膊挡路来着,省厅不也是几个臭老九,还不是一鼻孔出气?这是在涣散军心,想拖后腿,延误时日,奶奶的,几天不批斗,你这小脚女人就翘起尾巴,今晚批斗会上见。”

  肖冰一片赤子之心,招来一顿臭骂,她不为自己一时委屈伤心,痛惜是不堪设想的后果。

  从指挥部出来,迎面碰见张军,一见她,堂堂七尺男儿,一区之长,满脸是泪:“肖姐,从修库民工嘴里得知你的处境,连夜赶来,恳请叶辉尊重你的意见,结果被批了个狗血喷头,说我你重的毒太深,犯右倾错误,如不悬崖拉马,将有撤职危险。”说着,两行热泪滚滚而出:“肖姐,我和乡亲为你抱不平,如今是糊涂老子不下雨的天,我说,要尊重科学,尊重人才,你猜他说啥?说我不要信邪,不要被臭老九缚住手脚,要相信广大群众战天斗地力量……我,痛心啊,眼睁睁你蒙不白之冤,束手无策。”

  肖冰凄惋地:“军弟,你和乡亲心意我领了,当年,转战太行,身体顶得住,个人委屈一时事小,”她把坝基夹砂岩层说了下:“我痛心的,筑起大坝,如海市蜃楼,劳民伤财不说,到时下游群众可要遭殃了。”

  张军一听,惊出身冷汗。冷静片刻,两手攥得“叭叭”响:“作为一名基层负责人,不是为一顶乌纱帽,我再找他陈清利害,这老虎屁股我摸定了。”

六 大坝争论,肖冰被拨白旗 慰问演出,岳萍怒斥叶辉 28
肖冰望着背水一战而去的张军,心中抱着一线幻想:毕竟,群众不明真相,叶辉、郝辛是外行,只要能刹住劳民伤财这股风,减少国家和人民损失,受再大磨难又算了啥?

  肖冰想法太天真了,当张军找到郝辛阐明厉害,没容说完,郝辛因有叶辉撑腰,其妹又位居“东宫”,“我怕谁?”这是他挂到嘴边三个字,几个副手都不放在眼里,哪容得个小小区长进言?脸一沉:“张军,我看你是重那个小脚女人毒太深了,明年汛期,我专车请你来看这山间平湖,让事实迎头痛击,粉碎你们这些右倾反动论调。”

  张军说不服郝辛,又找到叶辉直阵其害。

  叶辉不象郝辛,环顾左右而言他,一改先前态度,语带胁迫:“小张,我可是把你当成棵好苗子,不希望你在两条道路斗争中陷入泥沼。”

  还有啥可说?张军无奈,晚上找到肖冰住的工棚,把芹芳交给的替洗衣服和几个馍头塞给她,默默地相对无言站了几分钟,洒泪扭头而去。

  至此,肖冰心灰意冷,再找其论理,无异钻冰取火,缘木求鱼。彻夜秉笔,把她的理论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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