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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部分

冰心作品集-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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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夏天,我到瑞士参加世界母亲大会,看到高悬的巨幅的“我们孕育了生命,我们就

要保卫生命”的标语的时候,受了极大的感动。

新中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对于儿童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得做父母的人充分地得到了各

方面的督促和合作。我们的孩子从消极方面看不到黄色的电影和书画,积极方面有了宽广的

活动场所,老师,辅导员也比以前更注意儿童的品德教育……我们可以骄傲地对全世界的母

亲说:我们在保卫孩子,我们的孩子有了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的生长条件。但是,六亿人

民走向社会主义究竟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事业,许多困难的问题一时解决不了,如哺乳母亲的

工作时间问题,小学二部制问题,住宅问题等等,都与儿童心身的发育有关。这就向我们提

出:我们不仅要保卫孩子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还应该考虑在条件比较困难的情况下,如何

教育好孩子。家庭、学校、社会是教育儿童的三个重要方面。家庭,责无旁贷地有特殊的责

任。

我们称孩子为父母的“爱情的结晶”,仿佛男女两方面由恋爱而结婚,自然而然地生了

孩子,孩子是我们恋爱的“后果”而不是“前提”。但是,实际上,恋爱之所以必须有婚

姻,除了男女两方因为“情投意合”、“志同道合”,希望长期共处之外,我们还要为我们

“爱情的结晶”准备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让他在我们的协力爱护之下,欣欣向荣地生长起

来,所以我们“保卫儿童”的工作,应该是在谈恋爱的时期就开始的。我们要考虑恋爱的对

象,在身体健康上,在道德品质上,在生活习惯上……是否可以做我们孩子的父亲或母亲?

在准备做父母的时候,还要考虑到自己的年龄身体、时间精神、经济能力,是否已经具备了

迎接孩子来临的条件?条件具备了,我们还要有计划地生育,比方说:我们要几个孩子?这

个孩子之间,要相隔几年?孩子要来了,我们对于他的衣、食、住、行的照管上,有多少知

识,有什么准备?而在这些复杂细致的问题上,我们常常不能掌握得很好,因此我们的孩子

常常寒暖不调,饮食失时,睡眠不足……造成他们身体上的病痛,精神上的紧张。在我们自

己工作的日子里,我们把他们“完全地”交给家里的老人,交给保姆,交给保育员;等到周

末或是假期,我们就抱着拉着他们,去到街上的商店食堂,去赴各种的文娱晚会,我们勉强

他们拖着疲乏的小腿,睁着困倦的眼睛,跟着我们在拥挤嘈杂的环境中,度过他们应当安静

休息的下午或夜晚。我们不宝贵和他们同在的时间。我们不细心考虑地回答他们的问题。我

们不懂得和学校、社会团体协商配合,防止他们参加成人的群众性的集会。我们把他们当作

玩物,当作装饰品,指点评论,包围哄笑,使得他们兴奋疲倦,而喜怒无常,笑啼间作。我

们不晓得“以身作则”,我们不爱劳动,不注意公共卫生,不爱护公共财物,我们吵架拌

嘴,我们说谎骂人……小孩子的心眼,像明镜一般,一切都看在眼里,印在脑里,等到有一

天,他们把我们的一些不好的言行,在他们的言行中反映出来的时候,我们却大吃一惊!种

瓜得瓜,种豆得豆,痛苦是我们应得的还报!

有人把孩子比做一架极其精密敏感的仪器,把父母比做技术工人,这说明培养儿童不但

辛苦紧张,而且需要无限的细心和忍耐。但是任何一对热爱祖国热爱儿童的父母都承认:

只要我们在孩子身上尽到了心,我们从孩子身上得来的快乐,是足以补偿我们的辛苦而

有余的。当我们看到像鲜花一般的挺秀明净的孩子躺在怀里,站在面前,我们不感到快乐

么?当老师和辅导员们夸奖孩子学习好,工作好的时候,我们不感到安慰么?当我们没有辜

负祖国的付托,把一个健康、活泼、诚实、勇敢的青年,送进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队伍的时

候,我们不感到愉快轻松么?这真是“大事一肩,双手交卸”了呵!

然而,我们做父母的义务和权利都是交卸不了的!只要我们在孩子身上用尽了心,孩子

们也要在我们身上用心的,他们还要回来向我们汇报工作的成绩,听取我们的意见,参加他

们所熟悉的,我们的温暖快乐的家庭生活,而且,他们也要和我们讨论:“我们应该怎样做

父母。”观舞记

——献给印度舞蹈家卡拉玛姐妹我应当怎样地来形容印度卡拉玛姐妹的舞蹈?

假如我是个诗人,我就要写出一首长诗,来描绘她们的变幻多姿的旋舞。

假如我是个画家,我就要用各种的彩色,渲点出她们的清扬的眉宇,和绚丽的服装。

假如我是个作曲家,我就要用音符来传达出她们轻捷的舞步,和细响的铃声。

假如我是个雕刻家,我就要在玉石上模拟出她们的充满了活力的苗条灵动的身形。

然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只能用我自己贫乏的文字,来描写这惊人的舞蹈艺术。

如同一个婴儿,看到了朝阳下一朵耀眼的红莲,深林中一只旋舞的孔雀,他想叫出他心

中的惊喜,但是除了咿哑之外,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但是,朋友,难道我就能忍住满心的欢喜和激动,不向你吐出我心中的“咿哑”?

我不敢冒充研究印度舞蹈的学者,来阐述印度舞蹈的历史和派别,来说明她们所表演的

婆罗多舞是印度舞蹈的正宗。

我也不敢像舞蹈家一般,内行地赞美她们的一举手一投足,是怎样的“出色当行”。

我只是一个欣赏者,但是我愿意努力地说出我心中所感受的飞动的“美”!

朋友,在一个难忘的夜晚——帘幕慢慢地拉开,台中间小桌上供养着一尊湿婆天的舞

像,两旁是燃着的两盏高脚铜灯,舞台上的气氛是静穆庄严的。

卡拉玛·拉克希曼出来了。真是光艳的一闪!她向观众深深地低头合掌,抬起头来,她

亮出了她的秀丽的面庞,和那能说出万千种话的一对长眉,一双眼睛。

她端凝地站立着。

笛子吹起,小鼓敲起,歌声唱起,卡拉玛开始舞蹈了。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

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我们虽然不晓得故事的内容,但是我们的情感,却能随着她的动作,起了共鸣!我们看

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

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

描眉,表演着细腻妥帖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像

湿婆天一样,在舞蹈的狂欢中,她忘怀了观众,也忘怀了自己。她只顾使出浑身解数,用她

灵活熟练的四肢五官,来讲说着印度古代的优美的诗歌故事!

一段一段的舞蹈表演过(小妹妹拉达,有时单独舞蹈,有时和姐姐配合,她是一只雏

凤!形容尚小而工夫已深,将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的),我们发现她们不但是表现神和

人,就是草木禽兽:如莲花的花开瓣颤,小鹿的疾走惊跃,孔雀的高视阔步,都能形容尽

致,尽态极妍!最精彩的是“蛇舞”,颈的轻摇,肩的微颤:一阵一阵的柔韧的蠕动,从右

手的指尖,一直传到左手的指尖!我实在描写不出,只能借用白居易的两句诗:“珠缨炫转

星宿摇,花粑斗薮龙蛇动”来包括了。

看了卡拉玛姐妹的舞蹈,使人深深地体会到印度的优美悠久的文化艺术:舞蹈、音乐、

雕刻、图画……都如同一条条的大榕树上的树枝,枝枝下垂,入地生根。这许多树枝在大地

里面,息息相通、吸收着大地母亲给予它的食粮的供养,而这大地就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印度

的广大人民群众。

卡拉玛和拉达还只是这棵大榕树上的两条柔枝。虽然卡拉玛以她的二十二年华,已过了

十七年的舞台生活;十二岁的拉达也已经有了四年的演出经验,但是我们知道印度的伟大的

大地母亲,还会不断地给她们以滋润培养的。

最使人惆怅的是她们刚显示给中国人民以她们“游龙”般的舞姿,因着她们祖国广大人

民的需求,她们又将在两三天内“惊鸿”般地飞了回去!

北京的早春,找不到像她们的南印故乡那样的丰满芬芳的花朵,我们只能学她们的伟大

诗人泰戈尔的充满诗意的说法:让我们将我们一颗颗的赞叹感谢的心,像一朵朵的红花似地

穿成花串,献给她们挂在胸前,带回到印度人民那里去,感谢他们的友谊和热情,感谢他们

把拉克希曼姐妹暂时送来的盛意!

后》。)别踩了这朵花

小朋友,你看,你的脚边,

一朵小小的黄花。我们大家绕着它走,

别踩了这朵花!

去年有一天:秋空明朗,秋风凉爽,它妈妈给它披上一件绒毛的大氅,降落伞似地,

把它带到马路边上。冬天的雪,给它盖上厚厚的棉衣,它静静地躺卧着,

等待着春天的消息。

这一天,它觉得身上润湿了,它闻见泥土的芬芳;它快乐地站起身来,

伸出它金黄的翅膀。你看,它多勇敢,就在马路边上安家;它不怕行人的脚步,

它不怕来往的大车。春游的小朋友们

多么欢欣!春风里飘扬着新衣——新裙,你们头抬得高,脚下得重,小心在你不知不觉

中,把小黄花的生机断送;我的心思你们也懂,在春天无边的快乐里,

这快乐也有它的一份!

(本篇最初发表于《中国少年报》1957年4月25日第342期。)试谈短篇小说

短篇小说,就它的命名来说,既然是“短篇”,当然就不长,既然称“小说”,就应该

有故事。

我觉得短篇小说应该是在比较短小的篇幅中,用最经济的手法,极其精练地写出故事中

最精彩最突出最生动的一个场面,如同彗星在长空中划过,我们所看到的最灿烂活跃的一

段。

一篇好的短篇小说,最能显出作者对于生活的熟悉,对于事物的敏感,对于材料的剪

裁。

短篇小说写起来不一定比长篇容易,因为主题的选择,情节的剪裁,文字的推敲,要用

去许多工夫。

“五四”以后,短篇小说的创作,盛极一时,现在比较少多了,短到万字以下的,就尤

其少。《文艺根》编辑部就短篇小说问题召开了座谈会,也广泛地征求作家们的意见,我觉

得是很及时也适合于读者的要求的。大家好好地谈一下,把这个文学体裁的定义,弄得明确

起来,同时大家也都来写写看,百花齐放地把文艺园地装点得更活泼绚丽一些。(本篇最初

发表于《文艺报》1957年5月12日第6期。)西郊短简

克家同志:

你叫我谈诗,我真不知从哪里谈起。从前读过学过的一点点诗的理论,早忘得一干二

净,同时我想诗的定义没有多大用处,有的诗是用诗的形式写的,而内容却没有“诗”的情

味,这例子,古今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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