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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箫声咽-第47部分

小说: 箫声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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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思乱想之际,看见徐永仍看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便道:“那人劫走幽莲姐有他的目的,他既已把她劫走,便不会再来。”

“可是……”徐永欲言又止。

沈英杰却笑道:“我倒巴望他再来,他一来,咱们正好逮住他,我倒要看看这龟孙子长什么样!”说罢,一脚踢开了外婆面前的石头,其中有一块滚到白箫的脚下。

白箫捡起来一看,那块石头像是被打磨打过一般,周身圆圆润润的,一边泛白,一边泛黑,泛白的那边还闪着亮光,她再弯身去捡别的石头,都一模一样。

“这些石头好奇怪。”白箫捡起其中一块递给沈英杰。

沈英杰拿着石头端详了一会儿,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怎么着?是什么稀奇的石头?让我摸摸。”盲外婆伸出了手,白箫忙又捡起一块放在她的手里,“嗯,嗯,这石头圆圆的、滑滑的,委实好玩,是不是有人去海边捡来的?这里有海吗?过去我年轻的时候在海边也捡过这样的石头。”

“这城临海,这里离宿城不远,也许真的是从海边捡来的呢。”白箫道。

盲外婆正想说话,却听沈英杰道:“这不是从海边捡来的,海边的石头我也见过,没一个是这样的,我看这是用内力震碎的。”

“用内力震碎?”白箫愕然。

“这种功夫叫‘一元功’,是蓬莱派的秘传内功之一,我虽未练过,不过我真的,练到第九层的话,便可在五米开外御气杀人。就是说,只需集中心力,向敌发掌,便可轻易杀人于无形。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既可震碎对方的五脏,又能保持其五脏的各自形状,因而受伤者通常不会立即就死,体力好的,还能撑个半天一天,我知道过去有个高手挨过太师祖一掌,曾经撑了三天才死。”沈英杰见徐永已经背着行李去了内屋,便低声道:“那时找了你爹来验尸,剖开身体一看,所有脏器的周边都保持完好,但中间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好厉害的功夫啊!”白箫不由赞道,又问,“可它跟这些石头有什么关系?”

“这功夫最初就是拿石头来练的。”

这时盲外婆插嘴了:“这既是蓬莱的不传心法,怎会在这里出现?莫非是蓬莱派的人劫走了那个、那个叫什么?”

“夏幽莲。”白箫道,盲外婆的话也是她想说的。她和盲外婆一起朝沈英杰望去。

“蓬莱派也不是人人会练。”沈英杰道。

“那谁会这功夫?”

沈英杰眉头紧皱,隔了会儿才道:“据我知道,现在只有掌门人青木和玄净师伯会练。青木是我们这辈人中唯一会一元功的人。”

“青木。”

对于白箫来说,这个名字让她想到的只有徐永向她描述过的情景。在树林里人人厮打,最后扑倒在对方怀里,任由那人的手穿过发丝。徐永说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只有牵着“李公子”的手穿过长廊的时候,嘴角才会泛起微笑。而在外公嘴里,他却是个世外高人,蓬莱派的掌门人,唯一会一元功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正在思忖间,忽见徐永脸色惊慌地跑了过来。

“少夫人,沈老爷子,快来看,后面有个死人!”

死人!白箫大惊,不及细想便跟着徐永穿过房子,奔到了后院。

徐永所说的死人在后院马场的一大片杂草里,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尸体脸上的肉也缩了回去,看上去神情异常恐怖,但白箫还是一眼便认出,这是她买来伺候夏幽莲的丫环小青。她当初也曾检查过房子,可惜未来过马场,因而当时竟没发现她。

沈英杰命令徐永将小青的上衣解开。徐永有些踌躇,白箫知道他是因为男女有别,虽然小青已死,可终究是个女的,于是鼓起勇气,自告奋勇道:“让我来吧!”

沈英杰看着她,问:“你不怕?”

“不怕。”白箫说的是真话。可能是从小看过不少尸体的原因吧,她从来没怕过死人。况且,若她当初没有买下小青,她便不会遭此厄运,因而她对小青心存愧疚,觉得自己应该为小青做点什么。

沈英杰见她神情镇定,便满意地朝她点点头道:“你且解开她的上衣,看看她的胸口可有一个圆形的印记。”说罢,他拉着盲外婆和徐永退出几步。

白箫依言行事,待她解开小青的衣服,果真发现她前胸有块印记。

“瞧见了没有?”沈英杰问她。

“有是有,可印记不是圆形的。”

“不是圆形的?那是什么形状的?”沈英杰似很惊讶。

“是……”白箫看了半天道,“好像是个掌印。”

沈英杰越发狐疑,“怎会是个掌印?莫非传闻有误?”他自言自语道。

“你在啰嗦什么,那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盲外婆推了推他。

“如果是一元功,那印记肯定是圆形的。一元功讲究的就是一个圆,什么都是圆的。不过老实说,我也从未见过被一元功杀死的人,这些都是听来的……”接着又自言自语,“莫非是青木?可他失踪有十年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法确定这个掌印是谁留下的了,但若就此掩埋了小青,所有的证据就会消失殆尽,那就太可惜了。怎么办呢?白箫忽然想到了爹过去的做法,她见过,但从来没试过,而且想想也有些可怕,但若不这么做,实在是别无他法。

她沉下气,说道:“永叔,给我拿把匕首来。”

徐永有些疑惑,但还是拔出腰间的匕首递给了她。白箫接了刀,双膝着地,在小青的尸体前跪下,双手合十道:“小青妹妹,我这么做是为了抓住杀你的凶手,若有得罪之处,请勿怪罪。”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少夫人,你这是……”徐永更是疑惑。

“这孩子怎么啦?”盲外婆也问。

白箫没理会二人的提问,闭上眼睛又默默祈祷了一番,才鼓起勇气刺入小青的尸体。她听到徐永惊呼了一声,沈英杰也发出一声低唤,然而当徐永要奔上来阻止她时,却被沈英杰一把拉住。

“让她去!”

“可是少夫人……”

“你家少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你少管闲事!”沈英杰喝道。

他们说话的工夫,白箫已将小青胸前的掌印剥了下来。她将这张人皮小心翼翼地包在自己的罗帕中,随后站了起来。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把罗帕扔掉,还想吐,只觉得胃里翻腾,眼睛发酸,腿发软。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让自己站定。

其实,她并不能肯定,自己今天做的事是否真的能助她找到凶手,但是她想,只要回无锡找到父亲当年验尸的山洞,便能找到父亲撰写的相关文稿,只要能找到那些文稿,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什么都知道。

她看见沈英杰他们正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注视着自己。

“我会把它洗干净。我想,它会有用的。”她道。

说罢,她便扭身向厨房走去,她知道那里有干净的水。她听见身后沈英杰在对盲外婆说话:“她果真是远樵师叔的女儿。”

这日晌午,徐滨正跟丁灏在练功厅练习新学的剑招,沈皓清突然飘然而至,搞得两个弟子急忙收招行礼。

“这几日,他可有进步?”沈皓清在两人面前站定,问道。

丁灏躬身道:“禀师父,小师弟的功夫已大有精进,不信师父可考教他。”

徐滨本以为沈皓清会真的考教他的武功,没想到,她只是“嗯”了一声,目光便冷冷朝他射来,“你既在林涌泉的小岛上待过八个月,又去过玉龙山庄,对那里的地形应该十分清楚,可否画一张玉龙山庄和那三个岛的地形图?”她问道,像是在跟他商量,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徐滨心里一动,莫非沈皓清已打算行动了?也好,早点岁老道姑突袭完林家,他也好早点折返山庄做他的少庄主,当下便道:“三个岛中,弟子只去过其中的紫薇岛,至于玉龙山庄,弟子也只去过两次,但弟子一定会竭尽所能画出地形图。”

沈皓清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道:“玉龙山庄我也去过一次,你画了给我,我便知道你用不用心,我限你两日之内完工。”

徐滨心道,你既去过,何不自己画图?难道你在怀疑我的身份?幸好我从小跟林清芬在玉龙山庄玩过不知多少次,不然若真画错了,你岂不是要把我当成了奸细?若你把我看做是奸细,会怎么对我?废我武功,打断我的手脚?徐滨想到这里,便觉得浑身发冷。爹以前常说,江湖险恶,以前他没任何感觉,现在却不得不信。

“弟子遵命,弟子一定在两日之内完工。”他恭敬道。

沈皓清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滨想,蓬莱派也算是名门正派,“蓬莱四子”更是名震江湖,可这四个人,武功虽高,却一个比一个阴险。就拿这沈皓清来说吧,表面上她找林涌泉的麻烦是找回妹妹,可其实,根据徐滨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认为她想通过妹妹找到玄净太师祖的可能性更大。当年玄净隐修时,是将皓月一起带离蓬莱岛的,这些年,沈皓清一直在苦苦寻找她俩的踪迹。至于她为什么要找师父,徐滨认为,无非是为了五真碗和掌门之位。青木和皓月的往事在弟子们中间传得沸沸扬扬,沈皓清不会不知道,徐滨毫不怀疑,假如她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会在玄净的面前添油加醋,从而劝说玄净改弦更张,将秘笈和掌门之位传给自己。总之他没从沈皓清那里看出一丁点姐妹情深的迹象。在他眼里,沈皓清就是个野心勃勃,一心只想称霸武林的女魔头。

至于甘傲天,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如今见了,感觉他的功夫也确非浪得虚名,只不过,在徐滨看来,他也绝非什么大英雄,只是一个偶然学到好功夫的大肥猪罢了。徐滨想,他长得如此之丑,年轻的时候,一定谁都不喜欢他,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他只能把所有时间用于练武,而可悲的是,就算他真的称霸武林,他也不能被万人景仰,只会被当成个大笑话,因为没有人会敬佩一只猪,哪怕这只猪会飞。大概就因为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暴戾自私吧,竟然为了学武,将自己的师弟囚禁在蓬莱岛达十年之久。真不知道那个青木是什么人,为何会甘心被囚禁。他是蓬莱掌门,难道打不过甘傲天?玄净为何会选这么个武功不济的人当掌门?

还有那个排行老大的绝命刀觉乘,谁也没见过,但听说当年他是因为杀了自己的老婆,事情败露后,迫于无奈才逃出蓬莱的,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徐滨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此次若非形势所逼,我绝不会跟这群人为伍,相比之下,我回山庄当少庄主可比跟着他们闯江湖安心多了。

这时,就听丁灏问道:“师父要小师弟画地形图,可是有了什么计划?”

沈皓清看了丁灏一眼:“再过七天,林涌泉的女儿会在玉龙山庄举行婚礼,那便是我们突击林宅的好时机。”说到这里,她稍微缓和了下口气,“这林贼诡计多端,我只怕到时候我们会吃亏,所以才让你们的小师弟画张地形图。”

“师父,婚礼当天,林贼一定会多派人在庄子里巡视,况且他也可能会请江湖中的朋友到场,我怕……”丁灏欲言又止。

“你怕什么?”沈皓清盯住他的脸问道。

“我怕明攻的话,我们势单力薄,恐不是林贼的对手。”丁灏忧心忡忡。

沈皓清听了他的话,却笑了起来:“你们二师伯仗着自己武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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