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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水流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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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外地串连回来的石云来说:“这几个人不服气,下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严进林说:“大不了打架,公社农民革命造反军总司令部的人我认识,去叫几个人来帮忙。”他说完话丢下手里的活儿跑了。

严进林没有找到人来帮忙打架,却带回来了几棵土制手榴弹。蔬菜还没有到成熟期就被人成片的偷了。人们恨透了跑到乡下偷蔬菜的人,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牛市堡下面的地型两边高中间低。伍嘉河从中间流过。这一日下午,人们刚从猪场把大粪担到坡口,便见一队人沿着伍嘉河上来了。大家又赶紧把大粪担回来倒进猪场的粪凼里。

双方在坡坎处相遇。来人说:“把帽子和背篼还来。”石老奇说:“一圆五角钱,拿来就还你,”来人说:“**你妈不还嗦?”汤天全说:“你**哪个的妈?”来人说:“我**你的妈。”陈老五提着扁担赶上来。对方前一排的几个人,抽出匕首逼上来。汤天全一见情形不对。掀开衣服右手从腰间抽出一个手榴弹,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对方看见亮出了手榴弹。散开了七八步,汤天全咬开手榴弹拉出导火线就甩了出去。

手榴弹在十多公尺远的地方爆炸了。来的人听见手榴弹的爆炸声四散奔逃。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掏出一支自制手枪不知向什么地方打了一枪。严进国把两个手榴弹甩进河里,“轰轰”两声巨响,河里爆炸的手榴弹冒起几丈高的水柱。乡民们提着锄头扁担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来打架的人慌了手脚,全被赶下了五家河。

前面一人提起扁担打倒一个。后面的人赶上去用匕首在他屁股上夺一刀。一会儿的功夫抓住了九个人,每个人的屁股都鲜血长流。乡民们把抓住的人,送到农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农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又把这几个人送到工人革命军总司令部。农总司和工总司联合发出了一个通知:任何革命的造反派组织和革命战士,不得随意到农村去,哄、抢、偷,农民的革命胜利果实。违者后果自负。

这件事情发生了以后,人们的心悬吊吊的,惟恐造反派来报复。年轻人昼夜巡逻。然而还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件事情以后。乡下的人胆子也大起来。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整天舞枪弄棒的。小伙子们也很少来听石云飞讲故事了。这一天,汪路云,陈实四,陈小民三人来找石云飞。想从他这儿找几本他们能看懂的小说书去读。

这几个孩子和石云情和石云缘一般大。十四五岁。因为学校停课闹革命。都无书可读了,全成了公社的小社员。几个孩子见石云飞日子过得清苦,清汤寡水的油水都没得一点。陈实四说:“人家现在严进林和云行有他们,一天忙着找钱。你还稳得起。”石云飞问道:“啷格找钱哟?”

陈小民说:“悄悄偷菜去卖呀。”石云飞说:“没得人管。”汪路云说:“现在这么乱,胆子小的人晚上门都不敢出,哪个敢来管。”陈实四说:“还有几个人在偷铜卖钱。”石云飞说:“在哪里偷铜卖?”

陈实四说:“石岩盘铸造厂里面多得很。”石云飞问他道:“你啷格晓得哟?”陈实四说:“我们姑爷在翻砂厂上班,我到那个厂里去过。我们也去整点来卖。”汪路云说:“你跟我们一路,用不着你进去,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偷的铜卖的钱我们大家分。”石云飞说:“我不去,劝你们也别去,偷东西早晚要倒霉的。”几个人见劝不动他,就找他借小说书。石云飞对书十分爱惜,谁来借书借的什么书都要用一个本子登记上,别人时间久了不还,他就找别人讨要。



三人选好了小说书正要回去,石云情石云缘和盛成龙来了。看得出来盛成龙心情愉悦,石云情和石云缘却满腹心事,两姐妹踏进门就连声追问:“妈妈呢?”石云飞说:“妈妈不在家,背着背篼出去了。”

荒年以后,妈妈养成了一种习惯,没事的时候背上背篼到各处走走,见着有用的东西就拣回来。她常常说:“走路不弯腰,家中无柴烧。”她见着地上的纽扣都要拣起来,一个空罐头玻璃瓶,各色纽扣装得满满的。石云缘从身上摸出两个鸡蛋说:“这两个鸡蛋给妈妈。是二爹给弟弟煮的,弟弟知道我们想回来看妈妈,专门留给妈妈的。”

石云飞问道:“你们回去还有鸡蛋吃。”石云情生气地说:“吃亏。你没听姐姐说,这二个鸡蛋是弟弟留给我们的吗?你不晓得这个地方的好东西,只有儿娃子才有资格吃么。”石云飞说:“你啷格成妹妹了?”石云情说:“二妈说的,我们出生时她注意看了的,我的耳朵旁有一颗黑痣,所以她是姐姐,我是妹妹。”石云缘说:“我们得赶快回去,二爹不准我们回来,知道了要打我们,得赶紧回去。”

正说着吴嗣石回来了,姐妹俩赶紧给妈妈接下背篼。母女间少不得一阵亲热。分别时石云情和石云缘都泪眼婆娑。盛月桥和盛成厚再三咋呼,要两姐妹划清界限,不准姐妹俩回石家来。在盛成龙的催促下,不得不离去。


第一部第四卷 第八章

 


石云飞在西偏院门外碰见徐语芸,见她愁容满面,泪眼婆娑。问她道:“你怎么啦?”徐语芸说:“云行有打我,像打贼娃子一样。又喊我滚又喊我爬,我……”石云飞说:“为什么呢?”“他……”徐语芸欲言又止。只是流泪。石云飞说:“你妹妹好像在家,你去吧。”徐语芸说:“他们耍朋友的时候,我就不安逸云行国,经常骂他不要脸,这阵……”石云飞说:“现在他是你妹夫了,已经成了一家人,他还会说啥子呢。”见她犹豫,又说:“走吧,我跟你一道进去。”

徐语菊家的门开着。石云飞进去时,见云行国和徐语菊面对面相拥而坐,头碰着头,俩人的手都搭在对方的肩上。有人进来,俩人还一动不动的相拥着。那份情意,那份缠绵,完全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石云飞笑着说:“孩子都快要出世了,还这么恋乐。”

此刻,云行国和徐语菊才起身迎接客人。看见徐语芸眼睛红红的,徐语菊问道:“姐姐,你怎么啦?”徐语芸看了看云行国,拉着妹妹进了里间屋。

一会儿徐语菊出来,把云行国叫到一边说悄悄话。听完徐语菊的话云行国愤然说:“狗日的不是人,幸好我们没有在家里住。狗**的怎么会这样……”石云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正想问时,云行有进来了。他见徐语芸在屋里就骂道:“你狗日的跑道这里来做啥子?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云行国说:“哥,你啷格要打人呢?”

云行有说:“接来的堂客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你问她……她各人做了啥子。”云行国说:“那是她的错么?”云行有说:“母狗不摆尾,牙狗不爬背,总是你龟儿不检点。”徐语芸说:“自从我嫁到你们家,不出三天你就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云行有红眉毛绿眼睛地说:“做错什幺?你是我堂客,老子想打你就打你。”

徐语芸说:“我要离婚。”云行有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咬牙切齿地说:“离婚。没得恁幺撇脱,你格老子牛皮痒了,想挨打了是不是……”云行有说着,摩拳擦掌就要动手。徐语菊颠着大肚子走过来说:“姐哥,有啥子事情好好说嘛,打打闹闹的也惹人笑话。”云行国也上去劝阻他大哥。石云飞把徐语芸叫到自己家里。吴嗣石见徐语芸来了,赶紧找板凳让她坐。



徐语芸对吴嗣石说:“大妈,我又不是懒人,又不是我好吃懒做,他凭什幺动不动就打我。你看……”她捞起衣服给吴嗣石看,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又说:“这种日子难以过下去,几句话不对头,动手就打人。我在家里爸爸从来就没有打过我。没有想到和云行有结婚过的是这种日子。”

话到这里想起刚进妹妹门时,看见妹妹和妹夫亲热的样子,徐语芸心里酸溜溜的,眼泪就有流出来。云行有对待她,轻言细语都没一句,哪来那种情意缠绵的举动。自己哪里是嫁人,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这次云行有下黑手打她,自己完全想不通,她不忌讳石云飞在面前,一五一十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吴嗣石。

这些日子,云行有经常夜不归宿。一天夜里,徐语芸半夜醒来,察觉有人在摸她的下身,她悄悄摸起床边的手电筒拎亮了一看,原来是导德厚,气得她半夜没有睡好觉。她把这事告诉了云行有,谁知他听了以后反而狠狠的揍了她一顿。

突然,隔壁传来徐语菊“哎哟哎哟”的叫声。云行国跑进来说:“大妈你去看看吧,徐语菊喊肚子疼得很。你过去看看吧。”

吴嗣石边走边说:“怕是要生了吧。”徐语芸忘记了自己的事情,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边跑边说:“快去找滑竿,送医院。”当天晚上,徐语菊生下来一个白胖胖的女儿。



翌日,云行国对云行有说:“那个事情不能怪大嫂。”云行有说:“狗日的学吴嗣礼想当烧火佬。老子总有一天,要整他龟儿狗日的。”云行国说:“你和大嫂好好过日子,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到哪里去找?”云行有说:“我不像你当耙耳朵。”

当初徐语芸结婚时,把结婚想的很简单,就只是去和一个男人过日子。当时想,如果他对自己好,就和他多过几天,如果他对自己不好,就回自己家里来,就像去走亲戚人户一样。谁也没有想到结了婚就由不得自己了,结婚容易离婚难。自己想离婚还得有充分的理由,即使有充分的理由,男人不同意离婚还离不脱。性格倔强的徐语芸在心里说:这个日子没法过下去,总得想法离婚才是。


第一部第四卷 第九章

 


川东的夏夜,酷热难当。 人们爱在山坡上纳凉。人们聚在一起便天南海北的吹起牛来。陈老五说:“严进林严进国和我,那天路过死狗湾。瞧见了一件希奇事。”石云来问道:“啥子希奇事哟?”严进林说:“一个老头和一个女的,在死狗湾凹凼凼里面偷情。”

人们的兴趣来了,都问是怎幺一回事。陈老五说:“那天,我们看见一个肥女人走前面,一个老头走在后面。两个人脚前脚后;走进了死狗湾那凹凼凼里。那天的把戏真好看……”陈老五停住不说了。石云来问道:“后来怎样?你啷格不摆了呢?”陈老五说:“不好说,说出来不好听。”

严进林说:“啥子不好说哟。我给你们讲算了,那天那两个人走进去以后,我们悄悄地躲在坡坡上,两个人话都没有说一句,那个女的就被那个男的脱得光光的,那个男的也脱了个光条条,哎呀你们没有见着,男的爬在女的肚皮上,好大一阵才搞完。”石云来说:“是不是真的哟?”严进林说:“那个龟儿哄你。过后,我们还到现场去看了的,地上还留得有像米汤一样的水水,很多蚂蚁在爬。”

严进国说:“地上还洒得有从他们荷包里掉出来的割冲籽,不相信你自己可以去看,现在恐怕已经长出苗苗来了。“陈老五说:“你们猜,那个男的是哪个?女的是哪个?”石云来说:“我们又没有去看到啷格晓得是哪个?”陈老五说:“是你们大舅舅吴嗣礼和你们原先那个表嫂任和美。”云行有说:“狗**的老流氓。走,我们去抓他龟儿出来整他龟儿一顿。”

陈老五说:“南瓜儿是民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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