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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水流沙-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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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九卷 第六章

 


很久以来,都是盛成龙用自行车,搭乘盛成秀去信用社。 他的咳嗽持续了几个月,医务室总说是支气管发炎,服了药也不见好转。

原先盛成龙骑自行车,上坡一溜烟就上去了。近段时间,却有些力不从心。有时遇上坡蹬骑费力,盛成秀还得下来走路。

从信用社出来,盛成秀便劝盛成龙去医院,检查一下看到底是患的什么病。盛成龙不愿意去,盛成秀强逼他来到医院。照X光照CT片,检查化验,好一阵折腾。医生把盛成秀叫到一边,问说:“你们是什么关系?”盛成秀说:“他是我兄弟。”医生说:“他得了肺癌。”

盛成秀愣住了,怎么可能他会得癌症?说:“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医生说:“不会错的,活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你们要准备动手术,为了稳定病人的情绪,最好不要告诉他。我给你开住院手续。”盛成秀说:“不动手术不行吗?”

医生说:“他已经到了中晚期,动手术还有一线希望,不动手术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盛成秀说:“那我如何与他说呢?”医生说:“你就与他说是肺结核,已经在肺里结疤,必须动手术切除。”



盛成秀的心一下子沉入了冰水里,他才三十多岁,连婚也没有结,为什么厄运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盛成龙发觉姐姐神情有异,问道:“姐啷格啦?是不是我的病?”盛成秀说:“没得啥子?医生喊我给你办住院手续。”盛成龙说:“我得的啥子病哟还要住院?”

盛成秀猛然想起了医生的话,说:“没得啥子,是肺结核,医生说治疗晚了,已经在肺里结了疤,需要动手术切除。”盛成龙说:“肺结核怎么还办住院手续?”盛成秀说:“莫必哪个哄你吗啷格嘛,我这就去给你办住院手续。”

盛成秀走了,随手把提包丢在旁边的椅子上。盛成秀回来的时候,盛成龙手里拿着病历呆呆的坐着,泪水汩汩的从他的脸上淌下来。见着盛成秀;盛成龙抑制不住心中的苦痛,喊了一声:“姐姐……”哽咽着说:“这辈子我完了……”

盛成秀说:“不会的,动了手术就好了。”盛成龙说:“我不动手术,我也不住院,仅他死了算了……”无论盛成秀如何劝说,盛成龙执意不从,盛成秀没有办法只好陪他回来。

听说盛成龙患的是肺癌,盛月桥表面上好像漠不关心。从老伴去世后,他便没有继续做农活,大部分时间都在石云飞家,每天照常陪人打牌聊天喝茶,背着人叫盛成美去给盛成龙看水碗,观花,测八字。

盛成美回来说:“观花婆说的,大弟是撞的坛神,要把家里所有穿的铺的盖的全拿来烧了,全换新的,还要请观花婆来观三七二十一天的花,要在十子路口泼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饭,大弟的病才能好。”

盛成美的话只石云飞一个人不相信,盛成秀是坚信不疑,说:“观花算八字应验得很,说我三十五岁转运,算八字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算得准不准,三十五岁以后,不单日子好过了,连农民也不当了。算命的时候三舅还与我开玩笑,说以后三舅哪天穷了,还要来找我借钱。我当时说,三舅莫开玩笑哟,我们这辈子哪里找得到钱。算命先生当时说:‘你的八字排列,命相显现出,你三十五岁以后就发财了。’前些日子,三舅不是来找我们借钱了么,算命先生说我过了三十五,啥子事情都遂心如意,你们看哪样他没有算准,我说就按算命先生说的办。”

盛成厚两口子更是深信不疑,盛成龙原本不迷信的,如今也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盛月桥要盛成美立马张罗,请“观花走阴”的观花婆和“泼水饭”的阴阳先生。

连石云情也半信半疑起来,金泽学不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他却随声附和,说些算八字灵验观花婆精准的话。只游牧声在旁冷言冷语的说:“哪里‘观花泼水饭’都看的好病哟,还是去医院才得行。”盛成美瞪了他一眼,游牧声不敢开腔了。



石云飞力主盛成龙去住院开刀治疗,但一家人都不听他的,等把‘观花泼水饭’都搞完,盛成龙的病仍然不见好转,这才去住院治疗时,盛成龙的病情更严重了。

石云飞八方找熟人托关系,托人找好医生。牵线的人说把医生请来钓鱼,他就找池塘让主治医生来钓鱼。说要给红包,盛成秀就取了几千元钱给牵线搭桥的人送去。手术后的盛成龙经过放疗化疗,头发掉光了,病情表面上好像稳定了些,因相信迷信误了时日,癌细胞已经在体内扩散了。

盛成龙的情绪悲观,每当石云飞去看他,盛成龙都拉住石云飞的手失声痛哭。“没有想到我这辈子就像这样就完了,我才三十九岁,就这样完了,我真的不甘心呀……”

面对这样的情景,石云飞心里也十分苦涩。这辈子他没有几个知心朋友,只有盛成龙,曾经和他的心走的最近。他们之间没有索取也不存在相互利用。有的只是亲人般的兄弟情谊。从没有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严进林和他也算是朋友,也好像有兄弟般的情感。可为了钱争地盘打架,二十多年的情感就那么化为乌有。公兵云行有也是朋友,也好像有兄弟般的情感,可那情感只是建立在酒肉上。只和盛成龙关系密切,如今眼看盛成龙又病入膏肓,自己不知该用什么话,安慰病中的盛成龙。

盛成龙情绪不好的时候,责怪他强把他送进医院动手术。如果不去动手术,也许他的病没有这么严重,也许神灵会保佑他康复。人在绝望的时候,从情绪深处流露出苦痛。有时怨天尤人,有时悲观绝望,使得石云飞难以面对。

石云飞这辈子唯一亲近的,除了母亲就只俩个妹妹。石云缘死了,石云飞的期盼和挂念也随之去了。如今见了石云情,心底油生起许多想说的话。如今的盛成秀,平生出许多念叨来,总是说各自都有家庭,说话做事不能无所顾忌。石云飞想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那些与他有业务往来的人,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是朋友。”而实际是以经济为纽带串换成的相互利益。这些关系需要石云飞用金钱维持,那一天经济出现危机,无法继续维持,这些人的关系便宣告完结。

谁也不会因为是朋友,而放弃他的既得利益。只要他的回扣比别人拿的少,或者回扣没有了,即刻便会产生连锁反应,他如何不看重他和盛成龙之间的,胜似兄弟的情谊。



自盛成龙知道了他和石云缘石云情是三胞胎,他便把石云飞当成了他的亲哥哥;他总是竭力保护这个孱弱的家庭。在那个谁都可以欺负、殴打、奴役你的年代,有一个能邀约一群兄弟伙,为你出头露面的兄弟,你的家庭,不知要少受多少欺负。

石云飞和盛成龙严进林的关系,只自己能感觉亲疏。盛成龙做任何事情,不图回报,只要是他力所能及,自觉自愿的就主动去做,而且做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终,别说是厂里的机器设备,就是家用电器,只要察觉有点问题,立马拆卸修理,他修不起的,会立马抱去维修部,修好了给你送回来,在这个家庭里,他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石云飞和严进林的关系不一样,他们两人只是相互利用。以前曾经也许有感情,可那感情不牢固。为了争夺翻砂房的地盘,如果不是自己克制,不知道会闹个什么结局。石云飞和盛成龙严进林的关系,也许就是兄弟和朋友的区别吧。

世界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这是那些声言和你是朋友,因利益冲突背叛你的人的托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几乎都有回报,只有至亲至爱的人做任何事情才不图回报。
从石云飞经营企业办厂以来,只有盛成龙才把石云飞的事情当成他自己的事情,而且从不希图得到什么报酬。

他主动来厂检查设备修理机床,是石云飞觉得他花了时间花了精力,应该给他点报酬。起始盛成龙不要,是石云飞说你不收钱以后就别来了。盛成龙并不是为了钱,而是尽点绵薄之力,这点石云飞自己看得出来,正因为如此。石云飞才觉得盛成龙对他的兄弟情谊的珍贵。

没有想到盛成龙会得这种病,石云飞束手无策也无可奈何。盛成龙病重住院了,石云飞去看他,盛成龙摇着头只说了三个字:“没得法。”眼睛定定地盯着石云飞,脸上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表情,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间断的往下流。看着盛成龙这么痛苦,石云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仰脸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抑制不住的泪水汩汩流淌。

盛成龙不行了,打电话叫石云飞去,见石云飞来盛成龙已在弥留中,一把抓住石云飞的手再也不松开,眼睛里一直有泪水往外流,石云飞用纸给他擦,泪水不停。盛成龙已经停止了呼吸,身体已经变凉了,那泪水还在往外流……

第二部第九卷 第七章

 



在中国改革初期的农村,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些企业全都是以村集体的名义,申请办理营业执照,然后把企业承包给私人经营,村委会收取一定数额的承包费。这些企业的资金有的来源于集体,有的是以村社的名义向银行贷的款。那时候荔枝村,还没有民营企业之说。

来乡村承包企业的人良莠不齐,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根本不会经营,把企业搞垮了,自己爬起来跑了,给村社集体留下大笔的债务。有的乘机捞油水揣进腰包,造成集体资产大量流失。即使企业搞得好的,村社集体也只是得到为数不多的承包费而已。几经周折,村社干部也学乖了,只出地盘不出钱,愿意来就帮你办理营业执照。

企业还是以集体的名义,挂集体的招牌,再承包给你经营。你一年上交多少钱,集体不再承担风险。常仁舟和扬萧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来到荔枝村的,杨萧平与常仁舟都没有投一分钱,所有的资金全是石云飞投入。幸好常仁舟和扬萧平承包的企业运转正常,石云飞也因此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把钱扔进水里。

常仁舟生产的是炼钢设备上使用的减速机,一次定货就是数十台,需要投入的资金多,他在别人那里提了他需要的配件,或是在别人那里加工了自己需要的配件,无款支付而别人也需要铜配件时,他就把那需要铜配件的人带到石云飞厂里来,介绍石云飞给他做铜配件,让石云飞把货发给他,货款由他常仁舟来支付。

表面上看此举对石云飞有利,给他增加了业务量,而实际上是为他常仁舟自己创造了一个宽松的资金环境。等常仁舟把大批的产品交出去,收回货款时,再把他介绍来的那些铜件款付给石云飞。石云飞因此认识了南川的牟历程,也因此又来了一位想石云飞为他投资建厂的人。这个人石云飞以前认识,叫陈宫林,是重庆水泵厂的业务员。

“我出来好几年了,想搞一个产品就是缺少资金,常仁舟全靠你,没有你的资金大力支持,他的产品哪里做得出来,你看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做发了。”陈宫林无不羡慕地说:“你也投点钱给我晒,只要有资金,保证我也会和常仁舟一样。”

石云飞问他说:“你做啥子产品哟?”陈宫林说:“我是水泵厂的,当然搞水泵喽。”石云飞说:“你早点来还差不多,说实话,这两个厂的资金投入,就把我的钱搞得差不多了。”陈宫林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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