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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草莽芳华-第78部分

小说: 草莽芳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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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大叔欣然上前说:“哦!张兄弟,你还认识我?” 
  张兄弟苦笑道:“十载光阴不算长,哪能忘了?” 
  “彼此彼此。哦!张兄弟,仍然不得意?” 
  张兄弟失声长叹,怨毒地,感慨万端地说:“你是知道的,哪能得意哪!往年织一匹布,可卖十一二两银子,鸿泰来了之后,最好的细布也只能卖四五两。织一匹布要二十天左右,麻是自己地里长的不算,仅两人的伙食也要三四两银子。唉!能活下去,已经是不容易了,还能怎样?哦!丁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嘛!” 
  “看?老天爷,如果我丢得开走得了,八辈子也不会回来,看这伤心的鬼地方。怎样,在外面还好吧?” 
  “托福,还好。” 
  “你有一门好手艺,走遍天下不愁吃。唉!我……要不是我那老伴与儿子和那块鬼麻田牵死了我……” 
  熊爷突然走近,笑道:“丁大叔,不替我引见引见你的老乡亲?” 
  丁大叔赶忙闪在一旁,欠身道:“张兄弟,这位是敝东主熊爷熊慕天。那五位是掌柜李二爷、总管周五爷、管事吴爷、郑爷、王爷。”又向众人说:“这位是本城南郊天星里的张三,不但是本城的最佳织匠,也是本府数一数二的织花高手。想当年,他的织我的染,在本府不作第二人想,他的老伴也极为高明。” 
  熊慕天呵呵笑,拱手为礼道:“张师父,久仰久仰。过些天,兄弟再登门拜访。” 
  张三畏缩地行礼,在这几位阔客面前,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出来,对方一客气,他更是慌张得只会拱手作揖。 
  李二爷笑道:“张兄,等咱们安顿停当,一定前往拜望,日后咱们多亲近。” 
  丁大叔拍拍张三的肩膀,神色肃穆地说:“兄弟,等我的消息。我先到城里替东主找地方安顿,以后再谈。记住,不可透露我的行踪。” 
  第三天,东大街的小柳巷口的右侧,三家店号取下了招牌。接着,大兴土木改装门面。 
  几乎在同一天,对面鸿泰绸缎庄宁国分店的店伙,不断地前来打听。但二人不知其详,只知是芜湖来的一位姓熊的财主,买下了这三间店面,鸠工装修,不知要作何种买卖。 
  十天后,城河大街南街尾染坊废墟,换了新主人,新主人姓熊。接着,大批工人开始建造厂房。 
  又是十天,河下来了二十艘船,运来了数十只大木柜,不知内盛何物,雇来大批挑夫,将木相抬至仍在修建的店内。 
  一个月过去了,店面已修整停当,厂房亦粗具规模,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建的是大厂房而不是栈房。 
  这天,厂房正屋上梁,吸引了大批顽童和看热闹的人。顽童是想检些上梁时撒下的祭品,大人则想看看热闹,探听修建的是何种厂房。 
  闲人中,有鸿泰的几个伙计帮闲。 
  祭坛上香烟缭绕,供桌上除了三牲之外,另有十大盆糕饼果品,准备用来撒食消灾,顽童们就等这些食物。道士们正在跳神,等候阴阳生报时。工人们一切准备停当,兴高采烈筹备时辰光临。 
  厂房的空地上,摆了十桌酒席,准备上梁毕,大宴所有的工人。钟鼓齐鸣,念咒声此起彼落。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有人向同伴说:“晦,老四,你说这是什么厂?” 
  老四直摇头,说:“谁知道呢?人家守口如瓶,又没有看见工具,从何猜起?” 
  “会不会是染坊?” 
  “见你的大头鬼,十九年来,从没听说有人敢来开染坊,谁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在此地玩命?别废话啦!” 
  一旁的一位中年人沉声说:“看格局,八成儿是开染房,不信咱们打赌一吊钱,外加一只鸡一壶酒,如何?” 
  不远处站着一位青衣泼皮,哼了一声说:“真要开染坊,大概是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谅他也没有这个胆。” 
  一个嘴上刚长毛的少年邪气地说:“水老鼠,人家开的就是染坊。” 
  “混帐!你敢叫我水老鼠?”泼皮怒不可遏地叫,急冲而上。 
  少年人怪笑着往人丛中一钻,溜之大吉。 
  城内外谣言满天飞,谣传纷纷,但工人们不知其详,主事人像个没口儿的葫芦,不透丝毫口风。各种行业都有人猜,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是开染坊。 
  熊慕天来去匆匆,往来于宁国与芜湖之间,在宁国逗留的时日无多,每次逗留三五日,跑跑衙门并结识当地的名流,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就是不谈有关本身的行业。 
  他的身份很特殊,落藉太平府繁昌,三代以来,皆是繁昌的殷实粮绅。直至他这一代,抛下祖业至南京落户,自贬身价改农为商,开设了两家粮行,一家银楼,三家油栈,一座船厂。因此,他是农,也是工,同时是商,是具有复杂身份的人。也因此他能结交名流,行走官府,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应付裕如,面面俱到。一月工夫,他就曾经在本城首屈一指的江南酒楼,宴了九次客。有钱、有地位、人圆滑,风度佳,手面广。不消多久,宁国府谁不知道熊慕天熊爷的大名? 
  唯一令本城人迷惑的是,他在南京有许多基业,为何到宁国府来买店面开店?开甚么店? 
  他始终不透露口风,令人莫测高深。对方如果追问,他只用两句老话来搪塞:天机不可泄漏,届时自知。 
  开粮行?宁国府水田有限,山多田少,勉勉强强能自足而已,没有余粮运南京,南京也不要宁国的米,此地的粮食价比南京高些。银楼?本地大户人家并不多,需要的首饰少得可怜,绝大多数的人皆买不起首饰,买得起的人,却要到南京去买。油栈,你了不能食用的桐油外,食用的油产品有限。 
  因此,绝大多数的人猜想他要开造船厂,厂房大,位于江边,那还错得了? 
  对面的鸿泰绸庄店面不大,只有两间门面,店内没有货柜,并不向外营业,他们只收不卖。自早至晚,四乡各县来的胚布、素绸、白绫、五色线毯、兔褐,源源不绝向店内运,以胚布为大宗,绸缎的产量毕竟有限。每天清早,必定有两艘运布船航运至芜湖,在芜湖加工染色。 
  制品如不卖给鸿泰,绝对无法偷运出境。鸿泰在各地收买了不少地棍,放出不少眼线,没有人敢反抗。 
  这天晚间,鸿泰的店后厅灯火通名,高高矮矮三十余名老少,正在商讨机密大事。主人绝秀才易寿高坐在大环椅内,左是师爷胡喜,右是打手头儿双尾蝎朱坤。 
  绝秀才易寿五短身材,年约五十出头,身材瘦削,颊上无肉,生了一双胡狼似的锐利怪眼,一双手留了寸长的指甲,不时捻动山羊胡,阴森锐利的目光,往复扫视在座的人,令人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颇具威严。 
  右首一名中年人干咳了一声,发话道:“大东主派在下前来,向三东主禀明……” 
  “有话你就快说吧,一切闲话客套可以免了。”绝秀才不耐地催促。 
  中年人口气一紧,说:“派往南京的人,已带回信息。这姓熊的在南京,确有一座船厂,但承造的皆是行走大江的百石以上大客货船,从不制造小舟。这人的底细,在南京小有名望,算不了什么。” 
  绝秀才哼了一声说:“等于是一大堆废话。大东主有何打算么?” 
  “大东主说,如果姓熊的开船厂,就不必管他。但依二东主猜测,似乎不可能是开船厂。” 
  “有道理么?” 
  “行走宛溪的船,皆是二十石以下的小舟,需要船的人不多,芜湖的船厂足以供应而有余。在此地开船厂无利可图,必定血本无归,天下问哪有这么愚笨的人?” 
  “有道理。” 
  “因此,大东主也认为有道理,要找出线索,可从是否有利方向推测。宁国府唯一可获厚利的行业是织物,因此,对方很可能要与本店竞争。” 
  “不可能……” 
  “大东主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防患于未然,三东主必须将他们的底细摸清。如果他们真的开染坊,大东主请三东主便宜行事,决不容许此事发生。” 
  “那是当然。” 
  “过几天二东主要亲自前来,听候……” 
  “你回去告知二东主,有我负责,上面已经交给我全权办理,用不着他插上一脚。” 
  “但大东主二东主这方面,还未接到指示。” 
  “他们会接到指示的。今晚咱们分配人手,准备绑架那位李掌柜,要他招出底细,你是否有兴参加?” 
  “绑架?在未查出底细之前?这……” 
  “当然不以本店的名义出面,何所惧哉?” 
  “恐怕不妥……” 
  绝秀才冷笑一声,挥手道:“那么,你走吧,心存顾忌,成不了事的。” 
  “这……好吧,在下告退。” 
  同一期间,已修整停当,门面焕然一新,等候择吉开张敬神上招牌的店内花厅中,熊慕天也在召集手下,商量择吉开张的事。他们已预料到开张那天,必定会掀起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必须早作准备,以应付可能发生的纠纷。 
  城河大街的街屋已远离码头,新建的厂房原是往日的染坊废墟,距街尾最后一栋房屋,约有半里地。由于这里是城墙折向处,因此中间横亘着一条三丈宽的城壕,架了一条小木桥维持交通,在濠与溪会合处。附近杂树丛生,行走的人不多。建厂的工人早上来,晚上去,除了三两位采办人员不时走动外,平时没有人走动。建屋的主要材料,皆用船只直接运送到工地,用不着这条街尾的小径。街尾的居民,视线被杂树所挡,只能从树梢看到厂房的屋顶。 
  厂房已大部建妥,大概十天半月便可完工。 
  这天,熊慕天已乘船离开了府城,监工的重责,完全落在李掌柜李二爷头上。一早,他便带了一名随从,在工地巡视,直至近午时分,方满意地带了从人,施施然返回城内。 
  距木桥尚有三二十步,路旁的矮树下,突然跳出两个穿青衣短打的大汉,牛耳尖刀一左一右,顶住了李二爷的胸口和背肋要害,右面的人喝道:“老兄,反抗者死。” 
  随从吃了一惊,扭头便跑,正待出声求救,路旁又跳出两个大汉,匕首一扬拦住去路,大喝道:“站住!不要命么?” 
  随从反应甚快,俯身急抓路旁的一根枯枝防身。 
  李二爷神色镇定,叫道:“老七,听他们的话。”又转向挟持他的两个人问:“请问老兄,你们要些什么?” 
  “跟咱们走。”大汉狞笑着说。 
  “为何?” 
  “不许多问。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乖乖跟咱们走?” 
  “这……” 
  “告诉你,不跟也得跟。走!向北走,少废话。” 
  被两把尖刀逼住,不走也得走。随从被打昏,李二爷则被四个人押着向北走,双目被黑巾蒙住,手上了绑,一脚高一脚低,连拖带拉不知走向何处。 
  李二爷相当沉着,大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气概。当蒙目的黑巾除去之后,他发觉处身在一座小茅屋的厅堂内,门窗闭得紧紧地,看不到屋外的景物,厅内幽暗,只有从后堂天井中透来的微弱光线。 
  除了押他来的四个人外,中间八仙桌的上首,坐了一个獐头鼠目的青衣中年人。两侧,是四名魁梧的大汉,全用冷然的目光注视着他。 
  押他的一名大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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