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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大宋中兴通俗演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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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傅、刘正彦见书大惊,与部下商量,乘世忠未发,乃遣弟苗翊、马柔吉领精兵一万扼临平,以阻外军。苗翊二人领军去了。傅又欲阴夺世忠等兵柄,次日入奏帝,诬竣世忠欲危社稷,乞除二人节度使之职。帝允奏,即降诏谪之。时刘光世得吕颐浩书,亦部兵至平江会浚。浚见各镇军马皆到,乃草檄声苗傅、刘正彦之罪,布告天卞。檄曰:苗傅不道,刘氏大逆。枭王渊而以诛乱为名,废皇上而以奉立借口。加以恶党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佞,残害忠良。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是以部镇臣子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逆海内之推心。爰举义以清叛逆,南连百越,北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
  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暗呜则山岳崩颓,咤咤则风云变色。以斯制敌,何敌不摧!以斯攻城,何城不克!公等或仗忠义,或叶连衔,或膺重寄于成牙,或受顾命于宣室,共起勤王之师,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党,同指山河。若或眷恋穷城,徊征岐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中外得张浚檄文,各引兵来会。浚以韩世忠为前军,张俊副之,刘光世为游击。自与吕颐浩总中军,刘光世分兵后应。
  丙午旦大军发平江,望杭州进发。

  
  



                        


第二十回    韩世忠大破苗翊


  却说苗傅等闻知张浚大军起发,忧恐不知所为。谋于朱胜非,胜非谓之曰:“事有先机而昧之者,是自取其辱也。日前张公致书于诸君,是使丞相等自反正耳。不然,勤王之师会集一月有余,至今犹未至哉?公何不率百官六军,请少帝还宫,复皇上天位,则公等可转祸为福,以保后计矣。若待诸侯一入禁阙,那时君欲明辩之,其可得乎?”苗傅从其议,遂率百官朝于睿圣宫,奏曰:“今外镇浚等会合属引兵赴阙,欲尽诛臣等,乞圣上怜悯。”言罢痛哭。帝慰劳之曰:“朕本不当承统,因尔等推戴之勤,权居九五以静其乱。于今当让还皇上天位,以保卿等。”遂命颜岐请太后手诏,即日还位与皇上。苗傅等退出,喜以手加额曰:“圣天子度量如是也。”苗傅党张逵闻之,叹曰:“赵氏安而苗氏危矣。”夏五月,帝复位,尊隆祜太后为隆祜皇太后,加封苗傅为淮西制置使,刘正彦为副使,复以建炎纪年。却说吕颐浩、张浚大军至临平,苗翊、马柔吉得知,即遣骁将雷春领兵一万出湖口下寨,以防世忠。自率二万精卒,离临平二十里控截浚军。遥见尘土起处,吕颐浩大众到来。苗翊领兵出马,对阵中门旗开处,吕杭挺枪跃马近前,高叫:“逆党早早受降,免尔立见诛戮!”苗翊大怒,举手中方天戟径奔吕杭,吕杭挺枪来迎。两下金鼓齐鸣,二马相交,战上三十余合。张浚一彪军刺斜杀进,马柔吉勒骑出阵助战,吕颐浩挥动后军,一齐掩杀将来。苗翊抵敌不过,绕阵而走。马柔吉见苗翊杀败,无心恋战,放马逃回。张浚驱三军大杀一阵,苗翊、马柔吉望湖口奔走,与雷春相合,负山阻水下寨。
  却说张浚秉胜兵直抵湖口,遣人催韩世忠出秀州绝贼走路。
  韩世忠得令,率所部顺流而下,遥见湖口杀气弥空,征云四 起,知浚等兵已大集,即鼓勇向先。人报苗翊、马柔吉负山阻水为阵,中流俱是鹿角,梗碍行舟,实难前进。世忠怒曰:“此贼若不能破,尚望振中原哉!”即舍舟登岸,催动后军,荡起征尘向前,正遇雷春手挥利斧来迎,世忠更不打话,举枪交还,一来一往,战五十合不分胜败。马柔吉跑马舞刀助雷春夹攻世忠,世忠奋呼力战。不移时,上流头金鼓喧天,一彪军马来到,旗号上却是大将张俊,引一万精兵,从吴江迳出湖口,正遇交战,与世忠首尾击贼。雷春见众寡不敌,引本部刺斜杀出吴江镇。正走间,坡后喊声大震,刘光世一路军截出,雷春舞斧与光世又斗数合。部下见势败,先自逃走。雷春措手不及,被光世一枪刺于马下,降其众无数。前军报知世忠,刘光世已刺死雷春,世忠曰:“破竹之势不可失也。”复舍马操戈而前,下令谕将士曰:“今日当以死报国耳!面不被数矢者皆斩!”于是士卒各用命,奋力争先。苗翊见世忠勇敢难敌,引神臂弩持满以待世忠。世忠瞋目大呼,挺刃突进。翊众不战自乱,矢不及发,被世忠一刀砍下头来。马柔吉见苗翊杀死,弃坐下马望湖口奔走,被张俊赶上,一枪刺落湖中而死。张浚会集勤王兵入北阙。苗傅、刘正彦听知苗翊等战死,拥精兵二千,夜开涌金门以走。
  次日,吕颐浩、张浚率师入城。王世修正待要密出北门逃匿,人报知世忠。世忠军从北门入,手执世修以属法吏。吕颐浩、张浚入见高宗,伏地涕曰:“臣等总戎在外,致皇上遭厄,未即入声罪讨贼,早舒陛下宵旰,臣之过也。”帝问劳再三,谓浚曰:“曩在睿圣,两宫隔绝,一日啜羹覆手,念卿等被谪,此事谁任?”言罢,解所服玉带赐之。帝握世忠手恸哭曰:“卿在外,中军统制吴湛佐逆为最,尚留朕肘腋,久必为患,卿当先诛之。”世忠曰:“陛下无忧,臣即捉下,以正其恶。”浚等退出。世忠次日来访吴湛。湛握手与语,世忠曰:“人言阁下助苗傅作乱,信有乎?”湛见世忠颜色变异,恐惧不敢对。世忠怒折其中指,令部下捉归,入奏帝。帝下诏与王世修俱斩于市。复令世忠检录官属,但是苗傅逆党,皆诛贬有差。
  尚书右仆射朱胜非,自以尝出入苗傅府中,恐祸及身,见帝言曰:“臣昔遇变,义即当死,偷生至此,正欲图今日之事耳。
  幸恶罪已窜,叛党服诛,臣乞罢政,投闲归老,苟全余喘于终年,实出陛下之盛德也。”帝曰:“朕遭内变,仆射扶持之功不为不多。且朕今得复位,卿等正宜辅佐国政,共成大业,享爵禄以遗子孙,何遽以退闲为辞。”胜非力奏曰:“非臣固敢违天颜而图安逸,缘臣才不足以莅政,武不足以拨乱,徒食君禄,侍朝竟无益也。”帝见胜非陈奏剀切,遂准其清,因曰:“仆射已退,谁可代此职?”胜非曰:“吕颐浩、张浚二人得一可代臣职。”帝又问二人孰优,对曰:“张浚喜事而疏,颐浩练事而暴。然颐浩民望素着,陛下宜任之。”胜非既罢政,帝即以吕颐浩为尚书右仆射,以刘光世为御营副使,韩世忠、张浚为御前左右军都统制,诏韩世忠、刘光世部兵迫剿苗傅、刘正彦,立魏国公旁为旉太子。自是朝政日以就绪,禁庭内外百僚肃然。
  话分两头。却说韩世忠、刘光世承诏旨,分兵赶捉苗傅、刘正彦二贼。傅闻知官军搜捕紧急,与正彦走入闽地躲避。韩世忠连夜追袭,捉苗傅于浦城。刘光世亦得刘正彦。即将二人槛车监囚,遣人送诣行在。高宗大悦,下诏将苗傅、刘正彦戮于市曹,全家老幼皆弃市,复命枭二凶首号令阙下。
  帝既诛苗傅、刘正彦,因谓群臣曰:“苗傅等乘机倡乱,屈辱寡人,今被捉送阙下,全家诛夷,是徒自取其祸耳,与人何预?以今卿等各宜协办匡朕,慎图名节,以保善后计,苗氏之事可鉴也。”众臣拜曰:“诚如圣渝。”自是高宗颇勤政事,因下诏以四失罪己:一日昧经邦之大略,二日昧戡难之远图,三日无绥人之德,四日失驭臣之柄。
  且说司勋员外郎赵鼎见帝下罪己诏,上疏曰:“自王安石用事,变祖宗之法,而民始病;假辟国之谋,造生边患;兴理财之政,穷困民力;设虚无之学,败坏人才。至崇宁初蔡京托绍述之名,尽祖宗安石之政,凡今日之患,始于安石,成于蔡京。今安石犹配享神宗,而京之党未除,时政之缺莫大于此,乞陛下速宜改正,天下幸甚。”疏进,诏下着中书省行之。越三日,中丞张守上疏曰:“陛下处宫室之安,则思二帝母后穹庐毳幕之居;烹膳羞之奉,则思二帝母后膻肉酪浆之味;服细暖之衣,则思二帝母后穷边绝塞之塞否;操予夺之柄,则思二 帝母后语言动作爰制于人;享嫔御之适,则思二帝母后谁为之使令;对臣下之朝,则思二帝母后谁为之尊礼。思之又思,兢云栗云。圣心不倦,而天不为之助顺者,万无是理也。”疏上,高宗览之,涕然泪下,即颁诏着令洪皓充大金通问使,前至金国体问太上道君皇帝消息,许为大臣之中荐有能达君命者副行。
  洪皓奏曰:“臣举荐一人,可与臣同往金国通使。”

  
  



                        


第二十一回    洪皓持节使金国


  高宗曰:“卿所保者是谁?”皓曰:“此人素着愚直,有敢言之风,靖康时为殿中侍御史,姓崔名纵字廷直。”帝大悦,即宣过崔纵,谕之曰:“朕烦卿佐皓一行,勿惜间关,见道君皇帝,须体朕意诉之。”纵曰:“臣食君禄,志在效报。既承命召,行不俟驾,敢以驱驰辞哉!”即日受节,辞帝出朝,与洪皓离了宫阙,带数十从人前往燕京进发。
  二人于路上,正值夏末秋初天气,西风骤起,极目黄云白草,不胜凄惨。时所在贼盗梗阻,道路难通。皓与纵艰难百端,将达太原地界,从者丧失殆尽,止留他二人而已。二人又行了数日,才到太原府,洪皓着令胡人通报金元帅黏没喝。黏没喝听有中国使命到,令唤入。皓与纵入见黏没喝,长揖不拜。黏没喝怒曰:“汝诚不畏死邪?”皓曰:“死生有命,安得为惧!”纵曰:“死即死耳,决不偷生为他人屈!”黏没喝欲斩之,左右皆劝以为中国大使,未奉金主命而杀之,恐有不测。黏没喝曰:“既不杀他,吾亦流逐之也。”遂遣逼往云中见斡离没。皓、纵只得来云中见斡离没。斡离没拘留之。或劝斡离没使二人仕刘豫,斡离从之。皓曰:“万里衔命,不得奉两宫南归,恨力不能磔逆豫,忍事之耶!留亦死,见刘豫亦死。不愿偷生狗鼠间,愿就鼎镬无悔!”斡离没怒,叱令杀之。旁有一校目止剑士,为其跪请曰:“此真忠臣也。他各为主,杀之何益!”斡离没怒未息,乃迫之使仕刘豫。皓、纵至济南府见豫,斥曰:“汝为宋臣,卖主降仇,何面目见中原士大夫乎?吾头可断,吾膝不可屈也,汝欲杀即杀!”声色俱厉。
  刘豫默然莫对,遣人送回斡离没。
  斡离没遂将皓、纵流递于冷山胡人监押。出离云中,过平阳驿,皓作《满江红》词一阕以伸其志云。词云:万里尤荒,尘土染,坚持旌节。凭仗着,忠肝义胆,枪唇剑舌。满体遍伤嵇绍箭,一腔盛积苌弘血。莫等馁了浩然心,存贞烈。戴天恨,终未雪。吴越怨,何时绝?奋笔锋戳破,燕然山缺。鼙鼓敲残塞上霜,雁声叫落关河月。待他时,回去觐天颜,重欢悦。
  崔纵诵之而赞其妙。二人始至冷山,但见阴风飒飒,衰草离塞雁呜霜,怪禽啼月,纵亦长吟一律以自遣云:漠漠穹庐绝塞行,胡笳声里旅况惊。
  君臣异域同屯蹇,朋友他乡共死生。
  一旦拔刀尤郑众,十年持节效苏卿。
  冷山寂寞荒凉地,风景何如五国城?
  洪、崔自到冷山,饮食不充,北地风霜凛肃,衣裘币坏,二人艰苦万状,不可胜言。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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