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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交际花盛衰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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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雷丝碧是他崇拜的罗马贵妇。据说他的优秀作品是从他对雷丝碧的激情中汲取灵感。

    ◎普罗佩提乌斯(公元前四七—一五),古罗马诗人。他从对珊蒂的爱情中激发创
作灵感,写成四部哀歌集。
    ◎德梅特律斯(公元前三三七一二八三),马其顿国王,雅典名妓拉米的情人。

 
    “勃隆代,在歌剧院观众休息室里谈论德梅特律斯,我觉得太带点儿《辩论报》的
色彩了。”比西沃在他邻人的耳边说。
    “如果没有这些女王,恺撒们的帝国又该如何呢?”勃隆代毫不理会地继续说下去,
拉伊丝◎罗多帕◎代表了希腊和埃及,而且所有这些女王都体现了她们生活时代的诗意。
拿破仑没有这种诗意,因为他的那支大军的寡妇不过是一场粗俗的玩笑◎,而大革命倒
不乏这种诗意,因为有塔利安夫人!◎现在的法国是看谁登上宝座,确实有一个宝座空
着呢!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就可以造出一个女王来。我呀,我可以给‘电鳐’,一个姨
妈,因为她的母亲确确实实是死在不体面的地方;杜·蒂耶出钱给她买一座王宫;鲁斯
托为她买一辆马车;拉斯蒂涅克出钱雇一些仆人;德·吕卜尔克斯提供一名厨师;斐诺
买几顶帽子◎(斐诺听到这句直愣愣的俏皮话,不禁颤动了一下);韦尔努为她大肆吹
捧一番;比西沃为她写文章。贵族们会来到我们这位尼依家中寻欢作乐,我们可以请一
些艺术家到尼依家来,否则要写一些厉害的文章抨击他们。尼依二世会放肆鲁莽得极其
出色,奢侈豪华得气势凌人,她会发表政见。人们在她家里阅读某些被禁止的戏剧杰作,
必要时可以让人们故意上演。她不会是自由党,妓女基本上是拥护君主制的。啊!多么
巨大的损失!她本该拥抱她的整个世纪,而她却与一个小青年相好!吕西安倒可以给她
当一条猎狗!”    
  ◎好几个古希腊名妓都叫拉伊丝,其中最有名的是阿尔西比亚德的情妇。
    ◎罗多帕,公元前六世纪希腊名妓,传说她嫁了一个法老。

    ◎指拿破仑与约瑟芬的关系毫无诗意。约瑟芬的前夫亚历山大·德·博阿尔奈子爵
大革命时期被绞死,所以称为寡妇。
    ◎塔利安夫人(一七七三—一八三五),大革命期间成为法国政治家塔利安的情妇
和妻子,对塔利安颇有影响,在促使罗伯斯庇尔失败中起了决定作用。
    ◎斐诺的父亲是制帽商。

 
    “你指名道姓说出的那些女强人,没有一个在街上沾过泥水,”斐诺说,“而这只
漂亮的‘老鼠’已经在污泥中打过滚了。”
    “就像松软沃土中的百合的种子,”韦尔努接过话头说,“她在那里变得更加美丽,
在那里开了花。她的优势就是从这里得到的。难道不必经历各种生活就能创造出连接一
切的欢笑和快乐吗?”
    “他说的一点不错。”鲁斯托说,在此之前他一直呆在一旁察颜观色,没有开口,
“‘电鳐’知道怎么笑,也善于使别人笑。这是大作家和名演员的学问,是属于深入过
所有社会底层的人。这个姑娘十八岁上就已经享受了最富裕的生活,领略了极端的贫困,
接触了各阶层的男人。她手里似乎握着一根魔棒,对那些还有良心在从事政治或科学,
文学或艺术的男人,她用这根魔棒将他们拼命压抑的炽烈的欲望激发起来。在巴黎,没
有一个女子能像她那样对动物说:‘出来吧!……’动物于是离开它的洞穴,在极度兴
奋中打滚。她叫你坐到餐桌上,让你吃得称心如意。她伺候你喝酒,吸烟。总之,这个
女子就是拉伯雷歌颂的那种盐,那种盐撒到物质上,使物质获得了生命,孕育成极其美
好的艺术境界:她的连衣裙展现出无比的华丽,她的手指及时显露出宝石,就像她的嘴
唇及时发出微笑一样。她赋予一切事物适合时宜的灵性,她的隐语辛辣而有趣;她知道
使用有声有色并有极强感染力的象声词的奥秘,她……”
    “你损失了连载长篇小说的一百个苏,”比西沃打断鲁斯托的话,说道,“‘电鳐’
比这些都要好得多:你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当过她的情人,你们中间谁也不会说她曾经
是你的情妇;她始终可以把你们捏在手心里,而你们却永远无法对她这样。你们强行打
开她的门,目的只是求她帮忙……”
    “噢!她比一个屡屡得手的强盗头子更慷慨,比学校里最要好的同学更忠实。”勃
隆代说,“人们可以把自己的钱袋和心中的秘密全都交给她。但是,我之所以选她当王
后,是因为她具有波旁家族对失势的宠臣那样的冷漠。”
    “她如同她的母亲,要价太高。”德·吕卜尔克斯说,“据说那个荷兰美女◎侵吞
了托兰多◎大主教的全部进款,弄得两个公证人倾家荡产……”    
  ◎莎拉·高布赛克,绰号荷兰美女,在一八三五年版的《高布赛克》中出现过,在
《赛查·皮罗托盛衰记》中,她使公证人罗甘倾家荡产。
    ◎托兰多:西班牙城市。

 
    “马克西姆·德·特拉叶年轻时当官廷侍从那一阵,就是荷兰美女养活他的。”比
西沃说。
    “‘电鳐’要价太高,就像拉斐尔、卡雷默◎塔格里奥尼◎劳伦斯◎布勒◎一样,
像所有天才艺术家一样,要价太高……”勃隆代说。    
  ◎卡雷默(一七八四—一八三三),法国名烹调专家,在欧洲享有盛名。
    ◎塔格里奥尼(一七七七—一八七一),意大利舞蹈家。
    ◎劳伦斯(一七六九—一八三○),英国肖像画画家。
    ◎布勒(一六四二—一七三二),法国高级细木工。

 
    “艾丝苔从来没有像样的上流妇女的模样,”拉斯蒂涅克这时指着被吕西安挽着胳
膊的那个假面人说,“我敢打赌,这是德·赛里奇夫人。”
    “毫无疑问。”杜·夏特莱接过话头说,“这样,德·鲁邦普雷先生为什么发财也
就清楚了。”
    “啊!教会真能给自己选教士,他将来会成为一名多么漂亮的大使馆秘书!”德·
吕卜尔克斯说。
    “而且,吕西安又是个才子。”拉斯蒂涅克又接着说,“在场的诸位先生都不止一
次作过证。”他望着勃隆代、斐诺和鲁斯托又补充一句。
    “是啊,这小伙子天生前途远大,”鲁斯托满腹嫉妒地说,“尤其是他有我们所说
的‘思想独立’……”
    “是你培养了他。”韦尔努说。
    “嘿”,比西沃瞧着德·吕卜尔克斯说,“我提请秘书长和审查官先生注意:这个
假面人是‘电鳐’,我拿一顿夜宵打赌……”
    “我接受打赌。”夏特莱说。他很想知道事实真相。
    “嘿,德·吕卜尔克斯,”斐诺说,“麻烦你认一认你从前那只‘老鼠’的耳朵。”
    “用不着犯损害假面罪,”比西沃又说,“‘电鳐’和吕西安去休息室时会走过我
们跟前,那时我保证向你们证实的确是她。”
    “这么说,我们的朋友吕西安又浮出水面了。”纳当说,他也加入了这一伙,“我
还以为他回到安古姆瓦去打发他后半辈子的日子了呢。他是否发现了某种跟英国人◎作
对的决窍?”    
  ◎英国人指债权人。十五世纪起就有这种说法。

 
    “他做的事,你一时还无法办到。”拉斯蒂涅克回答说,“他还清了全部债务。”
    假面胖子点点头,表示同意。
    “在这样的年龄就循规蹈矩,那是自找麻烦。他已经没有勇气,成了靠年金过活的
人了。”纳当说。
    “噢,他呀,以后一直会当大老爷的。他脑子里总有一些高明的点子,使他能比很
多所谓拔尖的人高出一筹。”拉斯蒂涅克回答道。
    这时候,那些记者,花花公子,游手好闲者,所有的人都像马贩子端详一匹将要出
售的马一样,端详他们打赌的有趣的对象。这些熟知巴黎糜烂生活的鉴赏家,个个智力
超群,人人都有不同的头衔;他们既受腐蚀,也腐蚀别人,每个人都怀着狂热的野心,
惯于假设一切,猜测一切;他们的眼睛热切地注视着一个戴假面的女子,只有他们才能
辨认出这个女子是谁。只有他们,还有几个歌剧院舞会的常客,才能从丧服似的黑色长
外衣底部,从风帽下面,从使妇女全然变样的下垂的披肩式大翻领下面,辨认出丰满的
体形、举止和步态的特点,腰肢扭动的方式,头上的饰物,那些在一般人眼里最不易察
觉,而对他们来说却是最容易发现的东西。虽然有这层外表笨重的外装,他们仍然能辨
认出最令人兴奋的状貌,一个被真正的爱情所激动的女子在人们眼前呈现的状貌。不管
她是“电鳐”,还是德·莫弗里涅斯公爵夫人,或是德·赛里奇夫人,不管是处在社会
阶梯的最低一级还是最高一级,这女人是个令人赞叹的尤物,照亮幸福梦境的闪电。不
管是这些老化的青年,还是年轻的老人,都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感受,以至都妒忌吕西
安拥有这种能把一个女子变成仙女的至高无上的特权。这个戴假面的女子就在那里,就
像跟吕西安单独相处一样。对她来说,这一万个人,这滞重的尘土飞扬的环境都已不复
存在,对,她处在爱神的天穹之下,犹如拉斐尔画笔下的圣母处在椭圆形的金网之下。
她丝毫感觉不到肘臂的碰撞,火焰般的目光从假面上两个窟窿里射出来,与吕西安的目
光汇合在一起,连她身躯的摆动好像也以他男友的动作为准。一个钟情女子周围闪耀着
的并使她从所有女子中间显露出来的这种光焰从何而来呢?那种似乎改变了重力法则的
空气中的精灵般的轻盈,又是怎样产生的呢?是灵魂在出窍么?幸福是否有物理效能呢?
从黑色长袍内透露出一个童贞少女的天真无邪,透露出孩童的妩媚。这两个人虽然彼此
分离着,在向前行走,却很像那些由最巧妙的雕塑家将其优雅地搂抱在一起的弗洛尔◎
和泽菲尔◎的雕像群。但是吕西安和他的美丽的穿长袍的女子更要胜过雕像,胜过最高
超的艺术,他们使人想起乔凡尼·贝利尼◎画笔下仿照圣母形象描绘的那些掌管花鸟的
天使。吕西安和这位女子属于奇想中的事物,高于艺术,就像原因高于结果一样。    
  ◎弗洛尔,罗马神话中的花神。
    ◎泽菲尔,希腊神话中的西风神。
    ◎乔凡尼·贝利尼(约一四三○—一五一六),意大利画家。

 
    当这个女子不假思索地走到这伙人跟前时,比西沃喊起来:“艾丝苔?”像一个人
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宇那样,这个不幸的女子猛然回头,辨认出了这个嘲弄人的家伙。
她于是低下头,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阵大笑随之哄然而起。这伙人
便消散到人群中,犹如一群受惊的田鼠,从大路边上钻回自己的洞穴去了。只有拉斯蒂
涅克没有远离他应呆的地方,这是为了不显示自己回避吕西安的炯炯目光。他在这里能
观赏到两个人的痛苦,他们虽然被假面掩这着,却显出同样是深深的痛苦,首先是“电
鳐”,她垂头丧气,就像遭了雷电袭击;其次是那个不可捉摸的假面人,那伙人中唯有
他留了下来。艾丝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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