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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交际花盛衰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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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痕迹。”
    “如果充分确认是脑充血症状,鉴于死者的年龄,那就是可靠的死因了。”德普兰
指着胃中大量的食物说……
    “他是在这里吃的东西吗?”比昂雄间。
    “不是”,科朗坦说,“他是从林荫大道匆忙赶到这儿来的,他到这儿发现自己女
儿被人强奸了……”
    “这就是真正的毒药了,如果他爱自己女儿的话。”比昂雄说。
    “什么毒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呢?”科朗坦问,他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只有一种,”德普兰对一切作了仔细观察后说,“那是一种产于爪哇岛的毒物,
从一些至今还不太熟悉的灌木中采来。那种灌木属马钱子科,毒药用来涂在一种非常危
险的武器……马来人的波刃短剑上……至少有这种传说……”
    警察分局局长来了。科朗坦向他说出自己的怀疑,告诉他佩拉德在哪一家跟哪些人
一起用了夜宵,请他起草一份报告。接着,他又将谋害佩拉德性命的阴谋以及莉迪被害
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告诉了分局长。然后,科朗坦走到可怜的姑娘的房间,德普兰和比昂
雄正在那里给病人作检查。他在门口遇上了这两位医生。
    “两位先生,情况怎么样?”科朗坦问。
    “把姑娘送到精神病院去吧!万一她怀孕了,分娩后还不能恢复理智,她会得精神
忧郁症而死。要治好她的病,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给她母爱,如果能唤起母爱的话……”
    科朗坦给每位医生四十法郎金币。这时警察分局局长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便向局长
转过身去。
    “医生认为他是正常死亡。”这位官员说,“由于他是康奎尔老爹,我就更难打报
告了。他参与很多事情,我们不太清楚该把矛头对准谁……这类人常常‘奉命’而死。……”
    “我叫科朗坦,”科朗坦凑近局长的耳朵说。
    局长不由自主地一惊。
    “还是写个报告吧!”科朗坦接着说,“这报告以后很有用处,它只以保密材料上
报。我知道现在犯罪情况还没有查清,预审不可能进行……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把罪犯
送交法庭的。我要监视他们,要将他们当场擒获。”
    警察分局局长向科朗坦告别,走了。
    “先生”卡特说,“小姐总是唱啊,跳啊,怎么办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知道自己父亲刚刚死去……”
    “叫一辆出租马车,把她送到夏朗东疯人院去吧。我马上给王国警察总监写一封短
信,使她能在那里得到妥善安置。女儿上夏朗东,父亲进公共墓穴。”科朗坦说,“贡
当松,你去订一辆穷人用的枢车……现在,唐·卡洛斯·埃雷拉,咱俩较量一番吧!……”
    “卡洛斯?”贡当松说,“他在西班牙呢。”
    “他在巴黎!”科朗坦以不容置辩的口气说,“他有菲利普二世◎时代西班牙式的
天才,我有逮捕一切人的本领,包括国王。”    
  ◎菲利普二世(一五二七—一五九八),一五五六至一五九八年为西班牙国王。

 
    阔佬失踪后的第五天上午九点钟,杜·瓦诺布尔夫人坐在艾丝苔的床边哭泣,因为
她感到自己要朝着贫困的斜坡滑下去了。
    “我哪怕有一百路易的固定收人也好啊!有了这笔钱,亲爱的,我可以到哪个小城
去隐居,在那里找个人结婚……”
    “我能使你有这笔钱。”艾丝苔说。
    “什么办法?”杜·瓦诺布尔夫人叫起来。
    “哦,当然要做得很自然。你听着:你装作想寻死,要装得很像。你把亚细亚叫来,
你提出给她一万法郎,换她两颗黑色玻璃小珠子,那里面装着一种毒药,一秒钟就能把
人毒死。你把这东西给我送来,我给你五万法郎……”
    “你为什么不亲自向她要呢?”杜·瓦诺布尔夫人问。
    “亚细亚不会卖给我。”
    “不会是给你自己预备的吧?……”杜·瓦诺布尔夫人说。
    “也有可能。”
    “你!你在欢乐和奢华中过日子,房子也属于你的!现在马上要为你们举行庆典,
这庆典人们会谈上十年呢!纽沁根要为此花销两万法郎。据说,到那天,人们在隆冬二
月要吃草莓、芦笋、葡萄……还有甜瓜……各套房间里要摆上价值一千埃居的鲜花!”
    “你说什么?光放在楼梯上的玫瑰就值一干埃居呢。”
    “人家说你的衣裳就值一万法郎?”
    “对,我的连衣裙是布鲁塞尔做法,纽沁根的老婆苔尔菲娜气得要死,我就要搞成
新娘的打扮。”
    “那一万法郎在哪儿?”杜·瓦诺布尔夫人问。
    “这是我的全部零用钱,”艾丝苔微笑着说,“把我的梳妆台打开,钱就在我的卷
发纸下面……”
    “嘴上说死的人,很少会自杀。”杜·瓦诺布尔夫人说,“如果这是为了去谋害……”
    “谋害别人性命?你说到哪儿去了!”艾丝苔见她朋友吞吞吐吐,便说出了她想说
的话,“你放心吧,”艾丝苔继续说,“我不想害任何人。我过去有一个女友,一个很
幸福的女子,她死了,我要跟随她去……就这么回事。”
    “你这是蠢话!……”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互相约定的。”
    “甭管这些了,拒付这笔帐算了!”女友笑了笑说。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去吧!我听见有辆马车来了,这是纽沁根,他要高兴得发疯
了!这个人,他爱我……为什么人家爱我们,我们不爱人家呢?不管怎样,人家在千方
百计讨我们喜欢。”
    “啊!这就是了!”杜·瓦诺布尔夫人说,“这正是鱼类中最精明的腓鱼的故事。”
    “为什么?……”
    “因为人家怎么也捉摸不透。”
    “嘿,快走吧,我的宝贝!我得替你去要那五万法郎。”
    “那好吧,再见……”
    三天来,艾丝苔对德·纽沁根男爵的态度完全变了。猴子变成了母猫,母猫又变成
了女人。艾丝苔对这个老头百般疼爱,使自己变得叫人着迷。她的话语已经不带戏弄和
尖刻,而是充满温情的暗示,使笨拙的银行家心中产生了信心。她叫他弗利兹,银行家
感到艾丝苔已经爱上了他。
    “我可怜的弗利兹,我叫你受了那么多痛苦,”她说,“我把你折磨坏了。你真有
耐心,多么了不起。你爱我,我看得出来,我会给你报答的。现在你叫我喜欢了,我不
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是我喜欢你,胜过喜欢一个小伙子。这也许是亲身体验的结果。时
间长了,人们终于发现快乐是心灵的财富。不过为快乐而被人爱并不比为金钱而被人爱
更令人高兴……另外,年轻人太自私,他们更多的是考虑自己,而不是想到我们。而你
呢,你只想到我。我是你的整个生命。所以,我再也不向你要什么东西了,我要向你证
明,我是怎样一个不重视物质利益的人。”
    “我习(什)么也莫(没)有开(给)你,”心花怒放的男爵回答说,“我准备明
天开(给)你带三万法郎年金来,……介(这)系(是)我的新婚礼物……”
    艾丝苔那样亲热地拥抱纽沁根,竟把他搞得脸色惨白。他没有吃春药。
    “哦!”她说,“你别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你的三万法郎年金、这是因为现在……
我爱你了,我的弗雷德里克胖子……”
    “哦,天哪!为习(什)么要考验我……不言(然)的话,三个月来,我开(该)
多么幸福……”
    “这是百分之三还是百分之五的利率,宝贝?”艾丝苔问,一边把手伸进纽沁根的
头发里,把它弄成她设想的样子。
    “百分之三……我还有好多呢。”
    于是这天上午,男爵带来了国家公债券。他来和他亲爱的小姑娘一起吃午饭、听取
她对第二天安排的吩咐。这个不同寻常的星期六,便是大日子!
    “开(给)你,我的爱妻,我的唯一的妻子。”银行家容光焕发,兴高采烈地说,
“介(这)系(是)开(给)你一辈子支付伙息(食)用的钱……”
    艾丝苔接过那张纸,毫不显得激动,把纸叠起来,放进了她的梳妆台。
    “你终于看到我接受了你的东西,这下你该高兴了吧,老色鬼!”她在纽沁根的脸
颊上轻轻拍了一下,说,“我不能再揭你的老底,因为我已经分享你所说的你的劳动成
果……这不是礼物,可怜的小伙子,这是一种归还……好了,别显出那副在交易所里的
脸色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艾丝泰(苔),我的美银(人),我的爱青(情)天席(使),”银行家说,
“再也不要对我说介(这)样的话了……你瞧……全世界把我看作盗贼,我都不在乎,
几(只)要在你限里我系(是)一个正及(直)的银(人)就行了……我越来越爱你。”
    “这也是我的想法,”艾丝苔说,“所以,我再也不会说任何使你烦恼的话了,我
的宝贝大象,因为你变得像孩子一样天真……当然罗,大坏蛋,你从来没有过天真无邪,
你出生时得到的东西应该重新显现出来,然而它被埋藏得太深了,过了六十六岁才又冒
出来……是被爱情钩上来的。这种现象发生在老人身上……这就是为什么我终于爱上了
你。你是年轻的,非常年轻……只有我才理解这个弗雷德里克……只有我一个人!……
因为你十五岁就成了银行家……在中学里,你借给同学一颗弹子,条件大概是还两颗……
(她看他大笑起来,便跃到他的膝头上)好吧,你可以做你愿意做的一切!哦,天哪,
去劫掠别人的财产吧……干吧,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人不必费心叫别人爱,拿破仑打人
就像打苍蝇。法国人纳税,不管是交给你,还是交给国家预算部门,对他们来说都是一
样!……然而,不能跟预算部门去做爱,是这样……去干吧,这个问题我认真考虑过
了,你是对的……根据贝朗瑞◎的说法,是在羊身上剪羊毛,这在《圣经》里早有记载……
拥抱你的艾丝泰(苔)吧……啊!对了,你把泰布街房子里的所有家具都给那个可怜的
瓦诺布尔吧!另外,明天你送她五万法郎……这能提高你的身价,懂吗,我的猫咪!你
把法莱克斯置于死地◎,人家开始追究你呢……你这样做将表现出巴比伦式的慷慨……
所有女人都会谈到你。哦!……在巴黎,只有你是伟大的,高尚的。人就是这样的,他
们会把法莱克斯忘却。总之,这是把钱投资到声望上去!……”    
  ◎贝朗瑞(一七八○—一八五七),法国诗人和歌曲作者。
    ◎纽沁根使法莱克斯破了产。法莱克斯当时在国外旅行。

 
    “你说得对,我的天席(使)。你了解银(人)。”他回答,“你以后就系(是)
我的参谋。”
    “是啊,”她说,“你看,我是多么为我男人的生意、声望和荣誉着想啊……去吧,
去把那五万法郎给我取来……”
    她想摆脱纽沁根先生,以便请来一位经纪人,当晚到交易所卖掉公债券。
    “为什么马上要我去呢?……”他问。
    “天哪,我的猫咪!必须把钱装在一个锦缎小盒里,拿它盖住一把扇子。你对她说:
‘夫人,这是一把扇子,我希望它能使你高兴……’人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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