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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交际花盛衰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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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它要花很多时间,而且只有妓女,轻佻或高贵的妇女才能这样做,因为这些人有整天
的时间可供她们打发。吕西安来时,她才整装完毕,犹如一朵刚刚开放的花朵,呈献在
他的眼前。她挂在心上的,只有这位诗人的幸福。她是属于他的,就像他的一件物品一
样,也就是说,她给了他完完全全的自由。她从来目不斜视,这一点神甫谆谆嘱咐过她,
因为这关系到这位深谋远虑的谋士为吕西安发迹而制定的计划。幸福没有故事可讲,各
国讲故事的人都非常明白这一点,因而所有爱情故事都以“他们很幸福”这句话作为结
束语。巴黎城内这种确实神奇的幸福,人们也只能解释它的实现的手段。这是形式最美
的幸福,是一首诗,是一曲能演奏四年的交响乐!所有的女人都会这样说:“这很多了!”
而艾丝苔和吕西安则没有说过:“这已经太多!”总之,对他们来说,“他们很幸福”
这句话比童话故事中的含义更为明确,因为“他们没有孩子。”◎这样,吕西安可以在
上流社会中寻花问柳,沉湎于诗人的放纵胡为,说句恰当的话,这也是他的处境的必然
结果。    
  ◎许多童话故事的结尾为“他们很幸福,并生了许多孩子。”

 
    在他慢慢的发迹过程中,他暗中替几个政界人物帮忙,跟他们进行合作。这方面,
他做得极为谨慎。他与德·赛里奇夫人的圈内人物保持密切关系,根据沙龙里的人的说
法,他为赛里奇夫人帮了大忙。赛里奇夫人把吕西安从德·莫弗里涅斯公爵夫人手中抢
了过来。据说,莫弗里涅斯夫人再也不把他放在心上,这是女人们对别人的令人羡慕的
幸福进行报复而说的一句话。吕西安可以说已经投入大布道牧师会的怀抱,同时又与巴
黎大主教的几位女友关系密切。他谦虚谨慎,耐心地等待着时机。所以,马尔赛的那句
话是经过精心观察后说出的。马尔赛当时已经结婚,他让妻子过着艾丝苔过的那种生活。
但是,吕西安所处的地位也面临潜在的危险,人们从这个故事的进展中可以找到这方面
的解释。
    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一件事:八月的一个美好的夜晚,德·纽沁根男爵在一位
定居法国的外国银行家领地上作客,在那里吃完晚饭后返回巴黎。那块土地在布里地区
中心,离巴黎八里路◎。男爵的车夫夸口说他能用他的马匹把主人送去,再将他接回。
夜幕降临时,他漫不经心地缓步前往,走进万塞纳森林时,发生了有关牲口、佣人和主
人的下述情况:车夫在那位远近闻名的交易所头目的办事处里开怀畅饮后酩酊大醉,已
经入睡,手里还拽着缰绳,只能骗骗过路行人。仆人坐在后面,也在呼呼打鼾,那鼾声
就像德国空心陀螺转动时发出的声音,德国就是以出产小木雕、大陀螺和小陀螺而闻名。
男爵本来想思考一些问题,但是一过古尔内桥,为了消化食物的需要,也昏昏沉沉,舒
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马儿感到缰绳松弛,便知道车夫所处的状态,又听到车后了望的
仆人发出的连续的低音,发现自己成了主人。它们利用这短暂的一刻种的自由机会,自
由自在地行走一番。这几匹马成了里应外合的奴仆,它们向盗贼提供了机会,以便把法
兰西最富有的资本家洗劫一空,他也是人们最终不无理由地称为“猞猁”的人群中老奸
巨猾的一员。最后,这几匹马成了主人,它们受好奇心驱使每人都能在家畜身上发现
这种好奇心,在一处圆形空地上另外几匹马前面停了下来,也许在用马的语言询问那几
匹马:“你们属于哪个主人?他们在干什么?你们幸福吗?”    
  ◎法国古里。一里约合四公里。

 
    那辆敞篷四轮马车不再前进时,打吨的男爵醒来了。他开始以为还没有离开朋友家
的花园,接着,一幅美妙的景象使他大吃一惊,因为他当时没有具备惯用的武器计算。
天空上是一片皎洁美好的月光,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读一份晚报。在这片洁净
的月光下,从那幽静的树林中,男爵看见一位女子独自登上一辆出租马车,同时朝这边
这辆沉睡的四辆马车的奇异景象观望。德·纽沁根男爵看见这么一位天使,觉得眼前一
亮,仿似内心受到一种光明的照耀。少妇看见别人在欣赏自己,便慌忙放下了面纱。保
镖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车夫立刻明白了意思,马车便像箭一般飞驰而去。老银行家着
实吃了一惊,全身血液从脚跟涌上来,火辣辣地到了头上,头部又把这团火输送到心脏。
他的喉咙发干,这个倒霉的家伙担心这是消化不良引起的症状。他尽管心头惶惑不安,
两脚还是站了起来。
    “快催(追)◎呀!昏(混)蛋,还睡!”他喊道,“催(追)上那辆麻(马)车,
我给一倍(百)法郎。”    
  ◎男爵讲法语发音不准确。下同。

 
    听到一百法郎这几个字,车夫醒来了。车后的仆人大概也在睡梦中听见了这句话。
男爵重复了他的命令,车夫扬鞭策马,马车飞快奔驰。到御座门附近,终于追上一辆马
车。这辆马车与纽沁根看见的那位陌生仙女的马车相似,但里面懒洋洋地躺着一个某家
大商店的高级职员,还有一位维维埃纳街的“体面女子”。这场设会使男爵极为沮丧。
    “我开(该)带翘猪(乔治)来,而不系(是)你介(这)个大虾冠(傻瓜),他
肯定有办法搅(找)到介(这)个女银(人)。”伙计们察看马车时,他对仆人说。
    “嘿,男爵先生,我想后面一定有魔鬼,他扮成穿匈牙利服装的仆人,用这辆马车
代替了那辆马车。”
    “肯(根)本莫(没)有什么魔鬼。”男爵说。
    纽沁根男爵那时承认自己已经六十岁,他对女人已经完全无动于衷,对他的妻子更
是如此。他声称自己从未经历过让人干出荒唐事儿的爱情。他把与女人了却姻缘视作一
种幸福。谈到女人,他毫不尴尬地说,美如天使般的女人也不值得他为她花销的那些钱,
哪怕她是免费送上门的。人们认为他在这方面已经完全厌倦,再也不会以每月用一千法
郎买一副马具的代价,去买受骗上当的快乐了。他坐在巴黎歌剧院的包厢里,冷漠的双
眼从容地从芭蕾舞演员身上扫过。巴黎享乐的精华;那些已经衰老的少女和打扮成少女
的老娘组成的可怕的人群里,没有一个人会向这位资本家送来一丝秋波。自然的爱,乔
装的爱,自尊的爱,礼仪的和虚荣的爱,出于兴趣的爱,合乎情理的夫妻之爱,怪癖的
爱,所有这些,男爵都买到过,都领略过,只有真正的爱除外。
    这真正的爱像雄鹰扑向猎物一样,刚才向他扑来,正像这种真正的爱曾向梅特涅亲
王殿下的心腹根茨扑去一样。这位老外交家为法妮·艾丝莱尔所干的一切蠢事早已家喻
户晓,他关心法妮·艾丝莱尔的排练远远超过关心欧洲的利益◎。刚才那个女子使这个
唤作纽沁根的铁皮钱箱神魂颠倒,在他看来,这女子简直是绝代佳人。他不能肯定提香
◎的情妇,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拉斐尔的面包商女儿,是否与天仙般的艾丝苔一样
美丽。最有观察能力的巴黎人的最锐利的目光,也不能从她身上辨认出她当过妓女的丝
毫痕迹。尤其使男爵晕头转向的是,受人钟爱,被豪华、典雅和爱情簇拥的艾丝苔所具
有的高雅贵妇人的风度,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幸福的爱情是女人的圣油瓶◎她们会个
个变得像皇后一样骄傲。    
  ◎法妮·艾丝莱尔(一八一○—一八八四),奥地利舞蹈演员,政论家,根茨的情
妇。一八三二年根茨在她的怀抱中死去。
    ◎提香(一四九○—一五七六),意大利著名画家。
    ◎达芬奇(一四五二—一五一九),意大利著名画家,建筑家,雕刻家。
    ◎旧时法国国王加冕时,涂上兰斯大教堂中圣油瓶中的圣油。此处意为幸福的爱情
就是给女人行了加冕礼。

 
    男爵一连八夜去万塞纳森林,接着又去布洛涅森林,然后再到维尔一达弗雷和默东
森林,总之走遍了所有巴黎效野,却未能遇见艾丝苔。这张他称为“圣经面孔”的极为
标致的犹太面容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半个月以后,他不思茶饭了。苔尔菲娜·德·纽
沁根和她的女儿奥古斯塔起先没有发现男爵身上的这一变化。男爵夫人已经开始将女儿
在众人面前亮相,准备为她选择对象了。母女二人只有在上午用早餐和晚上用晚餐时才
能见到德·纽沁根先生,而且还是在苔尔菲娜有客的日子,大家一起在家里吃晚饭时才
能如此。过了两个月,男爵焦虑不安,烦躁难熬,受着类似相思病的折磨。他诧异地发
现自己的百万财富竟然无济于事。他日渐消瘦,看上去病得不轻。苔尔菲娜暗暗指望自
己要当寡妇了。她开始假惺惺地可怜她的丈夫,把女儿叫到家里。她向丈夫提了一连串
问题。他像得了郁忧症的英国人那样向她作答,也就是几乎什么都没有回答。
    苔尔菲娜·德·纽沁根每星期日晚上大宴宾客。她选择这一天接待客人,是因为她
发现这一天上流社会谁也不去看戏,并且一般来说这一天也没有什么安排。商业阶级或
资产阶级的入侵使巴黎的星期天枯燥乏味,几乎与伦敦的星期天一样令人厌倦。男爵夫
人便邀请有名的德普兰前来用餐,以便请他诊治。纽沁根本人并不愿意,他说自己身体
很好。凯勒,拉斯蒂涅克,德·马尔赛,杜·蒂耶,所有这些朋友已经使男爵夫人明白,
像纽沁根这样的人不会毫无准备地死去。他那庞大的事业要求作好精心安排,千万要心
中有数才行。这几位先生都应邀前来赴宴,另外出席的还有弗朗索瓦·凯勒的岳父德·
贡德尔维尔伯爵,德·埃斯帕尔骑士,德·吕卜尔克斯,德普兰的得意门生比昂雄医生,
博德诺尔和他的妻子,德·蒙柯尔奈伯爵和夫人,勃隆代,德·图什小姐和贡蒂,最后
还有吕西安·德·鲁邦普雷。拉斯蒂涅克与他的亲密友情已经持续五年,但是如同人们
所说的根据通知形式“按顺序”排列,吕西安排在最后。
    “我们要甩掉这一位,真还不容易呢!”勃隆代看到吕西安走进客厅时对拉斯蒂涅
克说。吕西安那一天比以往都更俊美,衣着打扮极为华丽。
    “最好还是跟他交个朋友,这个人很厉害呢。”拉斯蒂涅克说。
    “他?”德·马尔赛说,“那些社会地位一目了然的人,我才承认他们厉害呢。他
的地位与其说无懈可击,不如说不曾被攻击。嘿,他靠什么维持生活?他的财富从哪里
来的?我敢肯定,他已欠了六万法郎的债。”
    “他找了一个有钱的保护人,那是一个西班牙教士。那人一心想帮他忙。”拉斯蒂
涅克回答。
    “他要娶德·格朗利厄家大小姐做妻子。”德·图什小姐说。
    “不错。”德·埃斯帕尔骑士说,“可是,人家要他购买一块每年能有三万法郎进
帐的地产,以确保他向未婚妻承诺的财产。这样,他必须有一百万才行,哪个西班牙人
的脚下都找不到这个数字。”
    “这价钱够高的。克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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