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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大宋宣和遗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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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好道事淫茺,雅意求仙慕武皇。

“纳土”谶言无用禁,纵有佳谶国终亡。

徽宗即位之初,皇嗣未广,有道士刘混康以法箓符水得幸,上奏:“禁城西

北隅地势稍低,若加以高大,当有多男之喜。”诏增筑数仞岗阜。后来后宫果生

男不绝,为此愈是崇信道教。是年,诏户部侍郎孟揆董工增筑岗阜,取象余杭凤

凰山,号做“万岁山”。多运花石妆砌。后因神降,有“艮岳排空”之语,改

“万岁山”名做“艮岳”。后有人吟诗一首云,诗曰:

磐石曾闻受国封,承恩不与倖臣同。

时危运作高城炮,犹解捐躯立战功。

后四年,始成。御制记文,凡数千言。有金枝产于万岁峰,改名“寿岳”。

其门号为“阳华门”,两傍有丹荔八十株;有大石曰“神运昭功”立其中。旁有

两桧:一夭矫者,名做“朝日升龙之桧”;一偃蹇者,名做“卧云伏龙之桧”;

皆玉牌填金字书之。岩曰“玉京独秀太平岩”,峰曰“卿云万态奇峰”。又有绛

霄楼、金碧阁,势极高峻,在云表,尽工艺之巧,无以出此。运四方花竹奇石,

积累二十余年,山林高深,千岩万壑,麋鹿成群,楼观台殿,不可胜计。诏左街

道录徐知常于禁庭建醮,徽宗自亲书表章三道,焚于凝神殿会真堂。即命知常拜

章奏闻上帝,颙俟睿旨。知常领命,遂拜伏于坛之侧,至翌日方兴。徽宗问知常

曰:“卿为朕所奏事,未委睿旨有何明答,幸无隐乎!”知常曰:“臣不敢隐。

陛下首章,为国家万民祈求丰稔,上帝览章,天颜甚喜;陛下次章,欲祈百嗣,

上帝览章,天颜微怒,言何其欲心之广;陛下末章,空纸一幅,上帝见之,天颜

大怒,遂秉笔判云:‘赵某有慢上之罪,全家徒流三千里!’余不敢尽言。”徽

宗心颇疑之,嘿然无语。徐知常元是闽中人,久寓京师,以道术为徽宗所眷。在

后林灵素得幸于上,知常屡表辞归,欲往东南修炼,旨不允。至拜章之后,一日

逃去。后数年有自闽中来者,言知常在建州水西,盖造宫观甚盛。帝欲见之,即

日诏知常诣阙下。诏命累降,知常皆不拜。诏有司督责,知常违诏。诏押知常下

狱囚系。狱吏问知常道:“闻公能游月宫,愿带挟小人同往乎”知常云:“此特

易事,但得纸数幅,净水一盂,便可游玩月宫矣。”吏如其教。知常取纸粘于狱

门上,将笔画一个圆圈,把水一噀,即时清光满室,冷气迫人。吏与群囚争玩

月光,回顾知常不知所往。朝廷屡诏物色求之,竟不可得知常之踪矣。

【重和元年】春正月,御大庆殿受定命宝。二月,夏人寇边,将官张迪战死

入阵。又遣使女真,约发兵夹攻辽。三月,以蔡京子蔡鞗为宣和殿待制,选尚康

福帝姬,即公主也。驸马都尉带文阶自蔡鞗始。八月,童贯进太保。冬十月,大

内火发,自夜至晓,五千余间,后苑广圣宫及宫人所居,几尽被焚,死者甚多。

时大雨,火发,雨如倾,略不少止,而火益炽。或传上是夜私行,宿于外。冬十

月,御宝箓宫度玉清神霄秘箓,会者八百人。凡天神降临事,盖发端于王老志,

而极于林灵素。于是宦官道士有所不如意者,必须度箓,莫不如愿。又为大会,

引群臣士庶入殿,听灵素讲经。上设座其侧。灵素升高座,使人于下请问。然灵

素所言,杂以滑稽喋语,上下为大哄笑,莫有君臣之礼。斋罢,帝问灵素:“朕

建此斋,得无神仙降耶”灵素曰:“陛下更须建灵宝大斋,肃清坛宇,其时必有

真仙度世。”言罢,道众中忽有一士掷所盛斋钵于地,众欲责之,遂腾云而去。

帝曰:“此非神仙而何”灵素不答。揭钵视之,见一幅纸,上有诗一绝云,诗曰:

捻土为香事有因,世间宜假不宜真。

洞宾识得林灵素,灵素如何识洞宾

众方知是洞宾降。时道士有俸,每一斋施,动获数千万贯;每一宫观,给田

亦不下数百千顷;皆外蓄妻子,置姬媵,以胶青刷鬓,美衣玉食,几二万人,每

一会费数万贯。至于贫下之人,亦买青布幅巾赴斋,日得一饫餐,又获衬施钱三

百,谓之“千道会”云。

是岁,女真阿骨打称帝,姓王名做旻,本新罗人,号完颜氏。身长八尺,壮

貌雄伟,寡言语,有大志,能用人。以其国产金,故国号大金。十二月,御殿度

王黼等秘箓。徽宗一日御宣和殿,地陷。

【宣和元年】正月朔旦,朝见景灵宫中,见圣祖神像有泪。守庙官吏闻之庙

内常有哭声。一日,神宗皇帝庙室便殿,有砖出血,随扫又出,数日方止。是时

蔡京等方事谀佞,有此异事,皆不敢闻奏于上。而徽宗骄奢之行愈肆矣。

【宣和二年】三月,诏改佛号为大觉真仙,余为仙人大士,僧称“德士”,

行称“德童”,而冠服之。以寺院为观,改女冠为女道士,尼为女德。明年,金

山寺有僧顶上拥出肉冠,长肉须髯,端坐而化。朝廷闻之,诏复旧人。

金遣使李善庆来,诏蔡京、童贯及邓文诰见之,论以夹攻取燕之意。李善庆

唯唯。居十余日,遣赵有开、马政赍诏及礼物同善庆等度海聘之。又诏余深为太

宰,王黼为少宰。

夏,五月,有物若龙,长六七尺,苍鳞黑色,驴首,两颊如鱼,头色绿,顶

有角,其声如牛,见于开封县茶肆前。时茶肆人早起拂拭床榻,见有物若大犬蹲

其傍,熟视之,乃是龙也。其人吃惊,卧倒在地。茶肆与军器作坊相近,遂被作

坊军人得知,杀龙而食之。是夕五鼓,西北有赤气数十道冲天,仰视北斗星若隔

绛纱,其中有间以白黑二炁,及时有折烈声震如雷。未几,霪雨大作,水高十余

丈,犯都城,已破汴堤,诸内侍役夫,担草运土障之,不能御。徽宗诏户部侍郎

唐恪治之。即日,恪乘小舟览水之势,而求所以导之。上登楼遥见,问之,乃恪

也,为之出涕。数日,水平,恪入对,上劳之曰:“宗庙社稷获安,卿之功也!”

唐恪因回奏:“水乃阴类。阴炁之盛,以致犯城阙。愿陛下垂意于驭臣,远女宠,

去小人,备夷狄,以益谨天戎。”徽宗嘉纳之。

秋,九月,宴蔡京父子于保和新殿。京等请见安妃,帝许之。京作记以进,

其略曰:“皇帝召臣京、臣攸等燕保和新殿,臣鯈,臣亻紊、臣鞗、臣行、臣徽、

臣术侍,赐食文字库。于是由临华殿门入,侍班东曲水,朝于玉华殿;上步至西

曲水,循酴醿洞,至太宁阁,登层峦、琳霄、褰风、乘云亭至保和。屋三楹,时

落成于八月,而高竹崇桧已森阴蓊郁;中楹置御榻,东西二间,列宝玩与古鼎彝、

玉芝。左掖阁曰‘妙有’,右掖阁曰‘宣道’。上御步前行至稽古阁,有宣王石

鼓;历邃古、尚古、鉴古、作古、访古、博古、秘古诸阁,上亲指示,为言其概。

抵玉林轩,过宣和殿、列岫轩、太真阁、凝真殿;殿东崇岩峭壁高百尺,林壑茂

密,倍于昔见。过翘翠燕处阁,赐茶全真殿,乃出琼林殿。中使传旨留题。乃题

曰,诗曰:

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阴。

恩许尘凡时纵步,不知身在五云深。

顷之,就座,女童乐作。坐间香圆、荔子、黄橙、金柑相间,布列前后;命

邓文诰剖橙分赐。酒五行,少休。诏至玉真轩。轩在保和殿西南庑,即安妃妆阁。

上吟诗二句云:

雅燕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

命中官传旨,诏蔡京赓补。京即题云:‘保和新殿丽秋晖,诏许尘凡到绮闱。’

遂成诗云,诗曰:

保和新殿丽秋晖,诏许尘凡到绮闱。

雅燕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

于是人人自谓得见安妃。既而但挂画像西垣,臣即以诗奏曰,诗曰:

玉真轩槛暖如春,即见丹青未见人。

月里嫦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

中使传旨至玉华阁,帝特曰:“因卿有诗,姻家自应相见。”臣曰:“今葭

莩已得拜望,故敢以诗请。”上大笑。上持大觥酌酒,命妃曰:“可劝太师。”

臣因进曰:“礼无不报。”于是持瓶注酒,授使以进。再去撤女童,去羯鼓,御

侍细乐,作《兰陵王》、《扬州教》、《水调》,劝酬交错,日且暮矣,京奏曰:

“久勤圣躬,不敢安。”徽宗曰:“不醉无归。”更劝迭进,酒行无算,至二鼓

五筹,君臣大醉而罢。”京出谓人曰:“保和殿后,自崆峒天入八阁,所陈之物,

左右上下,皆琉璃之器。”在后二帝北狩,果符此流离之谶,非偶然也。刘屏山

曾有诗记汴京遗事云,诗曰:

空嗟覆鼎误前朝,枯骨入间骂未消。

夜月池台王傅宅,春风杨柳太师桥。

王傅指王黼,太师指蔡京父子也。

冬,十月,徽宗幸道德院观金芝。遂幸蔡京第。时道德宫生金芝,上幸观焉;

遂由龙德江泛舟至京第鸣銮堂,淑妃从。上曰:“今岁四幸鸣銮矣。”赐京酒,

于是京作《鸣銮记》以进。初京侍上,每进君臣相悦之说,于是以鞗尚主;而攸

最亲幸。上时轻车小辇幸京第,命坐赐酒,略用家人礼。表谢有云:主妇上寿,

请酬而肯从;稚子牵衣,挽留而不却。”蔡京常劝徽宗道:“人主当以四海为家,

太平为娱;岁月几何,何必自苦”上纳其言,遂易服私行都市。

上方为期门之事,故苑囿皆仿江浙为白屋,不施五采,多为村居野店;及聚

珍禽异兽,动数千百,以实其中。都下每秋风夜静,禽兽之声四彻,宛若山林陂

泽之间,识者以为不祥。

蔡攸进见无时,便辟趋走,或涂抹青红,优杂侏儒,多道市井淫媟谑浪之语,

以蛊上心。妻朱氏,出入禁省。是秋蔡攸加开府,攸子行领殿中监。攸之父子为

徽宗宠信,势倾朝野矣。当时李邦彦以次相阿附,每燕饮,则自为倡优之事,杂

以市井诙谐,以为笑乐。人呼李邦彦做“浪子宰相”。一日,侍宴,先将生绡画

成龙文贴体;将呈伎艺,则裸其衣,宣示文身,时出狎语。上举杖欲笞之,则缘

木而避。中宫自内望见,谕旨云:“可以下来了!”邦彦答道:“黄莺偷眼觑,

不敢下枝来。”中宫乃叹曰:“宰相如此,怎能治天下耶!”

十一月,朱勔以花石纲媚徽宗,东南骚动。有太学士邓肃上十诗,讥讽徽宗。

其末诗云,诗曰:

灵台灵囿庶民攻,乐意充周百姓同。

但愿君王安百姓,圃中何日不春风。

蔡京将诗献徽宗,欲激徽宗杀邓肃,谓:“太学士诗文以谤陛下,若不杀之,

恐效尤成风,党锢之祸可鉴也。”帝不答,将邓肃押归田里,盖欲保全之也。

【宣和三年】金国遣使同赵良嗣归。且言:金主约女真兵自平地松林趋古北

江,宋朝兵自白沟河夹攻辽国;若灭后,以燕京一带归南朝,誓为兄弟之国。又

遣使诈作新罗人来朝,其书略云:“大金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盖缘素昧,

未致礼容,酌以权宜,交驰使传。赵良嗣等言:‘燕京本是汉地,若许复旧,将

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虽无国信,谅不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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