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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针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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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他正张大着嘴在刹车。

小车这时又向前开。如果戴维能重新控制车子,正好有点空隙可以让它从卡车旁边驶过。可是他把方向盘转动过猛,又加大了油门,铸成了大错。

小车和卡车迎面相撞。

第04章

外国人有间谍,英国有军事情报部门。可是这个名称似乎不够委婉,因此便简称其为MI①。1940年时,MI属于陆军作战部。这个组织当时就像野草一样迅速蔓延,这并不奇怪。人们还通过其编号了解各个部门的作用,比如MI9管理集中营战俘从德国占领的欧洲逃往中立国的渠道;MI8监听敌人的无线电通讯,其价值胜过六个团的兵力:MI6把特务派进法国。

①MI即MilitaryIntelligence,(军事情报部门)两个单词的第一个大写字母的组

珀西瓦尔·戈德利曼于1940年秋天参加的是MI5。这时候纳粹德国对伦敦的猛烈空袭达到了最高潮,戈德利曼还是消防队的候补队员。整个伦敦东部陷入了一片火海。他扑了一夜的火之后于第二天,即9月里一个清冷的上午来到了位于白厅②的陆军作战部。

②白厅(WhiteHall):英国主要政府机关所在地。

军事情报部门在和平时期由军人管辖,戈德利曼认为,间谍工作无论怎么说与其它任何工作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现在发现这儿的非专业人员比比皆是;他还高兴地发现,MI5的人,他认识的有一半。报到的第一天,他就碰到了自己俱乐部的一个成员,是出庭律师,以及他学院里的一位艺术史学家,大学里一个档案保管员,还有戈德利曼非常喜欢的侦探小说家。

上午10点,有人领他进了特里上校的办公室。特里在办公室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扔进废纸篓的空香烟盒已有了两个。

戈德利曼说:“现在该称你‘阁下’了吧?”

“在这儿工作没有多少废话,珀西。叫‘安德鲁舅舅’就行了。快请坐。”

特里身上有那么一股生气勃勃的精神,那天在萨沃伊餐馆吃午饭时,他并不像现在这样神气。但是,戈德利曼注意到,他面无笑容。书桌上还有一堆没有看过的电报,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儿。

特里看看表。“我要让你熟悉一下情况。简单说吧——上次我们吃午饭时谈的话只是个开头,现在把话谈完吧。”

戈德利曼笑着答道:“这次我不会摆架子了。”

特里又点了一支烟。

卡纳里斯打进英国的间谍都是无用之辈(距他们上次谈话已经有三个月,而特里重新谈起时,那口气仿佛是只隔了五分钟)。多萝西·奥格雷迪就是典型。在怀特岛上,她正在割军用电话线,我们当场把她逮住。她写信寄往葡萄牙,用的是隐显墨水,你在玩具店里都能买到。

遣送间谍在9月又掀起了一阵浪潮。他们的任务是在英国搞探察工作,为入侵做准备。工作内容包括:把适合登陆的海岸、运载部队的滑翔机能使用的场地和道路、坦克陷阱、道路障碍、铁丝网障碍等都绘制成图。

他们在人员选派上似乎很不像样子,选派的人被仓促召集起来,缺乏应有的训练,装备也很差。9月2日至3日夜里潜入的四个人便是典型。这四个人是:梅尔、基布姆、庞斯和沃尔德伯。基布姆和庞斯黎明时分在海斯镇附近登陆,被萨默塞特郡的轻步兵团的托勒维二等兵抓获。

沃尔德伯正设法向汉堡发信号,内容竟然是:

安全到达,文件已毁。离海岸200米有英国巡逻队,海滩设有褐色通信网,铁路枕木在50米外。无雷。几无士兵。碉堡未完工。新建公路。沃尔德伯。

情况很清楚,他不仅不知道自己位于何处,而且连代号也没有。他的汇报的质量能通过下面的事实说明问题:他根本不了解英国的许可证法,早上9点钟就去了一家酒店要买1夸脱苹果酒喝。

(戈德利曼听到这儿哈哈大笑。特里说:“先别笑,更好笑的还在后面呢。”)

店老板叫沃尔德伯10点再来,并建议他到乡村教堂那儿看一看。令人惊奇的是,沃尔德伯在10点整准时赴约。骑自行车赶来的两名警察把他逮捕了。

(戈德利曼插话说:“这就像《又是他》广播节目里播出的片段。”)

逮捕梅尔是在晚几个小时以后。各地后来又陆续逮捕了11名间谍,其中大多数踏上英国国土只有几个小时便落了网。他们几乎全都上了绞刑架。

(“几乎全部?”戈德利曼问道。特里说:“是这样,不过有两个移交给了我部的B…1(a)。待会儿我再谈这方面的情况。”)

还有一些间谍降落在爱尔兰境内。有一个名叫厄恩斯特·韦伯…德罗尔,是个很有名的杂技演员,在爱尔兰有两个私生子。他在那儿的许多音乐厅巡回表演过,号称“世界上最强健的人”。加德·西奥查纳的人把他逮捕,罚了他3镑后,也把他交给了B…1(a)。

还有一个叫赫尔曼·戈茨,不是降落在爱尔兰,而是误落在北爱尔兰的乌尔斯特。他遭到爱尔兰共和军的抢劫,便穿着皮内衣游到博伊恩河,最终吞下了自杀药丸。他带了个手电筒,上面标有“德雷斯顿造”的字样。

(特里说:“既然逮捕这帮笨蛋这么容易,为什么还要派遣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去抓他们?有两个原因。第一,漏网的间谍是多少,我们还不知道;第二,如何处理那些没有绞死的间谍,事关重大。B…1(a)正是负责这项工作。不过,要把这事讲清楚,我还得从1936年谈起。”)

阿尔弗雷德·乔治·欧文斯是一家公司的电子工程师,那家么司与政府签订了几份合同。他在30年代先后几次去过德国,在那儿收集了一些零星的技术情报,并自愿提供给海军部。海军情报局后来把他转给了MI6。MI6便着手对他训练,让他当一名间谍。他们后来截获了一封信——那是他寄往已经查明的德国秘密地点的——他们这才发现:德国反间谍机关也在大约同一时期接收了他。像这样的人显然谈不上忠诚。他只是想当一名间谍而已。我们称他为“雪”,德国人称他为“约翰尼”。

1939年1月,“雪”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有(1)一架无线电发报机的使用说明书;(2)维多利亚车站行李寄存处的一张寄存票。

战争爆发的第二天,他被逮捕,人连同发报机(他凭行李寄存票取了一只箱子,发报机就在箱子里)都被监禁在旺兹沃思监狱。他与汉堡方面仍然联系,不过一切电文均由MI5的B…1(a)代写。

德国反间谍机关让他和在英国的另外两名德国间谍取得联系,我们立即把那两个人逮捕。他们还给了他一套密码和一份无线电举报机的详细操作程序,这些东西都极为珍贵。

“雪”后面相继出现了“查理”、“虹”、“夏天”、“饼干”,到后来敌人的间谍已形成了一支小小的部队。他们和卡纳里斯都有定时的联络,显然受到信任。但是英国的反间谍机构完全控制了他们。

事态进展到这个地步,MI5已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令人畏怯而又引人入胜的前景:要是稍有好运气,德国在英国的整个谍报系统将会完全听从他们的摆布。

“把间谍变为双重间谍,而不绞死他们,这样做有两大好处,”特里一面上手表的发条一面说话,“敌人由于以为自己的间谍仍然在发挥作用,他们就不会再派别的间谍来代替,而另派的间谍我们未必都能抓获;另外,由于这些间谍向上司报告的情报均由我们提供,就可以蒙蔽敌人,导致他们战略上判断失误。”

“这可能不大容易办到。”戈德利曼说。

“是不大容易。”特里开了一扇窗户,以驱散室内浓密的烟雾。“要想办得到,我们这套系统一定得没有丝毫破绽。要是这儿真正有一些名副其实的间谍,那么他们发出的情报与双重间谍的就会发生矛盾。这样德国反间谍机构就会有所怀疑。”

“听起来很令人鼓舞。”戈德利曼高兴地说。他烟斗里的烟丝已经燃尽了。

整个上午,特里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这儿的人会告诉你,我们的工作很艰苦,工作时间长,高度紧张,而且常常碰到挫折。当然,干起来也很令人兴奋。”他看看表,接着说,“哦这儿有个年轻人,非常机灵,我想让你见见他,现在就带你到他办公室去。”

他们出门上了几层楼;经过几道走廊。特里边走边说:“他名叫弗雷德里克·布洛格斯。你要是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他可要发火的。我们从伦敦警察厅擅自把他要了过来——他本来是政治保安处的监察官。你要是缺少人手,就可以用他。至于军衔,你当然比他高。不过,我不该多谈这种事——在这儿工作的人都不介意这种事。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同你谈。”

他们走进一间没有装饰的小房间,这儿的窗子面对着一堵光秃秃的墙。室内没有地毯,墙上悬挂着一位很标致的姑娘的照片,衣帽架上有一副手铐。

特里说:“弗雷德里克·布洛格斯,这位是珀西瓦尔·戈德利曼,你们谈谈吧。”

坐在办公桌旁的那人白肤金发碧眼,生得很结实,但身材矮小——戈德利曼思忖着:他那个身高怕是才勉强达到能进警察机关的标准。他的领带虽有点刺眼,但坦诚的面孔令人感到很舒服,笑起来很有吸引力,握手也很有力量。

“同你说些什么呢,珀西——我正要赶回家吃午饭,”他说,“跟我一道吃饭去不好吗?我妻子做香肠、油炸土豆条的手艺不错。”他的伦敦口音很重。

戈德利曼并不喜欢吃香肠和油炸土豆条,但还是跟他走了。走到特拉法尔加广场,他们乘公共汽车去霍克斯顿。布洛格斯说:“我娶的姑娘没话说的,就是不会做果仁。香肠和油炸土豆条倒是天天有得吃。”

由于前天晚上的空袭,伦敦东部此刻还在冒烟。途中,他们看到一队队消防人员和志愿人员,有的在瓦砾里翻找东西,有的用水管扑灭残火,有的在清扫街道。他们还看到一个老人拖着一架很值钱的收音机从半坍塌的房子里跑出来。

戈德利曼打开了话题:“看样子,我们俩要作搭档去抓间谍了。”

“是要试试,珀西。”

布洛格斯住的街道上,全是一色的半独立式的住宅,他的家有三间卧室。房前的小花园里全种上了蔬菜。布洛格斯夫人就是办公室墙壁上那幅照片中美丽的姑娘,名叫克里斯廷。她很有倦意。布洛格斯说:“遇到空袭时,她就开救护车。是不是,亲爱的?”他为她感到自豪。

她说:“每天早晨回家,我都疑惑着我们的房子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你看,她心里装的只有房子,可没有我啊。”布拉格斯在打趣。

壁炉架上的礼品盒子里装有一枚奖章,戈德利曼拿起来问道:“这是怎么来的?”

克里斯廷代答道:“有个歹徒正在抢劫邮局,他把那家伙的滑膛枪给夺了过来。”

“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戈德利曼称赞道。

布洛格斯问了一句:“珀西,你结婚没有?”

“我丧偶了。”

“对不起。”

“1930年,我妻子死于结核病。我们没有孩子。”

布洛格斯说:“我们也还没有。眼下的世界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想要孩子。”

克里斯廷说:“弗雷德①,这不是他感兴趣的话题。”她说着便到厨房去了。

①弗雷德(Fial)是弗雷德里克(Frederick)的昵称。

吃饭时,他们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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