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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下嫁女司令-第85部分

小说: 下嫁女司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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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棺材的四个大汉手一抖,接着齐齐松手。厚重的棺木重重击在地上,发出的震动都要将她掀翻了。她向后一靠,落进了一堵坚挺的胸膛。那胸膛是热的,那样的温度真让她不想离开。
  她尽量平静着语态,说:“开棺。”
  四名大汉看她一眼,瑟缩回去,找来羊角锤,开始启出嵌进棺盖与棺身里的长长的铁钉。看着那铁钉缓缓启出,锦缡觉得恶心,毛骨悚然一般。就好像那些钉子钉进的是她的血肉肢体!就是那几只钉子,就把一个人永远地封存在内了么?永远见不得光亮,永远没有白昼,永远,陪着她的只是黑暗、寒冷、泥土和腐烂?!那是曾经最亲近彼此相连的骨肉啊!棺盖终于缓缓抬起,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有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睛,还有一只抓住了她伸过去的手。然而她还是看到了。
  泪水就顺着他的指缝挤出来,濡湿了整个手掌。
  锦缡怎样挣扎也是没用的。郎坤北将她一路抱进锦宅。锦全手捧着一套和郎坤北一样的麻衣孝布给她。
  锦缡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两手握着白布的两端,一扯,布从中间断裂,剩下长短不一的线头。那些线头随着她的手一起颤抖着。“我哪里孝?何必拿这身衣服来折辱我……”
  锦全捡起被她撕碎的孝布生平第一次这般无力:“下葬的时辰将近了,大小姐好歹去送太太最后一程……”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到最后硬憋回了一肚子的话,哽咽难言。
  “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一轱辘钻进沙发,脸深深埋进沙发里边。她听见了脚步声,知道是郎坤北出去了。锦全没有走,仍立在原地,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口:“大小姐也多少体谅体谅姑爷,他也不容易。姑爷上头还有郎老爷、郎夫人都健在呢,照理说,他是外姓人顶多算半个儿子,我给他备好的孝衣他却不要,坚持要身披重孝。这几日里里里外外大小事务全是他一人在撑着,连着守灵已经是三日不曾合眼了啊!白捡了个儿子……太太这一生也无憾了……”
  锦缡静静听着。又有一道脚步声走过来,要缓慢许多,还有文明棍的声音。她以为是爹爹,可是爹爹从来不用这种手杖的。可是她还是执拗地以为那就是爹爹,她猛地抬起脸,看见的却是一身黑色的季逸翔。那一刻,锦缡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感受。失望么?失望是有的,然而恐怕,又另外一种感觉已经完全凌驾于失望之上。
  季逸翔面上阴沉着,看看锦缡的样子,开口问她:“你不认你娘?”
  锦缡捂住双眼摇头。季逸翔又说:“她也认你这个女儿。她生前你没为她做过什么,那么身后事便不能由你继续任性妄为下去。”
  嘉瑞跟在他身后进来,看见锦缡的身子一震,抖成了筛糠。他红着鼻尖扶住季逸翔:“爹别说了……”
  季逸翔没再说什么,敲起文明棍,咚——咚——咚地走远了。
  别人都在亦步亦趋地跟着最前头的两人一马前行。锦缡是再也走不动的,被郎坤北抱着同乘一马。引来的多少喧哗与窃语统统都入不了她的耳朵。她只是觉得残忍。真的很残忍。她想躲避,可是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是如何同那棺椁一起,被深埋底下永不见天日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她以为,这一天会离她很遥远。
  锦澜城一直没有回来。柳泰来回来的时候跟她解释说老爷身体近来不好……锦缡只是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郎坤北陪着她站在锦宅门前矗立许久许久。比成亲那一日的等待还要来得漫长。她站在门前看着,那灰白的高墙,朱红的大门,门上有两只铜狮首,狮首上嵌着的铜环随着大门一点点合上发出碰撞的声响。
  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一夕之间,散了。她想到一个词,问郎坤北:“你说,这算不算家破人亡?”
  郎坤北扶着她的肩,稳住她倾颓下去的身子,也直直地望着那扇门,什么也没说。她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想要得到什么回应。
  可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郎坤北抱给她说,“孩子取名朔儿,郎朔。”她淡淡的嗯一声,脑子好久不曾转动,此时涌现的却是那句:朔,北方也。“好。”她说。然后对着他唤道:“朔儿。”
  王妈过来问她:“小姐,你喂喂小少爷吧?”
  锦缡看见了他鲜红的小肚兜,上面有鸳鸯戏水的图案,还有一个小小的飘逸的‘云’字。她忽然背转过身,“抱他走!我没有奶水可喂他。”
  郎坤北定定地看她半晌,一声不响地抱着朔儿下楼。朔儿在他怀里哇哇哭着,声音渐渐飘远,锦缡抓着胸口,又是针刺一般地疼。只是里边空空如也。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肺。
  可儿转身撵下了楼,急急慌慌地叫住郎坤北:“姑爷!姑爷莫气,我家小姐是真的没有奶水的……她不是故意不喂小少爷……她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不能原谅她自己……”
  郎坤北听完继续往下走着,将朔儿交给了奶妈,并吩咐没有允许不得将小少爷带到楼上。带上去碍少奶奶的眼。
  只是到了夜里锦缡就后悔了,她跑到楼下,郎坤北书房的灯灭了,她便走到隔壁婴儿房的正门口,拧动几下门锁却发现被从里面反锁了。她又去开书房的门,同样打不开。
  锦缡不敢呜咽出声,也不敢开口叫人,她怕会吓到朔儿,朔儿那样小,那样软,说话的声儿大一点都怕把他弄碎了。锦缡便只是急得哭着转着,又翻遍了所有房间,都是空的。她一眼瞥到围着屏风的隔断房间,进去摇起电话,手却不听使唤摇错了好几次。
  终于接通了,她忙问出声:“郎坤北,我要见孩子我要见朔儿……”她一口气说完,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她带着哭腔又一遍遍催他:“郎坤北你在听吗……我要见朔儿……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动静,再待一会,电话被挂断。锦缡哭得更凶了。她便继续打,却是再没有人接了。锦缡捂住嘴,密密麻麻的绝望淹没了她,她拼命地喘息,只渴求着,她的世界,请不要全部都来遗弃她。
  北殿门开的时候她还在摇着电话,一边哭一边摇,站不住身子便蹲在地上,连带着电话机一同摆在地上。
  锦缡见到他想也没想跑过去,跑得直要跌倒。郎坤北将提着的外套放在一边,捞起她的身子放进沙发里,然后走到暗格的小黑匣子里边拿出钥匙,在她眼前晃晃。
  锦缡有一瞬间的失神,听他说:“北殿的女主人,记住,钥匙就在这儿。”
  他们开门进去的时候奶妈与朔儿都在睡着,锦缡想去抱朔儿,郎坤北拉住她的袍袖。奶妈已经醒过来,压低声音唤过他们俩,退了出去。郎坤北的声音也极低,只是锦缡听着,心里更难受。他说,朔儿半夜总要醒几次吃奶的。她明白,她不能哺育她的孩子,便不配拥他一起入睡。
  她又抚着平坦下去的肚子,再没有了,与她的朔儿骨肉一体形影不离的时刻再也没有了。她忽然就哭得更厉害了,像是一只被夺了崽子的母猫。她现不出尖爪利齿,只能哭着。
  锦缡坚持与朔儿一起睡,郎坤北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晚上下来她就益发地低落了,像是要把一辈子的泪水流光。朔儿便是真的要醒来四五次,而每一次他都是哭得不得了,小嘴巴张得老大,脸上没有什么肉,皱起来看着无比的可怜,哭声却是中气十足。朔儿会一直哭到奶妈上来喂他吃饱了然后才肯睡去。
  锦缡简直是捂住双耳再也不敢去看他的委屈模样。她终于能明白,做一个母亲是何等的感受。是何等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自从那晚之后锦缡不再强求。于是她便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朔儿睡房的门不会再上锁,锦缡进去看一会他才肯转身回到楼上。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郎坤北。最近他都不常回家的。郎坤北光着上身坐在沙发里。整个北殿都萦绕着一圈月亮的光晕,他便身处这光晕之中。
  锦缡扶着扶手上边的金属圆球,圆润而冰凉。窗子开着,透进来习习凉风,身上才觉得不再那般粘腻燥热。郎坤北也是感觉到了这凉风,看她一会,突然站起来去关窗子。
  她小声地叫他:“别。”
  他没听她的几步走过去轻合上窗子,又回头四处望一眼,南边还有扇窗是开着的,他便再朝南边走去。锦缡快走几步拉住他:“我上去就是了,再关上了这扇,这屋子就成蒸笼了。”
  郎坤北跟她一前一后地上楼,看着她进了睡房,他转身去了隔壁的卧房里。客房的窗子大敞着,风轻柔地拂在面上。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烟点燃,倚在窗口站了很久。
  阮月华已经许久不曾来看过锦缡了。自打锦缡醒过来,自打娘的葬礼过后,锦缡就没有再见过她。锦缡听可儿说的,说她大病了一场,病得很重。
  后来阮月华终于撑起精神过来了,她瞧着锦缡不见晴天地哭泣,心想着坐过月子之后,她怕是再也哭不出来的了。没有了泪水,便是真的没了。阮月华的身子再怎么不好她也勉力支撑着,主动担起了照料锦缡的身子。她担心锦缡的眼睛会不好,便特意找来大夫给她吃着药。
  可是锦缡每每对着她,那一声母亲是再叫不出口的。阮月华心里明白,也不曾怪她。
  郎朔刚刚生下来时极出色的地方便是一双最为澄澈漆黑的眸子和浓密纤长的睫毛,锦缡总是喜欢趴在他的上方,静静地望着那汪清泉。而朔儿也像是有意识似的,也会不转眼珠地望着她。锦缡知道,郎坤北也愿意这般看着朔儿,甚至还会去亲他。锦缡也对着他的小嘴巴,亲了下去。
  一股子奶香味。
  郎朔的满月宴并没有大摆甚至没有公开。纵然谁都明白其中是何缘由,但是她进门五个月就诞下一子,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宜外扬的。只是亲近的朋友亲戚知情,往来应酬一事郎坤北都会安排在外边,并没有带进郎府,锦缡与孩子并不见客。
  也总算是熬过了这个月子,锦缡是真的哭不出来的了。即使阮月华及时给她调理她也终究是坐下了病根,视物的时间不能长久,否则眼睛便是火燎燎地干涩疼痛。
  锦缡收拾好了情绪,极小心地抱着朔儿由王妈和可儿陪着来到郎府的前厅上,满月这一日总还是要摆一顿家宴的。
  朔儿还这般小,抱起来并不太费力,但是可儿说他生下来的时候足足有八斤三两重,也难怪会害得她难产。锦缡听着这话,心里又像是被人挖去一角,尖锐又迟钝地疼,空荡荡的。
  前厅里边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锦缡扫一眼,挨个长辈唤了人行过礼,才发现郎乾南和郎坤北都还没到。锦缡也想着,郎乾南八成是不会来的,只是郎坤北怎么还没有到呢?
  锦缡走上前几步将朔儿抱近郎元山,轻声说:“父亲抱一抱他吧。”小家伙今天很乖,直到现在还醒着,睁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眼前的人。
  郎元山只在朔儿刚刚降生的时候看过一回,因孩子和锦缡都在月子里便避着嫌没有再见过。冷不丁要抱自己的小孙子一贯沉稳的他竟有些无措。
  三姨太笑着凑过来,就着锦缡的怀抱看着朔儿说:“老爷可是头一遭当爷爷,只管托住小少爷的腰、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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