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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半生花劫-第84部分

小说: 半生花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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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女婢闻言神色一慌,顿时对平日向往嫁与王子王孙的美事嗤之以鼻起来。想起昨夜哀嚎不止的夫人兰姑,纷纷持物忙开了。
  婆子笑了句:“也不知道夫人打不打紧,头次怀胎也忒受罪了些?”
  有人接了句:“可不是么?”
  话毕却见着有急急脚步赶至的沓响。一屋的奴婢纷纷着膝下跪,叩头尊敬地称道:“公子!”
  千面扬手拂袖唤了一众起来。众人又纷纷站立敛首退至一旁。
  床畔的人眼角微微一动,好半天也撑肘忍痛起来,强漾出一丝笑容,又吃惊又畏惧:“相公,你……你怎么来了?”
  千面端肃以待,神情甚似温柔,倾身上前,扶着兰姑便道:“你疼成这个样子,我怎就能不来看看你呢?”
  兰姑恍惚的面庞滞地有些颓唐,面容俱是一僵,嗫嗫坑声:“我……我没想过你……会来看我?”言罢两眼泪水倾注而下。眼见及此,四下女婢纷纷退出。
  朦胧间,唯余屋中两人。
  千面拧开湿帕细心地擦去兰姑额角的汗渍,关切道:“傻瓜,你是我千面的夫人,肚子里也怀着我的孩子。如今你这般,为夫怎会不来看看你?”说着搀扶兰姑靠在床沿,体贴又道,“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唤个太医过来?”
  苍白的面庞终于耀了一丝浅笑,双眸夺目奇彩。兰姑突然拽住千面的右手,摇了摇头,仍是哭泣不语。
  千面笑了笑,反将她出汗的手握紧了些,关切之语仍然喃喃:“别怕,今天为夫就守在这里看着你睡?”
  齿缝吱吱两声,兰姑咬破了嘴唇。千面诧然:“兰姑,你……”说着伸手便去擦唇角滢滢血渍。
  她拨手按住那手,泣不成声:“相公,你知道么,这些话我等了多久。今夜你这般待我,是不是意味着你……爱上了我,愿意接受我了呢?”
  掌中的手指没有知觉地交缠,神色是想象不到的迷茫。然而他仍是不露痕迹地敷衍随心而来的怅然。
  垂首,又抬头。
  “兰姑,今生我千面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没有直截了当的承诺。
  紧握的两手突然挣开,兰姑话语低沉,重压似弦:“我明白你的话了!其实,今夜多谢你能来!回去罢,我知道圣上给了你很多任务。”
  他愕然,只若无其事地装懵懂。长靴一脱,跳上床来,掀开被褥拥兰姑在怀。放肆笑道:“兰姑,听你这么说,为夫就更不该走了。说好了今天要看着你安好才罢休,我又怎可食言呢?”
  虽然难堪,可兰姑心里还是高兴得紧,望着面前因为自己一改往日作风的相公,心里多多少少浮现出几丝感动。
  千面扭头望来,见着那眶中含泪点点,不觉疑惑:“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又疼了。看来为夫必须去唤个大夫来。你先躺着。”说着便要下床穿靴。
  “等等,相公,我……我没事的。”一声叫唤如清晨的鸟蹄,声声清脆响亮。
  其实,她本就希望他能留下。疼得最深处,瞥眼望见自己的心上人,那疼痛似乎分担了许多。
  可是话说回来,哪里是因为疼痛减轻,原不过是自己的心境作怪,为了不使爱着的人难过,努力克制自己的疼痛罢了。
  有时候,爱真的是彼此满足?而究竟会爱的快活,还是盲目,皆看两人是否心心相印?
  千面迈步的脚终于停下,而刹那的心慌只是让他想起了适才死缠烂打的举止。
  那似乎很像水朵朵的作风,是何时他也受其感染了呢?
  “好!”静若秋澜的双眸突然暗沉如夜,他侧头默望一眼,心里本纷繁杂乱,却仰装淡水一笑,点头答应。挨床沿坐下,屋外打更声来回飘掷,仿佛从府外的大道尽头,传到了另一个尽头,无人般的安寂街巷里,只怕有一个黑影恍惚闪过。
  打更者的落寞!
  何尝不是此刻自己的落寞?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牵扯地分离,虽未有清凉的血液漫下,可是却疼到了心里。
  何时让潇洒孑然一身的自己变得如此不济,竟然陷进对爱徒水朵朵的爱恋无可自拔。
  真是荒唐地可笑!
  他出神地笑笑。
  可惜这样的目光却被兰姑看破,只此一句。
  屋中只有摩梭的披衣声。
  “相公,你回去休息罢。我已经没事了。”语声极低,却仍令人踌躇。
  他不懂何故,枉然点了点头。自此屋门开启,他逃离了这扇会让人魂伤心动的地方。
  这明明只是他迎娶的夫人的房间,这夜他明明该守责地待在房里,陪伴那个怀着他孩子却备受折磨的兰姑?本该明白,可他没抑制住。那位调皮娇小的徒儿水朵朵早已嫁为人妻,为什么还依然时时牵扯着他的心绪。
  多么惭愧多么恶心的思绪。
  从来不为男女之情左右的千面,从此饱受相思之苦。在起起伏伏的岁月中,辗转难眠。也正是他犹豫的心态,才致使地每一天都在裂火中烧灼。
  成了别人妻子的女人,何已让他眉心生愁?
  忽然,清风摇曳处,一枚翠叶自头顶滑过,坠在千面的手背上。
  熟悉的叶,绿叶,相思如叶
  ……
  两月后,夏日冉冉,如火柔情。
  金阳肆意,暖暖和煦,凉风拂面。百里一陌喧闹声声不歇。
  街角巷里,水朵朵手提竹篮,穿梭在闹市之间。
  “夫人,庄里的厨子不好么,何必亲自跑来这里挑拣蔬菜呢?”随侍的子鹰疑惑问道。
  菜篮被她轻轻搁置一旁,她俯身边选边回答:“怎会一样,厨子再好,小风吃到的也不是我做的!”毫不修饰的爱意,全盘呈现在属下的面前。
  “对了,子鹰。今次大哥回庄,你说我该做点什么好呢?”拿着菜篮,水朵朵一时突兀,她哼了几声。无奈地对着子鹰摊了摊手掌。
  “夫人,这个属下可不知。若是庄主……”子鹰挠了挠头,佯装不解,深思半会儿,抵着下颚道,“这些名堂庄主最为擅长。夫人何不亲自前去问问?”
  水朵朵摇头否决:“若是亲自问他,那还算什么惊喜?小风那般聪明,早被他给发现了。”
  子鹰认同地应声道:“夫人说得也是!”
  沉默少许,街巷里忽然马匹声声。凛肃巷道里突然奔出一匹快马,疾驰而过时,手中兵器突然森然一亮。
  “怎么回事,那里尖叫什么?”水朵朵皱紧眉头。
  “刚才那匹快马来得十分古怪!”子鹰拔剑望向远方,全神贯注地瞅向四周,“夫人,你请小心!”
  水朵朵点头应了声,说着提篮往人烟汇聚的地方挤去。
  此时马轿被人围堵,抬轿及其随身的丫鬟已被剑刺在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轿中喑哑的声音响起,抬手挑开轿帘。一位大腹便便的女人从轿中跌跌撞撞地走出来。面颊泛白却清晰可见嘴唇干枯无色。
  好熟悉……的面庞?千面的夫人,她的师娘,兰姑!
  雪亮的刀锋直指她隆起的腹部,为了护住肚中的孩儿,她双掌全部张开,紧紧扣住自己。
  水朵朵已经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惊恐万状。好似赴死之前的凄然和悲哀。
  然而,那剑势没有片刻的迟疑,一如先时的孤绝。
  万风呼啸,竹篮坠地,早先跃上的水朵朵匍匐般将兰姑护在身下。
  可是有了身子的女人何以承受得住她突如其来的撞击?
  水朵朵抽身起来,目光大涨。身下兰姑已然昏沉沉,斑驳的血水自衣角漫溢,然后朝着脚跟流淌。
  她有点惊慌,摇了摇兰姑的身子。兰姑的眼睛朦胧而上,轻转时冷漠瞧着水朵朵,本能性地推了她一把:“你……你怎么来了?”用力撑起,忽觉腹部疼痛非常,血手上扬时,眼神已然呆滞。失声痛哭,显然没了理智,只气若游丝地抓起水朵朵的手臂,质问道:“水……朵朵!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你恨我便朝着我来,怎么还心狠害他?为什么,为什么!”
  狼嚎般地吼叫,兰姑桎梏的手臂却僵在一团。仿佛要被拉拽地分离身体。
  水朵朵的脸拧成一团,本想说着什么,却再次被兰姑质问。
  “早先他去了战场,如今他凯旋而归你也还是不愿放过我们的孩子么?我唯一……唯一的孩子!”
  哭泣停止,水朵朵的面目焦灼难堪。
  “子鹰,子……鹰。快,快!”水朵朵一时手足无措,忙唤了随行的属下子鹰上前。
  围拢的百姓越来越多,血手垂落,子鹰将兰姑揽腰抱起,往最近的医馆奔去。
  医馆外,排队看病之人数不胜数,见着鲜血淋漓的兰姑,纷纷知趣的让出一条路。
  “这不是千大人的夫人么?”屋中的大夫慌忙迎入内室。水朵朵颓然蹲坐在地,神色因担忧过度已显憔悴,胸口闷得发慌,似有什么堵住了,无法畅快地呼吸。
  子鹰从内室出来,拱手望着踉跄在地的水朵朵,沉声道:“夫人!”
  水朵朵侧眸担忧,脸畔泪花不止,两手失了控制地颤抖:“子鹰,子鹰,怎么办,怎么办?师娘的孩子定是保不住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害了他的孩子,我害了他的孩子!”声音越来越低,神色恍惚,超乎常人的惊悚。
  “夫人,夫人,你先醒醒!适才是你救了他,属下……属下看见有人……对,是有人想刺杀……”
  话未毕,水朵朵却果断立起,嘴里自言自语道:“不,不行,我得进去问问大夫。我一定要去求求他救救孩子!”
  她急忙往内室踱步,子鹰伸臂拦住她,大声劝阻道:“夫人,夫人,那孩子……那孩子……”
  水朵朵摇晃着子鹰的身体,痛哭道:“孩子?孩子怎么了,子鹰,你快告诉我!”
  子鹰不忍地瞥开头去:“孩子,孩子流掉了!”
  “什么?”跌撞后退,不及细想地坐在医馆外的坐椅上。
  排队等候的人群皆因受伤的兰姑散去,倒也无任何怨言。
  好似谁都认识那位昏厥不知事的女人,大齐千面公子的夫人!
  然而正是在这当口下,屋中的人儿却如刀绞般呆立在地。良久,水朵朵才起手叮嘱道:“子鹰,你替我去师父那里传个口信儿?”
  “不必了!”半掩的大门忽地被迫推开,风声中,有人身着厚厚铠甲拂袖进来。黑影突然罩住水朵朵的目光。
  他……师父?
  她几乎叫不出来。抬首望他,黑瞳间神采不再,冷冷目光从头顶打量至脚尖。直到停在她胸膛染就的鲜血上。
  “她呢?”汗渍层层的额角青筋突起,手抚头盔,漠然上前,拽住水朵朵的手臂:“你师娘呢,你把你师娘究竟如何了?”力气之大,水朵朵容颜失色,正找词道歉,却咿呀张唇道不出话来。
  她发抖的两手被大力带走,整个人都被拂到门沿处。额头没来由地撞得砰砰一响。
  子鹰大惊,长剑正想举起,却突然瞧见水朵朵仓皇的愧色。手臂垂下,伏身望她:“夫人,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救她?”
  “不,都是我,是我害了兰姑的孩子,子鹰,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子鹰按下水朵朵狂拍脑袋的头,安慰道:“夫人,千公子定会明白的,今日纯粹只是个意外,是有人要加害她,是你救了她!”低泣声渐止,迷茫神色怔住。
  她的目光定着身后。
  那岿然不动的男子。
  “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千面眼中闪过无法直视的光忙,怒火之下承载着一个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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