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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软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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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高中时期的顾延一抹自信的笑容挂在嘴角,眼睛里是我熟悉的认真和骄傲。
  晴天抱着瑟瑟发抖的赵小仙,眼睛里全是哀伤和怜悯,他说,阮陶,对不起,就算我知道我是顾延,就算小仙骗了我,这一切也不可能有所改变。你要找的证据,只能证明我曾经是那个叫顾延的男生,但是很抱歉,无论如何,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被我忘记的人了,我不记得,什么也不记得,所以这张学生证,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也曾经想过要和你成为朋友,慢慢想起从前我过的生活,但是抱歉,如果一定要拿小仙的命来换,我宁愿放弃。
  他凄惨地笑了一下,阮陶,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爱过你。我不想对你说对不起,如果小仙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依旧跪在地上,紧紧地攥着那张学生证,像是抓着什么足以给我力量的依靠,我不知道晴天是什么时候抱着赵小仙离开的,直到我渐渐止住泪水。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十年,我觉得自己努力地怀揣着的那些爱,那些年轻的时候才可以拥有的最纯真的爱情,已经被掏空了,只一瞬间,我已经苍老得不懂得爱了。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就要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着了,袁熙才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长久的哭泣和放空让我微微发抖,袁熙悲伤地看着我,将我轻轻地拥在怀里。
  他的手掌温柔地抚着我僵直的后背,让我冰冷的身体渐渐觉得温暖。
  袁熙的脸颊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说,阮陶,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抬头模糊地看着袁熙的脸,他的眼睛红得一塌糊涂,漂亮的脸庞全是悲伤的痕迹。我不知道袁熙为什么要哭,是可怜我吗?是在为我心疼吗?担心我,害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才代替我流泪的吗?
  是这样吧。
  因为我已经没有流泪的勇气,我怕一旦掉下第一颗眼泪,情绪就会崩溃,我会把天都哭得塌陷,所以我不敢哭。
  他的手背上全是砸墙后流出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像血红的眼泪。
  我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近乎乞求地说,袁熙,我想回家。
  嗯。袁熙轻轻地点点头。他的眼泪滚烫地滑进我的脖子里,他说,嗯,阮陶,我带你回家。
  那天晚上,袁熙带我回了他的公寓。
  我吐得一塌糊涂,恍惚间听见他温柔地喊我的名字,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喂我喝水,又用暖暖的毛巾擦干我脸上、身上的汤汤水水。
  他替我换上干净的白色衬衫,盖上一条毛茸茸的空调毯。
  那个夜晚格外的漫长,袁熙一直坐在床边陪了我很久很久。直到我低声地哭出声来,压抑的哭声透过被子闷闷地传出去,渐渐放大。
  袁熙没有劝我,亦没有安慰。
  他只是在我哭累的那个清晨,认真而又坚定地对我说,阮陶,我再说一次,做我的女朋友吧。

第八章 你不会再回来,而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晴天抱着赵小仙飞奔在楼宇之间,月光照得他的脸庞微微发蓝。
  四周的喧嚣如尘埃平息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一定恨透了那个叫阮陶的女生。
  她是个怎样自私霸道的女生,甚至没有打过一声招呼,就硬要挤进他的生活里,强迫他想起那些他根本就不记得,也不想记得的过去。那些过去,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是她的杜撰,一定是这样,就像她写的那些故事,统统都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她动摇了他原本平静的心,并且差点害死了赵小仙。
  晴天看着怀里微微发抖的赵小仙,平日里张扬跋扈的那张脸,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她再也不是那个嚣张霸道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了,这时的她,脆弱单薄得仿佛一片薄薄的瓷。
  他有些怕,怕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孩子,跟在他的身后,一声一声清脆无比地喊他的名字。怕再也没有人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哭,怕再也不会有人提出无理但不失可爱的要求。
  晴天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赵小仙,迎着夜风冲进越来越暗淡的夜幕中。
  这样的画面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重复,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希望当初被赵小仙她爸的卡车撞飞的那个人是我。
  那个像柠檬汁一样的清晨,顾延笑着问我,阮陶,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却说,我想吃梧桐街尾限量供应的肉包子。
  我用小旅馆散发着洗衣粉味道的床单裹着自己,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顾延,那是高考前一周,聚会上我喝多了,迷迷糊糊地与顾延一起结束了童贞。
  那天的顾延穿着白色T恤,像雪做的王子,他的眼睛是马的眼睛,宁静温柔,像是有冰凉的眼泪要从瞳孔里溢出来。
  他抱着我,声音微微沙哑,他说,阮陶,对不起。
  我的脸埋在他的肩窝上,因为太过羞涩,只觉得脸上滚烫,所以当他问我,阮陶,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时候,我特别杀风景地说自己肚子饿了,想吃梧桐街尾限量供应的肉包子。
  那个时候,我总以为我和顾延之间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以后,这次没有回答,那就下一次好了,下一次如果还会害羞,那就再下一次吧,反正,我一定会答应的。
  我这样想着,裹着雪白的床单亲吻他清凉无汗的脸颊。
  旅馆的门轻轻地合上,我捧起桌边透明的玻璃水杯,抿一口温暾的水,平复热烈得就要爆炸的心跳。却不承想,手一抖,杯子打翻在床上,就像幸福满溢出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顾延会自此在我的世界里失了踪。
  赵小仙说,顾延撞车的地方并不是梧桐街,也不是永安路,而是城市北面的别墅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去那里。
  那天清晨,她坐在父亲的车子里,央他夜里下班时给她买一包糖果。
  赵叔叔笑呵呵地应着,一抬眼,一抹人影慌慌张张迎上来,他来不及刹车,把那个人撞飞了好几米。
  他们下车查看时,顾延已经昏迷,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甚至算得上贫穷,所以,他们付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赵小仙执意要把晴天救回去,救得活自然好,救不活再说。
  他们背着他去了郊区的黑诊所,低价医治,原本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只是没承想,顾延被救活了,只是,有一些记忆,永远死去,顺着那些他流失的血液,永远被剥离于他的身体。
  这些都是在医院里,赵小仙讲给顾延听的。
  因为她发现,顾延早就知道了那本学生证的存在,她瞒不住,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因为她终于明白,即使她犯了天大的错,顾延也只有原谅,他不怪她,从来都不。
  袁熙在病房外,看着赵小仙抱着晴天痛哭,就像犯了过错的小孩子,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他捏了捏我的肩膀,带我走出医院。
  那天清晨,我看着袁熙平静的脸庞,脑子里一下一下撞击着疼,他在等我的回复,他说,阮陶,做我的女朋友吧,你再也回不去顾延的身边了。
  隔夜的酒精让我精疲力竭,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女生吗?
  袁熙突然笑,使劲儿地捏我的脸,拜托你清醒点,那种鬼话你怎么会信!
  我有点怄气,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说你不喜欢女孩子的!
  袁熙苦笑,还不都是因为你和夏文静,像两只赶也赶不走的苍蝇,铆足了劲儿地问我和刘芒分手的原因,我被你们烦死了,不得不说假话。
  我发了一会儿呆,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袁熙的表情那么认真,他不再是那个妖媚得让女人也心生嫉妒的男孩子了,那一刻的袁熙,静静坐在清晨的熹光里,只是一个认真执著的小孩子。
  我喜欢你。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是好姐妹!
  我真是懒得思考,脑子里全是糨糊,我多希望袁熙能饶了我。可他偏不。
  他说,去你大爷的姐妹!我喜欢你!
  我不说话。
  阮陶。他唤我,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做我的女人。
  我觉得整根脊椎都不对劲,一种微妙的战栗沿着脊椎一路上蹿,直到我的天灵盖,我清醒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袁熙,你在可怜我这个被失忆前男友抛弃的可怜女人吗?
  袁熙有点生气,阮陶,你这样子太不可爱了。
  嗯,我原本就不可爱。
  你昨晚吻了我,阮陶,你得负责。
  少来!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真的,就像这样。袁熙抓住我的肩膀,俯下头轻轻地吻住我的嘴唇。我猛地缩回身体,却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我的挣扎完全出于条件反射,所以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后仰过去,倒在床上。
  袁熙的身体顺势压过来,一只手掌将我的两个手腕举过头顶抓牢,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轻柔的吻绵密地落下。
  那是史上最混乱的三十秒,心跳在胸腔内拼命地撞击着,我平躺在床上,勇敢地睁开眼睛,看见瞬间明亮起来的天空,蓝得耀眼。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
  如果刘芒在场,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骂我,你装什么处女啊!
  但是眼泪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流下来,是被突然陌生起来的袁熙吓到了吗?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见顾延永不回头的背影,看见他一步一步格外坚定地离开我的世界。
  袁熙被我吓坏了,松开我的手,喂,所以你现在是有多厌恶我?
  我看着懊恼地在我身边躺下去的袁熙,轻声说,不厌恶。
  那你就是喜欢我?
  喜欢。
  只是没有喜欢顾延那么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对吧?
  对。
  他侧过身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脑袋。
  没关系的,阮陶,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地把顾延从你心里请出去,等你心甘情愿地为我把心里的那道门打开,等你适应我们之间某种关系的改变,等你发了疯一样喜欢上我。
  反正,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等。
  哪里背来的台词?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我枕着袁熙的胳膊渐渐有了困意。
  袁熙亲一下我的额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也很累了,一夜未眠,我不知道那一夜的袁熙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才决定对我开口说喜欢。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我们身上,我听着袁熙的心跳渐渐进入梦中,我决定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思考。很多年以后的我,曾经回想,是不是就是在那个清晨,在袁熙均匀的呼吸声里,我已经不由自主地放开了顾延的手。
  有些事情,犹豫了一秒,就注定是要错过,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再也回不去。
  是Emy打来电话告诉袁熙顾延向她借钱的事。
  赵小仙得的是罕见的神经性呼吸障碍,情绪激动或是受了刺激就会晕厥,而后导致无法呼吸,严重的话甚至会休克死亡。最可怕的是,这样的症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严重,很有可能在病人未受到任何精神刺激的情况下就会出现休克现象。
  唯一的治疗方式是到国外的大医院进行心脏手术治疗,而且耗时较长,费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得起。
  顾延去找Emy,只是希望能先借一些住院费,稳住赵小仙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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