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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霜重秋城-第60部分

小说: 霜重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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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了他,淡淡道:“一个招魂九引就把你整成这个样子,还来这里逞能?”
  他看着我,苦笑道:“我不是来和霜先生打架的。咱们斗得两败俱伤,平白让中原武林捡了便宜,好在哪?”
  我叹息:“我不是一个愿意和别人谈判的人。”
  姬云朔手一指,道:“但霜先生饶了那两个人,起码说明,先生在为这场战争留余地。”
  我轻轻笑笑:“我在洛阳杀了姬族十几个弟子,也是留余地?如果没有命令,我不杀败军之将,末路穷寇。”
  姬云朔凝视着我:“云朔两个都占,霜先生应当如何发落?”
  我道:“可是我有除掉你的命令,但我不太想遵从。所以请阁下让开,或者我等绕开。”
  姬云朔叹息道:“看来霜先生这条路非走不可了。您既然如此听命,为什么你一次一次地选择离开?贵派因为韩族宿命而开战,为什么却不想,如果不能脱胎换骨,不只是一个门派,放眼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逃离。”
  韩青檀代我开口:“云朔掌门,韩族敬你光明磊落、英雄气概,至今依然不动手。如果你飞短流长,言语惑众,在下只能告诉你,韩族未尝不能踏着你的尸体走过去。”
  战局一触即发,韩族弟子听令重列了阵形,姬族两个孪生兄弟提息待发,姬云朔一手揽下,朗声道:“我等都是东海门人,内乱本不应该是什么清洗之战,霜先生,属下流血,我们终此一生难辞其咎。那便只有我们两人定输赢,输的人打道回府,如何?”
  韩青檀给我使眼色,他给我打下手多年,我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决斗,我们的实力可以打倒这三个人,起码可以保住我前往西方况族分舵。我却不理他,不由看了看护在韩雄身前的江月,少女的眼睛里明灭着期许,我忽然鬼使神差道:“你前几日在洛阳,能告诉我,他还好吗?”
  姬云朔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点点头:“他无恙。”
  我用衣袖拭了拭刀身,比了一个起手:“那我们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姬云朔撕下衣袖,将头发束以来。他的双手握在银白色的长戟上,散浪江城,东海六个银白色兵刃之一。姬云朔双臂一阵,漫天银华好像坠落的繁星,一勾一探,江浪般的罡和炁,紧紧将我的四面八方缠绕包裹。
  我冷笑一声,我和姬云朔相互了解对方的武功,他知道怎么压制我的速度,当然,我也懂得怎么看破他的花招。
  【东京,韩族地宫】
  韩族总舵的地宫里有一道后门。这个后门没有锁,没有看守,但是多少年了,人们还是按照规矩从正门进入走进地宫。毕竟,后门直通地宫里最寥廓的一块场地,少年时,韩不遇在那里十年未离开。而今,走入后门的人被认为是向他宣战。他有时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似乎在参禅一般,有时候即使不在,也可以第一时间攻击所有闯入后门的人。因此在东海,没有一个人会误闯后门。即使是把自己的知觉喝到三条大街外,也会本能地避开那个后门。于是,在这十年里,韩不遇收集了许多昆虫标本,养了许多小动物,由于近来生活无聊,还饶有兴趣地把它们养得很肥,只有一头小狗太胖,被杀了吃肉。
  东海外的人不太信这个邪。少林寺的前任准方丈一生执著武道,走马上任前,自觉日后门中事务繁琐,希望凭此一战,也算是了却平生一个心愿。但他走入这门之后杳无音讯,半个月后,少林寺现任方丈书信韩寻,请求讨回师兄舍利和禅杖。
  东海里也有些人觉得没什么事。比如韩寻有一次事急从后门进入,心想韩不遇怎么可能和他打一架?他在这个门的一个原因也是帮着他护院。但是东海妖刀一剑不由分说就砍了过来,弄得韩族掌门落荒而逃。
  世人都知道韩不遇在等谁,但是那个人自从十年前的一战之后,便从来对韩不遇绕道而行。更有甚者,八年前东海三个掌门会晤,那个时候韩族的掌门是韩琦辞任掌门之位,上任益州,当天韩不遇在席,结果况族掌门方迎完这个场,当夜便走了。结果这招来了不少流言,比如在东海第一高手之争上,况宣卓胜之不武,比如韩不遇其实是况宣卓的断袖,一战之后两人情断义绝。其实说来说去,他躲着韩不遇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韩不遇如果和他交手,真的是把他往死里打的,而且也拼自己的命。这种恐怖的气场让况宣卓真心不寒而栗,如果十年前在和韩不遇交手之前他便知道这个人是这么一号武痴,况宣卓估计他当时必死无疑。
  况宣卓站在韩族的地宫后门,想着的依然是怎么可以不和韩不遇动手。况宣卓真的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对武学这么狂热,这种狂热让他为了完整地活下来,让骄傲如他的人,可以去给韩寻做杀手,做护卫。相比起来这种痴迷和执著,况宣卓觉得自己很狭隘,其实他只是侥幸赢了一架,于是他甚至怀疑起武无第二这句话是不是真理。
  况宣卓希望的最好的结果是,韩不遇不用和他打得两败俱伤,正常一点地休战。毕竟,东海的未来需要韩不遇和况宣卓这样的人多一点。他想,如果自己投降,让出名号如何?叹息,韩不遇吃的绝对不是这一套。如果自己讲讲道理如何?比如现在这个时候决生死不是最好的时候,东海上下开战,内有家贼外有强敌……
  他忽然想到,这一战的输赢才是韩不遇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自己放了水或者放了鸽子,后果都不堪设想。
  况宣卓有一种死了心的感觉。反正这是他的任务,韩族请禁军的计划破了产,那么韩不遇就是东京一战里最大的威胁。他忽然想到了他那个小姑娘一样的徒弟,还有刚刚死去的肃白,还有西方,他曾经最在乎的两个人在上演你死我活,南方,如果这一战蔓延整个中原的东海人士,能够幸存的有多少呢?
  况宣卓在被自己糟糕而虚伪的责任心恶心到之前,走入了那扇空洞的大门。
  他做为况族掌门,最多也就是被请到韩族地上楼阁的上座,当然不可能出入韩族的地下宫殿。况宣卓是东海的消息掌门,当然知道这里的构造和来由。曾经韩族人将这里称为地宫,他以为这是个无聊的反语,后来才知道这里真的是个宫殿。十丈见方的殿堂,汉白玉堆砌着的墙面,四个方向通天的柱子雕镂着四象神兽,周围的墙面蔓延着二十八星宿的纹样,地面是青石的,厚重而被层层裂痕截断,裂痕中是地下潺潺的流水,裂痕的走势用的是六十四卦的排列。堂内有十六面铜镜,于是仅仅几盏灯火将这里照得通明。况宣卓想到他一会儿可能会将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打烂,不由感慨自己贫穷的童年。
  然后他看到了披着朱衣,袒露着胸膛,盘膝而坐的韩不遇。他白银一样的长剑卧在身前,听到了况宣卓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况宣卓在看清韩不遇身上的伤疤时几乎愣住——那简直太熟悉了,那可是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就是深浅,模仿得也如此相似。况宣卓叹息自己方才放水认输的可怕想法,如果他真的做了,恐怕韩不遇会将他先杀再奸。
  况宣卓并不是没有和韩不遇一战的实力,但是这个地宫诡异的华美和韩不遇眼里暴戾的情愫让况宣卓很想原路逃跑,因为这里像是一个奢侈的坟墓,而且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恐怖的刽子手。
  况宣卓盘膝坐下,开口道:“我们今夜非要一战?”
  韩不遇微笑道:“这是我用十年做如此下贱的差事,并在各种强敌手里留下你的命的唯一原因。”
  况宣卓苦笑道:“想听我的遗言吗?”
  韩不遇皱了皱眉:“愿闻其详。”
  况宣卓款款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争。看起来是我,其实应该是你自己。这些年我一直避免着和你见面,其实暗中也在了解着你的一举一动。从你高超的刺杀技巧,执着的习武态度,以及对武学的神圣和尊重,像我这么一个人,已经不配做你的对手了。我们两个这一战蔓延了十年,你用十年出招,而我只是措手不及地抵挡。所以,时到今日,它已经有一个结果了。”
  韩不遇笑道:“说了半天,你只是在避战。”
  况宣卓敛眉道:“时到今日,所谓的东海第一高手已经褪去,我只是一个掌门,整天碌碌无为的掌门。和一个连战意都沦丧的人动手,你已经先发制人,如果接着出手,恐怕是有辱你对武道的追求。”
  韩不遇道:“听你说的意思是,我似乎应该跑到外面去,把你们况族的人杀干净。”
  况宣卓沉声道:“我说的意思是,我们暂时可以停战,只要你肯答应,我们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也愿承诺给你公平一战。如果你的心理还怀揣着方才你所说的东西的想法,我会用我的方法告诉你,作为掌门,我会用多么卑劣的手段把你杀死。这绝对不是你等了十年想要收获的东西。”
  韩不遇的眼中食指大动,他喜欢况宣卓相互抓住软肋的一瞬间,有一种盘根错节抵死相争的快意。
  “十年。”韩不遇嗤笑了一声,“我以为我不能忍受,原来居然已经有十年了。当年我匍匐在一场意想不到的失败里,我没想到我居然会输给一个况族人,输给他那个怕血怕蛇,有时还有些软弱的兄弟,输给一个被东海全盘操控一生的懦夫。但是我就是输了,结果总是让人想去篡改过程的。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东海的一枚弃子,在韩族,一个只懂武功的人在二十岁却没有一点刺杀经验,注定着被忽略。而一个被忽略的半吊子高手怎么可能在东海活下去?!这个时候把我拉起来的是他,那个被姬柳扒得一丝不挂的韩寻,我们是两个一无所有的人,他来教我怎么最快最干净地把人从这个世界抹杀掉,而我用我学到的和我的才学去给他杀人。我们相互的承诺只有一个,他保护我到今天,我保护他到今天。我曾以为我可以一生活得干净而纯粹,但是和你的一战把一切都打乱了,这十年,我去接受许多不合理的法则,学会动心忍性,杀的许多人武功低微到让我觉得羞耻!况宣卓,如果到现在你还在避战,你不觉得你自己虚伪而残忍吗?”
  两个人同时站起身来,韩不遇的指尖抚过手里的长剑,剑身发出尖啸如海潮一般雄浑,似乎要将整个地宫抽成虚无。况宣卓一手扯开天青色的衣裘,怒龙千行好像一条巨蟒一样缠绕在他身上,他安静地将衣裘丢到一边,扯开夜色凉衫下里衣的领口,眼底忽然生出了一丝戏谑和无奈:
  “非要和我交手?我奉劝你别再后悔上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协议

  
  【邙山,翠云峰】
  韩寻提着刀,缓步向姬柳走来。这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滑稽的嘲讽。姬柳似乎又看到了四个月前,骤然照亮了夜半的刀光,因为舔了她的银耳甜羹而痛苦地死在她面前的幼鹿,侥幸避免的一场船上的大火。姬柳不知道韩寻这几场未遂的刺杀想说明什么,但是于她而言,结果是一种心痛——她让他品尝了那么多年,今天,一切的报应都汹涌地找向了她。
  姬柳轻轻地笑了笑,来吧,游戏又开始了,你玩得起,我便陪得起。
  她款款地走到韩寻面前,好像是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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