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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霜重秋城-第3部分

小说: 霜重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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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看见抱着箜篌即将出门的闵秋凉,傻呵呵地问了一句:“姑娘好睡。”
  傅海卿内心抓狂,愚蠢,太愚蠢了,我的脑子简直白长了,我的书白读了,我的饭白吃了,被我笑话过的人足够笑话我一辈子了,吹了,都吹了…… 
  闵秋凉万福,微笑道:“公子起得好早。” 
  傅海卿想说一句:姑娘更早。突然想起言多必失,想了一会儿道:“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闵秋凉道:“自然是向傅公子道别啊。”
  傅海卿先暗喜,咦?她记住我的名字了。然后一惊:“听你说的好像要离开?你的手上还有伤啊,不能弹琴吧!”
  闵秋凉颔首道:“可我在洛阳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啊,而且已经给公子添了很多麻烦了。”
  傅海卿叹道:“你去了别的地方会有变化吗?给别人添麻烦总比给自己添麻烦好吧。何况你也太拿我当外人了。”
  闵秋凉微笑:“照公子的说法,秋凉真是进退狼狈,但人生在世,总有法子活下去啊。”
  傅海卿连忙道:“姑娘说得好,总有法子活下去,那洛阳城里也能活下去啊。我不说嘛,咱们都在道上漂泊,总能见到也是个照应。姑娘来洛阳也有段时间了,适应下一个环境得多长时间啊……何况,你也不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那个,那个……”
  闵秋凉诧异地看着他。
  傅海卿小心翼翼道:“姑娘若不嫌弃的话,可否来我这里做事?我打算开个小门派,正在招人。虽然钱不多,但是能吃得饱,住得也算是安全些。”
  闵秋凉道:“公子雇我做什么?”
  “掌门人事务协助代理暨内务执掌总护法……”、
  她笑了:“管家呗?我不太会啊。”
  傅海卿笑得有些无赖,却充满阳光的气味:“我也不会啊,只好你会了。”
  她轻轻道:“你蠢透了。”
  正好一个卖糖葫芦的在吆喝,傅海卿一阵耳背:“你说啥?”
  闵秋凉微笑道:“我说,谢谢。”
  傅海卿的脸霎时红了,他两只手不自主地负在身后绞着:“你这话说的,这有什么好谢的……”
  闵秋凉轻轻垂下眼帘,笑而不语。你递给我一只手,我感激,因为这一刻里,它有温度。这是生活的假象吗?那就是假象好了。人们大概都喜欢死在海市蜃楼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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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留下来了。从表面上来看,我为了一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乖乖地留在了洛阳城里,毫无防备地给他做所谓管家,或者通房。至于他是真的对我有好感,还是对我对我有不轨之心,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将要有一个安定而安全的地方,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简直上演了一场风尘烈女和江湖名侠的啼笑姻缘,传世佳话。
  我那时尚且不知道傅海卿眼里的我是一个顶天立地,倔强高贵的女子。而当时我正暗自盘算,如果可以隐藏到一户人家里去,那些可能去找我的人便无处可寻。
  这不是我人生第一次逃亡,但应当算是最持久的一次。我曾看着许多人蝼蚁一样为生存逃亡,他们的眼神好像濒死的鱼一样绝望。我知道这个世界总是有因果报应一说,但是如果能推迟一些令我惶恐的命运,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样我说不定真的可以永远消失,即使留在这个城里,也不会被这座城市的那个人发现。
  想起那个人,回忆里漫天绯红的合欢花将青天布满,好像是一场盛大的玩笑。 
  我的心蜷缩了一下,像是要从那里呕出血来。 
  庆历二年七月二十六
  那是闵秋凉第一次来到傅海卿住的地方。
  屋子很大,很空,唯一的家具是一对椅子,一张案,一张床。剑匣子倒在角落处,一把琵琶懒散地倚靠在床头上,几张誊了颜体字迹的纸张上放着一只墨迹干透的笔,开门时风声鼓动,笔滚落到了地上,不定地转着。空气中弥漫着孤独与失落的味道混杂着淡淡地药香,阳光从窗棂里照进来,让人能清晰地看到灰尘在视线里舞蹈。
  “公子懂武功吧?做的是官差,还是做镖客,开武馆,还是……”她顿了一下,“做刺客?”
  “差不多都做过,以前大概有什么活儿接什么活儿。”傅海卿把一把椅子擦得锃亮,请佳人坐下,“刺客?没那么正规,领过花红,没接过多少委托,行里的中间人嫌我杀人挑人,名声又不大,总看我不上眼。其实我本身不觉得有兴趣,但他们给的钱比种地的多,而我总会莫名其妙开销就很大。”
  闵秋凉不动声色:“你喜欢这样的日子么?”
  “喜欢?”他笑笑,“姑娘你真的说笑,我最多算是一个刀口讨日子的。江湖的行当局势诡谲多变,指不定哪天我就死在谁手里了。这段日子情况特殊一些,熬过去,我就洗手了。”
  闵秋凉从他手中抢救下他即将握成一团的楷书,微笑道:“你的字写得好看,为什么不去考功名?”
  傅海卿支支吾吾道:“嗯,考过啊。”
  “然后呢?”
  “解试过了,然后去省试……”傅海卿叹息,“那时候我十五岁的时候,没等到省试发榜。我忽然觉得如果就这么下去的话,我就要再活上我爹的一辈子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虽未谋面的女人成亲,然后开始做官,一点一点地往上走,直到皇帝龙颜大怒,把我贬谪到西北,我的孩子再找到了一个剑术老师,偷偷学武功……“
  他清了清喉咙:“所以我给我爹写了一篇八百字的四六文,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我琵琶老师早夭的儿子的名字,然后就连夜跑出应天府了。我只是想看看我不曾得到的世界,就像我师父说过的天南地北风景风情,五岳昆仑荆州东海的论剑大会。然而六年了,大多时候花在了北疆,那些想要看的光景也只是匆匆流过而已。这个月恐怕是我定居的最长的一回。至于活得怎么样……还是不与姑娘多说扫兴事为妙。”
  闵秋凉沉默了一会,良久道:“流浪总是很辛苦的。”
  “自由需要一个代价。”傅海卿苦笑道,“每个人遭受的都不一样,所以没有什么明码实价。”
  闵秋凉轻轻道:“我原本以为,自由是一个默许,从此不需要再流浪。”
  他们太不一样了,她为了安定而漂泊,他却为了流浪而停留。
  “留下我也许不是一个好主意。你想没想过,我会撬走你所有的钱财逃走?我若也是个刺客呢?或者是个高明的骗子呢?我只会弹箜篌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闵秋凉连珠地发问,嘴边挂着笑,却没有一点笑意,“公子真的什么都不想吗?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在用一生去完成无尽的谎言而活下来。”
  傅海卿却不禁笑了:“姑娘真有趣呢,自己下一步都不知道去哪里,还告诉我要提防你。哪有像你这么天真的骗子啊?如果是,我就受骗好了。总会被人骗,不如被一个有良知的美女骗,是吧?”
  “有良知?你也太抬举我了。”闵秋凉微微颔首,轻轻叹道,“那么公子要在洛阳停留多久?”
  傅海卿道:“嗯,起码要待上一个月罢……”瞥见闵秋凉略微失落的眼神的时候,他叹息道,“也可能很久?”
  她起身绕着屋子走了一圈,道:“你有多少钱?”
  傅海卿掐指一算:“拿的出来了大概有五百贯?”
  闵秋凉摇摇头:“二十贯就好了,我可以把这里变成让你住一生的地方。你可能一辈子都在漂泊,但回到洛阳,能多一种安定的感觉总是很好的。也许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开始怀念从前了。”
  “我一个不情之请。”傅海卿略有尴尬道,“我想叫你秋凉,你也不要叫我公子什么了。”
  闵秋凉淡淡道:“我哪里有让你请求的理由?再说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
  “如果你讨厌流浪,”他的神色一点点变得郑重,“我希望我可以尽全力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她垂下眼帘,似乎在欣赏他的字迹。
  “没有人需要为了我去委屈自己。”她的声音微不可闻,“我习惯了,但是,谢谢。”
  “不说这些了。”傅海卿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个微笑,“我带你到周围熟悉一下。”
  他的样子分明是想牵她的手,但表现给手上的还是偷偷地握紧拳,背到了后面。闵秋凉感到自己嗅到了春天的气味,一个假装豁达却满是羞怯紧张的年轻人,一份没有递出的爱意,这是一份她无数次幻想过的人间的美好。
  但只要思想一转头,她就会发现自己与这些东西的格格不入。
  

  ☆、饮鸩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评论,作者很想得到大家的看法^_^
  傅海卿走下了地窖,来到了况宣卓静养的地方,颇有兴致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况宣卓沉默了一会:“先撂下来一句话。一个不会武功没有势力的女人被你收容明明是她比较危险,但我却有一种你已经羊入虎口感觉。”
  傅海卿大笑:“这是什么话啊!我请人家做管家,又不是养了……是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了。“
  况宣卓眼底有几分难得的玩笑:“认识了一个晚上就成功把美人钓回家,如果你不是完全被骗,只能说你是个高手。”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偷笑了一下。
  况宣卓道:“你打算……让你们两个走到哪一步?”
  傅海卿一愣,然后道:“不好说吧,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况宣卓道:“好看的爱情有很多。有倾城倾国的,譬如周幽王之于褒姒,唐明皇之于杨玉环。有的佳话传世,譬如司马之于文君,牵牛之于织女。这些爱情是冰,但生活远远不是个保鲜的过程,它会将冰化成水。而冰恰恰是婚姻没有打回原形时最好的伪装。”
  傅海卿苦笑:“你真适合做我爹。”
  况宣卓叹息:“人人大概都有过冰雕一样的旧情,但那些到后来,只是旧情。”
  傅海卿笑道:“我会拿捏分寸。放心,我便是成婚了,也不会把你的事情与她讲。重友轻色我暂时还是能做到的。”
  况宣卓愣了一下,淡淡道:“我不太是个能做他人的朋友的人,所以只是告诉你我的建议,我现在的心还算是好的,当然接不接受是你来定的。但是如果你成婚了,不论如何,我是祝福你的。”
  傅海卿被他一通话弄得云里雾里:“你这个朋友做得明明得心应手,为什么却说这样的话?”
  况宣卓懒得解释了:“一句话,我推荐你找水,能喝的。”
  傅海卿苦笑:“我真的没想太多,这个姑娘很漂亮,人也不差,虽然脾气可能有一点古怪,而且她也很倔强,能安然活到今天,要不是我还不够了解她,就是她的命太好了。我,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证明一件事。”
  况宣卓道:“是什么?”
  傅海卿把眼神映衬着漏进室内的一点光亮。“冥冥之中,总会给这些善良的倔强一点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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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荒谬,平生挥金如土的我,居然要用二十贯铜钱,请缨帮一个年轻的江湖客置办家用。现在的我,正在草市里张罗着一件件寻常人家的屋子里应当有的东西,起码,弄上两张床,人家收容了我,总不能让人家为我睡冷地板。
  我换上了一套麻色的衣裙,用木钗子绾好长得累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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