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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痴人说梦-第20部分

小说: 痴人说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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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汉点头如捣蒜,眸子里见得也是几分感激。

“方才你是想说什么,非得叫暮久将七丫头支了走。”柳夫人勉强直起身子,却是禁不住干咳了几声,“是招商局的事?”
“四少爷先前吵闹着,吾也没怎么听清,不过约莫是傅玉堂果真下了手,四少爷招商局的位置怕是已被人取缔了。”
“就这么些事你也不会如此匆忙,说吧,还有什么事。”皱了眉,柳夫人隐约察觉面前人带着的几些不安。
“四少爷……前些日子恐是又去赌了……方才说是……昨个儿晚上在荟芳里同那周承胥一道,输了整条黄河路的铺子……”
“我也知道他好赌,不过是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柳夫人面上见不得半丝诧异,却是略带些嗔怪地念着,“毕竟是自己儿子,我罚得了一次,也狠不下心罚得第二次。”
“三娘您还挂念着绿凤那事儿?”
“那事毕竟是七丫头冲动在先,我却同那傅玉堂商量着把老四拖下了水,其中私心定然也是藏着几分的。”举手又是要拿那床头长烟,俯了身攀着,却是生生被那面前人制了住,“怎么,连你也不让我抽了?”柳三娘抬了头,不知是喜是忧。
“大夫先前交代过,那些个丫头终究还是受不了你这脾性,将烟给你放在了边上。”罗云汉松了扣下的指儿,话语里多的是几分心疼的劲头。
“也是。那么多年了,除了你,谁还受得了我这泼辣劲……”
柳夫人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落下泪来。
“你不过是孩子脾气,平日里顶着什么‘铁腕夫人’的名号,自然也是要装得像他几分不是。”罗云汉浅然笑了起,却是叫人听着欢心,“怀宣生前就总念着你的好,若是没有几些个脾性,又怎么制得住怀宣这番的浪荡。”
“我这一生下错了好几局的棋,好在是大风大浪都由你陪着,”回了身,柳三娘抬起头目光却是直径落下面前人一脸惊异,“当初说是落魄,不如说你心里依旧恨着怀宣几分,想看他同我这番怎么走过来,才甘心委身来穆家做个大管家的职儿罢。”
“你说什么呢……我这种人……天生的奴才命……”罗云汉支吾着,措辞间诚然如变了性子一般的话调。“你跟了怀宣是你命好,我做得了穆家大管家是怀宣他看得起我……”
却是全然不理会面前人的不知所措,柳三娘闭了眼,自顾自地念着,“我这会儿是要叫七丫头也要尝尽我当年的苦了……放着好好的叶槐青不要……我却是硬叫暮久娶了她……”
相思尽头,满是苦处。

而繁花落尽,光阴错间。
云书抬了头,满天星际却是一如心头乱麻叫人措手不及。回了身,却是忽然如见一席白袍间的俊朗英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是匆匆没了踪影。
“之前在潮滩上见着你,我卓然是几分恐慌的。”柳暮久开了口,顺着月光一路幽幽地说着。
“你是以为我要寻死了不是?”风带起几分是笑意,云书也是丝毫不避讳,“我确是放不下他,然既是说了会等,我自也不会这番蠢罢。”
“……你回屋那会儿三姨找我谈过,希望我们尽快可以……”
“暮久,”略显粗莽地打断了面前人的话桩,云书闭了眼,自顾自地念着,“侬晓得的(你知道的),我若是离了叶槐青,不是阴阳两隔,便是恨之入骨。”
又是一阵风,吹得人有些寒了。
柳暮久顿了顿,拽着面前人的腕儿笑意四起,“嗯,吾晓得(我知道)。”

  星稀
柳三娘的身子日益败坏,说话也是有一阵没一阵起来,往往是说了前半句便是干咳上半天,直到是那握着的绢子里印出些血渍。穆家那些个姨太太们面上虽是不说,暗地里却早已私自联系了那些个扮着丧礼的人儿,问来也不过解释是有备无患。而穆家上下的少爷小姐们,时间一长,自然也没有看护的兴致。后院的花开了又谢,同是柳夫人的卧寝一般叫人生角着凄楚半分。唯有那七小姐依旧是日日夜夜地守着,偶尔累了便是唤着柳暮久或是八小姐替着班儿,几日几日下来,相较着先前日子里的丰腴,人也自然是消瘦了不少。
这一日天方才蒙蒙亮,柳夫人便又是阵阵干咳起来,吐得是满床的猩红。云书忙得乱了分寸,却正是焦头烂额之时,瞥见门边上忽然隐现的人影。
“妹妹你也忙了那么些日子了,今个儿就由我来照顾着娘吧。”来人抬了头,眸子里掠过泛起晨白,“我也该是尽着当儿子的责任了,娘你说是不是?”
话语里三分是嘲讽,云书皱起眉,方是要反驳着,却见柳夫人微微摆了手做了个“去”的意思。
“七丫头……你……你去吧……娘……娘也……有些事……咳咳……咳咳咳……想……同你四哥说说。”
晨起露光,枝头雀啼。

“说吧,什么事?”柳夫人勉强支起身子,嘴角血渍浸起深褐一片。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娘你罢了。”
“有话快说……我这身子也经不起你耗着。”含糊不清的字句间只见面前人嘴角上又是淌下几些猩红,穆老四不动声色地望着,却是暮然泛起笑意。
“娘你还真是了解我,不过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举手点起烟,吐出白雾一片,“我就是想来看看人称铁腕的柳三娘到底是能熬到什么时候。”
“你个……兔崽子……我……我就知道……咳咳咳……你没安什么好心。”柳夫人说得勉强,却是叫人听得极为平稳的调儿,“我……我……死了,你就好……同那些个姨太太和少爷们分了老爷留下的东西了……不是……”
穆老四笑得放*荡,却是毫不收敛眸中轻狂,“既然娘已经猜到了,那娘是要自个儿动手呢,还是要孩儿亲自将这药送到娘嘴上?”手中拽着的红瓶不知怎么地叫人觉得烫着了几分,而穆老四嘴上这般若无其事地念着,掌心里却早已是汗渍斑斑。
“要你送你也不敢,又何必花那个功夫……咳咳咳……”柳夫人投也不抬地回着,嘴角掀起的约莫是几分讥讽,“老四你总是这般,冲动鲁莽,做事又带不得你小妹身上几分睿智,就连现在这想了些日子的计策,恐是如今你心里也没得把握罢……咳咳咳……咳咳……”
“你……”握紧的拳间早已被捏得青黄一片,宛若是多年积蓄的怨恨,一时间叫人难以遏制地溃堤,“你别他*妈*的*给老子耍阴谋,老子今天还就是狠了这个心要弄死你。”不同往常那个玩世不恭的嘻哈人儿,穆老四字字句句透着的是怒火中烧。
“你方才……咳咳……进来的时候云书也是看了到……咳咳……要是你走了我便出了事,难道你以为……咳咳……别人不会起疑么……咳咳咳……”
“老子他*妈*管不了那么多,”穆老四唾沫横飞地咒骂着,伸手是将那手中红瓶摔上了桌,清响如弦扣,“你他*妈*现在就给老子喝了它。”
柳夫人浅然却是笑出声来,声音虽是虚着,叫人听得仍带着几分气势,“既然你这般求我,我自是会了了你的心愿。不过……”抬了头,眸子里忽然是带着几分回光返照般的神采奕奕,“即便你是想同那些个少爷们吞了老爷的家产,只要云书在穆家,就永远没有你穆老四出头的机会。”
“是么?”轻浮的是笑,亦或是不屑,“不过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丫头,照着伦常怎么也轮不到她插上半点儿干系,倒是娘你,赶紧把这药给喝了,免得……夜长梦多。”穆老四一字一顿,语调里带的却多是惶恐的意儿,便是不愿再同面前人争着些什么,甩手开了门就是要走,却是忽闻背后“哐当”一声,待到是回过身去,满眼间是那柳三娘洒落了一地的血迹斑驳。
“……来……来……来人……那……”早已是顾不得什么红瓶杯毒,柳夫人断然横尸倒地,他穆老四自然是慌了举措,又怕是惹得别人狐疑起几分,竟是猛然撒开步子,失声大叫起来,“娘……三娘……三娘……死了……死……了……”

有人说这穆家柳三娘是叫这穆老四生生给害死的,也有人说是天意难违,穆家到了败落的时候她柳三娘也顶了不住。然关于柳三娘的死,这上海滩上终究还是没人能给出个到底的说法。
穆家上下也是因着这事而忙得焦头烂额,柳夫人去得毫无征兆自然是连遗嘱也没有备得几分,手下治平公司同柳庄那些个财务公管的事儿暂且不说,单说柳夫人身前尚未处理完的几些个同洋人合作的案子,也好生是叫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为难了几些日子。也亏得这七小姐先前同柳夫人一道跑了好些个大场面,对于那些个交际应酬上的事自然也是较着他人上手容易着些,一来二去的,丧礼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便是一股脑地都堆给了那七小姐一手操办了起。柳暮久近些日子往公馆上跑得也是更勤了些,而与其说是帮忙打着下手,不如说是找着法儿帮着那七小姐顶去些叫人烦心的事儿。

这头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另一头,穆老四却是带着俊生,连生,言生三人同着几些个旁门亲眷一道向这七小姐下了“通缉”。
“现在娘也死了,照着从前的规矩,柳庄和治平公司归我们所有,你同八妹妹尚且待字闺中,理应是没有资格继着家里的财产,”穆老四说得是理直气壮,一字一顿,“好在你四哥哥我发了善心,从前家里苏州那套房子就留给你和八妹妹一道先住着,霞飞路这栋你大哥收了,又是要搬进好些个亲眷,你同八妹妹收拾收拾,等娘的葬礼一结束就即刻启程罢。”
云书抬了头,红肿着一双杏眼,面上却是盖不住的愠怒,“娘现在才刚死,你就来同吾讨论着怎么分这遗产的事儿,看来旁人是说的对,说不准娘还真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害死的。”
“畜生?”穆老四倒也是毫不动气,反倒是扬起一阵的笑意,“我若是畜生,那娘不就是老畜生?我原先还以为妹妹你多少是对娘孝敬着几分,想不到出口倒是比我穆老四还狠啊……啊哈哈哈哈……”周遭一道的那些个少爷们同是笑出声来,云书看得心里沃瑟(憋气),却是一时间塞了言语。
“四少爷,做人也要讲个人样,你如今这番说法,叫人说传了出去,就算嘴上不说,这十里洋场上又怎会不知道你骨子里是个怎样的货色?”拽着身边人颤抖着的指尖儿,柳暮久起了身,却是作了个揖,不急不缓地念着。
“你又是来起个什么劲,告诉你柳暮久,老子家里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个瘪三来指手画脚。”约莫是触了痛楚,穆老四急吼吼是没得章法地嚷嚷着,叫人看着,也真是好生一副难堪模样。
“哦?莫不是四少爷早已忘了先前绿凤的事儿?不如我再捎着些别人的照片同四少太太看着?到时候杜老爷找上门来,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说了。”
“……谁……谁……谁怕他……他个……”穆恩生卡了话桩儿,言语里虽总是念着杜家的家道中落,然这杜老爷在上海滩上的名号也多少还是在的,何况黑白两道也都带着些来头。好不容易借着钱塘观潮的功夫讨好了这杜琪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柳夫人又是两手一摊撒腿去了,他穆老四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挡着。想来事情急了吃亏的约莫也只是自个儿,便是仰头挑了眉,语气里也是多了几分商量,“不然,你想怎样?”
“穆家财产照着柳夫人身前的订下的规矩,一半财产是归着盛家五房没错,而另一半却是要纳入公款的,”柳暮久抬了眼,眸子里满是犀利,“如今按照四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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