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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清秋吟-第47部分

小说: 清秋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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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宽挺直腰身领命:“是。”随即又吭吭吐吐泄气般软了下来,似乎有难言之隐,似乎讲亦不是,不说又甚是不甘心。


他明显觉察出异常:“还有什么事?”


知道夫人当日坠湖之时少帅的过激反应,也知道为寻夫人遗体少帅几天几夜彻夜不眠不朽,更知道如果知情不报被少帅洞悉的严重后果,刘伯宽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提着嗓子道:“钧少爷,我好像见到少奶奶了。”电话那头顿时无声空白,他自然猜测到少帅的惊愕激动,所以又补充:“她一身秦军军装,我只看了一眼,也不敢确认。不过我已经派人盯梢,如果真是少奶奶……”


他急风骤雨问道:“她跟谁一起?”


刘伯宽老实禀明:“张澤霖陪大小姐去了冯家,她随孙铭传乘同一辆车去了谭家客栈。”


他果断下令:“你即刻去见孙铭传,然后想尽办法把他支出谭家客栈。”


是,他冷静不下,不管是她,还是张澤霖故意找来相似的她?是张澤霖刻意摆出的迷魂阵,还是吊他上钩的诱人鱼饵?若是不去谭家客栈见她一面,他亦然思绪不宁,坐卧不安。


给了叔叔一通请假电话,把南北会议直接推到第二天。另外知会姨妈派其他人迎小姐回门,将迎接张澤霖之事转换成奶奶对孙女想念关切之举,而他换了一袭简洁的普通灰色长衫,戴了顶遮掩的黑色呢帽,从后门出来匆匆拦了辆黄包车直奔客站。


谭家客栈近日欢迎外宾,谢绝外客。


宛静心下一惊,断然想不到会被安置于此,怕被熟人瞧见后怀疑凝视,她不由悄悄退缩隐匿于人群之中,颔首静默,眉目淡然,不胡乱瞥过一眼,只轻脚轻声踏上阁楼,随孙铭传进了临近泊阳湖的一间南北透亮的屋子。


金风送爽,青色杨柳枝条摇曳拍打窗棂,铿锵之音倒也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打发走外人,孙铭传客套礼貌说道:“余小姐,孙某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是有事,直接吩咐铭传便好。”


她怡然欣赏湖面的波光粼粼,浅浅一笑,点头以示回应。


“元帅交待,请您安心等待!他处理完冯家之事自会过来陪你。”


许是“等待”二字含带过多的牵强附会,许是“冯家”又让她不自觉地体味到一阵阵阴冷寒气,她笑容顷刻间凝固,只说:“孙先生,不必管我。”


听到房门关闭,她方打量起这方熟悉的天地。暗红色绒布挂帘将客厅卧房一分为二,古色古香的楠木交椅雕花紫檀木床内外相映,搁置挂帘后的常青木草散发着淡淡迷失香味,圆木桌上的紫砂茶壶袅袅白烟似是新沏茶水,上好的碧螺春香,是她的最爱。


正欲提壶沏茶,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为离开的孙铭传有话未尽又转道回来,她毫无防备敞开门栓。只是一道狭窄空隙,只是一双犀利炯炯的眼神,赫然惊出了她的心魄,一霎间,她只感魂不附体,背后阴冷,身居死亡边线,佯装不认识俨然是侮辱他智商,她身上散发兰花香已让他瞳孔收缩,渐露苦不堪言。她潜意识关门,被他掌心千钧一发挡下,缝隙越来越大,像是在揭秘一幅重见故人的人物肖像,他曲褶的眉头,他哀伤的眼睛,他怒而不发的嘴角渐渐显影时,她只剩下丢盔弃甲一步步后退的难堪。


他眼睛直视,两手合门后迈步进来,而她呼吸急促,后背冷汗如雨。


当缓缓而缩的腰身被圆木桌子阻碍,当哐啷的茶壶噼里啪啦翻天覆地骤响,她情急智生,掏出衣服口袋那把银色手枪凌然指向他:“你别过来。”


这是第二次,她又徒劳无功地威胁他。


他悲痛欲绝地盯着她,迅雷不及的速度握住她握枪的冰凉细手,枪口死死抵在心脏位置,苦苦说道:“对准这里开枪,只要一枪,它就不能再想你,它就会从想你的痛苦里解脱出来。”


也许他知道这里是谭家客栈,住了几十名秦军军官,她不可能不顾后果开枪杀他,也许他也知道她的威胁不过是一叶障目装模做样,故意吓唬胆小鼠辈,所以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反过来逼迫她,她可以开枪的,可那只握枪的手竟然七绕八绕急于摆脱他的魔掌,挣脱了开,她竟然急速转身逃向里屋,逃向光明四溢的窗口,她竟然宁愿自己跳湖死掉,也不愿亲手杀他。


他一触即发的速度从背后箍住了她,连同她手一起,紧紧地,牢牢地,不容她一丝挣扎。闻到日思夜想的兰花沁香,他终于心绪安宁,额头知足地摸索着她柔软的丝发,痛痛问道:“为什么每次都要逃避我?”


近在眼前的静波湖面像是被秋日熨烫过,像是被她的伤心抚平过,她不再抗拒,哀哀回话:“不是我逃避你,是你从来都不曾放过我。”


放她?如果连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还有什么能力去论及天下!他强忍无奈无力,只能低声下气地求她:“我不懂得何为‘曾经沧海’?何为‘除却巫山’?我只是喜欢你,只是想每天见到你,想去疼你。宛静,他已经娶了槿芝,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答话未出,只听“嘭”地一声骤响,门口霎时如洪水猛兽涌进十来个衣着秦军军服的人,或蹬下,或半跪,或踮脚直立,密密麻麻排列客堂,手中相机咔咔直闪,爆裂的灯光如一面耀着五颜六色反光镜面,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的冷静自持顿时错乱,紧张的怦怦心跳直破喉咙。一只温暖的大手早已按住她脑袋压向宽阔可以躲藏的胸膛,耳边有他的慰藉声:“别怕!有我。”


她紧咬嘴唇,不敢动弹,脑海里呼呼而出的是似曾相识的情景,顺德军部张澤霖试图强暴她,亦是这种伎俩,他惯用的伎俩。


在咔咔声停歇之后,她终于听到了恍若隔世的嘲笑声:“梓钧兄大驾光临,真是令澤霖倍感荣幸。”


这冷冷的笑声宛若一把抵在胸前的利刀,令她胆战心惊,令她不得不急剧脱离冯梓钧的怀抱。


冯梓钧微微一怔,迅速拉住她即将远去的手腕。


进了冯家大院见不到冯梓钧的身影,又听说南北会议安排至在明天,他已然洞悉发生了何事,来到谭家客栈只见孙铭传在大堂跟刘伯宽谈天饮茶,他不露声色,只说自己上楼去寻下属,刘伯宽果然汲汲阻拦,他再也克制不下怒火,一脚踹了过去,霎那间客栈内竟冲出几十个人手执枪支将他团团包围,这就是冯梓钧的待客之道。他想是气愤,却绝然料不到方才的她竟也一动不动躲进冯梓钧怀抱,她那天明明说过,想杀了冯梓钧,原来,全是欺骗他的假象,他竭力隐忍心痛的狂暴,平淡笑道:“只是不知梓钧兄你这副衣着打扮,擅闯我秦军秘书的下榻之室,对其强搂强抱有何用意?”


“张兄,你真会开玩笑,我来找我夫人,与你和干?”冯梓钧冷静回道。


“夫人?”张澤霖低头笑了笑,手潇洒擦入衣裤口袋,踱步到冯梓钧面前:“梓钧兄真健忘,前日你亲自登报证明的,少帅夫人身子微恙,在家休养,不是吗?”说罢赫然趁其深思不备,抢过宛静手腕,快速拉向背后。冯梓钧虽然急速反击,已是来不及,只见对方高昂的头高傲的身躯横在面前,对他挑衅:“她不是你夫人,她是我私人秘书。”


“张澤霖,这是在许昌,你不要欺人太盛。”冯梓钧双拳噼里啪啦作响,忍无可忍道。


“许昌?”


他仰天一阵狂笑,却又忽地嘎然止住,转身搂过惊魂未定的宛静死死抵在坚硬无处可退的床棱上,疯狂地亲吻她。而她那张惊呆混乱的面孔毫无血色,那双又痛又酸又绝望的眸子一眨不眨,那刚强的身子像根任人摆布的木头,什么都做不了。她太了解他,他要报复,要做给束手无策的冯梓钧看,他才是她想要的男人。








断肠日落千山暮(9)



“放开她。”


如雷的咆哮声轰然爆发,冯梓钧地动山摇的身子未冲刺过来,已被几十根粗壮胳膊如影随形地钳制阻拦,任他挣扎狂骂,任他眼睁睁地瞧着别人吻她。他越是挣脱厉害暴躁厉害,张澤霖越是肆行无忌。


一浪浪的绝望怒吼仿佛回到了烈烈盛夏,表哥被他折磨得身残体弱,无能无力地一旁看她遭他欺负,这不是孙家的紫芸阁,也不是波浪滔天的船只暗箱,她本不想令他在冯梓钧面前难堪,可她垂落的手臂仍是痛苦地举起了那把枪,默默抵在他太阳穴的位置。


他停下了,眼眶暴怒,盯她的神色分明咬牙切齿,捏她腰的手分明暗加了九分力,恨不得顷刻间捏碎了她。


她喉咙干痛,颤抖的嗓音战战兢兢毅然无畏地发出了一句话:“放他走。”


他沉默无声,仿佛已经猜到她会有此举动。


秦军官兵没有一丝惊呼喧嚷,仿佛已然接过他的命令。


这仿佛是一个引冯梓钧和她双双入局的圈套,他要清楚知道她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他冷冷的静静的瞅着她,虎视眈眈的眼神明确告诉她,她余宛静这般待他这般骗他,他不会放过任何人。


她被他的静默惹怒了千层沉稳,撇过脸面冲着一大群人吼道:“把他轰出谭家客栈。”继而冲着呆怔的冯梓钧嚷道:“我已经死了,你以后别来找我。”


枪林弹雨不曾震慑过他,只是这突如而来的局面把他震得半晌说不出话,冯梓钧稍微一动,几十条藤萝霎时紧紧缠绕过来,紧紧遮掩他视线,他像是掉进了沼泽之地,渐渐下沉,渐渐远离那思念的兰花香气。


四周寂静无声。


她僵硬麻木的思绪再面对他隐忍的忿怒时,毅然无所畏惧,未撩起眼帘瞧他,只是决绝扔掉炙手的银色手枪,去解他颈子处的衣扣。细滑的手指如浮水的波纹滑过他喉咙,顿时冰得他无所适从,冰得他愤然全无。怕是他风花雪月好几年亦未见过这种场面,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冷静地解掉一颗颗纽扣,接着垮掉他彰显身份的风衣外套,继而强制地推倒在床上,又压在身下,又淡漠地亲自动手去脱那身戎装。


“你想干什么?”他不是明知故问,他是真被她大胆的动作惊住了。


“你折腾这么多事不都是为了想要我吗?我给你。”


“我……”


她两瓣柔软冰凉的唇及时堵到了他嘴角,他像不慎落进冰窟,呼吸不过,瞬间窒息了般浑身冷颤,两手不由去推攘她肩,脑子里竟然蹦出了几个熟悉不过的字“宛静,别这样”。她丝滑的胳膊早已缠绕住他颈脖不放,像只美女妖蛇,越缠越紧,越贴越近。她游动的舌头像条摆尾巴的鱼,软软的鳞片一遍遍倔倔地挑逗他威信。对他的毫无反应,它终于索然无味,准备离去时,他居然像狡猾的钓翁,张开沉睡的巨网去逮它。它赫然一怔,悠悠荡荡地后缩。他气吞山河的势气瞬间圈住了它,不容它逃脱。既然她要给他,他又何必拘泥!


这俨然是拼死的格斗厮杀,似乎谁不占上风,谁临阵退缩,谁便会遭受被人凌辱的嘲讽!


这俨然是情感的逻辑博弈,似乎她越是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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