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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无欺无期-第2部分

小说: 无欺无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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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风波平息后,无欺正式回宫。在京都的时日里,偶尔送些珠宝罗琦,偶尔邀她赏月游湖,偶尔送些他亲手所画的她的画像。日子重复,到他封侯。武帝将头衔予无欺,无欺正色拒绝,只说臣下只欢喜芙蓉花,夏日里开得尤为漂亮,此生对高位无求,只想做位闲人,觉得夏侯来得洒脱,以夏为封号,至情至性。
夏芙只觉状况之外,心跳不止。
退朝后,他拦住她的去路。她横眉一瞪道:“拿名字来打趣我,怕只有你才能干出来的事。”
无欺突然间就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眉眼弯着,嘴唇微抿着,那初生的万丈耀眼晨光都不及他分毫好看。他低下身子凑近她,呼吸在她耳畔:“我是真心,想与你偕手。”
她尴尬地推开他,后退几步冷冷道:“公子无欺,初初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将我从阿晔身边夺走,如今竟可以为了达成目的说出这般违心的话,不得不让我佩服。”
意味深长的目光,仿佛是有些受伤的,他弯唇笑道:“真不好,被你看穿。可你不是动了真心么?”
夏芙拂袖离开。

然后陷入长久的冷战,再没有多余的交集。这场僵局一直持续到天成十年,武帝薨。
大丧办完,便是储君登基。
那日前夜,无欺终于打破坚冰找她饮酒。他拉着她的手朝她笑,轻声劝哄着要她同他走。 
她幽幽叹气: “你自有千万人的追随,又何必与阿晔争一个我。”
“你对扶晔,在我看来不过是同情爱护。可若是提身世凄苦,我又何尝输他半分。”他半弯着眼,唇角也微微上扬,看起来更像是玩笑居多。
见夏芙不应,无欺却自顾自说起来,“你恨着的那个王后,自她封后起便被冷落。她那些年实在是失意落寞得很,成日里除了仇恨再无其他。一日宴会,她喝醉了,告诉在一旁的儿子‘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无欺端起一杯酒悠悠晃着,笑得不经心意却又美得多情,“早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就费尽心机想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来得到武帝的爱,儿子么,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接近他的筹码。可扶晔一回来,武帝所有的恩宠便全部从各个皇子身上抽离,全部投在了扶晔一人身上。她输给那个女人,而她的儿子竟也输给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这实在是莫大的耻辱。她举起剑,想要亲手了结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可我怎么会让她得手?”他轻轻笑道,“她也是个笨女人,所以,我赢了。”
什么意思?
瞧见夏芙疑惑,无欺笑道:“我杀了她。”
夏芙心头一紧。
“她太虚弱,我只是一反手,便将本该没入我胸膛的剑刺向了她。”他笑,“她若是早一点结束这些,我也不必和她一起活得那么不尽人意。”
怪道当年王后逝世的那般突然,整个王宫都对此缄默不谈。并于次年便派他去封地。那么一刻,夏芙只觉得整个脑袋轰隆一声像要炸开一样,全身血液逆流,所有繁复的情感在她脑中激烈碰撞难以平息。
那夜无欺调笑着问夏芙,我如此爹娘不亲的身世,你可是会有半分动容?
他以为这样不留余地的剥开自己的心,将伤痕累累的自己摆放在她面前,她就会心软难过。
上辈恩怨实在纠葛难理,任谁都不想再有牵连。可毕竟事事因果,难逃其中。踏遍万里山河,狼烟江山,坐拥天下,这便是我追求的。夏芙希望无欺这么跟她说,如此她才不会有所动容。可他只是无聊,他其实什么都不屑。人生太长,他想要找些乐趣,所以他接受大臣们的提议,漫漫散散的似在费尽心机往高座上去。
他不喜扶晔,却不算厌恶,他只是有些嫉妒,因在这宫闱之中竟还有一位女子掏心掏肺地为其披荆斩棘,开拓伟业,而他无欺,除了那些厚望寄托,再没有多余的爱抚之情给他。
那场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夏芙摇头推开了他的手。
对夏芙和扶晔来说,从来不知什么是顺利。拥护无欺的下属们不满王位归属的怨念是早早积攒的,次日的登基大典,是逼宫叛变,是尸横遍野。
大殿之上,扶晔的亲卫已被尽数斩杀,叛军拥兵而入,挤满了大半殿堂。
十七岁的扶晔在高座上朝夏芙微微一笑间长剑出鞘,一手平稳地持着剑柄,一手并起两指划过剑身:“阿芙姐姐,孤实在是受够了这些。”若不能杀敌,宁可自裁也要维护最后的尊严。
夏芙却行了最大的礼节向他盈盈叩拜:“王上不必如此,阿芙自有办法。”
转身扫视,不出所料,领军将领正是武帝生前最器重的手足之臣秦将军。夏芙得体微笑:“秦将军为先王重臣,此刻却公然违背先王意愿,逼宫叛变,不知是何意?”
秦将军知她是内司,也耳闻过其为人,尚是欣赏,便算是有些退让道:“夏内司该是知晓的,一国之脉,讲究血统,王后嫡子无欺公子自小聪慧卓绝,臣等一手培养,深知其必将为一代名帝,更何况王后之父是臣等手足,早年更是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深得军心,无论如何,无欺公子才可为一国之主。夏内司但凡有丝毫动容,还请帮我们与扶晔公子调解,臣等也是不想兵戎相见。”
“可先帝有令,唯兵符在手,才可施布军令。他想让我提醒众位大臣,这是他此前便与你们约定的诏令。”夏芙昂首说道,“你们是发过毒誓的。”
想来武帝也是明白旧部的想法,为了保护扶晔才逼迫他们立下誓言。他们毕竟是忠臣。
秦将军只说:“兵符并未在扶晔公子手上。”
“若在呢?”夏芙打断他的话,镇定从容地从袖口拿出一件物什,是兵符。
兵符一直在无欺身上,夏芙时常瞧见。他以为自己爱上他,所以才如此放肆嚣张,可其实是,时机未到。
昨夜,便是时机。
可秦将军定睛细看后,哈哈大笑:“夏姑娘为妇道人家,不识这兵符真假,想来是扶晔公子让你如此做的吧。” 
一刹那她唇色尽失。兵符为假。
怎样低头浅笑最惑人,怎样的神情姿态能让人着迷,怎样的拒绝最能激起他征服的欲望,她盘算许久,只想让他深陷,却不想算计来算计去,竟是她被蒙在鼓里。跌坐在地,她恍然无措,失败了。
无欺在炽烈的光芒中走入大殿,他没有穿盔甲,一身锦衣看起来与这血雨腥风的宫变看起来多不协调。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流露出旁人不及的风华,那是来自骨子里的气韵,无人可以超越。
众将在他身后待命,只等一声令下,整个天下就可以拽在手中。
夏芙以为,像他这般凉薄清冷的性子,不赶尽杀绝就算是网开一面了。可那时候,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百里血河的修罗地狱伸出双手将跌坐在大殿的夏芙抱起,用尽全力地拥住她,渗骨入血。
她目光透过他看向高位上扶晔,少年稚嫩,此刻小心翼翼地看向夏芙,好像唯恐她抛弃他。
她声音涩哑,艰难开口:“从前我也算救你一命,如今我要你应我一个要求。”
撤离京都至千里之外,不经诏令不得回京。
兵符在手,众臣拥护,唾手可得的天下与严重失衡的交易,明眼人一眼便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可公子无欺,没有拒绝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无欺无期(下篇)


断断续续回忆起往事,夏芙有许多时候都在出神。
扶晔托腮轻笑:“孤是不怕的,若是王后没有对策,孤还是拿得出手的。”
不知从何时起,少年君王的微笑开始显得那般漫不经心,那似已定格的角度,如罂粟般令人惧惑。夏芙垂目思索,随即吩咐下去:“本宫欲见夏侯,前去通知罢。”
兵临城下,战事吃紧,总有一人闲漫优雅淡看天下。
那男子垂着目,修长的身子被玉白色锦缎似是随意地包裹起来,披着狐裘,一身高华气质与亭外的纷纷白雪相容。
他持着折扇微微斜倚在栏杆处,美姬娇妾环绕,道尽风流。
亭中设置的纱帘被侍婢撩起,他抬眸望去。定定看向那来人,半晌后,他忽然凉凉笑开,尽是风华。
夏芙站在亭外,穿着墨水兰的曳地长裙,墨黑的长发一半挽成高贵的流云髻,一半铺开在背上。她的站姿是如此的端庄秀丽,飘然似要腾云而去。
“你这般模样,也实在比不过我这一众美妾。”八年后的重逢,没有片刻温存的回忆,一开篇,便是他唇角戏谑;眼含讽刺的好戏。
“交出兵符,或者自废武功,本宫可向王上求情,免你死罪。” 她说的很是缓慢,像在与他商酌,可那语气却是逼迫他至极。
无人应答。
他拥着柔软无骨的美姬,轻佻地掀开她单薄的衣帛,细细亲吻耳垂。美姬妖娆地扭转身子,朝夏芙微微挽起挑衅的笑意。
漫天飞雪的亭外,是刺骨凛冽的寒风。夏芙依然沉默着站在那里,一双眼无悲无喜,寂静一片。
许久许久,他终于推开攀伏在身上的侍妾往夏芙走近,抚摸她的脸颊:“夏芙,我真恨你。”
“明日午时设宴,”她退后一步避开他的触碰,抬眉望去,“本宫等你的答案。”
转身走出几步,她回眸道:“若你不来,本宫便权当你拒绝。”

次日烈阳正头,宫门外来报,夏侯求见。夏芙下意识将右手捂在心口处,仿佛在欢快地跳动。
但宴席上,却是他淡淡讽笑道:“王上果然是不堪大任罢,政坛如此动荡,竟让王后来与本侯交涉。”
扶晔斜斜瞥他一眼,勾唇道:“孤与夏侯,实在没得谈。”双手扣掌。
本是暗语,然许久没有动静。
仿佛极是无奈般,无欺幽幽叹了口气,几叩案几,顷刻间涌入大量士兵,如八年前一般,相互对峙。扶晔埋伏的军队与暗探被无欺的军队全部抓获,一众首领被扔置在堂前。结局惊人反转。
年轻君王的脸有些苍白,但多年高位的沉淀让他不再喜形于色,更何况,他深知,他绝对不会输。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子,自幼时起便相伴的阿芙姐姐。
夏芙紧闭着双眼。公子无欺从来也不是小角色,她怎么会以为因为扶晔长大有了心机便可以与他抗衡,前些日子,扶晔原先那般自信满满的说着孤自有办法的时候她就开始忧愁,若是扶晔不肯放过无欺该怎么办。她甚至有些担忧,怕扶晔伤了无欺。所以她去找他,她向他提最逼人的要求,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条件换得扶晔的退步。结果千算万算,最后还是他赢,这一切都那么讽刺,她一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吗?
“你如今,是不准备回头了吗?”夏芙终于开口,满是无奈。明知的多此一举。
无欺弯唇轻笑,凉薄戏谑:“有些事,毕竟需要个结局。阿芙,我已经给了你八年。” 
八年后你若执意要护持扶晔,我便取了他的性命,毁了这个你帮着他辛苦建立的天下。若你选择我……
他定定看着她,你待如何选择?
夏芙那一双秋水剪眸却在此时显得太过平静。沉寂片刻后,她端起放置在案几上许久的杯盏从高座上起身。扶晔伸手拉她,她缓缓摇头,如多年前一般留给他一个安心的神色。慢慢走到无欺面前,她微微笑道:“这杯酒,不是我饮,便是你饮,你又准备如何选择?”这本是,她最不愿意选的一步。
无欺瞳孔放大,怔然惊住。
她突然挽唇望他,眉目好似都染上了笑意,眼角有水光细碎,闪闪动人。“无欺,告诉我,你怎么选。”
他音线一向是戏谑高傲,此时还连并带上清冷与怒意:“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再来逼我!”
“我的命到底浅薄,”她轻笑,“也罢,我饮下便是。”
抬手仰头,酒还未及送抵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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