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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轻鸥落晚沙-第12部分

小说: 轻鸥落晚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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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留下的味道,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她蒙头一觉睡到了下午。

还是刘相卯轻轻的敲门声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用被子将身子遮住,刘相卯就进来了,看着她,不似有司徒清瓯在场时的那种敬畏,但声音却极是柔和的:“少爷来电话,让我叫罗小姐起来了,再睡要头疼了,少爷说你若是饿了,就让厨房给你做点甜品先垫着肚子,他晚上自会早早赶回来带你出去吃饭。”

刘相卯从来是不离司徒清瓯的,今天倒特例被留在家中,司徒清瓯让他在家看着罗婉纱,免得她又跑了,除了刘相卯,别人他是信不过的。近日司徒清瓯态度的反常,刘相卯料着必定这罗婉纱是让他真动了感情,虽不知道这感情能持续多久,但眼下,一定要把她看好了。

“谢谢刘先生,我还不饿,不用麻烦了,你先出去吧。”婉纱一直暗中观察刘相卯,见他对司徒清瓯察言观色,小心跟随,言谈举止却不似他主子那么无礼,总是暗中帮他收拾烂摊子,那司徒清瓯身边有了这样一个人,真是撞了大运,想到这儿,她对这个刘相卯,倒没那么反感,言语间带着得体而浅浅的笑。

刘相卯也看得到婉纱的美,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低着头退着出去了。





22

婉纱梳洗完毕,刚走下楼去没几分钟,司徒清瓯的车子就开进了院落,看看时间,下午三点,竟真是早早赶回来,婉纱嘴角不屑地讪笑着,立在门口,也不说话,冷冷地拿眼瞄他。

司徒清瓯面上显得挺精神,手里提着好些个纸袋,有人上去要帮他提,他不给,径地走到婉纱面前,将东西往她脚下一掼:“给你的,进里面挑一套喜欢的换上,我带你出去吃西餐。”

原来是新买的时装,婉纱抱着一怀纸袋子,看不见脚下的路,费力地上楼,他倒落得清闲,在沙发上坐着喝茶,还跟丫头说这几次的茶叶梗子不新鲜,明天去买新的来。

婉纱换好了衣服,是件长袖的鹅黄色缀着白色圆点的丝绒长裙,腰间浅束着同色的缎子腰带,头发卡一顶杏黄色的亮片发夹,脚上却是平跟的软底鞋,小腿自来修长,这样穿,倒更清丽干净,司徒清瓯嗓子里哼了哼,扯过她的手就往车里钻。

刘相卯自是在前面开车,车子慢悠悠地在墨安最繁华的南京路上开着,这路上本是不许汽车开进来的,但是司徒家的车却可以随意来去,只消慢点开,注意行人就可以了。

婉纱倒不屑这些虚华应景,低着头,也不往车外看,搓着裙子的下摆,很久不穿这样时髦艳丽的衣服,总觉得哪里不自在,阵阵心虚。

车子停在六福珠宝行门口,婉纱一脸糊涂地被司徒清瓯搂着进了店里,周老板和众多伙计看这情景先是一愣,随后也很快明白,忙殷切招待。

“别和我来那些虚的场面话,新近的好货都给我拿出来看看。”司徒清瓯看也不看那些人,单乜斜着周老板。

于是进入后面的高级雅座,沏上司徒清瓯最爱的上好西湖龙井,自是将店里最新的上品珠子首饰都搬出来,周老板亲自在里面侍奉。

“你喜欢哪个就说,我买给你。”司徒清瓯也不看婉纱。

婉纱天天在六福珠宝行泡着,对这些亮光闪闪价格不菲的东西倒也不稀奇了,反而歪着头,讪讪地对司徒清瓯说:“司徒大少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些珠宝的品相和价格啊?”

司徒清瓯听她这么说,也寻思着是这么回事儿,她都知道的,怪没意思,但又不甘心当着周老板的面子空手离开,偏这婉纱就是故意要扫他面子,他才不答应,撇了婉纱不理她,直拿那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周老板,直看得周老板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子。

“司徒少爷,不瞒您说,新近还真是来了件新奇玩意儿,不是不想给您看,更不敢当您觉得不值那个价,只是老夫小气,见此物确实是稀罕,原本想留着自己贴身体己儿玩几年,您今儿若是看桌子上这些东西不上眼,少不得老夫要把那东西拿出来给您辨别辨别,断断真伪,就算您看不中,也算帮老夫辨辨成色,别让我被人糊弄了过去,倒拿个平凡物当宝贝了。”这周老板也是老生意人,一番漂亮的台面话一出口,倒给足了司徒清瓯里子面子,虽说那什物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无从考证,但他也没法发怒,只催周老板快点把东西拿出来瞧瞧。

周老板掏出钥匙扣子,打开最里面小间儿那层层的门锁,方才仔细地端出一个漆着黑红花纹的金丝锦盒,盒子倒无什么特别,但是将盒盖打开,方觉得眼前一亮。

是一圈镶满黄豆粒般大小钻石的白玉镯子,迎着雅座光亮恰好的灯盏,更加晶泽剔透,光华可鉴,婉纱看了看周老板和司徒清瓯,将镯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极足,又仔细触摸那质地手感,还有镶在上面的钻石成色,绝非是赝品,只是那材质却模棱两可,似是上好的白玉镶钻,却又和市面上常见的不太一样,经了这阵子学习,她也能比平常人断得准一些。

“这白玉磨得极是精致光滑,像是西北边疆极名贵的羊脂白玉,可看着成色,又显得更好些。”婉纱看了看周老板:“到了这钻石,我真的是一点见解也没有了,太精巧,仿佛每一颗都是绝品,看似大小一样,实际颗颗都是不同的品貌,应该不是国内有的镀造工艺。”

“不瞒二位,这玉镯子真是来自南边鳄梨国的宝贝,那鳄梨国战败了以后,献上了不少稀世珍品。”周老板小心地看着司徒清瓯的表情,生怕说起这个他会恼,但见他似是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只是拿眼睛瞄着婉纱的脸,这才继续说:“这白玉是鳄梨国才有的品种,叫做鳄梨白玉,那东南海面对岸的几处岛屿国家,玉器自古以来就比我们国内要纯正精良,只是又稀少,这鳄梨白玉偏又是最难寻的,制作起来更是谨慎小心,除非极娴熟的能工巧匠,否则,连碰一下也是不可能的,这么大一块镯子,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镇国之宝。再说这钻石,罗小姐辨得极是,这一圈二十四颗,颗颗都是独立的天然矿石切割而成,这矿也是鳄梨国才有的,唤作鳄眼矿,真是炼制钻石的极品,我年轻做学徒的时候也曾去过鳄梨国,那小国统共只有两个匠人有这般手艺,亲眼见过那切割的过程,啧啧,工艺精湛得……真是亲眼一见,不虚枉此生,这样的两件价值连城的物件,镶嵌在一起,真是……”

“啰嗦得要命,你赶紧开个价。”周老板说得开心,婉纱也正听得入迷,不妨一边的司徒清瓯冷冷打断了,他似是有些听得不耐烦,直接切入重点。

“不瞒司徒少爷,这物件天地难寻,一般的人,我老周断不肯拿出来给他赏析把玩,今天见罗小姐也是非凡的标志人物,珍宝配佳人,老夫自愿开个价应景儿,只是这个价钱嘛,少了五百万,我是断不肯出手的,否则只是亵渎了这玩意儿。”周老板把手伸出来,笔画着。

婉纱确是从小对首饰珠宝没什么兴致,只是这镯子,真是漂亮稀奇得扎眼,她倒是真的有点喜欢。但是五百万的价格,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们家那园子卖给了赵老板,也不过才四几十万块的买卖,这么小小一个镯子,倒要赔了十座园子也换不来,她罗婉纱何德何能,值得起这个价,还是不要自寻没脸的好,想到这儿,轻轻地碰了碰司徒清瓯的胳膊:“不要,我不喜欢。”





23

“你不喜欢?”司徒清瓯提高了音量,毫不掩饰地当着周老板的面发起火来:“你再说一遍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婉纱倒也听话,利落地回答。

“周老板,我买了,今儿没带那么多钱,我回头把钱放账面上,你得了空到银行去取,这个口头证明,你还信得过我吧?”司徒清瓯看着一边的周老板,阴沉了脸子,一脸无赖相地说。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司徒少爷的口碑,我若不了然,也枉我开着珠宝行这么多年,我这就包装起来。”周老板自是高兴不已,这镯子珍奇到这份儿上,嗜爱搜罗宝贝的人,到底值多少钱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关键是寻了个好主子,也不枉了宝贝的价值,看司徒清瓯这大手笔挥得眉头都没皱一下,罗婉纱看来在他心里分量也不轻,周掌柜也是真心愿意见婉纱能有个有能耐的主子扶一把,哪怕是将来厌了丢开去,日后的生计也不会太差了。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婉纱还在那念叨。

“你不喜欢,我他妈买了摔碎了好不好,好不罗嗦。!”司徒清瓯扭过头就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轰的一声,倒真把那镯子震得险些掉在地上,周老板惊呼着忙用手捂住,自觉失态,复又赔笑。

婉纱吓了一跳,见他额头青筋暴起,是真的动了肝火,也不敢嘀咕了,任着他钩子一样有力的手抓过自己的手腕,硬把那镯子往上套,婉纱的手臂白皙嫩滑,镯子很顺着就戴了上去,配着那莲藕的一样银葱嫩手,很是般配好看,司徒清瓯见了,怒气才慢慢褪去。

“这镯子,倒真像天生就是为罗小姐镀造似的。”周老板看这景象,自知是省去了包装的麻烦,只是由衷地赞叹着:“我倒忘记了说,这镯子还有个名字,叫做‘凤求凰’,极是赠送佳人的上品啊,呵呵,司徒少爷的艳福实在是不浅。”

“你这老头子,太油嘴滑舌,眼睛不要到处乱瞧。”司徒清瓯拉起婉纱的手,将她的袖子扯下来遮住手腕。抬腿就往外走了出去,周老板自是相送,站在门口笑着。

“只怕这罗小姐,以后是不会再来咱们这珠宝行上班了,我们这儿少了这样一个佳人,这把老骨头又要闷喽。”管账的先生在那长吁短叹着,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在光友百货楼下的西餐厅吃了牛扒,又接着在餐厅里听那西洋乐队奏的交响曲,不知觉已是晚上。司徒慕遣人来找,司徒清瓯自是公事缠身,坐卫队的车子去了,让刘相卯开着他的车送婉纱回他那儿,婉纱执意要回家,他皱眉想了一会儿:“罢了,回去吧,我晚上怕也抽不开身回去了,改天我闲了再去接你。”说罢挥了挥手,眉宇间又笼上了一层凌厉和烦躁。

刘相卯自是猜到军中情形有变,却也不言语,开车送婉纱回去。

车上只有两人,所以婉纱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不住地望着手腕上那镯子发呆。那镯子刘相卯本是见过的,前一次苏绫罗向司徒清瓯要,司徒清瓯没给她买,后来又有几个小姐和他提过,他都没答应,五百万虽然对司徒家来说不算多,但如果用在军中,却也不是个小数目,回头让司徒慕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臭骂。

“这就是咱们墨安城里名声在外的‘凤求凰’了,多少小姐少奶都求不来的,罗小姐也是和它有缘,呵呵。”刘相卯笑着说。

“恩。”婉纱凝着眉头,应了一声,慢慢用衣袖将那镯子盖住。

刘相卯淡淡笑笑,不多时,轻声哼唱了起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是《凤求凰》的古词吧,词是凄苦了些,只这曲子真是好听。”婉纱听刘相卯的调子新奇,似是昆曲儿的婉转意境,却又有点西洋蓝调的忧伤,空灵灵的很是悦耳,便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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