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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碾玉成尘-第20部分

小说: 碾玉成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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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尘不由分说的拽过玎珂的手朝反向走去,沈淙泉看着他连拖带拽扯着玎珂,双手不由握成拳头咯咯直作响,“淙泉,这次我是瞒着司令安排你北上,你可千万莫惹出什么乱子,看大小姐一眼便赶紧回来!”舅舅的话犹在耳边回荡,沈淙泉的双手终究只能打在墙上,一声冷哼,竟手背和白墙皆是血迹。

舞池内灯光摇曳,沈淙泉的脸庞在光线下忽闪忽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玎珂在袁尘的怀中跳着舞,可眼眸却不时望向沈淙泉,“够了!”袁尘冰冷的话刺着玎珂,她低头看着脚下,可袁尘却越跳越快,握在她腰上的力气也逐渐加大。

他的手握的她生疼,旋转着角度灯光错落,玎珂猛甩身离开却一把又被袁尘拽回怀中,袁尘顺着姿势将她的手剪在背后,唇却霸道的吻着,玎珂呜呜的挣扎着竟逃不出他的怀抱,舞池中央袁尘像疯了一样拼命的撕吻着她。

沈淙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妒火,居然猛冲进舞池一拳朝袁尘打去,“别碰她!”沈淙泉的话中尽是撕心裂肺的呐喊,玎珂对他来说如同易碎的玻璃制品,他这样珍爱小心呵护,而这个人却如此待她!

玎珂被沈淙泉这举动吓得一声尖叫,众人纷纷望向他们,袁尘却一手稳稳接住沈淙泉的拳头,“她是我夫人,关你何事!”袁尘的眼眸如同一口深井,漆黑的带着让人看不清的寒意。

她是我夫人,关你何事!

沈淙泉微微一怔,握成拳头的手发出清脆的骨节声,布满血丝的眼眸爬着无边的痛苦,终究却只能后退着一步步离开她。

她如今是谁?

少帅夫人!

她不过只是自己曾经肆意的浪漫罢了!

玎珂盯着靡靡歌声中的沈淙泉,她还未踏出一步却感觉到手臂的痛楚,袁尘已紧紧握住她,白皙的肌肤被他的手掌握的发红,却只能看着沈淙泉背过身大步离开……

“你是现代女性,我不跟你讲什么三从四德,但起码你要知道何为妇道!”

玎珂站在二层的旋转楼梯边,却是冷笑,“不过是说两句话,少帅就要同我讲妇道?”她对袁尘已是厌恶到了极点,连看也不想再看一眼。

“只是说话?你和他在美国的事别当我不知道!”袁尘踩着白色楼梯朝她走去。

玎珂知道自己对沈淙泉的感情是众所周知,她也不怕袁尘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只是她居高临下的态度却更令袁尘难以容忍,玎珂冷哼一声回身旋进屋内便关门。

“你想干什么?”门却被袁尘的手猛推住,玎珂只觉心头发紧,他的样子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她半遮虚门用力撑着,他却冰冷的凝视着她,按在门上的手不使劲却也不放松,两人这样对峙着,他半张轮廓分明的脸让玎珂只觉心里发毛。

“你是我夫人,你说我想干什么?”这话足以让玎珂脚下发软,她猛得使劲推门,袁尘却一脚将门踹开,玎珂吓得几步踉跄后退着。

“袁,袁尘,我告诉你,你敢碰我下……”玎珂话未说完却被他生硬的打断,“我就是碰又如何?”袁尘像疯了一般,忽然上前将玎珂按倒在床,层层叠纱的流苏软床散发着兰花的暗香。

“你放手!”玎珂扭动着身躯试图挣扎,袁尘却如同巨石般稳稳压在她的身上,“你给记住,你是我袁尘的人!” 他反手将她的双腕握过头顶,将她的修腿紧压在身下,虽是结婚两个月,他却不断纵容她,连碰都不曾碰过,如今竟激起了他炙热的欲望。

袁尘的舌尖强迫的撬开挑开她的贝齿,旗袍的盘扣异常难解,他也耐不住这般繁琐,干脆直接将贴身的旗袍撕裂开来,“咝”一声绸缎衣服便被袁尘撕的粉碎,“滚,别碰我,你给我滚!”玎珂叫嚷着死命抵抗着,可他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却更难辨别。

衣服被袁尘一件件扔出纱帐,滚烫的肌肤瞬间触到冬日冰冷的空气,玎珂冷的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自己强烈的反抗却变成对他的勾引,身体竟是难以控制的发烫,袁尘却不肯放过她,他热烈的唇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直逼进她的心底,霸道而狂野的逼迫着她……

清晨袁尘已不在,枕边丝丝凉寒,若不是遍地碎片的旗袍,她定当他不曾来过。雪白的被单上红艳的血迹分外显眼,如同崩裂前最后的撕心裂肺。

“小姐?”

玎珂虽已嫁为□,但吴妈自小服侍她,更是叫惯了小姐二字,也不曾改过称呼,现在她清早依例来做早餐,却瞧见袁尘已独自驾车离去,她还纳闷今日怎么这般早起,敲玎珂的房门,却传来她一声怒吼,“滚!”

吴妈只能吓得离开,玎珂平时待人热情,这般生气也不知是为何,她只是猜想大约和少帅有关。

镂空的银炉内兰烟幽香萦绕,弥漫着雾气的浴室里更加朦胧,水晶吊灯摇曳着看不清的光线,窗帘紧闭闷得浴缸对面的镜子看不清人,玎珂躺在浴缸内靠着白瓷转,雾气中却隐约可见她垂泪的眼角。

玎珂抬起掬满泪的眼眸,半含笑半噙泪,似醉似痴,浴缸边放着一瓶红葡萄酒,她并未用高脚杯,只是像灌醉般生生往自己口中倒着,酒瓶旁放着一枚寿山石方章,却已被雾气弥漫的湿润。

她拿着酒杯朝喉咙中灌着,却猛地甩手将酒瓶狠狠砸向浴缸对面的镜子,雾气中尖锐的声音打破整座楼的沉寂,酒瓶连同镜子顷刻间碎了一地,红酒伴着池水淹没在浴室内,她却痴痴的笑了。

吴妈伸手想敲门,可手伸到半空中却迟疑了,她素来知道玎珂的急性子,现在敲了也只是换来一顿骂,便只得作罢。

直到天色渐晚袁尘才迈进门,“夫人呢?”他一进门便朝吴妈问去,“哎呦,少帅您可算是回来了,小姐整整一天都没吃饭,一直在浴室里呆着呢!”袁尘眉头紧皱斥责道:“怎么能在浴室呆一整天,莫不是出事了!”袁尘慌忙朝楼上奔去,“小姐不让我们去啊,我每隔一小时敲次门,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吴妈解释着却也格外焦急。

正文 玉石俱焚

袁尘刚到楼上玎珂的门前就愣住了,玎珂房内有单独的浴室,而此刻水却顺着卧室门下的缝隙流淌到了楼梯前,袁尘一怔赶紧撞门进去,不要说浴室,就连外面的卧室也雾气弥漫。

“玎珂?玎珂?”袁尘踩着水踏进浴室内,朦胧中却瞧见遍地的碎玻璃,有几片镜子的碎片竟堵了下水道,玎珂却依靠着浴缸沉沉昏睡过去,香腮红晕,却不抵人憔悴,白皙的双肩微露出水面,浴缸的龙头却一直哗啦啦的开着。

袁尘赶忙拽过旁边的浴巾,将水中的玎珂严实包裹起来,扛上肩朝走廊尽头的书房踏去,吴妈瞧见吓得不知用上海话在嘟囔些什么。

“玎珂?”袁尘小心翼翼的为她掖着被子,壁炉就在身边却怕她半点受冻,“我真该早些回来!”他似自责般喃喃着,却不忘拿毛巾擦拭她浸湿的发丝。

“别碰我!”她忽然睁开眼眸同他对视,修长的双睫如绒毛般耷拉着,微启朱口竟说出这么一句话,袁尘视线顿时凝固,无法冻结的却是心跳。

“你若是再碰我,”她躺在床上望着他,说话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如同咀嚼他的骨肉一般,“你若是再碰我,我,我就杀了你!”

袁尘的心紧紧收缩成一团,痛得难以呼吸。

她嫁给了他,却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他竟是如此凄凉……

自玎珂说了那话后,袁尘便不再回这座宅子,吴妈是四五天也不见他的踪影,中间倒是苏轻曼来看望过玎珂一次,说是看望却不断挑唆玎珂,少帅定是去了歌星梅红那里。可苏轻曼一副看戏的态度再三怂恿玎珂,玎珂却甚是平静,丝毫不在乎袁尘到哪里去,只要不回来便是最好。

“小姐啊,少帅对您是顶好的,您但凡说两句好听的他就肯回来!”吴妈在一侧旁敲侧击,玎珂却不理会吴妈的意思,这几日除了骑马便是逛街,没袁尘在反倒落的清净。

“吴妈,把那间书屋给腾出来吧,我要放别的杂物!”

吴妈刚打外面回来,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行,“小姐,少帅才几天没回家,您就……”吴妈转念一想,把书房的床搬走少帅回来没地方睡,不就只能和小姐同床共枕了!吴妈这样想着越发的高兴,竟直接放下菜篮子去收拾书房了。

玎珂蹦跶着从楼上下来,瞧见吴妈买了一篮子的水果,她便随便挑几个苹果准备洗去,却发现水果下似乎压着一张雪白的信笺,她的指尖轻触信笺纸,怀中的苹果便滚动着落在了地板上,一个接一个咚咚直响。

毛笔小楷写得清秀中透出刚劲,潇洒里又蕴含几分俊逸之气,玎珂的心底竟隐然掠过一丝的恐惧,沈淙泉的字?

“小姐!”吴妈边喊着边从楼上小跑下来,玎珂却侧身躲开了吴妈,打开信笺一排小楷入目:

“五点一刻

静宜园茶馆”

玎珂下意识抬头瞥向钟表,现在竟已是五点半,她转身拎起金色方包便朝外走去,“小姐,您可不能去啊!”吴妈心急如焚的叫嚷着,可玎珂哪里顾得上她,竟紧紧将那张信笺握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吴妈扶着门栏眼瞅着玎珂一袭莹白色旗袍裹着火红外套离去,“唉,真是作孽!”

连续四五天不见少帅,那个叫苏轻曼的二嫂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整日没事就叨叨少帅去找歌星梅红了,可小姐却悠然自得,倒把吴妈急得不行,下午吩咐了别的佣人她便出去给小姐采购些水果。

谁知刚从菜市场回来竟撞上了沈淙泉,吴妈早对此人有所耳闻,知道在上海小姐就为了他闹的鸡犬不宁,现在他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静宜园附近。

吴妈拼命想避开沈淙泉,他却非要吴妈帮忙捎信给玎珂,吴妈是宁死不肯,如今小姐和少帅正是针尖对麦芒的时刻,沈淙泉岂不是火上浇油。

可沈淙泉身着便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在冬天的寒风里等了不止一会,他双眸闪烁近乎恳求,吴妈只觉沈淙泉的眼神堪比清水中的紫黑葡萄,让人仿佛触手可得却又远在天际。

吴妈不知所措之时,沈淙泉却将白色信笺塞进她的水果篮内,声音略带沙哑如同海浪拍打礁石,“吴妈,请您务必将信交给玎珂,还有告诉她,我会一直等她!”

吴妈瞧着信笺又无可奈何,给小姐是断不可能,她不能生生毁了小姐和少帅脆弱的婚姻,可不给玎珂又觉得对不起沈淙泉那惆怅的眼神,进退维谷之时玎珂竟发现了水果篮内的信笺。

玎珂焦急的快步走出院子,拦下一辆黄包车便离开,“师傅,麻烦快点!再快点!”她只顾着瞧怀表的时间,却不曾注意到身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

“我说这女人总算是出门了,不然成天守在门口非冻死不可!”后面紧随的黄包车上两人念念叨叨,“也是,可你说何副官让咱们跟着这女人作甚?”“管他呢,有钱拿就行!”说话间另一人催拉车师傅加快速度,一步不远的追着前面玎珂的黄包车。

静宜园茶馆离玎珂所住的宅子并不远,这家茶馆古朴清雅,和北平诸多的茶馆极为相似,唯一特别的是如此的冬季竟依旧是四壁无墙的设计,唯恐茶香不能四溢。

“淙泉?”玎珂呢喃着,可整间茶馆空空如也,他已经离开了吗?

肩头却温热袭来,玎珂颤抖着甚至不敢相信的侧过脸,顺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望去,哪怕连呼吸在这一刻也安静了,他嘴角上翘带着好看的笑,温润如三月明媚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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