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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天雨情-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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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吃地笑,凤眼上挑,带出一种出离的美感。
玉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称呼,君玉函迅速兴奋起来。压抑著的,又饱含情欲的低吟从喉咙泄漏出来。她不曾称呼他玉函,即便是最情热的时候也没有,即便是恩爱的那几年也没有,莫非玉兰说的没有错,苗凤儿真的喜欢温柔的男人么,像卫可风那样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如果他变成那样,是不是她就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了?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君玉函,他将来会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刻意去模仿别人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但是,但是现在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作小伏低也没什么,装温柔装柔弱他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够留下来。让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受够了被她忽视,受够了冷战,他只想让她只看他一个人,爱他一个人。这样有什么错?他并不比卫可风差,想来想去,他输的不过是温柔而已,只要她肯对他用心,他不在乎用什么方式留下她。
是不是刻意婉转奉承,她会对他动心?
现在她的举动是不是就是已经在向他表示和好了——君玉函拼命压抑内心深处一道反抗的声音,那道声音在告诉他,她不过是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离开他的折磨他的点子而已,可他拒绝去听,拒绝去相信,宁愿固执地认为,他打动她了,她终于也服软了。
“她有什么好,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她?”李颂心烦躁地以手扶额,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却仍然有着一张美艳的脸。不俗的气质和保养得宜的容貌,使得她看来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实际上她却已经有四十一了。只有眼角的些许皱纹,微微显露了一些她的年龄。此刻她一身华服,陪伴着一个男子坐在一个酒馆的偏僻角落。
男子看都不看她,只是将手中的酒杯倒满,一下子又灌了下去。
“音儿,我追了十几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在你心里重要么?论身世,她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论地位,她也不过是地宫里面一个名不经传的堂主;论阅历,她也嫩的很,我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惹得你为她神魂颠倒!”李颂心出离愤怒,一把抓住原音的手腕,阻止了他往口中倒酒的动作。
原音反手一扣,竟然将她的手生生抓出五道血痕。李颂心不由松开了手,另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伤口,痛及眼底,“难道你真的不念我对你的一片痴心?”
原音喝的脸上染上一层迷离的色彩,眼神却冷的像冰:“你若不是旧识,现在还有命在!”
医毒圣手的名头,从来和心慈手软挂不上勾。
李颂心苦笑,伤口鲜血淋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明明是我先对你痴心,却偏偏让姐姐抢先一步提了亲。可是,她常年卧病在床,竟然熬不过婚期就已经去世。我也想娶你的,若非——是我对你不住,可是,母亲怎么能容许你再进我家门呢?”
原音冷笑,“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印象,请你再勿纠缠我。”如果不是看在你爹曾经是我父亲的好友份上,定不饶你!”
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意,李颂心继续一相情愿:“当年我畏惧母亲的威势,不敢表白心迹,后来我一掌握了家业,就立刻赶来找你了。你好歹念我一片痴心。况且,她除了比我年轻美貌,其他的一概不如我,你何必再为她这样伤害自己?”
听她提到苗凤儿,原音的神色僵硬了起来,半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如果我肯跟你回去,你会娶我吗?”
李颂心却突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下了决心,最终还是委婉道:“音儿,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和名声——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但是——李家家风严谨,我已经有了正夫和十个侍郎,你何必硬要去讨什么名声,我在外面安排个宅子,你我二人夫妻恩爱不就好了吗?那些虚名何必在意?”
十个侍郎?原音笑了起来,眼中却无温暖,“恐怕不只十个吧,李家的美仆那么多,难道还不能满足你?非要到这里来自讨没趣?”
这就是你跟她的差别!我不爱她年轻美貌,我爱她温暖的笑,执着的性格,她对我说她不在乎什么乱七八糟的命理,她跟我说要拜我做师傅,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好好生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原音实在厌烦了这人在身边苍蝇一样,袖子一挥,一片白色粉末出来,李颂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旁边的侍从一见,立刻就轻架熟地抬了自己主人出门去。
原音因为她提到苗凤儿,想到下午那一幕,心口的疼痛又翻滚上来,他自己一个人又继续喝了起来,酒灌的跟白开水一般,直到人家关门,他才摇摇晃晃起身,走了出去。
苗凤儿刚要关门睡觉,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开始以为是君玉函去而又返,谁知竟是一下午不见人影的师傅。
看清抱着他的人是苗凤儿,原音想都不想就靠在了她身上微微笑,还眯著眼,原本温润的脸,此刻竟然是一副勾人状。
苗凤儿是第一次看到他这麽喝醉,从来没有看过温润的平和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手忙脚乱之余不由心跳地快了些。这是怎么了,他下午被吓的跑出去,也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徒弟不上进就借酒浇愁吧。
不过明显此刻他不跟她在一个对话平台上,他明显是喝的神志不清了。对付酒醉的人,就只有哄骗一途。
“来,乖,睡一觉就好了。”苗凤儿哄著醉得迷迷糊糊的男人,对方却强行瞪圆朦胧的眼,看上去不会觉得突兀,在苗凤儿的眼中,这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家伙,其实很可爱。
原音却气呼呼地拉过她的手,喀嚓就是狠狠一咬,留下了一个鲜明的齿印,还有一堆口水。苗凤儿无奈,不再跟他商量,直接把他拖上床。
原音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还拿一张嘴巴在她身上到处亲吻,嘴里叫着什么“香,很香”
什么的!
她是烧饼吗?还很香?苗凤儿有点生气,又不好跟醉鬼计较许多。把他拖上床,又出去打了热水进来帮他擦脸。
男人居然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半仰起头让她帮他擦脸。真要命!
苗凤儿将他推到床里面去,自己睡在外侧,虽然师徒同床好象有点怪,不过跟他计较不了许多,难道还要她再把他拖回自己的房间吗?
刚闭上眼睛,醉鬼开口说话了,“小凤是坏人。”语气是带著埋怨的,还有着不容错辨的伤心失望。
我是坏人?我是坏人伺候你睡觉!我是坏人还躺在你旁边,怕你半夜难受找不到人!苗凤儿愤怒了!
不理睬他,苗凤儿试图忽视旁边任性的抱怨,那么温和的师傅,那么正经的师傅,现在居然这么不讲道理,真是……
“你就是想跟我学东西才找我,学完了就把我扔开了,平时你都不来找我,都是我去找你……你没有良心。”
好象是这样的,仔细想来,似乎真的有点过河拆桥。苗凤儿内疚了一小下下。
“是我不好,我是坏人——”
还没说完,那人一条大腿一下子压在她腰上,差点将她拦腰截断。
这么大力气,要她命啊!苗凤儿咬牙切齿!
“嘿嘿,压住你,一辈子就跑不了了。”醉鬼呆呆地笑。
第 53 章

卫可风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秋儿。
“公子,你醒了?”一见卫可风苏醒过来,一夜未曾合眼的秋儿立刻抛开了睡意,凑上前去用手探了探他微凉的额头,露齿而笑。“总算好了。”
“我……睡了多久?”卫可风微微侧首,虚弱无力的声音略带沙哑。
“你昏睡两天了。”秋儿乖巧地答道。“公子,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替你去——”
卫可风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秋儿,辛苦你了。”
秋儿一下子跪倒在床边,秀气的小脸上满是虔诚与忠诚,“公子言重了,秋儿从小就跟着公子,公子待秋儿这么好,秋儿回报是应该的。公子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
卫可风点点头,轻轻将他扶了一把,秋儿站起来,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珠,“公子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一吐血,把秋儿真个吓坏了。好在有那个小师傅帮忙着照料,后来还来了一个白衣服的男人,他帮公子把了脉,留下一包药就走了。吃了他的药,公子身上就见大好了。”
白衣男人?
卫可风皱了好看的眉头,“他是什么人?”
秋儿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啊,他那张脸冷冰冰的,留下药就走了。我本来打算问,可是他实在很可怕,浑身上下都没有人气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人。他大概三十左右吧,长得也很好看的——”
卫可风虚弱地笑笑,“好了,秋儿你也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好好下去休息吧。”
秋儿高高兴兴地刚迈出房门,突然听见砰的一声,仿佛是有什么架子倒了的巨大响声。
他惊慌失措地冲回去。自己方才放在床头的椅子已倾倒在地,床上的人正在不停地翻来滚去,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落,手也紧紧揪住床单——明明痛苦得要死,床上的男人仍却是死命地咬着牙无论如何也不肯呻吟出声。
“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秋儿!”秋儿吓得脸色煞白,向床边扑去。
床上的男人在痛苦间偶然间转过头,吃力地睁开紧闭的双眸。
“啊——”
秋儿看清床上男子的面容,惊地放声尖叫起来。
他的手无意间重重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整个人无所依托向后跌倒在地上……
……
苗凤儿第二天早上起来,当然很生气,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师傅的腿是不算粗,可是却是非常累啊,几次把他的大腿搬开,过不一会又压上来,整个人完全跟清醒的时候换了个样,蛮不讲理到极点。
原音也没有太在意,反而是心事重重地整理好开门就走,倒把苗凤儿弄得更加莫名其妙,非常不爽。
原音正好跟来送早餐的木塔擦肩而过。师傅大人当然目不斜视当木塔是空气一样走了过去,木塔呆了半天,抖着手将托盘放在桌上,一句话也没有跟苗凤儿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苗凤儿走到桌边,手指在碗边摩梭了几下,脸色渐渐缓了缓。不一会也走出了房门,还散发着热气的托盘里是香喷喷的米饭和几碟很清爽的小菜,如今孤零零地被遗忘在桌子上。
木塔身上穿着地宫里面最低级的仆从的衣服,拖着沉重的步伐从苗凤儿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本就不出色的容颜憔悴的好像大病初愈一般,原本真诚忠实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阴霾,暗淡的好像灰云密布的天空,干燥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没有察觉到苗凤儿跟在他后面,魂不守舍的木塔缓慢地挪动着身体,在灰暗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移动,异常安静和沉默。
苗凤儿默默看着他的宽厚却显得非常落寞的背影,听着他沉重的步子,看着他穿过走廊越走越远,并没有开口拦他,只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木塔的小屋住在离她的居所不远的一个角落里。非常僻静且冷清,平日少有人来。君玉函作此安排,无非是不愿让木塔这个外人在地宫中到处乱走,也不希望他跟地宫里面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木塔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一直有道目光跟随着他,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一关上房门,男人就再也走不动了,贴着门缓缓坐下来,突然猛得吸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觉得肺部被震得发疼,内脏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好难受——他双手支撑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在阴暗的门后干呕,好像要把内脏全部吐出来一般,直到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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