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悲伤-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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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为什么我是你的女儿？（一）


陈艾琳的百货公司，她正在查看这个月的账单。
不等秘书通报，邢小冰跑进来。
是白星公司的总裁邢小冰，陈艾琳起身欲与小冰打招呼。
不等陈艾琳开口，邢小冰抢先说了，时间不等人，耽误一分钟，陈落落就多一分危险。
“陈总，找你有事，先跟我走，我们在车上说。”邢小冰拉着陈艾琳走出百货大厦，不顾旁人的眼光。
“陈总，你当年在一家小医院偷偷生下过一个女孩，是不是？”
陈艾琳听着邢小冰冒出一句真实却又莫不着头脑的话。“邢总，我们只是业务上的伙伴，你没有权力过问我的私事。”
“因为那个女孩是陈落落，你知道吗？她快死了，可你这个亲生妈妈，对她不管不问，你知道她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因为你，她受了多少苦，因为长得像你，她受了多少折磨，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的女儿。”二十九年了，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她的女儿，这么多年了，她每天都在思念自己的女儿。回国后，她一直都在找，一直都在找她的女儿。
“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陈艾琳激动着，催促着邢小冰。
医院里。
陈艾琳跑进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子。眼前的这个女孩的确跟她很像。卷曲中分的褐色长发，闭着眼睛，苍白的脸。这就是我的女儿吗？陈艾琳摸着她的手，她右手食指戴着当年她留给她的钻戒。是她，真的是她，我的女儿。
“周玲。”张萍走进来，看清眼前这个穿着不一般的中年女子，就是落落的亲生妈妈。
“落落，她需要输血，是KIDD型，只有她的亲生父母才有可能是。”
KIDD型，夏金的血型。
“确定是KIDD血型？”陈艾琳不是，她虽然是稀有血型，但她不是KIDD型，夏金，落落的生父。
　
　
海文公司，夏金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的目的达到了，N公司被他收购了。虽然他把海文公司51％的股份让给了王青青，可是她根本就不了解公司的事务。离婚协议说好，她放弃董事长一职。海文公司在他的带领下运营得蒸蒸日上。他什么都有了，唯一遗憾的是，陈艾琳没有在他身边。　
“金。”陈艾琳直接闯进夏金的办公室。“跟我走。”　
陈艾林拉着夏金，“走，去见我们的女儿。”　
女儿，夏金惘然？女儿，我们有女儿？毕业前夕，他们是发生过xìng关系，但是……　
“艾琳，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金被陈艾琳拽出海文大厦。　
“先跟我走，她失血过多，KIDD型，只有你，只有你，她的父亲，你的血才能救她。”陈艾琳的眼圈红了，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落落已经处于低迷状态，开始出现休克。　
我有女儿，艾琳和我的，我的女儿，她是谁？没想到，我有女儿，她应该有二十九岁了。是的，我有女儿，我的海文公司终于有继承人了。　
医院病床上，陈落落躺在那里，医生为她注射葡萄糖。如果再不输血，她就会死，她已经没有意识了，死神已经悄悄来到她身边。陈落落的嘴角在微笑，她知道自己就要和谢沐阳见面了。　





第二十一节：为什么我是你的女儿（二）


夏金直接被带到血库室，护士验过他的血，高兴地喊道：“KIDD型，那个女孩有救了。”
陈落落的脸渐渐有了气色，她睁开眼。
夏金望着眼前这个女孩，二十九年前，陈艾琳为自己生下一个女儿。没想到，那个女孩就是陈落落。难怪这个女孩进海文公司的时候，夏金就一直盯着她，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而且一样喜欢弹钢琴。说话，走路的姿态是那么地似曾相识。
是我的女儿，陈落落是我的女儿。
夏金的眼睛闪动着喜悦的泪水。
“我没有死，”她看到张萍，用力抓着养母的手，“妈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不是？”陈落落多希望她说是。
张萍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快回答我，是，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张萍看着陈落落发疯似地追问她，知道这孩子受了太多得苦，如今，让她一下子接受她的身世，怎么可能。“对不起，落落。”她用手捂着脸跑出去。
“爸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是吗？”陈落落问陈文星。
陈文星摇摇头，用手指着陈艾琳，“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我和阿萍在医院里领养的，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你手上的钻戒就是你亲生妈妈留给你的。”
陈落落望着手上那枚钻戒，这个陪伴她十一年的戒指。十八岁生日那天，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戴在手上。尽管父母离婚了，但她始终相信，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她曾经猜想过，这是爸爸妈妈结婚时，爸爸送给妈妈的婚戒，他们很相爱却不得不离婚，而我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爱我的。
突然，她摘掉这个陪伴自己十一年视为珍宝的钻戒，用尽力气扔得远远地，“这不是真的，我不是你的女儿，我的亲生妈妈是张萍，你们走，我不想见到你们。我不想……”
她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为什么夏茗是我弟弟，为什么？
　
　
“让她冷静一下，你们先走。”邢小冰对陈艾琳说道，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自杀，夏茗是她的弟弟，她肯定在自杀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她才会自杀。　
可可刚到北京，是邢小冰通知她的。陈落落现在的状况只有可可才能劝。一向，落落比较听可可的话。　
小可见到小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无数次，这个小孩幻想过爸爸来接他的情景，真正看到爸爸后，小可觉得很陌生，躲在妈妈身后。可可对小可说：“这是爸爸，这是爸爸啊，小可。”　
八年了，他每天都对着爸爸的照片说话，每天都在梦想着爸爸抱起他的情景。　
“爸爸。”小可终于喊出了藏在心里的那两个词。　
“好，好。小可真乖。”小可跟自己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摸一样。邢小冰的眼角挂着几滴泪，他抱着可可，对这个女子，他有太多的对不起。他一直在意周安这个人，他想让自己忘掉，可是他忘不了，忘不了可可曾经犯下的错。如今，他只有对不起，他娶了陈黛西，不是吗？　
“走，我们去看落落。”邢小冰抱起小可，拉着可可。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第二十二节：夏茗是你的弟弟


医院里只有陈落落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
夏茗是她的弟弟，这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事实。
一个小孩走过来，“姐姐，这是你的信。”
又是夏夫人的，没有信封，洁白的信纸上只有两行字，你是夏金的女儿，夏茗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和夏茗是姐弟，你们是姐弟。
这两行字刺痛陈落落的心，我们是姐弟，为什么我们是姐弟。
我真是该死。
陈落落，你不是很爱阳阳吗？你应该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陪他呀。柳思的话在她耳边萦绕。
沐阳，对不起，你等我。陈落落推开窗户，没有迟疑，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
只有死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你是陈落落的家属吧，病人从窗户上跳下来。”邢小冰刚把车开到医院，就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
带着可可和儿子赶往手术室。
四楼，落落从四楼跳下来，邢小冰不敢想下面的事。“小冰，落落怎么啦？从奥地利回来，这一切就变了。”
邢小冰用手抓着头，是他太大意，应该让一个人留在她身边，他早该料到她还会自杀。
前两天，医院发生过病人跳楼事件，院长命人在下面铺了一层海绵。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邢小冰跑上前抓着医生的胳膊。“她怎么样了？”
“病人只是轻微的骨折，地上垫了海绵，人跳下去死不了。”
听到这句话，邢小冰紧皱的眉头舒展了。
陈艾琳和夏金赶过来时，女儿早已躺在普通病房，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好好的，怎么会想到自杀？难道她真的不愿意接受我们这样的父母吗？”夏金的脸色凝重，根本不是父女相见的情形。整整二十九年，夏金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属于他的亲情。　
邢小冰拾起地上的那张信纸，只有简单的两行字，你是夏金的女儿，夏茗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和夏茗是姐弟，你们是姐弟。　
邢小冰叹了一口气，事实会折磨死一个人。她怎么突然间会是陈艾琳的女儿，如果不是，那该有多好！　
“夏总，我们聊聊。”邢小冰拉开夏金，能解救陈落落的只有他，她的生父。王青青在一步步地逼她，逼她自杀，只有夏金才能劝动王青青。　
陈落落醒来时，小可正守在她旁边，“落落阿姨，你到底怎么啦？你不是说要教我弹钢琴吗？你到底怎么啦？你在苏州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北京就这样了。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我们一起回苏州，叫我的小伙伴跟你玩，他们可好了。”　
落落看着小可，温柔地摸着他的小脑袋，“小可乖，阿姨没事，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落落，我都知道了，想哭就哭吧！不要憋在心里。”　
可可依然像大学时那样，不管发生什么，她总喜欢保护她，为她排忧解难。可这次，她只能跟着伤心，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有，可可，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陈落落的眼神忧虑，就算她想活着，她也找不到活着的勇气。她无法让自己相信，她竟然是陈艾琳的女儿，命运总是捉弄她，亲生父母竟然是他们。自己一直深爱的父母竟是养父母，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她有不快乐的童年，她不怨，真的，没什么好怨的。她一直过得很累，她也不怨，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当养父亲口告诉她，她是陈艾琳的女儿时，尽管她事先就知道，但她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幻想。听到养父的确认，内心里最后一丝幻想没有了，心完全被击垮了。夏茗真的是我弟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她的心。　





第二十三节：张萍和陈文星的离婚


张萍看着女儿这样，虽说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可在她心中，她和紫萱的地位一样，是她心头的肉。如今看到养女这样，她的心如刀绞。
陈文星微笑着看张萍，“萍，这些年过得好吗？”自离婚后，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如果不是落落的问题，他们也不会聚到一起。
看着陈文星，张萍根本不爱现在的丈夫，尽管丈夫是个老师，看起来很体面，她一点都不喜欢。陈文星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当年，他们不得不分手，心里都装着对方。
张萍哭了，倒在陈文星怀里，“文星，如果我们不离婚，落落这孩子就不会这样，落落这孩子……我们对不起她。”
陈文星抱着她，他能说什么，他们是有缘无分，只是命运的捉弄。
他们在北京打工，张萍一心一意照顾他们的养女，这小孩很安静，似乎天生就知道，养父母辛苦，带她不容易。
他们给孩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落落。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陈文星年轻时一个文学梦想的寄托，他用落落这个笔名发表过几篇散文。取落落这个名字完全是希望将来女儿在文学上有造诣。
渐渐地，陈落落长大了，该上幼儿园了。陈文星夫妇决定回家，让女儿回家读书。
很快，陈落落进入幼儿园，张萍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小时候一直在城里长大，陈落落一开始就白白净净的，说普通话，周围的小朋友都喜欢跟她玩，都觉得很新鲜。
陈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