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再爱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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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等不来他的回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手机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手机里有一条李天博凌晨发来的短信。
“没什么，不是你有问题，是我自己有问题。”
我一直痴痴傻傻地看着这条短信发呆，连眼角什么时候渗出了泪水都不知道。
终于回到学校上课，一切重新回归平淡。只是，重新上课已经两天了，都没有见到程敬远那个家伙，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我每每望见他空空的桌椅，都隐隐约约有点担心，但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好像我很关心他似的。
中午时候，我跟往常一样去找许卉和林妍吃饭。谁知道，偌大的教室里面，只有许卉自己孤零零地坐着，两只眼睛红红的。
“你这是怎么了？林妍呢？”我走过去，在她前面的凳子上坐下，轻声问她。
许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吃饭吧，别管我了。”
“到底怎么了啊？”我走过去，轻轻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着，“别哭了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听话……”
“我今天跟贺梓亦摊牌了，”许卉有些哽咽地说着，“他说他不愿意放弃我，可是我……我……”
“你怎么了？”我有点急了，低下头看着她的脸，“怎么这么快就跟他讲了，为什么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也不知道，”许卉咬着嘴唇，“我跟他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说没有感情了才是假的，我也很舍不得他。”说着，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舍不得，就说明感情还很深，为什么还要分手呢？”
许卉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小末，你不懂。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或许离开他以后，我再也不可能遇到能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每天都宠着我，无论我提出多么任性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我。但是，我不开心。我不开心你知道吗？”
她顿了顿，抬起手轻轻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他是个很木讷的人，我不是说他不好。他很好，很踏实，很实在。可是他永远不会理解我的心情，有时候我心情不好，他要好多天才感觉得到。我是个女孩，我渴望被关注被重视，如果我换上一身新的衣服、换了一个新的发型，我也希望有人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赞美。如果心情不好，我更想要的是安慰和理解，不是他买来的大包的零食。我知道，你跟林妍肯定都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满足的女生，其实我真的不只是因为楚笑。对于他，我最开始只是嘴上说说，随便花痴了来气贺梓亦的。谁知道，那个木头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呵，对于我的心情，他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吧。”
我没想到许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怔怔地看着她好久，也想不出来什么话可以反驳。他们的感情真有这么难以为继么？为什么在我印象里面，他们一直都很幸福？幸福地结了婚、生了子，平淡地过着日子。我清了清嗓子，有点无奈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将来跟贺梓亦白头偕老，其实你真的会很幸福？他很爱你，你们可以一直过着平淡而满足的过日子。”
许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跟他不会有将来的，他的成绩比我差太多，能留在一班是因为家里亲戚的缘故。你知道我每次去他家，他父母都特别热情，让我好好辅导他们儿子学习，完全是把我当成一个他们儿子免费的家庭教师，反正谈恋爱嘛，男生又不吃亏，免费有人总来督促孩子学习，何乐而不为呢。我跟他将来也不可能去同样的大学，将来发展更不一定怎么样。”
我看着她，最终哑口无言。如果当年我也可以像许卉这样想这么多，说不定也就不会跟李天博在一起了。他的家里不富裕，好多姐姐，父母离异。人也没有什么进取心，每天很吊儿郎当地得过且过混日子，有点小才气，这些才气还时不时会招惹很多烂桃花。
不过，虽然我结结实实地一头跌了进去，结果也很悲剧，我却实实在在地爱过。人如果在一段感情里面开始津津计较得失，是不是就代表不爱了？
我还没有理明白自己的逻辑关系，一个女生忽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上去就甩了我一巴掌。
“苏小末！你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有脸活着？！”她大喊着，声音凄厉尖锐。
我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不明不白地被甩了一巴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等我看清她的脸，却吃惊地呆在原地。居然是林秋晨！徘徊心底多日的不安情绪一下子笼罩了我。
门口有人听到声音探进头来，嘴里还下意识地嘟囔着，“咦？苏小末怎么跟苏小末打起来了？”
许卉腾地站了起来，把我挡在身后，怒气冲冲地对林秋晨说，“有什么事不会好好说么？凭什么冲进来就打人？！”
林秋晨衣衫凌乱，发辫也歪了，几缕头发湿答答地粘在额头上，目光茫然，只是失魂落魄地呢喃，“阿远，阿远他在医院，他还没有醒……”说着，她双眼一翻，竟然倒在了地上。
我跟许卉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顿时乱了阵脚。我上前试图扶住林秋晨，却踉跄着跟她一起跌倒。许卉拿出手机拨打120，看的出来，她的手也在抖，好几次都按错了键。
眼看着林秋晨被送到医院，打了吊瓶，我的手仍然一直在抖。医生说她只是这几天休息不足，心力交瘁，休养几天就会恢复。许卉在一旁照料着，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忙着打听医院里到底有没有程敬远这个人。A市并不大，有名的医院只有那么三四个，因为事发突然，林秋晨被我们送到了离B中最近的一所医院。我跑遍了住院部所有科，都没有找到程敬远。
找到精疲力竭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对程敬远竟然这么缺乏了解。他父亲的电话，家里的电话，全都没有，连他的家住在哪里都不太清楚。忽然，一道灵光闪过，我拍了拍头，又跑回了林秋晨的病房。
林秋晨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看我，没有说话。
“程敬远在哪家医院？”我直奔主题。
她轻轻笑了，“怎么，你终于想到去看看他？”
“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跟她纠缠在这些事情上面。
“没有关系？”她的笑容如此刺眼，“怎么会没有关系？你知道他是因为谁才会自杀的么？”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他？他怎么会？自杀？！
“没有用的，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林秋晨轻轻合上眼睛，“他父亲也一样，如果阿远醒不过来，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蚋，似乎渐渐睡去。
而我，却如坠冰窟，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声音清浅、表面很温柔，却总是一肚子坏水的男生。那个总是浅浅对我微笑着，喜欢偷偷叫我媳妇占我便宜的男生。那个会听我每天絮絮地讲着自己的心事，弹吉他给我听的男生。那个会一直监督我学习，想方设法激励我的男生。他竟然、竟然就这样自杀了？！
我咬紧牙关，不由分说地抢走林秋晨手里的手机，翻出程敬远父亲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都无人接听。
作者有话要说：洒下一片大狗血，今天去面试了，回来时候有点激动，这一章写的有点急，明天或许会稍微改动。小末捂脸奔逃了，被虐到的孩纸们……咳咳……如果乃们冒泡而且不骂我，我就考虑什么时候让阿远醒过来……555……我心爱的阿远……


、消失

我咬紧牙关，不由分说地抢走林秋晨手里的手机，翻出程敬远父亲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都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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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躁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那边居然一直没有反应。许卉在一边有点看不下去了，想拉我坐下，我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我看着林秋晨安静的睡颜就忍不住莫名的烦躁，终于一甩手把手机扔回她身上，转身一路狂奔出了医院大门。
人来人往的车辆加上秋天渐凉的冷风让我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些，我紧了紧衣襟，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点。程敬远，算你狠！居然这么草率地就放弃自己的人生。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永远都忘不了你么？你觉得你终于如愿了是吧？我咬紧了牙关，想了想，还是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人生真的是很无奈，有的人无论多么艰难也要坚强地活着，有的人不惜牺牲一切也要阻止别人的死亡，有的人，却这样迫不及待地结束一切。我的身子一直在打颤，如果他真的……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为什么要这样？有什么话不可以说清楚，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一辈子背负着这个债，然后一生良心不安？我宁愿、宁愿他好好地活着，哪怕恨我入骨，哪怕时时与我作对，哪怕一生折磨我。
眼泪不知何时竟然再也止不住。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默默地走遍了A市所有的医院住院部，闯进了一个又一个重症病房，一直没有找到程敬远。就在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听那个地方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面色阴冷地拦住了我。
“苏小末，”他一字一顿，眼镜后面的眼神凛冽，双眼布满血丝，可怕异常。
“嗯……”我双眼迷茫，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知不知道程敬远他在哪？他现在怎么样？”
中年男子有些嫌恶地掰开我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沉默着转身走开。
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指令，双腿已经下意识地跟在他的身后。中年男子不徐不疾地走在前面，沿着走廊，下楼，转弯。我一路如影随形地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
他一直走到了医院的收费处，才停住了脚步。我像个木头人一样怔怔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熟练地取出许多单据，以及成沓的钞票，办理各项手续。
“你回去吧，我儿子跟你没有关系。”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阿远……他怎么样了？”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男子扶了一下镜框，阴冷地说道，“他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看你在我身边晃，滚。”
我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却也固执地没有挪动步子。
而他办完所有的手续，看都没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的大门。然后从容地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飞快地跑到门外，也只来得及看见远远的车影。
从此以后，程敬远这个人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一切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消息，连所有的老师都绝口不提这个名字，就仿佛他从不曾存在过一样。我曾经试图给林秋晨和程敬远父亲打电话，可惜他们的号码也都变成了空号。每次上自己的QQ，看到程敬远永远都不会再亮起来的头像，我的心就一阵绞痛。他的QQ状态停留在好久之前，久到我们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媳妇，还有三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该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如今，十一月早就已经过去，我的生日过得很平淡，可是阿远，你在哪里？
时光如水，不知不觉，高二上学期飞快地结束。又是一个寒冷的假期，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待在家里，翻翻大部头的书，不发一言。偶尔也会坐在窗边发呆，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就会让内心平静下来。